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千里脉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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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皇视角)
晨报如药
寅时的更漏还未响，朕已经醒了。
龙榻边的鎏金匣里整齐码着三十七封奏报——自从八百里加急的亲兵抵达北疆，每日辰时必有驿马入宫。案头最新那封还带着霜气：「腊月初七，王相咳血减轻，巳时进粥半碗，神医弟子银铃施针三刻。」
朕的指尖在"银铃"二字上停留片刻。这名字在最近的奏报里出现了十九次，比静贵君侍寝的次数还多。
"陛下，该用参汤了。"
女官捧着药盏进来，朕突然想起奏报里那句「银铃姑娘特调蜜丸佐药」。北疆的蜜，能有御贡的雪蜜甜么？
朱批藏针
「腊月初八，王相批阅军报至亥时，银铃添衣劝歇。」
朱笔在"添衣"二字上悬了许久，最终只批了个"阅"字。
「腊月初九，银铃采雪莲入药，王相嫌苦......」
朕突然搁笔，将折子扔进熏笼。火舌卷过"嫌苦"二字时，恍惚看见十二岁的王菲依在先帝书房，皱着眉咽下汤药的模样。那时朕偷偷往她袖子里塞了蜜饯，现在......
现在有人给她采雪莲。
"传旨。"朕盯着灰烬，"把南诏进贡的紫蜜送去北疆。"
女官怔了怔："陛下，是要......"
"北疆苦寒。"朕截断她的话，"送去便是。"
殿内霎时死寂。
脉案
「腊月十五，银铃扶王相院中赏梅。」
朕的护甲在"扶"字上刮出细痕。奏报附着的脉案写着「气血两虚，忌久立」，可朕记得清楚，当年她为朕挡箭失血过半，第二日就能持剑演练。
"这神医弟子......"朕突然问暗卫，"多大年纪？"
"约莫二十出头。"
案上的《孙子兵法》突然被风翻到《用间篇》——「非圣智不能用间」。朕冷笑一声，难怪奏报里连银铃眉间朱砂都写得详尽，原来......
原来她也会对别人笑。
夜雨惊梦
三更的雨下得急，朕梦见北疆的雪。
梦里的她靠着谁的肩膀喝药，氤氲热气模糊了面容。醒来时发现攥碎了枕边的玉如意——正是静贵君上次"侍寝"时落下的。
"陛下？"值夜太监吓得打翻了灯。
朕望着镜中狰狞的脸色，突然明白为何历代帝王都恨八百里加急。这每日一封的奏报像钝刀子，将朕凌迟了整整三十七日。
"传令。"朕扯断如意上的流苏，"即日起，北疆奏报......"
话到嘴边却成了："改每日两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