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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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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泊舟一到小区门口就看见蒋亦行小跑着上了别人的车，他等了半天，对方一直没有出来，下车一看，车里竟然还有个男人，正一脸深情的看着蒋亦行。
蒋亦行隔着车窗看见戚泊舟的黑脸，忙对高择谦道：“师兄，你快去上班吧，我有点事。”
高择谦不禁皱起眉头：“这是谁？毛里毛躁的。”
“是我一个朋友……”车窗又被猛的砸了几下，蒋亦行头疼，“师兄再见。”
蒋亦行下了车，戚泊舟立刻就去拉车门：“是哪个狗胆包天的家伙敢招惹你……”
蒋亦行一把将他拽远了，砰的关上车门。
戚泊舟生气道：“你拦着我干什么！”
蒋亦行看着车开走，才对戚泊舟道：“你来干什么？”
戚泊舟本来是想问问他白天去安曼干什么，这会却被别的事冲昏了头脑：“你少转移话题，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大学同学。”
戚泊舟眼神很犀利：“是不是你前男友？！”
蒋亦行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戚泊舟拦住他：“他来找你干什么？想复合？”
蒋亦行因为文小宝的事心里很焦躁，戚泊舟一次又一次的拦住他，让他心里的躁怒情绪无以复加：“戚泊舟，谁来找我，要干什么，与你何干？”
“难道你要拒绝我，跟那种人在一起？”
蒋亦行很生气：“什么叫那种人，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是哪种人吗？”
“你为什么这么维护他？”
“我只是实事求是，你不了解一个人就不要罔下定论。”
“好，那我就去了解了解他，你的大学同学，是个医生对吗？他在仁和工作？你手里的报告是血液科的，他是那里的医生？”
蒋亦行读的医科大学附属三甲医院就是仁和，他们学校很多人毕业都去了这里工作。蒋亦行听他这么说，不由皱眉：“你想干什么？”
戚泊舟冷声反问：“我能做什么？了解了解他的履历、学术情况，我随便挥挥手就能让他前程尽毁。”
“你！”蒋亦行觉得他不可理喻，“你不能这么做！”
戚泊舟心凉：“所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种人对吗？你的实事求是可以用在所有人身上，唯独对我充满偏见。”
“我没有，你少无理取闹。”
“怎么没有，你从一开始就觉得我不可靠，所以思驰的项目你才会找上瞿慎，你第一次去云舟，就差把‘戚泊舟是个什么都不懂傻逼二代’写在脸上了。”
“你提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干什么？”
“好，不提以前，就说现在，我问你，你是不是因为他拒绝我！”
小区门口人来人往，保安已经从简陋的小门岗朝外看了好几次，蒋亦行不想跟他在这里纠缠不清：“你先回去，我们改天再聊。”
戚泊舟跟着他：“我跟你回家。”
蒋亦行顿住脚步，他不能让文珊的存在暴露，尤其是暴露给这些当官的。
戚泊舟推他一把：“走啊，你不会在屋里藏人了吧？”
蒋亦行灵机一动：“你想跟我在一起，是不是得尊重我的意愿？现在我不想聊，你走吧。”
戚泊舟冷哼：“你现在一副有事瞒着我的表情，你当我傻子？蒋亦行，我今天就要跟你回家。”
蒋亦行偏偏不让，和戚泊舟几番推搡，最后他急了：“戚泊舟，我烦你，你看不出来吗！我根本不想看见你！”
戚泊舟的动作顿住了：“蒋亦行，为什么你对别人都那么好，就对我没有一点耐心。”
蒋亦行只想让他离开：“因为其他人没有像你一样这么任性，一直纠缠我。”
“是不是在你心里我跟那些张三李四都一样，甚至不如酒吧里偶遇的小鸭子能讨你欢心，你宁愿选择前男友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蒋亦行咬着牙：“是。”说完半天没有听到对方有所反应，他抬头看去，却见戚泊舟正一脸不解和委屈的看着自己。蒋亦行心里一拧，他想说几句软话，但他知道戚泊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性格，所以紧闭着嘴没有解释。
戚泊舟等了半晌，蒋亦行依然冷若冰霜，一颗火热的心被无情抛在地上，他转身大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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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度第三季度的绩效发了，刨去之前预支的，依然有不少剩余，加上四季度的奖金，将将能还完最后一笔债务。蒋亦行看着银行卡里的数字心情总算好了些，连曙光都懂事，透过百叶窗钻进来几屡，他伸出手一把攥住，却什么都没有抓到。蒋亦行不由嘲笑自己幼稚，真是高兴傻了，连虚实都不分了。
他放下手机打开邮箱，把来信全部处理了一遍，其中有一份委托邀请引起了他的注意，语光要对其控股的部分连锁商场进行资金周转优化，拟将其40%的股份出让给几家地产公司，希望可以委托给咨询公司协助谈判，蒋亦行看了一眼企业名单，中置地产赫然在列，且是语光首选的想要拿下的目标。语光是国内外知名的连锁商场集团，蒋亦行粗估了标的金额，少说也有二十几个亿，这是比思驰收购案收益还要高的一笔委托。
但是他直接把邮件拖进了垃圾箱，动作几乎是恶狠狠的，他看着那封邮件被垃圾桶吞噬绞碎，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心里就像第一次掌握自己的人生一样畅快。
终于，终于有一次，他可以为自己做出选择。
时至正午，烈日透过没拉严的百叶窗照射进来，蒋亦行眯了眯眼，感觉脸颊被灼的生疼，但他没有躲开，上帝给他关上那么多扇门，这次总算记得留下这一面窗……
“老大，你手机在响呢。”林帅提醒他。
蒋亦行回神，视线移向桌子上疯狂震动的手机，平静的心莫名狂跳了起来。
“亦行。”苏雪岚语气惶恐，“亦姝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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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亦行以最快的速度开车回了金御。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在燃烧，苏雪岚说的每一个字都在他脑海中无限循环。
蒋亦姝把雁翎的房子卖了，还被蒋政忽悠着把她和冯瑞的婚房拿去做了抵押，几千万的贷款给了蒋政，不到一周就赔的渣都没剩。催债的到华府找人，冯瑞被堵的一脸懵逼，一问才知道是一次喝醉时蒋亦姝让他在抵押房产的文件上签了字，以夫妻名义将房子做了抵押贷款，现在要到还款期了，中介公司上门“提醒”。冯瑞慌了神，给冯洁打电话把事情说了，冯洁立刻就带着律师来金御讨说法。
金御的客厅里，冯洁带着律师和苏雪岚蒋亦姝对峙而座，冯瑞站在一旁劝说，但冯洁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冯洁见蒋亦行进门，站起身道：“好，既然主事的回来了，我就再说一遍：我们的诉求很简单，一周内把房子解押还回来，不然我们就到法院起诉蒋亦姝诈骗，这么大的数额，够她蹲个十年二十年了！”
冯瑞急了：“姐，你不能这么做！亦姝是我老婆！”他改口道，“亦姝她跟我商量了的，我想起来了，是我自己愿意签的，我当时忘了，我……”
“我录音了！你说了你当时喝了酒，是她哄骗你签的字！”冯洁恨铁不成钢，“你倒是伉俪情深，人家现在连碰都不让你碰，这叫什么夫妻！”
冯瑞脸一红，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蒋亦行脸色极差：“钱我们会还，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冯洁哼出一声嘲讽：“还是你这当哥的手段高超，也算没浪费了这几分姿色。”说完，带着律师离开了。
冯瑞坐到蒋亦姝身边安慰她：“亦姝，你放心，我不会让我姐那么做的，我……”
蒋亦姝冷淡道：“你走吧，我想跟我哥单独聊聊。”
“亦姝……”
“走！”
冯瑞见她要急眼，这才磨磨蹭蹭的站起身走了。
苏雪岚双眼空洞的坐在沙发上，嘴里低声念叨：“作孽啊，蒋政作孽啊……”
蒋亦姝走到哥哥身边，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哥……”
“雁翎的房子什么时候卖的。”
蒋亦姝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嚎啕大哭起来，一边抽泣一边说：“就、上次你喝酒住、住院，爸爸说，房子卖、卖了还债，我不想让你那么累，我不能那么自私，只、只想着自己……可是结果我把钱给他之后，他又拿去炒股，我害怕，我、我不敢跟你说。”
“华府的房子又是怎么回事。”
蒋亦姝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用力擦了把眼泪：“有次爸爸带着一个投资经纪人来找我，说他看好了一个项目，收入保底，最快一周就能资金回流，他们还给我看了那个项目的材料和交易流水，利润确实可观，他说赚了钱之后就把雁翎的房子买回来，然后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你也不会生气。我回家后就跟冯瑞商量了，他也签了字。可后来我才知道那些材料都是假的，钱也……”蒋亦姝不敢再说了。
蒋亦行声音很干涩，他想起上次蒋亦姝执意要跟冯瑞回去，问她：“你就是因为房子的事，所以不跟冯瑞离婚？”
蒋亦姝哭的泣不成声，轻轻点了下头。
蒋亦行只觉得气血瞬间上涌，他一把就将桌上的杯盘全部扫到了地上，双目赤红：“蒋政！”
蒋亦姝吓得跌坐在沙发上，苏雪岚像没看到一样，视线发直的愣怔着……
蒋亦行喘着粗气，半晌，他看向苏雪岚：“妈，如果走投无路，只能把金御的房子卖了，你先住到我那里去。”
金御的房子买时一千万出头，现在已经涨到了一千三百多万，这套房子是苏雪岚全部的资产，她已经没有一分存款了。蒋亦行也不想苏雪岚一把年纪了走到无家可归的地步，但事情到了今天这一步，他已经没能力护所有人周全了。
可苏雪岚竟然道：“晚了……蒋政做了一本假的离婚证，已经背着我把金御抵押出去了。”
蒋亦行觉得血液极速冲向大脑，又迅速的流失到各处，他眼前发黑，跌坐在沙发上许久缓不过神。
他声音嘶哑：“……他在哪？”
“三天前知道这个消息后我跟他吵架，他跑出去一直没有回来。”
蒋亦行掏出手机给他打电话，一连打了十几个对方才接起：“蒋政，如果你还是个男人，现在回家把所有事情交代清楚！”
半个小时候，蒋政回来了，也许他一直就潜伏在这个家的周围，旁观他们所有人挣扎沦陷。
蒋亦行蹭的站起身冲向他，吓得蒋政拉开门想要出去。蒋亦行没给他机会，揪着他的领子把人拽进了客厅，他指着绝望的苏雪岚和痛哭的蒋亦姝：“你看看，你看看这个家被你搞成了什么样子！你知不知道你那么做亦姝会去坐牢的！”
蒋政脸一白：“他姓冯的不能这么对亦姝！”
“这么对亦姝的不是别人，是你！”蒋亦行用力扯着他的领子，“一次两次，我们给了你多少次机会，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你怎么能这么自私，你把所有人都害惨了！”
蒋政被自己儿子指着鼻子骂，脸上红白交加，他嚷嚷道：“我怎么没把你们当成一家人！我把你们从穷乡僻壤接到京城，吃最好的东西，接受最好的教育，住这么好的房子，你说话要凭良心！”
“那些都是我妈挣得钱！”
“她的不就是我的！”
蒋亦行用力推开他，咬牙切齿：“你简直不要脸！”
蒋政被推搡急了：“你还敢跟我动手，我真是养了你个白眼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养了个女人，还有一个野种，一年就要给她们花掉几百万！这钱你为什么不给我用来投资，如果你给我，我还用想那些旁门左道吗！”
“你他妈还是不是人，那是小宝救命的钱！文珊是文姥姥的亲孙女，如果没有她们我和亦姝能活这么大？就靠你们这俩便宜爹妈？”
苏雪岚眸光暗淡，悄悄握紧了拳头。
“孩子又不是你的！我每个月都会给那老太婆汇钱，不然你以为她会管你们！”蒋政的嘴咧着，看上去格外恶心，“他冯家才是没皮没脸，一套房子怎么了，冯瑞那瘪三睡了我女儿这么久……”
蒋亦行再也听不下去，一拳挥了上去。蒋政捂着头倒在地上，恶毒的骂道：“你敢打你老子，你不得好死，你要折寿……”
“我不许你这么说我儿子！”苏雪岚突然暴起，抓起地上的玻璃果盘用力砸向蒋政，“该死的人是你，我的儿子有什么错，他打死你都不为过，你该死该死该死！”
蒋政被苏雪岚砸破了头，他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跑了。苏雪岚跌坐在地上，她发丝凌乱，眼里没有一点生的希望。
蒋亦姝跪坐在一旁：“妈，你别这样，我和哥会担心你。”
苏雪岚喃喃道：“是我太自私了，三年前我就该把房子卖掉还债的，是我白白害亦行受了那么多苦……我太自私了，你们恨我也是应该的。”
“妈，你别这么说，没有人恨你。我和哥哥都感激你把我们从小山村接到大城市来。”
苏雪岚魔怔了似的，嘴里一直嘀咕：“这么多年我跟娘家拿了多少钱呀，再亲的关系都疏远了，我拼命挣钱想要证明自己过的不差，这房子就是我最后的体面了……三年前我就该把它卖掉的，我不该让你哥哥受了这么多苦，你们恨我也是应该的……”
苏雪岚婚前没过过苦日子，结了婚才知道柴米油盐都是钱，她不听父亲阻拦执意嫁给蒋政，还因着父亲的偏爱从娘家带走了很多财产，兄弟姐妹之间的嫌隙是从那时起就有的，蒋政欠债，她不想被娘家人看了笑话，金御的房子是她装点自尊的大门，她握住不放，却把蒋亦行逼上了风口浪尖。这些年苏雪岚不止一次的犹豫要不要卖房还债，事到如今，她看清了自己，也受到了惩罚，只是一切都晚了。
“妈。”
苏雪岚感受到温暖的重量，视线慢慢移到蒋亦行脸上。
“妈，你不要自责，我知道你爱我和亦姝，就算当初你提出要卖掉金御，我也不会同意的。”蒋亦行低声道，“你养育我们这么多年，真心还是假意我都看在眼里，刚刚是我口不择言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苏雪岚的眼泪像决堤一样喷涌而出：“但是现在可怎么办啊，我的孩子，我的亦姝，我的儿子，你们可怎么办呀……”
蒋亦行把她从地上扶起来，计算道：“房子抵押贷款只能贷估值的70%左右，你尽快把金御的房子挂出去，70%用来还贷，剩下的钱给冯家，我们可以不管蒋政，但不能不管亦姝。”
苏雪岚擦干眼泪：“好的，好的，我记住了，我明天就去找机构把房子卖出去。”
“我有两套两居室，先卖掉一套，大概能拿出三百的万现金。”
蒋亦姝弱弱道：“可是这样加起来也才七百多万，不够赎回华府的房子，还差四百多万，而且冯洁说要一周内，根本来不及……”
“冯家那边我会去交涉，剩下的钱我来想办法。”
蒋亦姝眼眶一红：“哥……”
“这个时候就别再说没用的话了，就这个方案，立刻照办。”蒋亦行看向苏雪岚，“最后，妈，蒋政伪造证件贷款数额巨大，是诈骗罪的严重情节，你可以去法院起诉他。”
苏雪岚呐呐道：“先把亦姝的事情解决，我们最后再跟蒋政算账。”
蒋亦行看她神色，心中滋味难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