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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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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墨渊声音发抖，掌心贴在他冰凉的腹部渡灵力，“求您……至少服一颗回春丹……”
看着徒弟通红的眼眶，他夺过药瓶砸在地上，“本尊自己的孽障，轮不到你来救！”
说罢掐诀引动本命真元，灵力如潮水般涌向腹部，却不是摧毁，而是筑起一道灵茧，将那道渐渐微弱的小生命温柔包裹。
“看什么看？”楚灵君耳尖通红地瞪向目瞪口呆的墨渊和药王谷长老，“本尊只是……突然想尝尝天劫的滋味！”
殿外已经天昏地暗，九重雷劫轰然劈落，却在触及屋檐时化作漫天金粉，纷纷扬扬的金芒中，传来天道疲惫的叹息：
“罢了……强求不得。”
*
楚灵君盘坐在床上，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那日他明明可以狠下心来，让这孽障彻底消失，可偏偏……手滑了。
没错，就是手滑。
“师尊，药熬好了。”墨渊端着药碗走进来，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神色。
楚灵君冷冷瞥了一眼，“本尊不喝。”
墨渊叹了口气，语气温柔得近乎哄骗：“师尊，您就算不为自己，也该为……”
“为我的威严考虑？”楚灵君冷笑，“一个修无情道的仙尊，挺着肚子像什么话？”
墨渊沉默片刻，突然放下药碗，单膝跪地，郑重其事地握住他的手：“师尊，弟子知道您不想要它。”
楚灵君指尖微颤，却没抽回手。
“可弟子想要。”墨渊抬眸，眼底是前所未有的认真，“不是因为他是天道的劫，也不是因为他是什么先天道体，而是因为……”
墨渊顿了顿，“因为他是师尊和弟子的骨血。”
楚灵君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他抽回手，别过脸去，“胡言乱语。”
可腹中那小家伙却像是听懂了似的，踢了一下，像是在回应墨渊的话。
楚灵君：“……”
这孽障到底随了谁？！
墨渊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重新端起药碗：“师尊，药要凉了。”
楚灵君盯着那黑漆漆的药汁，眉头紧皱，半晌，他终于伸手接过，一饮而尽。
苦得他眉头直跳。
墨渊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颗蜜饯：“师尊，甜的。”
他瞥了一眼，“幼稚。”
手却诚实地接了过来。
*
楚灵君最近很烦躁。
自从那日“手滑”救下腹中孽障后，整个修真界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尤其是药王谷那群老东西，每次来请脉都笑得一脸褶子，活像凡间那些等着抱孙子的老头子！
更可恨的是墨渊。
这孽徒如今越发得寸进尺，不仅日日赖在静室不走，还敢对他动手动脚！
“师尊，今日该按摩灵脉了。”墨渊端着药膏凑过来，笑得人畜无害。
楚灵君冷着脸合上手中的《无情道心法》，“本尊自己来。”
“可药王谷说了，孕后期灵脉滞涩，需得旁人协助……”墨渊眨眨眼，“还是说，师尊在害羞？”
“放肆！”楚灵君一掌拍碎案几，却因动作太大扯到腰腹，顿时僵在原地。
墨渊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师尊小心！”
温热的掌心贴在腰间，灵力如春风般涌入酸胀的肌肉，楚灵君耳尖微红，正要呵斥，腹中传来一阵剧烈的踢动——
“嘶……”
墨渊惊喜地单膝跪地，将耳朵贴上去：“他在跟弟子打招呼！”
“墨！渊！“楚灵君气得指尖发颤，“本尊允许你......”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急促的钟声。
“报！魔尊率十万大军压境，说要抢走仙尊腹中的先天道体！”
楚灵君眸中寒光乍现，本命剑“铮”地出鞘：“好得很。”
他抚着高隆的腹部冷笑：“本尊正愁无处发泄。”
墨渊默默为魔尊点了根蜡。
楚灵君站在山门前，脚下是十万魔军溃逃时丢下的兵甲，他冷着脸收回本命剑，突然身形一晃。
“师尊！”墨渊飞身上前，却见楚灵君脸色煞白，宽大衣袍下漫开一片水痕。
羊水破了。
整个修真界顿时兵荒马乱。
“快！准备产房！”
“灵泉烧热没有？”
“参汤！千年人参的参汤呢？！”
楚灵君咬着牙关被抬进寝殿，耳边嗡嗡作响，他修行千年，何曾想过自己会有如此狼狈的一天？
“都……给本尊...滚出去！”他攥紧床幔，指节发白。
墨渊红着眼睛跪在榻边，“师尊，让弟子……”
“你……尤其……滚！”楚灵君疼得眼前发黑，却仍死死瞪着他，“要不是……你这孽徒……”
阵痛一波接着一波，向来清冷自持的仙尊终于忍不住闷哼出声。
殿外电闪雷鸣，天道感应到先天道体即将出世，竟降下九九八十一道祥瑞金雷！
“啊——！”
随着一声痛呼，金光冲天而起，楚灵君脱力倒在软枕上，恍惚间听见婴孩响亮的啼哭。
“恭喜仙尊，是位小公子！”产婆喜气洋洋地抱着襁褓凑过来。
楚灵君别过脸，“拿走。”
墨渊小心翼翼接过孩子，惊呼：“师尊，他……他在吃手指！”
楚灵君忍不住偷瞄一眼。
粉雕玉琢的婴孩正嘬着大拇指，额间一点朱砂痣，周身萦绕着精纯的先天灵气，见他看过来，竟咧开没牙的小嘴，“咯咯”笑了起来。
楚灵君：“......”
完了，这孽障笑起来和墨渊小时候一模一样。
楚灵君面无表情地靠在软榻上，看着墨渊手忙脚乱地抱着哇哇大哭的婴孩。
“师尊，他……好像饿了。”墨渊手足无措地捧着这个软绵绵的小东西，像是捧着一颗随时会爆炸的灵丹。
“与本尊何干？”楚灵君冷冷道，“去找奶娘。”
药王谷长老擦着汗进来：“仙尊恕罪，小公子乃是先天道体，普通灵乳怕是……”
话音未落，那婴孩突然一个瞬移，精准地扒在楚灵君胸前，小嘴一嘟——
“放肆！”楚灵君耳尖通红地去扯，却见小家伙“哇”地吐了个泡泡。
墨渊憋笑憋得肩膀发抖，“师尊，要不……您试试？”
“滚！”
楚灵君一把拎起孩子丢给墨渊，刚起身，胸前衣襟突然一湿，低头一看，雪白中衣上晕开两片可疑的水渍...
整个寝殿死一般寂静。
药王谷长老“扑通”跪下：“恭喜仙尊，贺喜仙尊，这是万年难遇的先天灵汁啊！”
墨渊默默掏出一只玉瓶，“师尊，弟子帮您……”
“墨渊，你再敢靠近，本尊杀了你！！！”
*
楚灵君把自己关在寒冰洞整整三日。
胸前异样的感觉使他羞愤欲死，更可恨的是那孽障，不，现在该叫小孽种，竟能穿透结界，每次饿了一准瞬移到他怀里。
“师尊……”墨渊蹲在洞外，活像只被遗弃的大狗，“您已经三天没吃东西了……”
“闭嘴！”楚灵君一记灵力打出去，却在触及洞口时被一道金光拦住。
那孽障不知何时醒了，正趴在他胸口吧唧吧唧吃得欢实，感受到灵力波动还抽空挥了挥小拳头，把爹爹的攻击化解于无形。
楚灵君：“......”
这日子没法过了！
“报！”一个小弟子慌慌张张跑来，“仙尊！魔尊又来了，说要抢小公子当徒弟！”
楚灵君低头看看怀里吃饱喝足开始打嗝的小东西，计上心头。
“告诉魔尊，”他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襟，“本尊允了。”
墨渊：“？？？”
半刻钟后，魔尊抱着襁褓中的婴孩，刚踏出玄天宗山门三步，突然觉得头顶一凉。
抬头望去——
“轰！！”
一道水桶粗的金雷当头劈下，魔尊精心保养的三千青丝瞬间炸成了鸡窝，怀中的小团子却咯咯直笑，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去抓空气中跳跃的电弧。
“这、这是......”魔尊还没反应过来，第二道、第三道天雷接踵而至！
“劈里啪啦！”
魔尊被劈得外焦里嫩，怀里的孩子却越发兴奋，竟然张开小嘴“啊呜”一口，把劈到眼前的雷电给吞了！
玄天宗众弟子嗑着瓜子围观：
“快看！魔尊新造型挺别致啊！”
“啧啧，这雷劫烤肉的香味......”
“小师叔牛逼！生啃天雷！”
山巅上，楚灵君袖手而立，唇角微扬：“本尊早就说过，这孽障......”
话音未落，吞完雷电的小团子打了个饱嗝，朝着魔尊“噗”地吐出一个金色泡泡，泡泡里赫然浮现一行字：难吃，要爹爹。
魔尊：“......”
他现在把孩子塞回去还来得及吗？
墨渊适时出现，彬彬有礼地伸出手：“魔尊，犬子顽劣，还是交给在下......”
“拿走拿走！”魔尊如蒙大赦，把孩子往墨渊怀里一塞，扭头就跑。
结果刚转身——
“轰隆！”
最后一道雷精准劈在他屁股上，魔尊惨叫着化作天边一颗流星。
小团子满意地拍拍手，朝楚灵君的方向张开小胳膊：“爹......爹......”
楚灵君身形一僵。
这孽障......什么时候学会说话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