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雪送归人 ...
-
(王菲依视角)
冬狩
狄人的马蹄声在腊月里愈发猖狂。
我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雪原上零星的烽火。昨夜他们偷袭了西营粮草，烧了部分冬衣。我军追击三十里，斩首百余，却也折了一些儿郎。
"大人，箭伤刚好，不宜久立。"
银铃不知何时站在身后，手里捧着刚熬好的药。自从那日烧了药王谷的信，她看我的眼神总带着探究，却始终没问出口。
药碗递到唇边，苦味里掺了蜂蜜——和半月前不同。
"换方子了？"
"雪莲用完了。"她低头整理药箱，"改用甘草调和，会甜些。"
我盯着她发顶的旋，突然想起陛下小时候——也是这么怕苦，每次喂药都得哄半天。
逐客令
"你回药王谷吧。"
话出口时，银铃正在碾药的手顿了顿。石杵撞在铜钵上，"当"的一声响。
"北疆要停战？"
"年关将至，狄人也要存粮过冬。"我解下腰牌扔在案上，"一队亲兵送你回去。"
她突然笑了，眉间朱砂在烛火下红得刺眼："大人这是......赶我走？"
"我已无大碍，你也该回药王谷了。"
药碾狠狠砸在桌上："王菲依！你知不知道现在回药王谷要——"
"我知道。"我打断她，"所以派亲兵。"
帐外风雪呼啸，她眼眶泛红的样子像极了那年被我弄丢的小猫。
离别
启程那日，我亲自检查了马车。
虎皮垫褥，银丝炭炉，连车帘都换成防风的双层绒布。亲兵队长欲言又止地看着我往暗格里塞蜜饯——都是她派人送来了的，京城来的贡品。
"路上别停。"我压低声音，"有人拦就亮兵部的通行令。"
银铃突然掀开车帘："大人还有什么要说的？"
风卷着雪粒子扑在她脸上，那点朱砂像血珠似的晃。
我解下随身的短刀扔过去："防身。"
刀柄上刻着"定风波"三字——是先帝赏的。她接住时，指尖在我掌心蹭过，冰凉。
军报
半月后，亲兵队长独自回来复命。
"送到药王谷了？"
"是。"他递上盖了药王谷印鉴的回执，"银铃姑娘让转交这个。"
锦囊里装着药王谷灵药，还有张字条：「山高路远，各自珍重。」
我烧了字条，把药瓶贴身收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