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死去的庄园主(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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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朋友不多，“青天白日”算一个。他对古老的仙术有点兴趣，恰好祁白辰也喜欢研究阴森森的诡。
有那么几次，沈辞年甚至看出来老友想把他切片做研究，虽然他同样也想切开老友，尝尝仙人肉是个什么滋味。
他们可以说是“过命”的交情，手下诡和人类把主意打到他朋友身上来了，他自然是有些不悦的。
至于方恪，他虽然有一点感兴趣，但那不过就跟看见路边脏兮兮的野狗下意识“嘬嘬”两声，并没有要摸一摸或者带回家的心思。
他对于方恪的态度，目前为止仅仅是逗着玩罢了。
他注意到方恪在盯着他的脸看，便微笑着问道：“怎么了？方同学。”
“我们，就看着他们乱？”
“不然呢。”沈辞年笑着调侃，“你想下去跟那些诡一起跳交谊舞？”
也不是，只是，总而言之，他觉得沈辞年和他应该干点什么。
“你，会喝酒吗？”
方恪紧紧盯着沈辞年的嘴唇，不自觉期待他接下来的回答。
沈辞年的目光似乎有些无可奈何，“抱歉，我是个新人，喝了酒会不清醒，要拖你后腿的。”
两人正说着话的时候，有几个吸血诡纠缠在了一起，互相指认对方是人类。
方恪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王灵心这个古灵精怪的死丫头干的好事。
看着王灵心带着那三个还在懵圈的玩家进了后厨，方恪眼皮子轻轻跳了一下。
沈辞年很轻地问了一声：“怎么了。”
“没事…一会无论上什么菜，你都最好别吃。”
“接下来的几天，也别吃……”
“水也不要喝。”
“这样啊”，沈辞年看了鬼鬼祟祟四人的背影一眼，“那也无妨，道具食物和水总是无毒的，是这样么？”
“嗯…”
“我打算上楼，建议你跟，否则一旦‘主人’离开，虽然你占了管家的身份，很大概率也讨不到什么好处。”
“没事…我揍他们。”
沈辞年是在关心他吗，就跟那天的药和粥一样。
是在关心他，是觉得他特殊，还是只是顺手施为？
方恪最近总怀疑自己的脑子染上了病毒，总是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沈辞年爱关心不关心，他们又不熟。
“你ID名字也叫年终吗？”他掰了一会手指，最终还是很小声地问出了口。
“什么？”沈辞年没听清，宴会太过于闹腾，几诡大战已经发展为男女诡混战，不知道是谁放的背景音《血》，声音很大也很吵。
按一个正常人类的听觉，是不可能听得见的，所以沈辞年装作没听清。
方恪却信以为真，他下意识信服沈辞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信任，可能是因为沈辞年看起来很可靠吧。
也是，沈辞年只是个新人罢了，没有通关过副本，经验值为零，没有用经验值加强过灵魂强度，自然也不会像他们那般在游戏中拥有超自然力量。
虽然这种力量在现实中受限于脆弱的□□甚至难以发挥出百分之一，但人类下副本又不是为了获得超能力。
普通玩家是被强行拉进来给诡异们取乐子的，或者说除了个别人，大部分玩家都是被强制加入诡异游戏的。
玩家在副本中死亡，破碎的灵魂会被副本吸收，死亡的玩家多了，副本难度就会越来越高，副本中的诡异也会越来越强。
死亡的玩家等级越高，他们的灵魂对副本的滋养就越多。子系统带的玩家越多、等级越高，主系统给它们的奖励就越丰厚。
诡异游戏本质上就是主系统的养殖场，养肥了玩家们，再找个机会针对那些高玩，从而吸食他们破碎的灵魂强大自己。
与此同时，它构建空间提供娱乐场所，诡异们交一些好处给它从而进入副本，这样它们就可以正大光明在诡神的禁令下，合法享受屠宰人类的乐趣，而它也得到了除了灵魂外自己需要的资源。
人类在其中也不是全无好处的，增强的灵魂强度会让他们不那么容易死，游戏中获得的诡异币还可以一比一万兑换现实世界的货币。
不管怎么样，两边主系统都是双赢，它站在中立的位置，却把人类和诡异们的好处收了个遍。
而在所有副本中，开放型扮演类副本其实是公认最容易的，它没有限制必须扮演什么，甚至可以中途更换角色，也没有特定的要求，一般来说是专给新手适应游戏的。
这其实也是方恪一直想不通的问题，如果玩家会已经决定勾结主系统要他的命，为什么不选择逃杀类副本？
还有一种可能，其实这就是个普通的新人副本，专给沈辞年的，而他因为离沈辞年太近，原本另有鸿门宴等着他，但他误打误撞进了沈辞年的副本。
方恪没纠结太多，这些东西想不通也无所谓了，他有什么必要浪费时间思考？出了副本随便找个理由把所有参与阴谋的人挨个打一顿，总有人会扛不住交代他们到底想干嘛的。
他有更关注的东西，他的双眼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沈辞年的脸，语气是连自己都没有察觉的认真：“年终，我打算跟你长期搭档，你做好准备，我随时叫你。”
他晃了晃手表，“用这个。”
沈辞年挑了挑眉头。不是邀请的口气，更像通知或者命令。
好极了，我们无家可归的小野狗又在命令它想跟着回家的过路人。
沈辞年点了点头，也很认真地回复道：“我拒绝。”
方恪原本看见他点头，正松了一口气，闻言一口气又提了上来。
不是？沈辞年一个新人凭什么拒绝他？！榜一不现身，他这个榜二现在就是名副其实的榜一啊！
沈辞年跟任何人搭档都不会比跟他搭档更好。
沈辞年不跟他搭档还想跟谁搭档？！谁？？！
方恪的目光立即冷下来，眼神里满是凶狠和阴郁。
麻蛋。
他情绪好像又要失控了。
方恪恶狠狠看了沈辞年一眼，最终还是没把拳头落在他身上，只是转身跳进舞池，开始跟客人们打架。
一拳就干爆一只头颅，白花花的脑浆混杂着蛆虫，深褐色的血液变成蝙蝠逃离城堡，又贴在城堡外的窗玻璃上，偷窥着里面人们的活动。
沈辞年竟敢拒绝他，从来都是他拒绝别人的勾搭，沈辞年竟然拒绝他。
方恪越来越烦躁，他的背包里常备着道具烟，但现在他们都被封了，郁闷无处消解，他只能拿诡异们消气，他才不管站在他前面的是长獠牙的吸血诡还是提着南瓜灯的女巫，就连路过他身边想要偷偷溜走的骷髅人也被他狠狠踹了一脚，瞬间散架。
骷髅一边在地上爬，一边捡自己的大腿骨头，一边哭诉：“侯爵！侯爵大人！您还管不管您的血仆管家啦！呜呜呜我的骨头…”
骷髅心疼地用餐巾擦拭自己慌乱中被女巫踩到的骨头，“你们吸血诡个个蛮不讲理，连一个下贱的奴隶都这么无理！我好心来参加宴会给你们助兴，你们就让管家这样对我！”
沈辞年耸耸肩，“我可管不了他，他啊，这几百年来可算是把我给架空了呢。”
方恪拳头停顿了半秒，随后更狠地砸了下去，直接把一只吸血诡的牙齿给打断了。
沈辞年凭什么管不了他，沈辞年就是不想管，不想跟他扯上关系！
家里一定有个小美人在等着呢是吧，呵，早就约好了要跟美人搭档所以拒绝他是吧。
对，他们不熟，他什么也不是，他算什么，沈辞年就当他是个屁把他放了都无人在意。
小美人多温柔多体贴，哪像他，脾气暴躁，动不动添麻烦啊，比不了。
比！方恪砸下一拳。不！这一拳落空，但砸穿了地板。了！
在极度愤怒之下，方恪精神力大爆发，身上的因果之链效果直接削弱了三分之一，他一拳又一拳，一脚又一脚，眼看着就要把客人全打残了，沈辞年忽然低沉着声音：“够了，你过来。”
方恪打的全是他的子民，虽然他事实上并没有很关心它们，而且这些子民严格意义上来讲，在跟他的和平理念起冲突。
沈辞年叫方恪过来不是因为心疼那些小诡们，而是因为他在方恪动手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事情。
那些诡异，好像完全没办法对方恪还手。
他分明看见有只吸血诡想从背后偷袭方恪，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走到方恪背后就仿佛看见了什么大恐怖，吓得连忙跑开。
他发现但凡有诡异想动方恪，都会莫名其妙露出惊恐的神色。
他食情绪，自然也对情绪敏感。
是恐惧的味道，闻起来很美味，但是很奇怪。
沈辞年眼睛微微眯起，他怀疑方恪是深渊里某只大诡异的拥民，有深渊级诡异的标记自然其他小诡不敢对之动手。
就像他手腕上的六芒星，实质上就是主系统的标记，来副本玩的诡不一定害怕主系统，但绝对不想得罪主系统，这就是那些诡从头到尾都很配合他，陪他玩把他真的当城堡主人不戳破的原因。
那么，方恪呢？
方恪身上是谁的标记？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