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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学霸的非常规惩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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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学霸的非常规惩罚
九月的蝉鸣裹着热浪撞进教室，周晏泽周身气压低得可怕，指节泛白地攥着作文卷，像是要将纸页捏出褶皱。林知夏缩着肩膀，被他骤然逼近的气势压得几乎透不过气，后颈沁出细密的汗珠。
教室吊扇吱呀转动，卷起的风裹着油墨味与汗湿的校服气息，她能清晰听见自己紊乱的呼吸声——自从三个月前转校到南大附中，这样令人窒息的时刻，似乎总与眼前这个少年有关。
"我叫什么？"他猛地将卷子拍在她桌上，纸张撞击桌面的闷响惊得前排同学纷纷回头。
墨色字迹在阳光下格外刺眼，红笔圈起的"泽"字旁，江微的批注带着揶揄：同桌挺可爱^-^。这行批注像是在嘲笑她的粗心，让林知夏的脸颊瞬间烧了起来。转学后刻意保持的低调，终究还是被这潦草的错字打破。
林知夏盯着那行字，喉结不自觉滚动："周晏泽......"话音未落，就被对方冷笑打断。
"哪个YAN？哪个ZE？"周晏泽单肘撑在桌面，身体前倾形成压迫性的弧度。
他校服领口微微敞开，露出半截冷白的脖颈，腕间红绳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是悬在她心头的谜题。窗外的香樟树影摇曳，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更添几分捉摸不透的神秘感。
她忽然想起上周在教务处，主任提到周晏泽时欲言又止的神情，听说他父亲是校董会成员，可他总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与传闻中的"公子哥"模样大相径庭。
林知夏目光游移，扫过卷面上自己潦草的字迹。确实，"晏"字的日字旁被写成了目，"泽"的三点水歪歪扭扭，连赵野那个生僻的"岐"字都能写对，怎么到他名字就频频出错？她咬着下唇，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对不起......能再教我一遍吗？"水润的杏眼盛满歉意，仿佛受惊的小鹿，在他锐利的目光下无处躲藏。
周晏泽别开脸，突然抓起她的手腕。林知夏惊呼一声，皮肤相触的瞬间，电流顺着指尖窜上脊背。
只见他精准地从"迪士尼公主"水晶笔筒里抽出记号笔，冰凉的笔尖在她小臂游走，一笔一划写下：晏、泽。他的动作带着几分粗暴，却又莫名专注，林知夏能感受到他呼吸喷洒在她耳畔，温热的气息让她浑身发软。
记忆突然闪回青禾三中的最后一天，父亲工厂的财务卷款跑路，债主砸门的声音里，母亲颤抖着收拾她的书本，说要带她离开那个充满催债电话的城市。
"晏，天清无云；泽，润泽万物。"他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低哑，温热气息拂过耳畔，"刻在这儿，总不会忘了？"林知夏感觉手腕被他扣得发烫，脉搏在掌心下剧烈跳动。她试图抽回手，却被攥得更紧，两人距离近得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阴影，那阴影仿佛也笼罩住了她的心。
"这个'晏'在《楚辞》里也指安定......"林知夏小声补充，却被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噎住。那眼神像是在说她多此一举，又像是对她知识储备的一丝诧异。
"知道你饱读诗书。"周晏泽挑眉打断，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下次再写错，就把字典抄十遍。"他松开她的手腕，林知夏慌忙收回手，像是触到了滚烫的炭火。小臂上的字迹还带着微微的刺痛，仿佛在提醒她刚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幻觉。
她下意识用袖口遮住那两个字，却听见后排传来窃笑——自从转来后，这样若有若无的打量，她早已习惯。
夜幕降临，教室灯光将晚修的氛围染得昏黄。白炽灯在头顶嗡嗡作响，林知夏直到第三节自习才发现作文本不见踪影，正低头翻找时，叶晴风风火火跑来，眼睛亮晶晶的："宝！快看范文墙！"她的马尾辫随着跑动左右摇晃，发梢还沾着几片飘落的香樟叶。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林知夏看见自己的作文被贴在展示栏中央，红笔批注密密麻麻：论点新颖，论证严密，堪称范文典范！几个女生围在墙边窃窃私语，不时朝这边投来打量的目光。
林知夏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既骄傲又有些不安。转学后的第一次作文课，她特意避开擅长的文学类题材，选择了探讨"规则与自由"的议论文，用父亲工厂倒闭后学到的经济学知识作为论据，没想到竟得到这样的认可。
叶晴一屁股坐在周晏泽的座位上，亲昵地搂住她胳膊："和你当同桌太无聊了，快换回来吧！"她百无聊赖地扫视桌面，突然指着空荡荡的书架："他怎么连本教辅都没有？"
林知夏愣了愣。确实，周晏泽的课桌上除了课本和作业本，再无其他。她想起他总是踩着铃声进教室，却又和晚自习最后一批同学一起离开，不禁陷入沉思："可能......他不需要？"但这个答案连她自己都无法说服，一个学霸怎么会不需要教辅资料呢？
她想起昨天在食堂，看到周晏泽和食堂阿姨用方言聊天，阿姨硬塞给他两个茶叶蛋，说"阿泽别总省钱"，那时他耳尖通红的模样，和此刻在教室里的嚣张判若两人。
"这人从来不走寻常路。"叶晴突然瞥见林知夏小臂上的字迹，惊呼出声，"这什么情况？"她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突兀，引得周围同学纷纷侧目。
林知夏无奈地苦笑，将名字乌龙的事说了一遍。叶晴笑得前仰后合："他当自己是古代帝王呢？还'刻字留名'！"她夸张的笑声让林知夏的脸更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其实她知道，周晏泽看似刁难，却在她刚来那天默默帮她捡起散落的书本，在她被后排男生嘲笑"转校生"时，用一道数学题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
"别说了......"林知夏捂着脸，耳尖通红。这时，她突然想起叶晴之前说的话，"对了，你说午托是他亲戚开的？"
叶晴点头："对啊！你没发现老板总叫他'阿泽'？"她眼睛一转，促狭道，"要不你去问问？说不定能换掉天天吃的可乐鸡翅！"
林知夏连连摆手："算了算了......"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轻笑。两人回头，只见周晏泽倚在门框上，手机屏幕的冷光映着他似笑非笑的脸。
他晃了晃手机，慢悠悠开口："想吃糖醋排骨？明天给你加菜。"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仿佛在嘲笑她的窘迫。可林知夏注意到，他目光扫过她小臂时，停顿了半秒，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教室里的风扇吱呀作响，林知夏感觉脸颊烧得厉害。叶晴在一旁憋笑，用口型比出：不按理出牌！而周晏泽已经转身离开，背影融入走廊的暮色，只留下林知夏对着手臂上的字迹发怔——那两个名字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像两枚落在心湖的石子，漾开层层涟漪。
她忽然想起父亲说过，人生就像在暴风雨中找 shelter（庇护所），或许此刻这节充满硝烟的作文课，也是她在陌生环境里，意外寻得的一丝温暖。
叶晴刚起身准备回座位，身后骤然响起的脚步声惊得她差点跳起来。"
你走路怎么没声儿！"她拍着胸口嗔怪道，转身看见周晏泽斜倚在门框上，校服领口随意敞着，腕间褪色的红绳随着动作若隐若现，那红绳像是他身上一个神秘的符号，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我的座位很舒服？"周晏泽挑眉，指腹无意识摩挲着作文卷边角。窗外的夕阳透过他的剪影，在地面投下狭长的影子，那影子仿佛延伸到了林知夏的脚边，将她也笼罩其中。
"呵，还不是因为挨着仙女沾了点仙气。"叶晴冲林知夏挤挤眼，"不然谁稀罕？"她的马尾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发梢沾着几缕橘色的夕照，为这紧张的氛围增添了一丝轻松。
林知夏耳尖泛红，攥着水杯匆匆起身。走廊里还散落着几个围观作文墙的同学，她装作漫不经心地靠近，目光却紧紧锁住展示栏中央——自己的作文被贴在最显眼的位置，鲜红的50分刺得人眼眶发烫。
卷头是江薇工整的评语，而周晏泽那句"超级厉害！！"被两道红杠醒目圈起，旁边批注着：确实超级腻害^-^。
"腻害..."林知夏默念着这个词，尾音不自觉上扬。
晚风裹挟着操场方向的欢呼声掠过走廊，她忽然发现，当用这个带着几分俏皮的读音时，那句夸张的评语竟多了丝别样的温度。仿佛周晏泽当时写下评语时，也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温柔。
等她回到座位，周晏泽正低头整理书包。他的课桌永远简洁得过分，此刻却突兀地摆着半块草莓牛奶糖——正是她今早分给全班的同款。
察觉到她的视线，周晏泽修长的手指不着痕迹地将糖纸往内侧拨了拨，这个小动作让林知夏的心跳莫名加快，仿佛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她想起母亲说过，真正的善意往往藏在不经意的细节里，就像此刻这半块糖，或许就是周晏泽笨拙的示好方式。
第二节晚自习铃声刚响，教室后窗就窸窸窣窣热闹起来。林知夏瞥见四个熟悉的身影蹲在窗外，月光勾勒出他们校服外套的轮廓。她轻拍周晏泽的肩膀，指尖刚触到他温热的皮肤，就见他忽然转头，目光直直撞进她眼底。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她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慌乱的倒影。
"有人找..."林知夏慌忙收回手，却听见周晏泽轻笑出声。他起身时带起一阵若有若无的薄荷香，校服衣角扫过她摊开的练习册，那香气萦绕在她鼻尖，久久不散。
窗外蹲着的是林宇、陆子轩，还有高二没分班时的好友赵野和许嘉树。林知夏拉开窗栓的瞬间，四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惊得她低头装作找笔。
她能感觉到他们打量的目光，像是要把她看穿，让她浑身不自在。这种被审视的感觉，和青禾三中那些知道她家变故后怜悯的眼神如出一辙。
"走啊泽哥？"林宇压低声音，手指无意识转着打火机，"野哥，老地方？"他腕间的银色手链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冷光与周晏泽身上的气息莫名契合。
赵野转头看向周晏泽，却见他慢条斯理翻着物理课本："二十分钟。"他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窗外的邀约对他来说毫无吸引力，又或许只是在她面前故作镇定。林知夏注意到，他指尖在书页上反复摩挲同一道公式，那是她昨天问过他的难题。
陆子轩突然冒出头："明天再写呗！陈思思还在外边等呢？"他话音未落，周晏泽翻书的动作骤然停顿。
空气仿佛凝固了两秒，这两秒长得让林知夏感到窒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在意这个名字。陈思思，那个传闻中被周晏泽追求多年的女孩，此刻却像一根刺，扎进她莫名慌乱的心。
"那就半小时。"周晏泽合上书本，金属笔帽撞击桌面发出清脆声响。林宇立刻接话："得嘞！南门老槐树，过时不候！"他的声音打破了尴尬的沉默，却无法驱散林知夏心中莫名的酸涩。她低头看着练习册上的错题，那些红叉像极了此刻她破碎的心情。
然而直到下课铃响，周晏泽才不紧不慢收拾书包。赵野在前排频频回头，书包拉链被他拉得哗啦作响。
林知夏望着空荡荡的座位，目光落在他留在桌面的草稿纸——边角处随意画着未完成的函数图像，却被歪歪扭扭的"澍"字覆盖，像是某人反复描摹的练习痕迹。
她忍不住猜想，这个"澍"字是否也和他有着特殊的联系。就像她转学后，努力在新环境里寻找自己的定位，试图用文字和成绩证明，即使经历风雨，依然可以破土生长。
教学楼外的梧桐树下，四个身影正围着路灯踱步。看见周晏泽和赵野走来，陆子轩立刻掐灭香烟迎上来："泽哥！今儿玩什么？"他的声音带着讨好，仿佛周晏泽是他们的主心骨。
"随你。"周晏泽踢开脚边的石子，运动鞋底与地面摩擦出沙沙声。许嘉树突然凑近："阿泽，你同桌挺特别啊？之前怎么没见过？"他的语气带着好奇，目光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
"不过是转学生。"周晏泽语气冷淡，却不自觉握紧书包带。月光穿过树叶间隙，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掩盖住了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
林知夏不知道自己在他眼中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只是这个回答让她莫名有些失落。她想起白天在图书馆，看到周晏泽在《楚辞》批注里写"世溷浊而莫余知兮"，那时她才明白，这个看似嚣张的少年，或许和她一样，都在寻找自己的归处。
"从哪转来的？"许嘉树好奇追问。
"青禾三中。"周晏泽顿了顿，想起林知夏书包里永远带着的进口文具，还有她批改作文时用的三色荧光笔，"听说她父亲是..."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仿佛这些信息是他与她之间的秘密，不想被别人窥探。
其实他知道，她每天最早到教室背书，课间总是躲在图书馆角落，那些努力又孤独的身影，和他为了证明自己不是靠父亲关系的拼命模样，如此相似。
"能在高三转进附中，家里肯定不简单。"许嘉树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冷光，"你看陆子轩，他家花了多少关系才进的英杰部？"
陆子轩挠挠头："可不是！我爸找了三个月关系才..."他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因为许嘉树突然用手肘撞了撞他，朝周晏泽努努嘴："你同桌胳膊上那字..."
"是啊，陈思思还专门推了集训来给你庆生呢。"陆子轩没眼色地接话，"人家可是..."
"你们什么时候觉得，我非她不可？"周晏泽突然停下脚步，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蝉鸣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远处操场传来零星的欢笑声，与他们此刻的对话形成鲜明对比。
他想起初中时被误认为是求陈思思，不过是因为帮她捡过一次琴谱，从此谣言四起。那些强加在他身上的标签，就像林知夏转学生的身份，都是别人眼中的刻板印象。四个男生面面相觑。林宇挠挠头：“ 不是说…你初中就开始追她？”
“ 初中？” 周晏泽冷笑一声，月光照亮他眼底的嘲讽，“ 我初中连她名字都没听过。” 他抬脚踢飞路边的石子，看它跌进黑暗里，“ 有些谣言，传着传着，连当事人都信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厌烦，仿佛这些谣言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就像林知夏每次听到转校生三个字时，心里泛起的苦涩。
夜风卷起满地梧桐叶，沙沙声混着少年们逐渐远去的争论。周晏泽抬头望向教学楼，那扇窗户透出暖黄的光。他摸出兜里融化了一角的草莓牛奶糖，突然觉得，或许有些真相，就像此刻沾在指尖的糖渍，看似黏腻，实则一擦就散。
但他知道，有些情感，一旦萌芽，就再也无法轻易抹去，就像林知夏小臂上他写下的名字，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里。而他们，都在这场青春的风波里，笨拙地寻找着自己的答案，试图在喧嚣中守护内心那片不为人知的柔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