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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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驶过第一道门禁后进了一条林荫大道，参天大树和修剪整齐的绿篱形成天然防护，严密保护了内宅的风光。戚泊舟快速驶过，然后来到了一片宽旷的草坪，蒋亦行看见远远近近都有穿着黑色西装的安保人员在巡逻，两条德牧在草坪上玩耍，看到戚泊舟的车后立刻发出了汪汪的叫声，要不是安保拉着，它们能追着车跑过来。
蒋亦行看的稀奇：“那是你养的狗吗？”
戚泊舟没感情似的：“工作犬。”
“它们好像很喜欢你？”
“它们认识车，以为是我哥。”戚泊舟说着，顺着车道拐了个弯，两人又过了两道门禁，一幢风格现代的豪华别墅才姗姗映入眼帘。
这边的院子构建的更加精致，中心环岛是一方深邃如墨的静水池，如一面流动的镜子坠落凡间，几尾锦鲤拖着绯金的尾巴在里面欢快的游来游去。花园里的花和草都被精心设计修剪过，远远看去苍翠别致，生机勃勃。别墅主体建筑线条流畅，巨大的落地窗可以将所有风景一览无余。
戚泊舟开过水池旁的巨型景观石，终于把车停了下来。
负责打理车库的小伙子上前把车接过，管家也在一边候着，帮蒋亦行把一盒盒礼品从后备箱提了出来。几人前后有序的往别墅走，还没进门，聂允就迎了出来。
聂允看到真人不由眼前一亮，笑的更开心了：“亦行，欢迎欢迎，一路劳累辛苦了，快进屋坐。”
蒋亦行笑的真诚又得体：“伯母好，不辛苦的。”
戚泊舟跟在他身侧，一手虚搭在对方的腰上，问聂允：“我妈我哥他们都到了？”
“到了到了，你哥在楼上开会，你妈妈和你爸爸都在客厅等着呐。”
戚泊舟还算满意，领着蒋亦行进了屋。踏入室内，奢华的格调更加直观，进门先是挑高惊人的入户玄关，地板是用珍贵石材铺制的，光洁如镜，可以倒映出天花板华丽的水晶灯。
蒋亦行释放了好几天焦虑，这会反倒放松下来了。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还不如大大方方的。
蒋荻和戚国琛各坐一边，蒋亦行看出戚国琛有余怒未消，猜测他们进门前两人的谈话并不愉快。
蒋荻倒是一如既往的热情如火，她亲热的夸着蒋亦行的一条手臂：“亦行，好久不见，怎么也不约伯母吃饭呢？”
“我……”
蒋亦行还没来得及解释，戚泊舟就将两人拆开了，他把蒋荻推开一臂远：“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蒋亦行闻言有点尴尬，毕竟是长辈，这样防备好像怕蒋荻把他怎么着似的。
“我妈的男朋友比你年纪都小。”戚泊舟把蒋亦行护在臂弯里，“不许约她吃饭。”
戚国琛也在一边听着，闻言忍不住哼了一声。
蒋亦行连忙打招呼：“伯父好。”
戚国琛应了声：“来了。”
蒋荻切了一声坐到一边去了。好在还有聂允，她招呼两人坐下，几人这才进入了正常的寒暄频道。
蒋亦行虽是第一次经历见“公婆”，但表现的还算大方自然，加上戚泊舟一家人都十分有理有节，所以整体气氛很是和谐。戚泊川从楼上下来，一眼看见戚泊舟跟个警犬似的守在蒋亦行身边，没忍住笑了。
蒋亦行听见声音回过头，站起身：“戚书记。”
戚泊川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叫哥。”
蒋亦行没扭捏，直接改了口：“哥。”
戚泊川一来，氛围就更松快了，两人聊起工作，戚国琛偶尔还能给指点几句，蒋亦行觉得受益匪浅，越发体会到戚泊舟的成功不是偶然，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视野和决策力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能比的。
听他们说起南非矿的事，聂允很担心：“再过一个月那边温度能到四五十度，非得自己去？不能派下属去呀？”
蒋亦行笑说：“有不少同事也要去，但总得自己看过了才能了解全面，做个什么决定才放心。”
戚国琛连连点头：“年轻人吃点苦没什么，泊舟就是吃苦太少，让他妈妈惯的不像样子。”
戚泊舟喷他亲爸：“你这么有钱我还要吃苦，那就是你的无能。”
“这跟有没有钱没关系，我说的是成长过程不能太一帆风顺，否则没法面对挫折。”
“喜欢吃你自己吃去。”
“你听听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谁让你说什么都得带上我损两句，你就知道我没法面对挫折了？你了解我？”
父子俩你一言我一语，谁也不让谁，聂允连忙把戚国琛要说的话拦下了：“哎呀，好好的说亦行出差的事呢，说那些干什么呀。”
戚国琛重重的哼了一声，似乎是想走，但起身到一半想起什么，又坐下了，憋憋屈屈的想喝口茶，发现杯里就剩了半口。
蒋亦行眼尖看到了，他对戚泊舟使了个眼色，让他给戚国琛倒茶。戚泊舟一开始不愿，蒋亦行皱眉瞪了他一眼，对方这才磨磨唧唧的给亲爹把茶倒上。
聂允把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里，抿嘴笑着没说话。
戚国琛的脸色也好了些：“茶叶不错。”
茶叶是蒋亦行带来的，见收礼的人满意，他也跟着高兴：“伯父喜欢下次我再多送您一些。”
戚国琛没拒绝：“费心了。”
没一会就到了午饭时间，午餐菜品十分丰盛，光老汤就有三个，蒋亦行一样喝了一碗，喝完都快饱了。他看的出来这桌菜大部分是闽省口味，不愿辜负人家好意，硬着头皮又吃了不少，撑的胃都快疼了。
“饱了就别吃了。”戚泊舟提醒他，“吃多了胃又难受。”
聂允看着蒋亦行：“吃这么点就饱啦？怪不得这么瘦，泊舟一个人就能吃掉一锅呢。”
戚泊舟抗议：“说的我像饭桶似的。”
聂允拆穿他：“你以为你不是呐？十五六岁那会儿一个人就能吃两锅米饭，现在想想都可怕。”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戚泊舟这么大个子，发育高峰期对食物的需求量一定十分惊人。
蒋亦行觉得好玩又好奇，青春期的戚泊舟是什么样子的？会不会叛逆打架，有没有参加校篮球队，也像现在一样这么酷这么拽，喜欢谁就要欺负谁吗？偷偷给喜欢的人写情书了没有，是不是也会约人家吃饭又送回家？
聂允聊起戚泊舟小时候的事，起了谈性，好在都是蒋亦行想听的：“泊舟那时候精力旺盛的吓人，三天两头就要打一架，后来给他报了橄榄球队才收敛了一点，不过他比别人块头大好多，往前一跑都没人敢拦他。”
这种对抗性的运动简直太适合戚泊舟了，蒋亦行听的发笑：“嗯，横冲直撞的，是他的风格。”
“哎呀别提啦，脾气又臭又硬，奇奇怪怪的想法还多的很，想学人家小混混去纹身，让他哥好一顿教育，泊舟的青春期，全家人的灾难期。”
戚泊川听到这，更正了句：“那时候观念狭隘，其实纹身也没什么。”
蒋亦行认同：“是啊，我家里也有人纹身，她功课还蛮好的，是我们省理科状元。”
戚泊舟闻言切了一声。
戚泊川不想让他开口，立刻转移话题：“好了，赶紧吃饭吧，等会少爷卡到鱼刺又要摔碗了。”
蒋亦行的注意力果然跑了：“啊？”
聂允又心疼又好笑，给他解释：“泊舟小时候一边吃鱼一边说话卡到了刺，以为自己要死啦，从医院回来把家里的锅碗瓢盆全摔了，怪我们吃饭时候说话。”
蒋亦行差点爆笑，他一直以为戚泊舟的食不言是家教，没想到竟是童年阴影。
戚泊舟皱着眉，不爱听了：“有完没完，干嘛老在亦行面前揭我短。”
蒋亦行听的上瘾，拍了拍他的腿安抚：“我觉得很可爱。”他问聂允，“精力那么旺盛，有没有早恋啊？”
聂允捂着嘴笑，顾及着蒋亦行跟戚泊舟的关系，没多说：“害，大小伙子，难免的。”
蒋荻不管那些，说起这个很有发言权：“他闲不住，去美国过个暑假还要跟语言老师搞俩月。”
戚泊舟怒了：“你们够了啊，少给我造谣，我可没早恋。”
蒋荻看渣男似的：“你走后Beck伤心的半年都走不出来，差点抑郁。”
“那是他单相思，跟我有什么关系？”戚泊舟烦了，“还吃不吃饭了你们？”
俩妈抖落完儿子的小秘密，看人快急了才收了手，反倒是平时对戚泊舟意见颇大的戚国琛全程沉默，老实的执行着小儿子那八页清单的嘱托，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
蒋亦行就着戚泊舟的少年趣事吃完了一顿称心的午餐，本想坐会就走，结果又被蒋荻和聂允拉着打了一下午麻将。他平时不怎么打牌，一桌人又都是人精，戚泊川维持着不输不赢的状态，就蒋亦行一个人输的底裤都要当了。
戚泊舟差点掀了牌桌：“你们一群老油子欺负人呢？亦行，不跟他们玩了。”
蒋荻鄙视他：“这么输不起？”
聂允拍了拍蒋荻：“别逗他啦，一会真急眼了。”
蒋荻啧了声，掏出一张卡给了蒋亦行：“云荻集团的通行黑卡，亦行，以后云荻的产业你可以随意自由进出。”
聂允也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在蒋亦行面前打开了，一枚浓郁翠绿的玉扳指静静躺在里面，在日光下散发着温润的光：“亦行，初次见面，伯母们的心意你要收下，祝你和泊舟天长地久。”
蒋亦行心口发烫。他察觉自己性向时还是少年，曾以为自己会孤老终生，从没肖想过能和谁天长地久。这些年家里出了诸多变故，他负重前行，没有余力谈一份正经的恋爱，和戚泊舟相识相爱是他正常生活轨迹之外的惊喜。本不敢奢望更多了，可此时此刻，在对方长辈的认可和祝福中，蒋亦行又燃起了对幸福生活的想望。
蒋亦行站起身，朝两位母亲郑重的鞠了一躬：“谢谢两位伯母，我和泊舟一定会好好的，请你们放心。”
蒋亦行收了礼，戚泊舟得了便宜还卖乖：“妈，你把传家宝都送人了，等我哥带媳妇儿回来你送什么？”
蒋亦行一惊：“这么贵重！这……”
聂允按着他的手背：“安心收着，泊川那边我自有安排。”
戚泊川以前从不参与这种话题，今天是个例外：“什么安排？”
聂允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呀，我们家要双喜临门了？”
蒋荻也好奇得很：“四十多年的铁树要开花啦？”
戚泊川只比蒋荻小不到一轮，不怎么把她当长辈，他闻言啧了一声：“要不是年轻时要给你带儿子，我会耽误到现在？”
戚泊舟是在他哥的膝盖上长大的，别人的十八岁在谈情说爱，戚泊川的十八岁一口气跑到山上把哭哭啼啼的弟弟背了下来。
说起这个蒋荻就心虚，赶紧承诺：“你把媳妇带回来，礼不会比今天轻。”
聂允推了他一下：“哎！真有女朋友啦？！”
戚国琛也道：“你跟组织报备了没有？这可不是小事啊。”
戚泊川没想到一句话惹来这么多“祸”，举手投降：“我瞎问的，没有的事。”
聂允失望的挥了挥手：“少放没味儿的屁。”
蒋亦行忍俊不禁，好像有点知道戚泊舟说话随谁了。
毕竟第一次上门，蒋亦行没多留太久，在傍晚前告辞了。来时他心存忐忑，怕苛刻怕刁难，结果这家人个个和蔼可亲，连他担心的“戚泊舟plus”都显示出一副温和包容的模样，所以离开时他是带着满满的安心走的。
戚泊舟看他拿着戒指宝贝的不行，问他：“找保险柜放起来？”
蒋亦行难得高调，把扳指往大拇指上一套：“这辈子都不摘了。”
戚泊舟闻言笑了声，开车的间隙伸出手握住他的，紧紧相扣。蒋亦行手指轻轻摩擦着那枚散发着墨绿荧光的戒指，眼中是前所有未有的坚定。
直至此后的很多年，蒋亦行一直戴着它。后来他和林天宇各分诺亚半壁江山，越发深居简出，圈子内外盛传他有一枚天价绿翡翠，亲近的手下知他从不摘下这枚戒指，戏问蒋厅这宝贝从何而来。蒋亦行但笑不语，只是用毛笔在宣纸上写下“慈亲手泽”几个大字。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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