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Chapter 8 ...
-
很快，他们就知道，帕特里克说的“我比他们都温柔”绝非虚言了。
“客人们，以赛亚少爷有请。”有一位血仆从楼梯上走下来，对着夏晴和夏岚邀请，姿态倨傲。
两人对视一眼，视线迅速掠过漠不关心的沈卓和看不出什么的道长，跟着血仆上楼。
“这位夫人，我们贝瑟尼小姐说，您很像她许久未见的母亲，邀您一叙，可以有其他人陪您一起。”来者是一位选择追随贝瑟尼小姐的漂亮女性小贵族，邀请中年女人时态度谦和，看上去比较面善。
“走。”
中年女人还未转头征求道长的意见，便听到她的决定。于是对血族点头答应了下来。
左毅和沈卓在最开始没有被盯上，不过和他们在一起的林曌吸引的目光也不少。
“这位美丽的小姐，我赫克托有幸能邀请你玩场游戏吗？”相较于让血仆或者追随者来邀请的前两位，他不仅亲自上前，姿态也偏低——他左手背在身后，躬身对林曌伸出右手，做出邀请的姿态，像一位真正的人类贵族在等待心仪的姑娘的答案。
像这样被隐藏起来的恶意才更令人作呕。
林曌冷着脸，给人以居高临下的打量感，问他：“什么游戏？”
“你答应了？”
“并没有，我只是给了你一个介绍这游戏的机会，请你珍惜。”
林曌仰着头，一副恨不得比血族更高高在上的模样。
“倒反天罡。”
有观察的血族在调笑：“你说的谁？敢在这效仿公爵，他也是活该。”
敢效仿公爵当年对人族女孩的搭讪，就算林曌不拒绝也会有贵族阻止的，赫克托这个蠢货也是活该。
来这里的血族谁不是因为崇拜或者恐惧于公爵的威名，难道还能是因为那个不敢露面的小少爷？
赫克托收回手，站直了身体：“这位小姐，你太……”
“赫克托。”
三楼的一间房门被打开，一道温和的声音传出来。
不显情绪却让赫克托抖了下，仿若刚反应过来什么。
“上来。”
他不自觉地收拢了肩膀，腰仿佛真正弯了下来，小跑着快步上了楼梯。
林曌的脸色更苍白了些。
有不少垂涎的目光落在三人身上，但一时之间没有血族有动静。
他们找了个角落，沈卓垂着眸，从近来开始神情就有些凝重。
“有什么突发情况吗？”林曌问他。
沈卓摇了摇头。
只是他看着这些血族和城堡里面的一幕幕，有股熟悉的荒诞感。
一声响指伴随着一阵风响起，伯尔特——玩家们看到他的第一眼就莫名确定了关键npc，伯尔特——出现在了长桌之后。
“首先，欢迎各位来参加我的生日宴；其次，公爵大人不是就要来到这里，这片领地即将迎接它真正的主人，希望这期间不会发生什么让他不快的事。
最后，祝各位玩的愉快，我身体不适不便参与，等到迎接公爵时再现身。”
他的消失和他的出现一样突然，然而并没有血族投诸过多注意，只有玩家们和克里克满脸沉凝。
以塞尔牵着夏晴的手从楼梯上走了下来，来到一楼空地上跳了支开场舞。
夏晴尽力跟着他的步伐，然而也只是做到踩不到他的脚而已。整个过程心惊胆战，就连没怎么投诸注意力的血族也有几个发出了嗤笑。
“真不知道伯尔特把人类留在领地里干什么？离开了公爵，谁还能正眼看他？”
三楼房间内，跪坐在伊桑面前的赫克托对他献忠。然而却更让伊森觉得他不堪大用。
“伯尔特再怎么样也是公爵之子，比你这个蠢笨如猪的子爵尊贵多了。在公爵的领地里说这话，你是嫌活的太舒服了吗？”
帕特里克的父亲也是位公爵，且只有他们两个“正统”的子嗣，他们再怎么看不起伯尔特的无能，也不是能听任何人踩他两脚的。
公爵的荣耀不容侵犯！
若不是赫克托的父亲是位和伊桑的父亲亲近的伯爵，他一个不受宠的子爵，刚刚就不会被伊桑叫上来，而是赶出去了。
赫克托陪着笑，并不能露出不满神色。一是不敢，二是不愿。
上一代血族中的领袖是伯尔特的父亲，但这一代，由于伯尔特被排除，公认的领袖成了伊桑。
作为和伊桑唯一亲近的兄弟，帕特里克说他蠢，那他的确也该反思自己，说的好像的确不像话。
那边的开场舞结束了，以赛亚揽着夏晴的腰，尖牙磨挲在夏晴侧颈的皮肤上。
胸前推拒的力量并不大，然而但凡想要咬下去，直觉就会提醒他以一股足以致命的危机感。
他有些遗憾，但并不着急。
待到太阳移到正中，影子变得最短时，主城堡的大门关上，一把餐刀迅速朝着左毅心脏而来。
他移了一步躲过。
餐刀在石制地面上没入了约一寸。
一楼已经没有血族在了。
他们成了没有贵族庇护的公共狩猎品。
有血仆化作蝙蝠或者跳下二楼将他们围住。
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躲无可躲。
“上楼。”
他们在包围还未成形之时冲上了楼梯。
挡在他们前面的血仆一时不察，有的被子弹射中大脑和心脏，有的被左毅一把擒住扔了下去。
“要向我求救吗？宝贝们？毕竟我并不想要你们的命，只是对你们好奇而已。但是其他人可不一定了。”帕特里克就这么在楼梯口看着他们。
“。”
沉默就是无声的拒绝。
帕特里克耸了耸肩，回到了房间并且关上了房门。
他们顺利到了三楼主卧。
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血族。
——乍一看是的。
直到克里克从床上的平整的被子里爬了出来。
“出问题了！伯尔特为什么在宴会的时候离开？”
“因为他身体不适。”林曌并没有给这个藏在床下的目的不明的npc好脸色看，语气有些冲。
当然，沈卓和左毅也没有。
“不对！”克里克也没计较她的态度，看向沈卓，有些急切：“明明在之前，他一直在！他明明想用你们讨伊桑欢心！他明明在最后和其他贵族闹崩了！”
克里克在过往的轮回中，留下的记忆最久的一次，就是伯尔特和其他血族决裂，然后变成boss把其他血族杀死。
“伊桑是谁？他们因为什么决裂？”沈卓接着就问他。
“伊桑是最尊贵的贵族，其他的我不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伯尔特！”克里克执着于让伯尔特杀死血族。
“找到伯尔特又能做什么呢？他并不一定会杀了血族，但一定会杀了我们。”
“为什么要去教堂？那里可以杀了伯尔特吗？”
“不知道。”
“哦。”
齐喑推开了教堂的门。
阵法中央好像有什么东西。
齐喑和时迩踏入阵法，无事发生。
于是他们走到了阵法中央，看清了中间的那个——纳塞尔的尸体。
一只灰色的小蝙蝠，身上的绒毛杂乱，翅膀也变得软趴趴的，骨头似乎完全碎了。尸体已经流干血液，完全僵硬。
谁干的？
克里克或是伯尔特？
伯尔特。
他想干什么？
时迩注意到，阵法最中央的那些暗红色纹路正散发着些微的光。
这是一个“复活”法阵。
并不是死而复生，而是把生命力供给未死的长生种，使之苏醒。
那伯尔特要苏醒血族始祖做什么？
他的心愿难道不是密切关联着玫瑰与公爵吗？与血族始祖有什么关系？
如果一定要复活血族始祖的话，为什么第一次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表示？
“如果彻底杀了伯尔特的话，这里一定会消失吧？”
齐喑问。
“会。”这个副本因小少爷的执念和怨愤而生，如果没了伯尔特，它当然不复存在。
“那我们直接杀了伯尔特就可以，你为什么执着于寻找答案呢？”齐喑已经习惯了解决问题的源头。
“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时迩笑得很温柔，又带着些天真的残忍：“就像解密小游戏或者电影那样，顺着线索将谜底揭开，身临其境看主人公在秘密里走错，迷失，发现关键线索，最后成功。”
其实他看其他人和血族没什么不一样，都没把对方放在同一层次，只是相较于血族对人类的残酷，他只是对人类的生死漠不关心而已。
“我知道了。”齐安反思，发现他理解不了的原因是自己还不够强，所以不能在副本里统观全局，游刃有余。
但是没关系，只要不死，总有一天他会更强的。
时迩闭上了眼，脑子出现了这个副本的一切。
不管伯尔特的目的是什么，他已经厌倦了这里，进入副本的第六天，他第一次在非自保的时刻出手，要毁掉这个阵法。
解密就交给玩家，作为报酬，他将阵法毁掉，也毁掉伯尔特进行下一次轮回的理由。
一颗檀珠化为粉末，法阵的能量线路被扰乱，明明已经死去的伯尔特坐在城堡上望向时迩。紧咬牙关，心脏仿佛都要跳动起来。
“父亲……”他的声音夹杂着痛苦的喘息，消散在了空气里。
破碎的阵法中，虚幻的生命力如同泡沫，和同样是虚幻的纳塞尔碰撞在一起，使得地上的尸体抽搐了几下，随风消逝。
时迩张了张五指，挽留不住过去的风。
其实一开始的时迩，不是这样的。
其实风过时，不是为了送走尘土，而是为了抚慰灵魂。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Chapter 8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