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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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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驾！”
路砚舟踏着夜色，奔驰在浩瀚星空下。
安州、白州、南州……他今日轻装出行，才有空想想，自己来这世上已有二十几年，踏足过的地方却是少之又少，熟悉一些的只有极尽繁华的京城和荒草遍野的漠北。
他对这片土地了解的太少太少了。兵书上说，要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他一直以来只是想着要将漠北当做一面推不倒的墙壁，却忘了看看墙壁里面都守着哪些地方、哪些人。
“驾！”
他纵马飞驰着，难得体会到一股自由肆意。周围的树木快速地倒退着，晃着残影。天上的云慢慢地变化着形状，舒展，又聚拢。迎面而来的风吹起身后垂着的头发，路砚舟又压低了些身体，一夹马肚子，往前，往前去。
不论是夜晚，还是几个时辰的路程，在此刻都让他越来越清醒，越靠近安州，他就越兴奋，每一下马蹄敲击地面，都好像踏在他的神经上。
天边逐渐泛起白光，不断向上晕染。
秦沐乐早早地起来洗漱、梳妆打扮。描眉毛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感慨：“没想到到了古代，还是要提前这么多起来收拾自己。”
翠羽站在她身后，为她梳今天的发髻。因为要戴玉簪子，她将侧边头发多拢了一些，编好盘在后脑上方，稍微抽松一两簇发丝，就像花瓣一样，与插上的海棠花玉簪子彼此呼应。
“哇，翠羽你手真巧，我从来没见过我的头发还能编出这样的花样！”秦沐乐试探着碰了碰自己的头发。
都准备的差不多了，秦沐乐去后厨房拿了些点心当早餐，便和翠羽一起出去了。
现在她的事业还处在起步阶段，所以她的钱都要花在刀刃上，日常出行基本就靠自己的双脚了。
秦沐乐和翠羽沿着主街慢慢走着。
清早的安州城已经有了烟火气，街边支着早餐的小摊，蒸笼一掀，水蒸气哗哗往上跑，争先恐后。
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秦沐乐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下雪很好看，但是雪化的时候也是真要命啊。”
“还敢来偷包子！”
“都说贱命易养，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打不死。”
一阵拳打脚踢的声音在清冷的街道上显得尤为明显。秦沐乐不是个好管闲事的人，此刻只想擦着边边赶快走过前面这一段路。
奈何还是天不遂人愿，她刚刚走近一些，就正正好与蜷缩在地上的人四目相对了。
那人眼下、嘴角已经粘上了血迹，身旁刚刚化开的冰雪与温热的鲜血混在一起，他努力伸着手，嘴巴好像在说这什么。
一开始没办法弄清楚的东西总是能绊住一个人的脚步，秦沐乐没忍住停下来分辨那人说的话。
“帮、帮、我。”秦沐乐学着口型念道。
对面动手的人好像乏了，退开一点，抬手抹去额头上的汗。
秦沐乐也抬手扶了扶额头，是老天硬要我多管闲事的。她朝翠羽示意了一下，缓缓走过去，微笑着问道：“这位大哥，这是咋啦？打人多累啊，不如一起坐下来聊聊。”
那人打量了一下她的穿着，睁了睁眼睛：“是啄春阁的秦老板吧。”
“正是。”
秦沐乐面上不显，心里暗自诧异又有点小窃喜，自己现在这么有名了？
那个大哥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说道：“这人三天两头来我的铺子偷包子吃，今天终于被我逮了个现行。真是岂有此理，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竟会行如此勾当！你说，我是不是该给他个教训？”
“大哥，你消消气。人家说不定真是饿了呢？人总有个难处，何必如此拳脚相向？”秦沐乐抬手往下压了压，“这样，我先替他把包子钱结了，大哥你今天也好开开心心地做生意。”说完，她看了翠羽一眼。
翠羽了然地从荷包里掏出一些铜钱，往前想要递给他。
那个大哥也是个实在人，忙忙摆手说：“哪里能收秦老板的钱，这是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罢了罢了，我今天也打痛快了，这账也算一笔勾销。”他看了地上的青年一眼，恶狠狠地用鼻子出了口气，转身回自己摊子去了。
地上的青年已经颤颤巍巍地爬了起来，还用袖子揩去了脸上的血迹。虽然还有些伤痕，脸上也算是干净了不少。秦沐乐上下扫视了一下，这人底子确实不错，确实如那大哥所说的人模狗样，尤其是那一双狐狸眼，衬得整个人都清凌凌的。
那青年稳住身体，双手抬高，抱拳向秦沐乐两人行了个礼。然后他一手捂住肚子，虚弱地说：“多谢两位姑娘出手相助，薛某感激不尽。”
“我这人向来是惩恶扬善的，说说吧，你为什么要去偷包子？没钱也不能少了乞讨这个环节吧。”秦沐乐缓缓说道，“还有，薛什么？报上名来，大丈夫敢作敢当昂。”
那青年喘了几口气，回道：“在下薛无离，逃难来到安州，身上确实是毫无分文了，实在受不了才会出此下策。”说完，又捂着嘴咳嗽了几声，整个人站不住地靠在背后的墙上。
这人身体这么弱？也是可怜啊。
秦沐乐抬了抬手，问翠羽要过荷包。她往前走了几步，从荷包里掏出几锭银锞子，塞到薛无离手里，合起他的手掌拍了拍，说道：“你这状态不像是饿出来的，去找个好点的大夫好好瞧瞧吧。以后也不要在做偷窃的事了，去寻一份正经差事吧。”
她转身把荷包交还给翠羽，提了提裙摆准备离开了。
薛无离紧了紧手心，提了点声音说道：“秦老板。”
秦沐乐回头，看着他。
“刚才听那人叫姑娘秦老板，想必姑娘在安州也有个自己的产业吧。在下冒犯，斗胆问问姑娘是做什么的，可否愿意收留在下做事？”薛无离看着她，说得诚恳，眼角因为刚才受的伤还微微泛红，更显得人可怜。
秦沐乐想了想，随意地开口：“会养鸟吗？”
不知为何，那人像是松了一口气。薛无离弯了弯嘴角，说道：“不才，薛某之前的老师特别喜欢研究花草鸟雀，我也跟着学了不少伺候鸟类的本事。”
“哦～”秦沐乐挑了挑眉，没想到自己随口说的还说到点上了。她又打量了下那人的状态，看他确实不像个歹人，而且现在估计是个人都能打过他，说道，“好，给你个机会。现在可还能走？”
“可以。”
“那跟我一起去郡主府上，我们今天恰好也想聊聊这方面的内容，不如薛公子来替我们答疑解惑？”秦沐乐笑着说，仪态端庄大方。
薛无离调整了下呼吸，站起身，又俯身行了礼，应道：“谢秦老板给的机会。”
于是两人队伍中途又加了一人，秦沐乐走在前头，翠羽和薛无离跟随左右。
沿着主街走了一段距离，在一个岔路口向右拐，抬眼就能看见稍微华丽一些的府苑，想来就是郡主府了。
翠羽上前递交了拜帖。
看门的小厮去通报了一声，一个丫鬟出来将他们迎了进去，领着他们绕过两处池塘，来到一个小凉亭。
“郡主，秦姑娘来了。”那丫鬟唤了一声。
吉安郡主正逗自己的雪鸮玩儿呢，听见通报，转头笑着迎接：“呦，来得挺早的。”说着就把秦沐乐往凉亭的小桌边领。
俩人在桌边坐定，秦沐乐向吉安行了礼，问了早。
吉安郡主摆摆手，说：“别整这些虚礼了。快来瞧瞧，我的雪梨最近总是站立不稳，这是为何？”
秦沐乐偏头看了薛无离一眼，说：“这不，我带了专业的人来。”
薛无离上前几步，向郡主抱了抱拳：“不知可否让在下近处瞧瞧那只雪鸮？”
吉安唤下人抱来雪鸮，雪鸮从下人的手臂上下来就有些摇摇晃晃的了，在桌上站的乱七八糟的，不停地动着以维持平衡。
“没事，可以把它抱起来。”薛无离温声说道，“这只雪鸮的腿骨有些弯曲，所以会导致站不稳。可能是因为吃的食物里少了能滋补骨头生长的东西，可以喂它吃一些带骨的食物，像一整只小鼠之类的，可补骨弱。”
吉安郡主看了看一旁的秦沐乐，后者微笑着点了点头。
“我也是这样想的。”秦沐乐向翠羽招了招手，让她把锦袋拿了过来，“这是我自己配置的鸟食，里面也加了些骨头之类的食材，适合像雪鸮之类的猛禽吃。”
吉安命丫鬟把这锦袋收了，说：“秦姑娘想的还真周到，多谢。”
秦沐乐温婉地笑笑，眉眼弯弯。
“对了，马上也要过年了。各家茶馆酒楼也都想着法子准备好戏呢，秦姑娘可有什么准备？”吉安郡主把手包着汤婆子暖着，“我可期待着呢。”
对啊，节日确实是要特殊一点，把这茬给忘了。
秦沐乐端起茶碗呷了口热茶，舒口气，说道：“郡主都这么说了，定然不负您的期待，到时候还望郡主可以多多捧场呢。”
“好，那我可等着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