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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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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月亮特别大，倾洒下来的月光似乎可以让人睡个好觉。
张乐游看了眼飞到半空中的三个人，又低头继续解白堰的扣子。
“我没受伤。”
“你嘴里没句实话，我得亲自看看才行。”
话音刚落，清晰的人鱼线就呈现在张乐游眼前，这段时间，白堰练的确实不错。
“你看吧，确实没受伤。”
张乐游抿着嘴点点头，用手背蹭了蹭白堰的腹肌，
“我也是想让自己心情愉悦一点。”
“那你现在愉悦了？”
“还行吧，”张乐游坐到白堰身边，抬头看着邓林他们离开的方向，“你当年也和那个人一样，我执行什么任务都跟着我。”
“这样总能安心一点。”
“这次任务结束后，来我宿舍吃饭吧，记得修修指甲。”
“啊…”，白堰的耳朵瞬间变红，他清了清嗓子，扫视着四周，
“你小点声，这有不少孩子。”
张乐游将手撑在身后，冷哼一声，瞥了白堰一眼，
“你把你那暗爽的表情收一收就行。”
“阿杰，”邓林看着阿杰右手断掉的食指，问道，“你为什么自愿调到三区？”
“你们在基地训练，可能不太清楚外面的情况。”
阿杰低头看着漆黑一片的街道，这块居民区因为之前多足怪的突袭，已经没有人住了。
“东区那次大规模的侵袭之后，多足怪就经常在海边出现，但一般也就七八只，体型也不大，构不成什么实际的威胁。”
“但它们不再一味攻击了，”阿杰深吸了口气，把自身的飞行速度又调快了一些，“会埋伏会隐藏，还会偷偷潜入不同地区。”
“我父母当年要搬到南二区的前一天晚上，他们就在这里收拾东西。”
阿杰笑了笑，回头看向邓林，他的刘海被风吹起，眼睛在月光下多了几分坚定，
“躲是没用的。”
邓林有一瞬间的失神，他有些恍惚，在这个时代，到底什么样的日子才算是好日子呢。
“那你现在，就只有自己了？”
“才不是，”阿杰涅了捏自己的药包，眉宇有一瞬间的放松，“我有小慧。”
“小慧？”
“她是南三区最好看的女孩，什么都会，还会打拳击。”
“你女朋友？”邓林坏笑着凑到阿杰面前。
“马上就是了。”
双脚重新落到地面，邓林将附近森林的地形图调到眼前，这是南三区地势最高的地方，从最外侧的悬崖顶上，可以看到整个三区。
“按照上传的数据来看，应该还有十几只，你俩可以吗？”
“可以。”
“当然。”
说话间，邓林就跑向了森林深处，风直愣愣地扑到面中，在稀薄的氧气之间，他竟然感到一丝复仇的兴奋。
“邓林，”林风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赌吗？”
“赌什么？”
“你赢了的话，往后的烤鸡我都包了，我赢了的话，你要逗我开心一次。”
不远处的树林间晃过一抹粉红色，邓林举起激光枪，后槽牙紧紧贴合在一起，
“好啊，准备好买烤鸡的钱吧！”
从半人高的多足怪身上跳下来，邓林擦了擦脑袋上的汗，看向林风眠，
“几只？”
“八只。”
“挺厉害的，但也就比我多了一只。”
林风眠笑着站到邓林面前，低头看向邓林，
“那你记得要逗我开心。”
“没问题，我给你整本笑话大全，我…”
静谧的森林里，小鸟闪动翅膀的声音越来越响，邓林眉头一皱，下意识将林风眠挡在身后。黑暗中，人影晃动，干枯的枝条掉到地上，发出了粉身碎骨前的最后一次惨叫。
这是邓林第一次见到真实的戮。
和历史书上的戮相比，眼前的戮没有嘴上的胡须，看起来也比之前高了很多，后背比以往厚了很多，手掌还可以任意化形，走到光亮的地方时，他的手掌已经变成了尖锐又锋利的刺刀。
怒吼声响彻云霄，邓林明显感受到身后的林风眠一顿，他深呼吸了一下，反手握住林风眠的手，
“没事。”
“嗯。”
“你掩护我。”
“明白。”
林风眠举起枪的一瞬间，邓林也举起长刀向前跑去，可在激光枪的攻击之下，本该露出的白骨并没有出现，眼前的戮也只是弯下腰，接住了所有的激光。
下一秒，他猛地站直了身子，将蓝色的激光反弹到四面八方。
掉落的树枝蹭过邓林的发梢，他喘着粗气，看着被蓝色激光穿透的肩膀，靠在林风眠怀里，低头看着脚下的戮。
刚刚要不是林风眠反应快，启动了飞行装置，现在他估计就和地上千疮百孔的树枝一样了。
“这他妈是变异？这直接升级成什么了？”
“看来激光枪不能用了。”
邓林点点头，掰开抗生素倒在自己肩膀上，虽然肩膀上的血已经不像刚刚流得那么快了，但他明显察觉到，和之前妈妈双腿伤口的止血速度来看，现在的抗生素，功效也不及以前了。
“怪不得在四区时，白堰的刀都断了，他也一直没用枪。”
“现在怎么办？”
“能反弹的话，是不是也说明他胸前的皮肤是软的，如果是软的，直接砍不就行。”
“太冒险了。”
林风眠搂紧邓林，抬手看了眼手环，
“手环好像也失灵了，我刚才有试着联系营地，但一直都没有回应。”
邓林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肩膀，
“那也不能干等着，我来吸引他注意，你直接砍。”
“好。”
“数到1我就放手，3，2，1！”
邓林高高举起长刀，在戮漆黑一片的眼睛里劈开了一片光亮。金属撞击的声音响起，邓林反手别住戮的弯刀，
“林风眠！”
话音刚落，鲜红的血溅到邓林眼睛里，等他再次睁开眼，在一片红色的世界里，戮的上半身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
“我们很厉害啊。”
“你一直都很厉害。”
月光透过斑驳的树影洒落在林风眠身上，干干净净的，温温柔柔的，所有的一切都慢了下来，风也慢了下来，只有心跳在加快。
“你俩没事吧？”
半空中传来阿杰焦急的声音，他落到邓林身旁，蹲下身子看着只剩半截身子的戮，
“刚刚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都联系不上你们俩。”
“不过我看，我的担心是多余的，”阿杰冲两人笑了笑，吩咐道，“把整个森林再搜查一圈，看看有没有遗漏的。”
“是。”
邓林飞到半空，冲林风眠点了点头，就朝着森林的北边飞去，没一会儿，他的手环突然响起，是周清野。
“出什么事了吗？”
“邓啊，长话短说，”周清野攥着张乐游的手腕，声音中透露出些许紧张，“戮和之前比一样了，如果想要彻底消除戮的话，必须刺破他的心脏。”
“心脏？”
“在他胸腔右侧，闪着蓝光。”
听到这话，邓林呆在原地，他转头看向刚刚戮出现的地方，
“要是没刺到呢？”
“会再…活…”
滋啦滋啦的声音从手环中传出，周清野皱紧眉头，拍了拍手环，
“邓啊！听到没有！”
“我真服了，基地把钱都花哪里去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遇到戮了？”张乐游问道。
“我不知道啊，”周清野抬头看向月亮周围隐约散发着土黄色的云朵，“我就是有不好的感觉。”
转过拐角最后一棵树，邓林和正在抽烟的阿杰对上视线，
“这么快啊。”
“小心！”
阿杰侧过身的瞬间，指尖的星火坠到地上，胸口正中心的红色也逐渐蔓延开来。
“大爷的…”阿杰皱紧眉头，用手抵住戮冲自己脖子张开的嘴，“我正想着告白是买红玫瑰还是粉玫瑰来着。”
邓林愣了愣，举起刀就往戮的身上砍，他砍一刀，伤口就会在下一秒愈合，所以砍来砍去，也只不过是让长刀上多了几道划痕。
而且后背极其厚，根本穿不透。
想要刺穿他的心脏的话，那就只能从正对面发动袭击。
“右侧…右侧…”
邓林满心着急想要救阿杰，没注意到戮的另一只手已经伸向了自己，手起刀落，林风眠挡在了邓林身前。
“邓林！”
“要刺他的胸膛右侧，”邓林倒吸了一口气，看着挂在戮的手臂上的阿杰，“还有，救下阿杰。”
“嗯。”
有了林风眠的帮助，戮的愈合速度慢下来，但两人砍到手腕发麻，戮还是看起来完好无损。
风越来越凉，阿杰抬头看着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笑着说道，
“应该早点告白的。”
他闭上眼，声音蓦然大了起来，
“邓林，我的药包里有给小慧的生日礼物，记得帮我带给她！”
说完，阿杰整个人扑倒了戮身上，他的伤口几乎蔓延到了整个后背，他用最后一丝力气喊到，
“来！”
尖刀穿过胸膛刺向闪着蓝色的心脏，红色的鲜血顺着刀刃流到了邓林的手腕上，他抬眼盯着戮，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我们的生活不该是这样的。”
李树应该好好长大，樱桃应该有妈妈，张婶和刘叔应该安稳的生活下去，阿杰应该去和他爱的人在一起。
“我要杀掉你们！”
豆大的眼泪一颗颗掉落到地上，林风眠把邓林拉到自己怀里，他轻轻拍着邓林的肩膀，看着远方亮起的灯火，说道，
“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和你一起。”
邓林没出声，只是又一次搂紧了林风眠。
在阿杰药包的隔层里，邓林翻出来了一枚戒指，戒指上是一颗星形的钻石，在指环内圈，还刻着两个单词，
“take me.”
“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做这种事了，”邓林将戒指塞进自己的衣服内衬里，苦笑了两声，“我以为，最起码能苟到明年呢。”
“邓林…”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可能是饿了吧。”
“邓林！你没事吧！”周清野的声音从手环里传来，“你和林风眠怎么一个两个都联系不上。”
“阿杰牺牲了。”
“什么？”
张乐游和白堰对视一眼，一同起身站到周清野身边，可没说两句话，手环里的声音又一次变得断断续续的，
“我们…戮…又杀…”
“怎么回事？”周清野甩了甩手环，脸上的嫌弃满得都要溢出来了，“新纪元连好一点的通信设备都买不起？”
“好像从戮出现后就这样了。”张乐游捏着下巴说道。
“那现在这是…”
没等周清野说完，白堰跳到南三区的城墙上，月光照亮了寂静的土地，给一片片废墟蒙上了艺术的假象，但同时，也为天边一片片涌起的白色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白堰沉默地转过身，看了张乐游一眼，而后抬起头看向身后的士兵，
“全体士兵，准备迎战！”
“是！”
双脚离开地面，周清野才真正有了战争的实感，他看着身前身后陌生又熟悉的同学，心里怎么也不是滋味。
“野哥，我块头大，你可以跟紧我。”吴漾笑着说道。
“我不需要，”周清野抬起胳膊给了吴漾一个肘击，“你野哥体力不好，但敏捷度一流好不好，倒是你，小心被戮当成猪蹄啃了。”
“那我这浑身腱子肉，不得把他们香死。”
周清野翻着白眼摇了摇头，而后抬起拳头，一脸正色地看向吴漾，
“万事小心。”
“活着回来。”吴漾笑着对上周清野的拳头。
真正接触到戮，所有人都是心慌的，高大凶猛不说，那双漆黑的眼睛，才让人感到害怕，就像被浸入大海，呼吸不了，挣扎没用，只能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啊啊啊啊！”
尖叫声让周清野重新回过神来，他抬起脚，从躺在地上的戮的右侧胸膛那里拔出了自己的长刀，紧接着赶向发出声音的地方。
“清野哥！救我！”
说话的是A班年龄最小的一个士兵，现在的他正被戮举起来，周清野侧身闪到戮的面前，只要戮再太高一些，他就有把握一击命中戮的心脏。
而在周清野跳步起身的一瞬间，皮肉撕裂的声音也从耳边传来，他顿在原地，看着戮手里一分为二的士兵，看着士兵脖子上挂着的长命锁滚到自己脚边。
“你大爷的…”
周清野踉跄着捡起沾血的长命锁，甩了甩手里的长刀，恶狠狠地看着眼前的戮，丝毫没注意到身后向他张开的血盆大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