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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训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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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分到B班了，”陈都提起自己的行李，拍了拍邓林的肩膀，“儿子，爸爸走了。”
“滚。”
对于人际交往这一块，邓林一点也不担心陈都，毕竟陈都这个人在无聊的时候，都能和母鸡唠起来。
看着陈都刚刚站到列队里，就已经和旁边的人搭上了话，邓林也提起行李朝着A班所在的训练场走去，穿过整个队伍时，邓林并没有在人群中看到林风眠。
但他也理解，身为林家人他怎么可能没点特权呢。
“A班的各位训练兵，从明天开始，我们将进入为期六个月的基础训练，除了耐力和敏捷度，还要学会在不同的地势对付多足怪和戮。”
“去训练室领完自己的装备后，享受你们最后一个悠闲夜晚吧！”
“解散！”
“是！”
装备不多，一共就几样东西，联络手环，护目镜，作战服，激光枪，长刃刀，还有放置抗生素的药包。
邓林蹲在角落里，把试剂管举过头顶，相比阿杰给得哪一个，邓林手里的抗生素，好像要浑浊一些。
“邓林，好久不见了。”
清脆的少年音从对面响起，邓林站起身，推开挡在自己面前跳大神的陈都，对面前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女孩笑了笑，
“阿青姐，真的好久不见了。”
“是啊，自从姥姥去世之后，我也是好久没回到东四区了。”
邓林刚想寒暄两句，刚一张嘴，就被黄转青手上拿的装备吸引了注意力，他不自觉皱起了眉头，
“你也加入新纪元了？”
“对啊。”
“可女孩子毕竟…”
“你可闭嘴吧，邓林，”陈都指了指黄转青发达的肱二头肌，“她和咱俩一样高，还比咱俩壮，小时候我们就打不过她，现在估计也悬。”
“你放心好了，阿青和我都在B班，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不需要，”黄转青歪了歪脑袋，嘴角虽然带着笑，眼神却异常坚定，“我能照顾好自己，也能证明，女生也可以成为英雄。”
“我先走了，陈都，食堂帮你占位。”
“谢了，阿青姐！”
陈都把胳膊搭在邓林肩膀上，叹了口气，“看样子阿青和她父亲的结还没解开啊。”
“那也不是我们能管的事了。”
邓林靠在陈都怀里，抬手拍了拍他的下巴，“明天就训练了，你也多注意点，别受伤。”
“你也是。”
话音刚落，陈都猛地站直了身子，他转过身扫视着身后的士兵，刚刚的视线，和被吐着蛇信子的眼镜蛇盯上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怎么了?”
“没什么，”陈都摸着自己的腰，眉毛轻微蹙起，“就刚刚感觉有人在看我。”
“情理之中，估计那人还寻思，新纪元怎么招了个猴进来。”
“邓林，你这样的人啊，早晚被人打。”
“是吗？那我直接装可怜。”
说完，邓林朝陈都吐了吐舌头，哼着小歌贱嗖嗖地走了出去。
抱着装备来到宿舍，刚刚推门，邓林就不自觉屏住了呼吸。整个房间被仙气飘飘的白烟笼罩，而在白烟中唯一能看清的就只有对面床头柜上闪着光的粉色水晶球。
“咳…咳咳…舍友…你好…”
“这貌似不是…打招呼…咳咳…”
邓林来回晃着手臂，依稀从白烟中辨别出一个瘦长的身影，他憋着气，拽着看起来马上要被呛死的舍友的手腕，在马上要被憋死的前一秒，摸到了窗户边。
清爽的风扑面而来，邓林只觉得自己的肺重新活了过来，他喘着粗气，笑着看向同样喘着粗气的舍友，伸出手，
“邓林。”
“周清野。”
“你刚刚是在修炼吗？”
“我倒想呢，我要是能飞升成功，指定先灭了那些丑东西，”周清野侧了一下身子，手指从高到低略过刚刚那些罪魁祸首，“线香，熏香，劣质蚊香。”
“基地还能带着些东西进来啊？”
“我是关系户。”
“啊？”
看到呆滞的表情，周清野笑着抬脚踩在板凳上，手在膝盖上绕了几圈，表情里是藏不住的骄傲，
“我家可是整座大陆，最大的汽车制造商。”
“哦，原来是个小富二代？”
“诶～”周清野伸出食指在邓林面前晃了晃，“我怎么也算富四代了，金钱对我来说，已经毫无吸引力了。”
“那怎么还想着来当兵。”
周清野没说话，侧头看向窗外，此时此刻，天边最后一抹亮光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发黑的蓝。
“我有一个妹妹。”
妹妹两个字被周清野咬得很轻，本就不多的纨绔气质就在这两个字出现后消失，只剩下了眷恋和温柔。
“我不想让她过担惊受怕的日子。”
“我要她开心。”
“我要她自由。”
邓林愣了愣，笑着举起面前的茶杯，
“周清野，你有点帅啊。”
“这话说的，邓啊，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周清野抬头看向邓林，“你呢？
“我啊，我想…”邓林咬着下嘴唇，停顿了很久，才又开口说道，“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你也很帅啊。”
那个晚上，周清野和邓林聊了很多，两个人笑眯眯地趴在窗口看星星时，他突然觉得这个基地的训练仿佛也没想象得那么可怕。
但在经过第一个星期的训练之后，周清野只想给那时的自己几个巴掌。
“邓啊，”周清野靠到邓林身边，“你哥我现在是真想飞升啊。”
邓林抬头看了眼训练台上的长官，悄悄把周清野背包上的装备塞到自己身上，
“再撑一会儿，马上跑完了。”
“我要死了。”
“不死。”
“我真的要死了。”
“不死。”
周清野抬头冲邓林翻了个白眼，紧接着大吼一声，抓紧书包带子，开启了长达五秒的亢奋和提速，五秒过后，他就又回到了那种半死不活的状态。
相比周清野，邓林就轻快多了，他本身的身体素质就不错，再加上在训练营待了快一年，这些体力训练对他来说不是难事，所以他在跑步时，也能分出一点心神来观察周围的环境，欣赏周清野没有用的努力，以及，躲避身后传来的视线。
拼死拼活跑完几十圈，周清野猛地坐到地上，
“邓啊，咱们下午还有模拟实战，你哥我现在腿脚发软，头昏脑胀，你…”
“我去给你打饭，”邓林边说边把水果硬糖塞到周清野嘴里，而后一把拉起周清野，“但红烧肉不一定有，随便吃点吧。”
周清野面色呆滞地挂在邓林身上，脑袋伴随着嘴角的抽搐点了点头，还没等邓林继续编排他，没什么表情的林风眠就站到了邓林面前。
“那个，”林风眠舔了舔嘴角，他一般没什么很大的情绪浮动，但面对邓林时，他总感觉自己的胸腔被一股无名的力量压迫，他试探着开口问道，“你还有糖吗？”
“没了。”
林风眠能感觉到，自从开始训练后，邓林对自己好似一直有些不耐烦，他刚开始有点难受，但转念一想，训练这么累，谁都会烦躁。
他再耐心些就是了。
“好，那下午见。”
邓林点了点头，没再看林风眠。
操场上的人陆续离开，只有林风眠还站在原地，攥着自己的手指，看向邓林离开的方向，
“没事，会变熟的。”
走到宿舍楼时，周清野生锈的脑子终于重新转动，
“林风眠好像经常找你搭话啊。”
“没注意到。”
“你不喜欢他？”
喜欢谈不上，讨厌也谈不上，但因为李树的事，邓林不想和林风眠产生太多的联系，但他越躲，林风眠貌似就更关注自己。邓林叹了口气，
“只是不太和眼缘罢了。”
“但是你要是想以后被调到好地方，和他关系也不能太差，林风眠的叔叔和舅舅，都在高层。”
“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我一会就回去。”
周清野点点头，用最后一丝力气把自己摔进床里，像被人定住一样，脸朝下硬生生等到了邓林拿饭回来。
“周清野！我抢到了红烧肉！”
“嗯？”周清野坐起身，撑起手臂，“我活了！”
邓林他们运动量大，刚好又是在能吃的年纪，即使是周清野也能吃好几碗米饭，但当他看到邓林用盆吃饭的时候，还是会感到震惊，
“邓啊，你这么吃会积食吗？”
“什么鸡？”邓林从盆里抬起头，嘴巴被饭菜塞得满满当当，说话都有些含糊不清，但眼神比任何时候都有活气，“烤鸡坠好次。”
“嗯...吃你的饭吧。”
“全体都有！检查装备！”
“是！”
邓林一边检查着自己的装备，一边观察着士兵的站位。一般来说模拟训练都是三人或者四人一组，在不同的城区，地势，天气环境下急啥怪物，解救人质，帮助居民撤离等等。
但这次，所有士兵都是分开站的。
邓林穿戴好装备，一抬眼和Blair身后的Ava对上眼，今天的Ava把头发盘了起来，多了几分干练，好看是好看，但邓林总觉得她刚刚对自己的笑，有些阴恻恻的。
“模拟战场准备完毕。”机械女声回荡在上空，邓林不自觉握紧了枪柄。
“全体都有，救出人质！”
“是！”
一道亮光闪过，邓林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幽暗的胡同里，胡同的两端尽头各绑着一个人质，而在邓林两侧的铁笼里，各有一只戮。
“玩什么。”
如果是多足怪的话，激光枪轻轻松松就可以搞定这一切，但如果是戮的话，它们的四肢均可再生，而且皮肤极其坚硬，想要彻底消灭他们的话，则需要不断射击，把整个胸腔刺穿，再把脊柱从中间砍断。
“所以，”邓林拔出激光枪，闭上眼睛，“只能救一个。”
邓林死咬着下嘴唇，他好像又回到了那天的东四区，他经历过那一切，所以他比谁都清楚，有些时候，就是有舍才有得。但是现在的自己也有了能力，那是不是那天的惨叫声也不是一定要被放弃。
相比午夜梦回时折磨自己，不如殊死一搏。
“这还是群孩子你就这么折磨他们？”Blair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的监视器。
“他们早晚都要学会做出这样的选择，”Ava笑着翻开报告，“昨天B班的陈都做的不错，真正经历过战争的人，还是更能分清形势。”
“不像其他人，哪个都想救，那个都救不活。”
警示灯亮起，Blair抬起头，
“有人已经出来了。”
“谁？”
“林风眠。”
“目标明确，行事果敢，上面的林家人要是有这孩子一半，新纪元也不至于…”
“部长，”Ava身旁的士兵递给Ava一杯咖啡，“谨言慎行。”
“切，我以为当上部长，就不需要谨言慎行了呢，”Ava抿了口咖啡，瞥了眼Blair，“有些人谨言慎行，也没混的多好啊。”
感受到视线，Blair不经意地清了清嗓子，继续盯着各个监视器，监视器里大多是孩子们有些落寞的神情，除了邓林。
“他想干什么?戮身上那道黑的，是腰带吗？”
“哦？”Ava勾着自己的刘海，站在Blair身后，笑容里透漏出一丝落寞，“又一个犟种。”
额头上的汗水滴落到地上，邓林用膝盖压着一侧被他用腰带捆着的戮，同侧的手举着激光枪不断射击，另一只手则用长刀抵着戮的牙。
经过持续的射击，邓林右手边的戮已经露出来他的脊柱，在看到脊柱的瞬间，邓林手起刀落，砍断了戮的脊椎。
但同时，另一只戮也向自己伸出了手掌。
“砰！”
一道亮光闪过，戮的身体又一次裂开了一个洞，邓林没有一丝停顿，扔出了自己的长刀。
看着轰然倒地的戮，邓林笑了起来，只要撑住，总能活下来的。
身体重新被发冷的灯光照亮，邓林踉跄着站起身，对站在自己身后的林风眠笑了笑，
“谢谢。”
“你没事就行。”
周清野靠在门口，看着屋里傻笑的两个人，回想起刚刚林风眠的行为，还是觉得有点奇怪。简单的一个模拟训练，邓林除了体力上的耗费，也不会出什么事，但林风眠这个一向冷静的人，怎么就跟疯了似得直接把门踹开。
“林风眠！邓林！”Blair的声音在训练室一侧响起。
“到。”
“操场，一人二十圈，跑不完不准吃饭。”
“是！”
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吹来的风也多了几分凉气，倒是比在太阳底下跑圈舒服多了，但是空气中弥漫着的饭香，还是让邓林蔫了许多。
“累了？”
“还行，”邓林调整了一下呼吸，“就是饿。”
“要不我替你跑你去吃饭吧。”
“你是当咱们教官瞎吗？”
林风眠的眼睛弯起来，脸上的红晕和金色的云彩互为照应，很暖，很亮，让人移不开眼。
过了好久，邓林才移开视线，从兜里掏出来一块水果糖塞到林风眠手心里，“中午欠你的。”
林风眠笑着把糖塞到兜里，“我肯定会好好保管的。”
两个人跑完圈时，整个食堂的灯也关上了，邓林躺到在操场上，盯着天上的星星，只觉得那像是一个又一个流油的小笼包。
“关键时候，是不是还得靠你野哥。”
周清野把馒头扔给躺倒在操场上的两个人，拧开瓶盖看了林风眠一眼，还是把水先递给了邓林，
“谢谢啊，小富二代。”
邓林三下五除二就把馒头吞进了肚子里，但这小小的一个馒头，吃了和没吃感觉没什么两样。看着林风眠递给自己的馒头，邓林问道，
“林风眠，你喜欢吃烤鸡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