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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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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戚泊舟脸色也不好,“我有话要问你。”
“我现在没空。”蒋亦行推开他,力气不小。
“没空也要听!”戚泊舟拽住他不让他走,“我在安曼医院见过你,那天晚上我去找你,你不让我上楼是不是因为家里有人?”
蒋亦行动作顿了一瞬,冷着脸绕过他:“我以后再跟你解释。”
“你必须现在给我说清楚。”戚泊舟挡住门,“那个女人是谁?”
“我说了以后再解释!戚泊舟,让开!”
“什么事还能比这个重要!蒋亦行,你是不是心虚!”
“你怎么不去问问你的未婚妻干了什么!”蒋亦行吼道,“戚泊舟,我没空也没心情跟你谈情说爱,立刻给我让开!”
戚泊舟见他神色慌张,握住他的肩:“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亦姝名下的抵押贷款有争议,现在我妈要卖掉房子补上窟窿。”蒋亦行看着他,声音颤抖,“沙莎把房子占了不付款,还不上钱我妹妹会被起诉坐牢。”
戚泊舟闻言眉头紧锁。
“现在你知道了?放开我,我要去找沙莎。”
戚泊舟没放:“外面都是中置的人,你去找她有什么用。钱我先给你,把亦姝的事情解决了再处理沙莎的事。”
“戚泊舟,你现在是要掏钱给你的未婚妻息事宁人吗?”
“我是在帮你!跟她有什么关系!”
“我不用你帮!”蒋亦行挣开他要走,但戚泊舟纹丝不动的站在门前,任他怎么推都不动,“戚泊舟!”
“你冷静点!”
“我为什么要冷静,你怕我搞砸你的订婚宴吗?”
戚泊舟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在,蒋亦行全部看在眼里,一颗心冰凉透底:“我有能力自己解决,不用你管。对了,提前祝你订婚快乐。”
“蒋亦行!”戚泊舟受不了他的冷言冷语,“你自己还不是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蒋亦行抬起眼皮看他,目光晶莹,像盛着泪,但盖不住瞳孔之下的冷厉,他刚要开口,手机突然响起,是他给文小宝设置的专属铃声。
蒋亦行心里咯噔一声,他不敢犹豫:“文珊,怎么了?”
文珊语气不稳,似乎在奔跑,也可能是慌张:“亦行,小宝又流鼻血了,安曼医院拒绝治疗,我现在带小宝去仁和急诊。”
蒋亦行脸色瞬间煞白:“我马上过去。”他挂断电话,又去推戚泊舟,“我现在真的没空跟你闹,放我走!”
戚泊舟脸色更差:“你要去找她?不行!”
“小宝生病了!”
“跟你有什么关系!”
蒋亦行身心俱疲,他看着戚泊舟的脸,突然觉得对方变得有些陌生。他以前怎么会觉得戚泊舟委屈可爱?这些人掌握着绝对的权柄,普通人的财产、自由,甚至性命,都可以被他们放在指尖把玩。他明明是最强势的人,却总喜欢把自己装成受害者的模样。
蒋亦行看着他,问:“戚泊舟,你到底想要什么?”
戚泊舟被他的冷漠刺痛:“你一直都知道我想要什么!”
蒋亦行竟然笑了一声,他点了点头:“好……”随后在戚泊舟惊诧的目光下一把扯开自己的领结仍在地上,又粗暴的撕开几颗衬衣扣子,将整个身体抵了上去,蒋亦行双手握住戚泊舟的腰,“抓紧,我没太多时间。”
戚泊舟浑身僵住:“你在干什么!”
“在干你一直想干的事。”蒋亦行在他耳边道,“戚泊舟,你不就是想跟我上床吗?”
蒋亦行的声音轻到仿佛不存在,落在戚泊舟心里却万般沉重,砸的他心神俱裂。戚泊舟用尽全力把蒋亦行推开,不可置信的看着对方,第一次被人气的浑身发抖:“是,是!我戚泊舟霸道蛮横不是东西,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但一颗心没有缺斤短两,全部都给了你蒋亦行!你今天说这样的话,就是诛我的心!”
蒋亦行同样胸口起伏剧烈,拆领带时不小心划到了脖子,一道鲜艳的红痕从喉结蔓延到颈侧,看着相当惨烈,他控制着声线,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冷静又决绝:“你的真心太高贵,我要不起。既然你现在不想做,就把路给我让开。”
“你……好,好,蒋亦行,你给我滚!”
蒋亦行头也不回,拉开门大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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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莎心情愉悦的坐在会客室里听着大人们聊天,不时附和几声,再收获一堆“沙莎越来越懂事了”的赞美。她得意极了,不仅找了蒋亦行的麻烦,还一箭双雕挑拨了两人的关系,简直聪明绝顶。
会客室的大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戚泊舟看了一圈,迅速锁定了沙莎的位置。
沙莎站起身:“泊舟,你去哪了,一会就要宣布我们结婚的事了,不要乱跑呀。”
戚泊舟大步走了过去,在中置一众高管、贵客面前,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抽了沙莎一个大嘴巴。
“啊!”沙莎被一股大力扇翻在地,嘴角流出一道献血。
“戚泊舟!”沙良怒喝一声,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戚泊川立刻站出来替沙莎还了一巴掌:“胡闹!”
戚泊舟不为所动,因暴怒而通红的眼睛瞪着从地上爬起来的沙莎,一字一句道:“姓沙的,你听着,如果蒋亦行出了任何事,我一定顷尽所能也要弄死你。”
沙良怒道:“戚泊舟!你还有没有把我这个未来岳父放在眼里!”
戚泊舟冷笑一声,拆了领结甩在沙良脸上:“你这老匹夫,订婚的事不要再想了,先想想怎么保你女儿的命吧!”
戚泊舟转身就走,戚泊川对吴越使了个眼色,对方立刻悄悄跟了上去。
沙良气急,刚要让保安拦住他戚泊川就站了出来:“今天是泊舟不对,我替他道个歉,沙董事长,对不住了,回去我会好好管教舍弟。”
沙良要说的话被噎了回来,打碎牙吞进肚子里:“今天的订婚……”
“沙小姐形象受损,泊舟这臭小子也不知所踪,看来不是个良辰吉日,不如改日。”
沙良不敢跟他硬刚,咬牙道:“好吧。”
“爸爸!”
“闭嘴!回家再交代你做的好事!”
沙莎用力跺了下脚,捂着鼻子跑了出去。
戚泊舟一身火气的到了停车场,蒋亦行说滚就滚,他越想越气,不能这么轻易放过他,他必须让蒋亦行给自己一个交代。车门被大力扣住,戚泊舟怒目回视,吴越面无表情的站在他身后。
吴越是戚泊川以前在部队时认识的,彼时他还在特种部队,后来出来做了戚泊川的秘书。这家伙平时少言寡语,软硬不吃,除了戚泊川谁的话也不听。
戚泊舟进入备战状态:“你拦着我干什么?”
“戚书记让您晚上去他那里。”
戚泊舟去拉他的手:“我晚上有事,改天再说。”
吴越肌肉结实的手臂死死按着车门不撒手:“不行。”
戚泊舟这些年被他逮过无数次,他知道自己不是吴越的对手,但想去找蒋亦行的心胜过了一切,他装作妥协,挑了个吴越不备的间隙突然出手袭击。
吴越耳尖微动,头一侧躲过了背后袭来的拳头,然后拽着偷袭的手腕一拧。
戚泊舟被压在车顶上,用力挣扎:“放开我!我真有事!”
“戚书记也有事。”
“他找我干什么!”
“是蒋先生的事。”
戚泊舟气死了:“你他妈早说啊!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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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亦行在车上就给高择谦打了电话,有他帮忙打点,小宝的住院手续可以暂时简化。他到医院时小宝还在抢救室没有出来,文珊站在门口,像一棵屹立不倒的松。
“文珊,小宝怎么样了?”
“医生说指标已经稳定住,还要观察一会再出来。”文珊看他衣衫不整,担忧的问,“你发生什么事了?”
蒋亦行拢了拢外套,语气有些不自在:“我没事。”
文珊便没再问什么。
没一会,抢救室的门开了,小宝被推了出来,手上还扎着几个输液管。高择谦也在其中,他戴着口罩,镜片下的双眼露出些担忧的神色。蒋亦行不由提了一口气:“师兄,小宝她……”
“暂时没事了,别着急。”高择谦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提醒,“急诊走的是应急手续,住院后就要提交患者信息了,你们得赶紧去登记。”
“师兄,能不能先救人?”
“救人是一定的,只是如果你们执意不办手续也会引起院办的注意。”高择谦解释道,“之前有一个逃犯,就是因为拖着不办手续被发现了端倪,后来出院后直接就进了法院,所以现在医院对这个事抓的严。”
蒋亦行心里一紧,他强装镇定:“……好。”
文珊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她没有露出什么特殊的表情,只低声对高择谦道了谢。
蒋亦行猜出她心中所想:“文珊……”
文珊打断他:“小宝不能再这样奔波了,她必须接受稳定的治疗。”她的目光温柔且坚定,“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小宝现在大了,也懂事了,就算只有你一个人也能照顾好她。”
蒋亦行的心沉到了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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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泊舟看着手里的资料,眸光晃动不止,他的视线快速从白纸黑字上扫过,被“贪污”、“潜逃”几个字刺痛了眼。
戚泊川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他的姿态很闲适,像在聊很稀松平常的事:“蒋亦行的同居密友是闽城公安的在逃通缉犯,这个叫文珊的以前在闽城一家国企上班,在职期间借职务之便贪污了三千万,掌握关键证据的人还死了,那个人叫文轩,是她的前夫,也是文小宝的生父。”
戚泊舟的心揪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亦行窝藏通缉犯?”
戚泊川却道:“是,也不是。”
“什么意思?”
戚泊川并不想戚泊舟知道太多,这件事中间牵扯甚广,肉眼可见的市县两级官商都有参与,他怕戚泊舟冲动之下让事态更加不可挽回。
“有关蒋亦行的事我不会袖手旁观的,如果你不想我横冲直撞闯了大祸,最好全部告诉我。”
戚泊川无奈,他的弟弟倒是有自知之明:“你跟他不是吵架了吗,我看人家根本不想跟你在一起。”
“那还不是因为我惹他伤心生气了!他以前不知道脾气多好!”戚泊舟喊道,“别卖官司了!到底怎么回事!”
戚泊川突然有点敬佩蒋亦行了,竟能让他无法无天的弟弟自省如斯。他起身走到书桌前,从抽屉里拿了一份复印件:“这是文珊案的卷宗,我全部看过了,说实话,漏洞很多。文珊的老公文轩很富有,她也没有奢侈消费的记录和习惯,工作中勤恳认真,犯罪动机上说不通。而且钱贪污了总得有去向吧,卷宗里写的很模糊,文轩死了,很多事死无对证,没法往下查了。”
戚泊舟皱着眉把案卷一页页翻看了一遍,然后用力往桌上一拍:“这他妈就敢定罪!闽城疯了不成!”
“闽颠两城许多问题已成沉疴,巡查组已经去了两次。”
“治不了他们了?”
戚泊川眼神深远幽暗:“能,但很难。”
戚泊舟沉默了。
戚泊川见状,笑了下打破沉重的氛围,他拍了拍戚泊舟的肩膀:“别灰心,现在顶层对治理决心很大,举国向好,我们要相信组织的决心和力量。”
戚泊舟沉沉的嗯了声,又问:“那这个案子怎么办?”
“吴越下个月会南下,放心。”
戚泊舟心放回了肚子里:“谢谢哥。”
“谢什么,还百姓清明,是我该做的事。”
戚泊舟调侃他:“你进入角色倒是挺快,调令下来了?”
戚泊川只道:“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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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珊给文小宝穿好衣帽,把她抱到了轮椅上:“小宝,跟爸爸出去溜达多久?”
文小宝仰着小脸,指了指自己的手表:“连上上下电梯,三十八分钟。”
“行,妈妈在这等你们回来。”
蒋亦行服了这母女俩:“火箭发射呢,搞这么精准。”
文珊知道他是想让气氛轻松些,随着开了句玩笑:“搞不好我们小宝以后就是航天员。”
蒋亦行握着轮椅推手:“我女儿就在我身边最好,我们不上天。”然后在文珊一叠声的慈父多败女中推着小宝出了门。
文珊无奈的摇了摇头,随他去了。她把小宝的病床整理干净,日用品放进抽屉,玩偶靠在枕边,蒋亦行给她买的漫画书翻的都快烂了,她还宝贝的藏在枕头下面,每天睡前都要读一读。
“十三床的,去护士站把住院手续补一下,这都多少天了。”护士三天两头就要来催一次。
文珊站起身,在护士狐疑的眼神中走出了病房。文小宝有一支卡通笔,仙女棒的形状,笔帽上缀着一颗五角星,文珊握着它,像攥着反抗命运的尖刀。她走到护士站,将笔帽取了下来放进口袋,然后在登记册上写下第一笔……
“等一下。”
一道沉厚的声音自她背后传来,文珊下意识停笔,转过了身。来人身型挺拔,穿着一件深蓝色翻领行政夹克,裤子是普通的黑色款式,但面料考究,显得十分挺括。文珊视线上移,看到了一双温润含笑的眼。
戚泊川一动不动任她打量,脑海中逐渐将报纸、公告、通缉令上的面孔跟眼前这个单薄却又饱含力量的身影合二为一,在心中又把那个名字默念了一遍。
文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