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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新柳垂丝钓旧年,东风试笔写春笺。 春意初醒雪欲融,光阴暗渡水文中。 ——题记

      时令(注1)负载千万年,永恒之树掌时令,四季更迭,节气而替。

      风起,铃响。
      他赤着脚,踩在雪上,脚腕处的铃铛随着他的动作响声不断。
      赤脚所过之处,冰雪融,嫩芽生。
      他抬手轻轻拂去桃树上覆的雪,敲了敲桃树的枝干,声音轻而缓:“小桃夭,别贪睡了,该冒绿芽了。”
      见个小桃夭没反应,又敲了一下。
      一声。
      两声。
      三声。
      小桃夭毫无动静,男孩微微皱起眉头,心底有些奇怪:怎么还没醒呢?往年最迟敲两声就该醒了……
      男孩又轻轻敲了一下,眉头越皱越紧。
      接着,他看见了与以往不寻常的一幕:小桃夭开花了……
      很奇怪,这和以往不同。
      往年小桃夭枝干最迟敲两下就该醒的,而且应当是先生嫩芽,而不是开花。
      总不能是没睡醒,顺序记错了?
      他抬起手,用力拍了拍枝干,帮小桃夭醒醒盹。
      可惜没用……桃花越开越艳,花瓣上的经脉色泽越来越浓,甚至泛起了不正常的红。
      小桃夭睡了一个冬天,睡傻了?花怎么还越开越艳了?
      他拿起手中的《春物语》在桃树妖的那一栏画了个叉。
      他缓缓走向了离桃树不远的樱花树,同敲桃树妖一样,敲了一下樱花树。
      没动静。
      他又敲了一下。
      仍是没有动静。
      带到他敲第五下的时候,樱花树也同桃树妖一样,开了花。
      过了一个冬天,这些小树妖都是睡傻了吗?怎么连时序都分不清了?
      男孩的眉头皱起,敲了一下海棠树。
      仍是这样……
      就这样,直到他敲了树,摸了花,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
      出事了!出大事了!
      最后,男孩抬起右手手腕处的时令表,皱着眉头,按下了时令表处“立春”的位置。
      “节气台,节气台,立春工作重大报告,立春工作重大报告。”
      “节气台收到,立春请报道!”
      “ 立春报告节气台,时令疑似紊乱,时令疑似紊乱,立春申请节气台开启审查工作!”
      “节气台收到!”
      男孩听着节气台的回复,仍不减心头忧虑,他抬眸看着面前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春意。
      脚下的雪早已融化,嫩草已然长至他的脚腕,脚下嫩绿一片,而除去这片绿,却只剩繁花满地。
      这片景美的不可方物,观景之人却忧虑重重。
      立春看向手腕处的时令表,已经卯时了,距离春天的倒计时只剩不到一天的时间,此事必须尽快解决。
      他按下时令表中立春的字样,他面前出现了琉璃长廊直通二十四节气城里立春城。

      时令紊乱并不是第一次发生,这两年里立夏和立冬等节气神也碰到过类似的事情。
      前年,在立夏到来的前一个晚上,立夏节气神的工作是给农作物埋下旺盛生长的种子,这颗种子应当使作物在夏天生长旺盛,可是却出现了作物的逆生长,那一年四季圣域食物平均拥有量骤缩,出现了饥荒。
      去年,在立秋到来的那一天清晨,立秋节气神完成驱散暑意的工作后到第二天清晨都无事发生,直到第四天晚上暑意猛扑,持续了十天,节气城内出现了大量中暑的人类和小妖。这十天内最高气温可达五十八摄氏度。
      后经调查发现,这是时令紊乱的一种表现,时令紊乱据古书中记载,五百年来或许会有那么一两次,问题都不大,可连续三年都出现时令紊乱,且事态越来越严重呢?

      而二十四节气神所掌能力不同,碰到的时令紊乱也不同,这是立春第一次碰到此事。
      事关重大,且事态严重,他必须得前往春之塔告诉春君大人。

      四季圣域内核。
      “四季娘娘,四季娘娘,明天我是不是又要和那冷冰冰的家伙换班了呀?”
      少年身着浅粉色衣衫,袖口宽大,衣缘处用月绣绣满了青灰色的竹叶。翠绿眼眸,右眼眼角有一片小小的海棠花瓣,发间缠绕花枝,衣袂飘落花瓣。
      少年手中的折扇随着少年那修长的手指转动着,看起来极其漫不经心。
      少年口中的四季娘娘便是永恒之树的化名。

      四季时令而生,节气为辅,四季娘娘便掌时令。
      “小春天,你忘了你的职责了吗?”
      这是一棵奇怪、看起来又杂乱无章树,四季娘娘颤巍巍的开口,看起来颇有威严,实则声音缓慢儿轻柔,毫无威严之说。
      “我没有忘的……”
      少年极其小声的回答这棵奇怪的树。
      我可是春和景,堂堂春君,尊号青帝的四季主神,怎么可能会忘呢?
      “那便入殿吧,正好你与他可完成四季交接,新年更迭。”
      “哦……”
      我知道的。
      四季娘娘轻轻抬起枝丫,将少年推入殿中。
      四时殿,同永恒之树一样处在四季圣域的内核,四大主神通常在此完成四季更迭的任务交接,四季圣域一般遇到事情四大主神和节气神也在此处议事。

      少年低头看着卷着自己行动的枯树,回头看了一眼那棵奇怪的树。
      为何说是奇怪?
      因为从诞生之初已有三百余年,每年四季更迭都要来此一次他见了这么多年还是没习惯这棵树的模样。
      这四季圣域的内核便占地三百里,这棵树的树干便占了五十里,树根暴露在外,以树干为中心向外延伸十二里左右,树皮凹凸不平,有大大小小的洞,树枝看起来不断的向上,向四面八方伸展,枝叶颜色杂乱,粉的,绿的,黄的,一齐拼凑在一起,竟生出些许杂乱的美感。树冠处有生满嫩叶,有的光秃一片。

      待到少年进入殿后,四季娘娘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在刚刚同小春天说话的间隙里,她又落了几片叶。
      她面前嫩叶几乎铺满大地。
      这是时令崩坏的前奏。
      得召秋仙来算算时令,不,她还能撑多久了……
      四季娘娘这般想着,轻轻晃了一下枝干,一片金黄的叶子飘入她面前,她用枯枝在这片叶上画下了秋的符文。
      最后一笔落下,符文泛起淡淡的金光,然后“蹭”的一下燃起金色的火焰,将这片画满符文的叶子烧至灰烬。
      不多时,叶子燃成了灰烬缓缓浮起,在半空中凝成了一个人形虚影。
      那虚影朝四季娘娘浅浅行了个礼,随后开口便问道:“娘娘近来可安好?可是要找在下算些什么?”
      “秋仙,想来你一看便知了,时令现已出现了崩坏的前兆,你帮我算算,时令还能撑多久?”
      “娘娘,恐怕我们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四季娘娘听罢,又叹了口气。
      “还能撑多久?”
      “至多三年,至少一年半。”
      “我的书阁中有一本藏书记载了往年时令紊乱,崩坏的解决方案,但……”
      秋仙犹豫半晌,还是继续说了下去:“只能让冬皇和春君前去解决,书中记载这两位主神处于生与死的交叠,当他们相融之时可造就新的时令法则……”
      秋仙还有半句话没说出口,因为他不说四季娘娘也明白,当新的时令法则诞生之时,便是两位主神的陨落……
      四季娘娘沉默半晌,声音极轻,“待冬皇和春君彻底完成四季交替之后,我会召开四时会议同大家一起商量此事。”
      秋仙抬头看了一眼四季娘娘的树冠,眼中只剩下叹息,便同四季娘娘告退了。
      秋仙离开后,那树叶燃烧后灰烬凝成的虚影便散了,那灰烬化成星光点点融入空中。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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