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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回 ...


  •   奚子归和程珺两人刚出门送肉,庄柱和牛翠花就不请自来了,于是便有了这些许尴尬的氛围。

      但是对于脸皮厚的人来说,只要自己不尴尬,不别扭,嘿~管你个三七二十一呢?人家两口子还知道找地落座。

      奚奶奶,杜梅,杨荷花等几人,脸当下就阴了,干活的时候不来,到饭点了腆个大脸来蹭饭了。

      奚洪国想着自己爸妈家今天杀猪,是个热闹日子,既然庄柱牛翠花过来了,也不能给人撵走呀,这乡里乡亲的,传出去也不好听。

      便给两人添了碗筷。

      庄柱坐下后,就看见桌子上的三瓶茅台酒,那眼缝瞬间就亮了,丝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个满杯,抿了一口:“嘶哈~好酒呀!大队长,这是谁给你上得炮呀?出手可不小!”【注:上炮就是贿赂】

      包国强脸瞬间沉了,自己是收过村民的礼,但自己从来不收贵重的东西,都是村民自家产或者园子里的东西,比如一袋笨鸡蛋,自家种的蔬菜,顶天了收个十多块钱的红搭山。其他时候,都是亲戚间的人情往来,你送水果,我就随礼还回去。

      天地良心,他深知农村挣钱不容易,他就没白拿过村民超过30块的东西。

      奚爷爷直接道:“庄柱,你喝的酒是我大孙子和他兄弟给我买的,你要喝就闭上嘴喝。要是喝不明白,就喝散酒。”

      闫四方:“庄柱,不是我说你,你说话前过个脑袋,咱大队长啥样,你自己心里没数嘛?”

      高满仓赶紧出来打圆场,“来来来,都别唠嗑了,赶紧吃肉,奚嫂子家的猪肉就是香。”

      妇人那桌,虽然大伙儿都不待见牛翠花吧。但也没故意做什么,都是该吃吃该喝喝的。

      蒋芝也听到庄柱说的话了,低头吃菜时翻了个白眼。她自己的男人她能不清楚,是个嘴硬心软的,别说收礼了。这家伙还偷偷拿私房钱给贫困户买肉送粮的,所以包国强藏钱的事儿,她才睁只眼闭只眼的……

      奚奶奶给蒋芝夹了一块护心肉,“蒋芝呀,这肉瘦还劲道,你多吃点。”

      “哎哎!行,婶子。”

      推杯换盏间,庄柱有点醉了,嘴巴儿开始没个把门的了。

      包国强跟大伙儿分享自己孙子的趣事儿,说得其他人嘎嘎大笑。

      庄柱大舌头啷当的说:“我……我跟你们说,我外孙子奚世杰也不差,他未来老丈人可是哈城体制里当官的,手底下管着不老少的人呢。”

      突然庄柱的泔水脑袋里好像想起什么,道:“说起来,我还是羡慕闫四方,怎么他爹妈就能给四方捡到不好钱的媳妇儿呢?现在娶的媳妇,哼哼,得花老鼻子钱了。”

      这踏马说得是人话嘛,说得好像闫家拐卖了一样。闫杏当年是被返乡的知青爹娘抛弃了,生产大队也解散了,没人愿要这孩子。

      闫四方的爹娘看不过去,好歹是个命呀,就把这小姑娘领了回来,一口奶一口饭地当自家姑娘养大,起名闫杏。

      可谁也不知道,后来为什么闫杏的亲生父母找过来了,说要带闫杏走,还未经允许找关系把闫杏的户口迁走了。

      闫杏不想走,加上闫四方那会要说婆家,于是闫杏就动了心思……反正最后闫杏还是成了闫家的人。

      臧富见庄柱醉了,说出的话不成样子,忙打断道:“是是,你家外孙是个出息人,是咱们村里最早考出的一批大学生。”

      庄柱得意地抖搂起来了:“我呀,就是命好有福气。臧富,你呀,不成啊~苦命人啊!你那儿子臧理啥tm的艹性玩意儿,白眼狼一个,不孝顺的畜牲。

      打父母……嗝……你说你媳妇儿病成那样,臧理辉两口子还骑着人打……你呀以后是半点指望不上他……”

      “嗝……臧富……你这辈子白活了,辛辛苦苦大半生,养出这么操性东西。”

      臧富眼圈瞬间就红了,老泪纵横。自己和老伴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为了要钱把自己和老伴摁在地上打……老伴被这孽障气得一下子就过去了,人都没来得及送医院,半路就没了……

      这话说得,专门往臧富心里扎刀子。平时大家伙都刻意回避的话题,被庄柱丝毫不避讳地扯出来。

      奚爷爷这个东道主,眼神恨不得刀了庄柱,给臧富递了几张餐巾纸,“臧老弟,擦擦脸。过日子咱得往前看。庄柱喝多了,他说的话,你就当放屁,耳边风,千万别往心里去。”

      庄柱不乐意地胡咧咧道:“我说错什么了?奚向民,平时你看我就劲劲儿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我知道你不就是因为我家秀秀和奚洪发结婚时没喊你嘛?”

      “但是若我喊你去了,你能坐哪?坐父母席嘛?哈?奚洪发在你大哥奚千进的户口本上,人家是一家子,你算哪门子的爹?要怪你也不该怪我,就怪你爹偏心,不待见你,把奚洪发抱给了你大哥。”

      奚爷爷闻言直接站起来,举着拳头就要揍庄柱。

      高满仓赶忙拉着,扭身跟牛翠花说:“翠花,你家庄柱喝多了,你赶紧扶他回家睡一觉吧!洪国,你过来拉着你爹点!”

      庄柱立马不干了:“谁说我喝多了,老子……老子没醉,老子还能喝呢。”

      “满仓,你也是倒霉,生了6个娃娃,咋样了,还不是就……就老幺活下来了,大喇叭还造了那么多回罪!”

      高满仓直接把庄柱推了一个趔趄,连高满仓这个脾气好的人都要揍庄柱,场面顿时就乱了。

      大喇叭这边也不干了,“庄柱,你踏马喝点马尿,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是吧?□□口就没个把门的了,胡咧咧什么呢?你还有个人样嘛?”

      牛翠花摔开筷子,吼道:“你凭啥这么说庄柱,我们难道说错了?就你这满嘴的污秽,活该你生六个孩子,死了5个。都是你这张嘴太损了。”

      眼瞅着这边也要打起来,杜梅,杨荷花,蒋芝赶忙把两人拉开,闫杏人狠话不多,趁机在牛翠花的腰上掐了好几把。

      “啊啊啊!谁拧我肉了?”

      奚奶奶搂着大喇叭,但也没妨碍她的发挥:“我嘴损,有你们俩口子做人损嘛?人家贫困户的便宜都要占,你们俩个没日子活得的牲口。”

      奚子归见状,直接喊上人,把庄柱从家里抬了出来,至于牛翠花都不用他们动手,大喇叭和奚奶奶薅着人就给撵了出来。

      热热闹闹的一顿饭,硬是让两只臭蛆差点搅和黄了。

      把庄柱和牛翠花撵出去以后,奚爷爷陪着他们又喝了一会儿酒。妇人们那桌吃饱了,便把桌子和碗筷都撤了。

      大伙帮着奚奶奶一起收拾,很快厨房就干净利索了,多余的肉和排骨也放进了外面的小屋。

      干完活儿后,众人坐在炕上休息。大喇叭心情明显有些低落,于是也没人提刚才的话茬。

      奚子归趁着没人注意从锅里捞出一根肉多还带着骨髓的大棒骨,“嘬嘬嘬,大白,大白~”

      爬在雪地添爪子的大白嗖一下扑向奚子归,嘤嘤嘤地叫着。

      “大白,想不想吃?”

      “嗷呜!嗷呜!”要吃要吃,爸爸酱。大白馋得直直围着奚子归打圈,360度无死角地蹭着奚子归。

      “哈哈哈,大白,你的口水都淌出来了。张嘴。”

      大白嘴里叼着骨头,尾巴好不忘记缠着奚子归的小腿。

      奚子归揉了一把大白的脑壳,“大白,我进屋了。你快去吃吧。”

      屋里喝酒那桌儿还没停,大冬天的也没有活儿要忙,好不容易他们能肆意地吃吃喝喝,妇人们也都没拦着。

      或许是庄柱刚才的话太过伤人,也或者是酒到愁肠化作个把辛酸泪,他们都用酒精去排解这世间万般的不如意。

      火辣辣地酒水,晕沉沉的感官,天暗又天明,悲伤藏在昨天,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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