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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肖渣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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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没有就没有呗~”沈之卓耸耸肩，脸上挂着一种近乎宠溺的纵容笑容，这笑容让简洁格后背一阵恶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家伙绝对是林小雅派来搅局的！专门挑拨离间！
就在这时，沈之卓的目光越过人群，像是发现了什么宝藏，眼睛瞬间亮起，又惊又喜地朝着远处的升旗台方向惊呼：
“林小雅？！”
他立刻转向简洁格，语速飞快，“我先去找她！阿简，有空再聊！”
说完，他像阵风似的朝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动作迅捷得和他阳光健朗的外表十分相称。
简洁格顺着他跑去的方向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那么远的距离，林小雅的身影在人群里不过是个模糊的小点，这家伙视力也太好了吧！
果然是女主雷达精准定位。
他刚收回视线，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腰间骤然一紧！那只刚刚还环抱着他、带着柠檬清冷气息的手臂，此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箍住了他。
简洁格被迫仰起头，撞进肖衍那双深不见底的墨眸里。
那里面的情绪翻涌如漩涡，冰冷、压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痛楚。
肖衍薄唇紧抿，线条冷硬的下颌绷得如同刀锋，他微微低下头，灼热的呼吸几乎要喷在简洁格的额头上，声音低沉得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狠劲：
“哥哥？”
这两个字被他念得又冷又重，仿佛裹着冰渣子，砸在简洁格的心上。
这熟悉的醋意翻腾让简洁格刚才被沈之卓搅乱的心绪瞬间清明了些。
他看着肖衍这副明明在意得要死却硬要板着脸的样子，心底那点因“抛夫”指控而生的憋闷忽然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想要戳破他伪装的冲动。
简洁格不退反进，微微踮起脚，更贴近肖衍，清澈的眼睛直视着他翻涌的眼底，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
“肖衍，你是真的吃醋了吗？”
“肖衍，你是不是喜欢我？”
“肖衍，你最近真的好奇怪。”
这直白的三连问，如同三支利箭，精准地射向肖衍试图筑起的冰墙！
肖衍的身体猛地一僵！
那双总是淡漠的桃花眼瞬间睁大，瞳孔深处掠过一丝猝不及防的慌乱。
他薄唇微张，似乎想说什么，辩解或者……承认？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那个纠缠了他无数个夜晚的、冰冷绝望的噩梦画面——简洁格倒在血泊中，那双曾经盛满星光的眼睛变得空洞死寂——如同最恶毒的诅咒，毫无征兆地再次撕裂了他的脑海！
“不——！” 一股灭顶的恐惧瞬间攫住了肖衍的心脏，冰冷刺骨，比任何醋意都要汹涌百倍！他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灼伤，箍在简洁格腰间的手臂如同触电般猛地松开！力道之大，甚至让简洁格踉跄了一下。
肖衍连退了好几步，仿佛简洁格不再是那个他想要拥入怀中的少年，而是什么致命的洪水猛兽。
他看着简洁格惊愕不解的脸，巨大的恐慌和强烈的自厌感让他浑身发冷，指尖都在颤抖。
“我不喜欢你……”他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干涩沙哑，带着连他自己都无法忽视的颤音，“……也没吃醋。”
这话说得如此苍白无力，连他自己都觉得荒谬可笑，每一个字都像刀子割着自己的喉咙。
不喜欢？
没吃醋？
那他刚才死死抱着不放手算什么？
那他此刻脸上这近乎崩溃的表情又算什么？
简洁格看着肖衍这副避之唯恐不及、仿佛他是什么脏东西的样子，一股被羞辱的怒火“腾”地一下直冲头顶！
他刚才那些试探和隐隐的期待，此刻显得无比愚蠢！
他皱着眉，眼皮剧烈地跳动着，声音因为愤怒而拔高：“那你刚才是在做什么？！抱我抱得那么紧？！看到沈之卓靠近就一副要杀人的样子？！现在又装什么清高？！”
“我……”肖衍看着简洁格因为愤怒和委屈而泛红的眼圈，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想解释那个噩梦，想解释那深入骨髓的恐惧，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巨大的无力感和自我厌弃将他淹没。
最终，他只是艰难地、无比狼狈地挤出一句：“……下次不会了。” 声音低沉暗哑，带着一种绝望的认命。
“艹！” 这句标准的“渣男语录”彻底点燃了简洁格的怒火！什么叫下次不会了？意思是这次抱错了？这次吃醋是意外？下次看见别人靠近他，他肖衍就无动于衷了？！
简洁格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里充满了失望、愤怒和被戏耍的屈辱。
他猛地转身就要走，可心里那股邪火实在压不下去！凭什么他在这里气得要死，那个始作俑者却一副被逼无奈、受害者的模样？
就在他迈出第一步的瞬间，简洁格猛地刹住脚步，一个利落的回身！
带着一股豁出去的狠劲，抬脚，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踩在了肖衍那双干净的白球鞋脚背上！
“渣男！”
简洁格丢下这两个字，像只被彻底惹毛的兔子，头也不回地跑了，速度快得带起一阵风，根本不给肖衍任何反应的机会。
脚背上传来的剧痛尖锐无比，却远不及心脏被撕裂般的痛楚。
肖衍踉跄了一下，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脸色瞬间惨白，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简洁格决绝跑远的背影，眼神空洞茫然。
“喜欢……”
“不喜欢……”
两个截然相反的声音在他脑海里疯狂撕扯、咆哮，如同两股毁灭性的飓风，将他残存的理智绞得粉碎。
他揪着胸口的衣料，指节用力到泛白，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那窒息般的疼痛。
他就那么僵立着，像一尊被遗弃在阳光下的、冰冷破碎的雕像。
陆铭找到简洁格的时候，发现他正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操场看台最高一层的阶梯上。
夕阳的余晖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落寞的金边。他垂着头，用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面前的水泥台阶，发出单调的“嗒、嗒”声，整张脸绷得紧紧的，嘴唇抿成一条倔强的直线，嘴里还在不停地碎碎念：
“肖渣渣！肖狗蛋！再理你我就是猪！”
“气死我了！什么人啊！翻脸比翻书还快！”
“主角了不起啊？！主角就能随便耍着人玩啊？！去你的剧情！去你的男主光环！”
陆铭小心翼翼地在他旁边坐下，递过去一瓶拧开了瓶盖的矿泉水：“喝点水？看你嘴唇都干了。”
简洁格没接话，一把夺过水瓶，仰头就“咕咚咕咚”猛灌了好几大口，水珠顺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滑落。
他用力抹了把脸，把水渍和莫名的涩意一起擦掉，声音硬邦邦的：“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这语气，分明是“我事大了”！
陆铭心想，没事才怪！看这架势，在他和肖衍离开大本营后，绝对发生了核爆级别的事件！“他……那个寸头，对你做什么了？” 陆铭试探着问，他更想知道的是肖衍做了什么。
“别跟我提他！” 简洁格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声音都拔高了八度，“肖衍他就是条疯狗！太狗了！简直狗中极品！”
他越说越气，把手里的矿泉水瓶当成了肖衍的脑袋，双手用力地拧着、揉搓着，塑料瓶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咯吱”声，瓶身扭曲变形，仿佛下一秒就要被他徒手拧爆。
陆铭：“……” 我说的是寸头男啊大哥！你这完全是不打自招，直接锁定了真凶肖衍。
看来果然是肖衍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才让这位小祖宗一个人躲在这里生闷气。
“咳，”陆铭清了清嗓子，决定顺着毛捋，“他……具体做什么了？惹得我们简大少爷这么大火气？” 他故意用了轻松的语气。
“三言两语说不清！”简洁格烦躁地把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水瓶扔到一边，“总之他就是个宇宙级大渣渣！渣得明明白白！渣得清新脱俗！”
陆铭心里跟明镜似的，但深知简洁格憋不住话的性子。他默默在心里倒数：一、二、三！
果然，数到三，简洁格那股倾诉欲就憋不住了，他猛地转过头，一脸“我要跟你分析人性”的严肃表情：
“陆铭，你说！”他竖起一根手指，“一个男生，如果不喜欢另一个男生，他会动不动就抱他吗？还抱得死紧那种！” 他比划了一个勒死人的动作。
接着竖起第二根手指：“如果一个男生，看见别的男生靠近这个男生，就一副要杀人放火的样子，占有欲爆棚，可你问他是不是喜欢，他又斩钉截铁地说‘不喜欢’！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精神分裂？人格障碍？” 简洁格越说越激动，脸都气红了。
最后他竖起第三根手指，灵魂拷问：“所以你说，这个男生，他到底喜不喜欢这个男生？！他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牌子的浆糊？！”
陆铭听得目瞪口呆，信息量巨大！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肖衍抱你啦？！” 他眼睛瞪得像铜铃，眉毛挑得老高，仿佛听到了本世纪最大的八卦，“快！详细说说！怎么抱的？什么时候抱的？抱了多久？” 他一脸“兄弟我懂你”的兴奋求知欲。
“不是我！”简洁格瞬间意识到自己暴露了，脸“唰”地一下更红了，梗着脖子强行狡辩，“是我一个朋友！对！我朋友遇到的情况！”
陆铭看着他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努力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嗯嗯嗯，明白明白。你说说你‘朋友’的情况，我帮他分析分析。” 那语气，充满了“你继续编，我听着呢”的调侃。
简洁格也知道瞒不过去了，破罐子破摔地“啧”了一声，干脆豁出去了。
他把下巴重重地磕在膝盖上，斟酌了一下措辞，尽量“客观”地、删繁就简地把刚才大本营里发生的“拥抱”、“质问”、“否认”三部曲，以及沈之卓那些添油加醋的“青梅竹马”言论，一股脑儿倒给了陆铭。当然，他隐去了自己那直击灵魂的“三连问”和踩脚报复。
“……你说他是不是精神分裂？前一秒还恨不得把你揉进骨子里，后一秒就避你如蛇蝎，还说不喜欢？这不是脑子有病是什么？”简洁格一口气说完，困惑又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仿佛真的在为一个“朋友”的奇葩遭遇而苦恼。
陆铭听完，摸着下巴，一副资深情感专家的模样，精准总结：“所以，核心矛盾就是——肖衍听见那个沈之卓说你们是青梅竹马，还有过‘哥哥称呼’，他明显醋意大发，占有欲爆棚，把你死死搂在怀里宣示主权。
但是！当你直接问他是不是喜欢时，他又立刻否认，还表现得非常抗拒，甚至说了‘下次不会了’这种渣男语录？”
“对对对！就是这样！不是我！是我朋友！”简洁格点头如捣蒜，随即又垮下脸，“所以你说，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玩我呢？” 差点又说漏嘴。
“唉，”陆铭叹了口气，用一种“你朋友没救了”的眼神看着简洁格，“算了，问你也是白问，你一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纯情小处男，懂个锤子感情。” 那语气，充满了对“情感小白”的怜悯。
“喂！”简洁格被戳中痛脚，不满地抗议，“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小爷我理论知识丰富得很！快说，你怎么看？” 他推了陆铭一把，眼神里充满了求知。
陆铭被他推得晃了晃，努力回想着自己看过的那些狗血耽美小说，忽然灵光一闪，猛地一拍大腿：“啊！我知道了！”
“什么什么？”简洁格立刻凑近。
“我之前看过一本小说！”陆铭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里面的男主呢，其实并不喜欢那个男配。
但是！他把男配视为自己的私有财产，自己的所有物！就像……嗯，就像你小时候特别宝贝的一个玩具，你自己可能没那么喜欢玩了，但要是看到别的小朋友想碰，你肯定不乐意，非得抢回来不可！
男主就是这种心态！他不喜欢男配和别人过度接触，一旦发现苗头，占有欲就发作，非得把人牢牢控制在身边才安心！” 陆铭努力用简洁格能理解的比喻解释着书里的情节。
卧槽！简洁格听得目瞪口呆。这小说情节……简直是为他和肖衍量身定做的吧？！
“大概意思就是，”陆铭最后总结陈词，一锤定音，“‘我的东西，就算我不要了，别人也休想碰！’ 典型的占着茅坑不拉屎！” 他用了简洁格之前自己说过的“精辟”比喻。
占着茅坑不拉屎……这比喻虽然粗俗，但此刻在简洁格听来，简直是真理！
可……肖衍真的是这种人吗？那个在跑道上光芒万丈、私下却笨拙别扭的肖衍，内心会如此卑劣？简洁格心里有些动摇，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当作“所有物”的屈辱感。
“呵！”简洁格冷笑一声，又猛灌了几口水，仿佛要把那股憋闷咽下去。
他站起身，把彻底空了的矿泉水瓶以一个投篮的姿势，精准地砸进了远处的垃圾桶，发出“哐当”一声响。
“明白了！这不就是纯纯的渣男行为吗！自私自利，只考虑自己那点可笑的占有欲！”
“那你朋友……打算怎么办？”陆铭也站起来，小心地问道。他心里想着，如果肖衍真这么渣，那他的好兄弟还是趁早止损吧！
“我……我朋友反正也不喜欢……”简洁格下意识地想要嘴硬，像往常一样否认。
可是，“他”字到了嘴边，却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了。
就在这一瞬间，肖衍在跑道上冲刺时坚毅的侧脸、交接棒时滚烫的掌心、将他护在怀里时紧绷的手臂线条、还有刚才那双盛满复杂情绪、带着痛楚和挣扎的墨眸……无数画面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
一种陌生的、酸涩又带着点甜意的悸动，清晰地告诉他：他动心了。
他对肖衍，产生了超越普通同学、甚至超越朋友的好感。
这好感是什么时候滋生的？是因为那瓶敷衍星星？是因为他别扭的关心？还是因为此刻这种被“渣”了却依旧无法彻底割舍的憋屈？
他不知道这份好感算不算喜欢，但这份感觉真实存在，无法否认，更无法像之前那样轻松地说出“不喜欢”。
于是，那句“反正也不喜欢他”硬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被他狼狈地咽了回去。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语气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倔强：“算了！管他什么占有欲不占有欲！我倒要看看，这位肖大少爷，还能狗到什么程度！” 这话听起来像是对肖衍的宣战，更像是对自己那点不争气的心动的无可奈何。
陆铭一听这语气，心里顿时了然。完了，他兄弟这是彻底栽了。
这哪里是打算放弃，分明是“明知山有狗，偏向狗山行”啊！
简洁格站起来，动作带着点泄愤的意味，用力拍了拍系在自己腰间的那件宽大的运动外套——肖衍的外套。
这动作让陆铭的目光落在了那件眼熟的外套上，他总觉得在哪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