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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九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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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向西戎腹地深入，心里装着事，让我每晚辗转反侧才能睡着，醒得又异常早，掀开营帐的帘子，寒星和冷风都还没有消退。
我拽了拽身上的袍子，打算点上灯烛，再看看下面送来的情报，刚转过身，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我下意识摸向后腰的匕首。
结果来人是披着战袍的骆钧，还有他手底下的先锋队，就算天还没亮，我依然能看清他亮的如同太白星一般的眼睛。
他从马上跃下，半跪在地上抱拳道：“陛下，末将把废公主带了回来，另外末将为陛下奉上三个人头。”
我差点失了仪态，赶紧给他拉起来，问他：“哪三个？”
他抬头看我，道：“西戎第一部族苏勒库的单于，王储还有大将军，三顶项上人头。”
骆钧话音刚落，有将士呈上三个神情惊惧的人头，确实如骆钧所说，他竟然把这场战争最大的敌人首领都给拿来了。
我还没欣赏够，一个披头散发，五花大绑的女人被掐着后脖颈，扔到了我面前。
她已经是叛国的庶人。
早就吩咐过，见到她，不必当做王室看待，可是这女人却不这么想，依旧抬眼怒目，直视着我。
敢情还把自己当做锦衣玉食的王族。
我喜笑颜开，拍了拍骆钧的肩膀，赞赏道：“叫你打胜仗，没想到啊，你真是让人喜出望外，孤要大赏你这个小将军。”
骆钧眉眼飞扬，春风得意，如同一把溅了血后让剑刃更加锐利的惊世宝剑，即便我手下有一众利器，他也毫不逊色。
接下来，就是皇族家事了。
我坐回上首，翘着腿，垂眼看这所谓的姐姐。
她低着头，眼睛却往上抬，尽是挑衅：“陛下啊，你如今也是能被奉为女子之中的九五至尊了，新帝登基，我可还没拜过呢。”
朝拜新帝？
我有一百种办法让她跪一辈子，可是我不稀罕，懒得做罢了。
“拜我，你也配？”
她望着我沉着的脸，自顾自笑了几声，问我：“陛下啊，陛下，您真不好奇我为什么苦心孤诣这么做吗？”
“谋反还需要理由？”
谋我的逆，理由多了去了，我总不能每个都在乎吧。
她说：“妹妹，请容我在叫你一声妹妹，我知道你不想听我解释，但我必须要说出来。”
“好，你说，我倒要听听你放什么屁。”
她扯了扯胳膊，却没法挣脱手腕上的束缚，却还是歪七扭八地从地上站起来，站直了身体，急迫地往前走了两步，却又忽然停下，自嘲地笑了几声。
我们好像一直是这样。
她的眼里满是哀愁与憎恨。
而我对待她，也从来只是高高在上的冷漠。
但我这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却最不喜欢我这样看着她。她问我：“看我现在这样，你是不是觉得很爽快？”
说完又自问自答道：“我究竟是输了，一败涂地，但是我也只是输了，而已——”
我反问她：“输？”
她浑身发抖地看着我，仿佛我下一刻会从嘴里吐出什么毒针刺进她的骨头里。
“你，从来没有和我谈输赢的资格，从前没有，现在更没有。”
她被我的话刺激到了，大喊道：“你撒谎，你根本在撒谎。”
我冷哼了一声。
骗她，我图什么？
“可是高高在上如丹阳殿下，却又怎么可能了解我们这种妃妾生的孩子呢，你又怎么知道我这几年在西戎的日子根本不好过呢。”
她忽然凄惨起来，不过么，这一声殿下，叫的我有些不爽。
一个从始至终不配和我相提并论的人，堂而皇之叫我殿下。
多么侮辱人呢。
忽然，她话锋一转，“连母妃都说，若我是个男子就好了，那样我就是长子，我嫉妒他们，一直以来享受着男子身份带来的便利，这种不需要费力就能得到的利益，女子要拼尽百倍只能摸到门槛。”
我撑着下巴，冷眼看她逐渐崩溃。
“我也是女人，陛下……可我首先是个人，那些欲望，我也有啊，难不成只许他们追名逐利，却不允许我弄权呢。”
“明明没有你之前，他对我们这些女儿还是一视同仁，可是你却出生了。”
“要我眼睁睁看着你，一夜之间就成了陛下最宠爱的女儿，你从小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还要我们只能挑你剩下的，我们战战兢兢讨陛下欢心，你大打出手却还能赢得嘉奖。”
“凭什么？”
“凭什么……”
“你叫我怎么心甘情愿啊——”
她看着我，声嘶力竭道：“我都已经要接受身为女子的不公，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你呢？凭什么，我们都是父皇的孩子，我究竟比那些皇子差在哪，又比你差在哪里？！”
我耸肩：“哪哪都差。”
“你胡说！你胡说！你就是为了刺激我才这么说的！”
我打断她的自我欺骗：“行了，单就一点，萧氏无上荣光，何曾有过投敌叛国的王室后嗣。”
福安摇头，眼泪扑簌落下。
我实在没功夫听她自怨自艾的诘问，真是浪费我的功夫。
不过，看在她费了这么大劲，就为了和我说这废话，我还是应了她一句：“我们之间，论的是君臣悖逆，讲的是成王败寇。”
我这姐姐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和抢我玩具似的，都幼稚到了极点。
她已经状若疯癫，我抬抬手，在一旁候着的将士将她拖了下去，直到她提到了谢灵仙，我才忍无可忍。
“给孤闭上你的臭嘴！”
她断断续续地笑着，眼泪止不住地流，却还要说：“怎么连情爱这种事，我还会输给你呢，就算我尝试要和女子欢好，可我就是做不到，我做不到啊，难不成谢灵仙就是有这般魅力，将你的魂都勾走了？”
我抽出宝剑，大步过去，将剑锋抵在她的喉咙上，压着声音问她：“你再提她一句试试？”
“陛下，谋逆您不生气，怎么提到一个臣下，您却这么气啊，难不成她比你的百姓还重要？”
说罢，她看了眼我手中的剑刃，挺身就要撞上去。我揪住她的领子，制止住这人自寻死路的行径，反手给了她一巴掌。
被我打了，她反而开心起来。
“我怎么不敢说，若是当初没有谢灵仙给你筹谋，你能有今天吗，我就是恨当初，好不容易收买了那个宦官，结果那么没用，还是没给她刺死呢，真是可惜了。”
我抓住她的衣领，握着剑的手开始颤抖。
“陛下不是要我再说一遍，我说了，你敢现在杀了我吗？”
极尽挑衅，一心求死。
那我就先把她舌头割下来，再送她去见阎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