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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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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林宥诚才看到第一个名字的时候就收起通讯器丢给顾之，随即就发出了冷笑
“他高高在上的沈上校会需要疏导？他不是都不需要我疏导吗？上次还点名道姓的那种。”
林宥诚面无表情的说完这句话，但在点名道姓这四个字上加重了发音。很明显的在咬牙切齿..15岁的仇到现在21岁了还记得清清楚楚。
“没想到南塔这么快就不景气，别的向导不行？那不好意思，我要认真考虑跳槽去别塔。”
林宥诚明明知道南塔的唯一一个A1级向导是他。低级向导是不能疏导比自己等级高的哨兵的，而沈眸安是E1级。
“高层这么爱指挥怎么不自己上，我们医学部的郑部长那蠢蛋，疏导工作结束的时间和疏导工作记录单上的时间相差一分钟都不行，竟然闲到去电脑上调监控，看我的真正的结束时间和写记录单时间，闲的就少吃点盐，小心高血压，以后动手术都要吃大把的降压药…还有那个姓尹的跟他狼狈为奸的狗男男..”
虽然林宥诚越说越上头。嘴巴在喋喋不休的阴阳怪气，但手上在收拾医疗箱的时候确实比平时都要快一些。
林宥诚语速很快，顾之一句话都插不进去。在一旁着急的搓手。
顾之根本不知道如何哄发脾气的林宥诚。艾尔卡西亚大人在上，求他老人家显灵告诉自己如何哄好这位小祖宗吧啊啊！！！….还好，顾之的精神体比顾之本人更懂怎么哄林宥诚，自己跑出来屁颠屁颠的去蹭林宥诚的腿了。
这下顾之突然想起来，立马给自己的精神体比了一个大拇指。——毕竟林宥诚真的很喜欢毛茸茸的小猫小狗。
这招百试百灵。林宥诚受不了金毛围着自己哼哼唧唧，蹲下身，熟练地从白大褂里掏出梳子给金毛在梳毛。金毛被梳的舒服，躺在地上敞开最脆弱的肚皮。和它共感的顾之一时间舒服的都快忘了正事。反应过来后和林宥诚严肃的讲述
“这次是意外状况，情况很紧急，小诚我们..边走边说。”
顾之收起精神体和林宥诚快步的往沈眸安的隔离间赶
“不知道为什么啊，这次的感染体比以前的更难以杀死，马尔法克托的追随者是用了什么招数吗？把他变强了，我们上去砍他的时候完全杀不死，队里的c2级向导用精神触须尝试撕碎对面感染体精神领域的时候，却不料被直接被感染。沈队没办法，用自己的全部力气撕碎了附近的感染体后。带着剩下的人逃离北塔边境，与我回合。却因为自己感官过度超载发生暴走，进入了..易感期..”
顾之越说越心虚。毕竟沈眸安事先说过让他不准叫林宥诚的。
“那你们叫我干什么。没用安定没用麻醉？今晚别塔的A1向导到不了？”林宥诚顿住，表情复杂。脑子里全是六年前沈眸安拒绝他疏导的画面。
顾之正要开口狡辩，却被前方一个刻薄的声音打断。
“哎呦，我说小林啊，你终于舍得来了。”南塔医学部的郑部长连头都懒得回。“沈上校的情况很不稳定啊，已经伤了别塔的三名A1级向导。看来我们尹上校很难退休咯，你可一定..要好好完成任务啊。”语毕郑部长甩给林宥诚一个平板
林宥诚盯着手中平板电脑上那个熟悉的名字——沈眸安，精神污染指数：89%，危险等级：S。
林宥诚把平板砸回给对方，声音冷得像冰：“终于？舍得？意思是你年纪大了时间观念都没有了？”
郑部长拍着桌子立马起身回头，在看到顾上尉后，嚣张的气焰顿时消下去很多，讪讪一笑后谄媚道“顾上尉来啦..”
“我这..害…您看，小林年轻嘛得磨练…”
林宥诚迅速打断这恶心之语，他可不想看到部长的大黄牙。
“从医学基地急诊科到腺体科最多两分零八秒，我收拾东西花了一分钟。搞清楚郑部长..是高层和沈上校求着我来的，而不是你给我发任务，好好完成任务这句话轮不到你来说。”
郑部长本想反驳几句却被顾之瞪了回去后便吃瘪的不说话了。
刚还在和顾之吐槽上次的疏导记录单被郑部长鸡蛋里挑骨头这事就很生气，还用命令的口吻指挥自己，更火大了好吗。不干正事的黄牙领导。
本想赶紧前往沈眸安隔离室的时候却听见郑部长还在背后嘀嘀咕咕，如果是别人林宥诚也就当没听见，但这是郑部长。顾之扶额这又是找哪出的死…蹲下身摸了摸脚边正要冲上前的金毛犬。
“你在质疑A1向导的听力吗？”林宥诚猛地转身，白大褂在空气中划出凌厉的弧度，“郑部长这么上赶着想当我的私人标本？可惜了，你长得和月球太像了….先去西塔做个整容吧，我有熟人，顾之也知道。可以打4折。”
郑部长被呛得说不出话。毕竟顾之的精神体看上去萌。但犬科的咬合力不容小觑。
“诚宝…他们这群狗官要是再给你找茬就跟我说。我给你做主！不是我说你刚刚骂的..也太爽了吧！我也早看不惯这群狗官了，真得替我爸收拾一下他下面的不良风气了。诶你这些话从哪学的教教我呗，简直快要成你的粉丝了好吗！不不不不！我就是，我就是！”
……….
本想说几句谢谢话的林宥诚，看到顾之这幅不正经的样子之后又把话咽了回去。毕竟没有顾之，他今天和郑部长这么说话，下场将会是堆成小山的检讨和被调去北塔边境小队的夜班执勤工作…
南塔医学基地的白色走廊里，他们的脚步声格外沉重。
林宥诚深吸一口气，望向走廊尽头那扇厚重的隔离门。监测器发出的红光透过观察窗，在走廊地板上投下血一般的影子。
“麻醉剂和安定对他没用？”林宥诚最终还是迈开了脚步。
“完全无效。”顾之艰难掩鼻的跟上“同为哨兵，沈队他的代谢速度是我们这些E1级哨兵的五倍，而且...”顾之想了想还是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林宥诚看他不想说便没有继续追问。
隔离门前，林宥诚抬手打开墙上的通讯屏和屏幕对面的人对话：“把监控关掉。”
“不行！你这不符合规定——”
“要么关监控，要么换人。”林宥诚的声音不容置疑“选一个。”
顾之在一旁表演很为难的样子“哎呀，要是咱们的沈上校出了问题，那我上报的日志上面好像会出现一个姓郑的人的名字哦，哎呀郑字怎么写呢，要不现在打开我的日志练习一下呢？”
话音刚落监控便发出滴的一声，全关闭了。
顾之把自己的通讯器塞给林宥诚，告诉林宥诚自己的通讯器摔不坏，进去遇到危险就立马拨外面的电话，林宥诚应允后，点了点头，告诉顾之不打电话就不要进来。顾之知道自己劝不动他，而且他现在还要去外面确定一下监控是否全部关闭。赞同对方的想法后，俩人快速点了点头。林宥诚便目送着顾之离开。
一分钟后，林宥诚独自站在消毒间里。自动喷雾落下时，他闭上眼睛，任由冰冷的液体浸透白大褂。这么久了，他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见到沈眸安，至少不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刚刚骂郑部长骂的上头，现在才意识到自己需要面对的是一个在易感期发狂暴走的E1哨兵。而且这人叫沈眸安。
隔离室的门滑开，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血腥味和某种野兽般的喘息声。林宥诚的瞳孔微微收缩——房间中央的特制束缚椅上，沈眸安被十几条合金锁链禁锢着，赤裸的上身布满新旧伤痕，最醒目的是右肩上那道尚未愈合的爪痕，边缘已经泛出不正常的青紫色。那可是被瘟疫感染体抓过的地方，为什么沈眸安没有被完全感染呢？..
“好久不见，沈上校。”林宥诚强迫自己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开口。
束缚椅上的男人猛地抬头。那双曾经让林宥诚着迷的绿色眼睛现在布满血丝，瞳孔扩张得几乎占据整个虹膜，边缘泛着诡异的红光。沈眸安的精神体——那只威风凛凛的黑狮——在角落里焦躁地踱步，五年不见的黑狮怎么突然变这么大了。但沈眸安右小臂上的疤痕和林宥诚记忆中的还是一模一样。
“...宥...”沈眸安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像是很久没说过话。
林宥诚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很快又硬起心肠：“别那么叫我。根据南塔医学部第37号令，我将对发狂暴走的哨兵进行强制精神疏导。”
他走到沈眸安面前，刻意避开对方的视线，从口袋里取出安定药液——一小瓶淡蓝色的液体。但就在他拧开瓶盖的瞬间，沈眸安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锁链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随即又很快的冷静下来。
“别用那个...”沈眸安的声音里带着痛苦，“他们...在里面加了东西...”
林宥诚的手顿住了。他低头嗅了嗅瓶子，确实闻到一丝不寻常的苦杏仁味。南塔那些老东西，居然在安定药液里掺了哪位向导的向导素？？
“看来你还没完全疯。”林宥诚把瓶子扔进垃圾桶，直接摘下白大褂，露出里面的黑色作战服，“那就用老办法。”
他伸手按住沈眸安的太阳穴，闭上眼睛。精神触须如丝般探出，却在接触到沈眸安精神屏障的瞬间被猛地弹开——那屏障已经千疮百孔，却依然顽固地拒绝一切外来者。
“放松。”林宥诚皱眉，“你这样我没法疏导。”
沈眸安却突然笑了，那笑容让林宥诚毛骨悚然：“不可以，很危险。你确定...要进来吗，小宥？”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异常清晰，“里面...很黑...很..恐怖”
话音未落，束缚椅的合金锁链突然全部断裂。林宥诚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一股巨力掀翻。后背重重撞在墙上时他闷哼一声，随即感到一只滚烫的大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沈眸安！"林宥诚挣扎着抓住对方肌肉贲张的手臂，却无法撼动分毫。缺氧让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恍惚间他看到沈眸安颈间挂着的东西——那是他很多年前送给对方的护身符，一个小小的银质盾牌，现在沾满了血污。
这个混蛋...居然还留着...
警报声响彻整个医学基地，但林宥诚知道没他的招呼，没人会进来。在黑暗即将吞噬意识的边缘，他做了一件自己都没预料到的事——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前倾身，吻上了沈眸安的嘴唇。
那是一个带着血腥味的吻，笨拙、生硬、毫无技巧可言。但就在双唇相触的瞬间，林宥诚感到掐着自己脖子的手松动了。一边在内心默念出南塔每个向导在疏导前都会背诵的祈福。
“穹护你我的艾尔卡西亚，战争的终点必是新的庇护。”
他用尽全力将精神触须全力刺入沈眸安的精神屏障—
——然后坠入了地狱。
这是沈眸安的精神图景，或者说，曾经是。林宥诚记得它原本是北塔边境那片广袤的草原，干净、明媚而有序。但现在，天空碎裂成无数块，漆黑的裂缝中渗出紫红色的液体，像是被撕裂的伤口。大地塌陷，曾经巍峨的大山化作齑粉，漂浮在虚无的风暴中。沈眸安的精神体——那头黑狮——蜷缩在断崖边缘，皮毛黯淡无光，伤口深可见骨。雷电和暴雨肆虐的荒原上堆满了尸体，有些穿着北塔制服，有些则是陌生的面孔。更可怕的是，那些尸体都在动，用残缺的肢体爬行，发出非人的哀嚎。
“沈眸安！”林宥诚在雷雨中大喊，他的雪貂精神体灵活的跳跃在尸体间“你在哪？”
没有回应。只有暴雨中隐约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林宥诚循声走去，在暴风眼的中心看到了沈眸安——真正的沈眸安，被无数锁链禁锢在一座王座上，双眼紧闭。
而他的背后是一片空洞正在崩塌的地域。
“醒醒！”林宥诚冲上去抓住那些锁链，立刻被雷电刺痛了手掌，“该死的，看着我！”
锁链突然全部断裂。沈眸安睁开眼睛，那双眼睛清澈如初，倒映着林宥诚惊愕的脸。
“小宥...”沈眸安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怎么是你...”
沈眸安五指用力的扣住林宥诚的肩膀，让他往自己怀里靠，沈眸安力气太大了…林宥诚有一种错觉，感觉自己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疼痛如尖锥般刺入神经，林宥诚咬紧牙关，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沈眸安的精神图景正在崩塌，狂乱的情绪风暴几乎要将他吞噬。他必须立刻进行疏导，否则——否则沈眸安的精神屏障会彻底碎裂，再也无法修复。
他强撑着想要起身，可下一秒，那双原本死死攥住他手腕的手指却猛地发力，将他狠狠推开。林宥诚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掀翻出去，意识被一股蛮横的力量强行弹射而出，像是被甩出失控的列车。
现实中的身体骤然一震，他猛地睁开眼，瞳孔剧烈收缩，随即脱力般向后倒去。后脑撞上冰冷的地面。眩晕感如潮水般涌来，耳畔嗡鸣不止，视野里只剩下模糊的残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