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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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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个好年啊。”
柳慧娘收起账簿，浅笑了一下，说：“可有轩儿的消息了？”
“公子前些个日子传回来的信件说已经出发了，今儿个都大年三十了，估计马上就到秦府了。”秋菊捧过沏好的热茶，恭敬地递给她，“夫人可还要再为年夜饭添几个菜？”
抚了抚封皮微微蓬起来的账簿，柳慧娘心情极好，摆摆手吩咐道：“行，我们秦府不差钱，再添几个好菜，难得一家团聚的。”
秋菊笑着应声，出去安排了。
秦府上下也是装点得红红火火，厨房、后院的小厮、丫鬟来来往往，择菜的择菜，洒扫的洒扫。
秦争刚去钱庄存了钱，跨进秦府的时候整个人喜气洋洋的。
“老爷回来了。”柳慧娘马上言笑晏晏地迎了过来，“今日就不用再忙商铺的事儿了吧，我们一家也好好聚聚。”
“好，好。”秦争牵过她的手，轻轻拍了拍，问道：“轩儿是不是也要到了？”
柳慧娘笑着点了点头：“要到了，要到了。”
秦争松开手，往里面走。走着走着，柳慧娘就听见他叹了口气，说道：“唉，可惜还没有乐儿的消息。这孩子，真是的，怎么这么不知轻重呢？”
柳慧娘连忙上前挽着他的手臂，宽慰道：“老爷，今儿个大喜的日子，就不要忧心了。说不定二小姐在某个地方和朋友们也玩得欢快呢，这才忘了回来看看。”
“唉，还真是惯坏了。”秦争摇了摇头，“就为一个婚约，家也不要了。这婚约别人想求还求不来呢，我怎么有这么不识好歹的女儿啊。”
见他越说脸都要涨红了，柳慧娘抬手温柔地抚了抚他的背，劝说道：“老爷，不想了不想了，等过完年再说吧。”
秦争又叹了口气，调整了下自己的心情，换了个话题：“夫人，可用午膳了？”
“没呢。”柳慧娘有些嗔怪地看着他，“这不等老爷回来一起用午膳嘛。”
说着，俩人就相伴着去院子里用膳了。
白瓷勺子轻轻搅动着碗里的百合粥，燕翛然看着坐在对面儿子，说：“怎么不吃？饭不合胃口？”
想了想，燕翛然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补了一句：“哦～没追到姑娘，得相思病了。”
路砚舟正看着旁边梅树上停着的麻雀出神，被自己母亲的这句“相思病”唤了回来。他埋头挖了一大口米饭，嚼嚼嚼，抬头笑着说：“母亲，没有的事。我是好奇那树上的麻雀想干些什么。”
不知道信了没有，燕翛然微妙地扬了扬下巴，眯缝下眼睛，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说：“慢慢吃，多吃点。”
路砚舟乖巧地点点头。
这将军府虽然也挂上了红灯笼、红对联，但是实在是人少，又都不是热闹的性子。平时府里就燕翛然和几个丫鬟小厮，如今也不过是添了个路砚舟。
燕翛然舀起一勺粥，轻轻吹了吹。
“晚上陪我去街上逛逛吧，感觉会很热闹。”她朝路砚舟弯了弯嘴角，眼神温柔又有几分期待。
“嗯。”路砚舟应声答道。
同样冷清清的地方还有白州蒋府。
蒋浩一直没有娶妻，也没有家人在身边。如今过年，也只有随行的一个侍卫陪在自己身边。不过，他也习惯了。
他拢了拢袖子，站在庭院里。高高的围墙挡住了视线，他想再看远一点，也只能看到堪堪冒出些小角的山尖。
突然，有几只麻雀簌簌飞了进来，钻进了房檐上的鸟窝里。
蒋浩眼神凝着那处，片刻，摇着头笑了笑。
“回家啊，小鸟都回来了。”
“知府，有人朝府里塞了一封信。”侍卫小跑着过来，弯腰禀报。
蒋浩伸出手。侍卫赶紧把信件递了过去。
三两下把信件拆开，蒋浩快速地扫了几眼。
“邬宇已是废棋，将其清出棋盘为好。”他喃喃着这几个字。
“邬宇啊，邬宇。”蒋浩摁了摁自己的左手小臂，把信件扔给侍卫，“处理掉。”
“是。”侍卫退了出去。
*
“来来来，最后一个菜。”温绻端着一大盆红烧鱼头走到圆桌边，“年年有余！”
“哇！”秦沐乐和翠羽很捧场地鼓掌。
菜上齐了，一张大圆桌紧紧挨着坐了五个人。
“今天年三十，也不拘礼了，喝酒喝酒！”秦沐乐非常豪爽地给自己斟满了酒，冲桌子中间举起酒杯，“新年新气象，都在酒里了！”
“嗯！明天又是新的一年！”翠羽也把杯子杵到秦沐乐的杯子旁边。
温绻自然不会落下，站起来把杯子靠过去：“这一年的最后几天很开心，也算圆满了！谢谢秦老板，谢谢啄春阁！”
三个人笑着，看着。余下薛无离和汤青山仰头瞧着她们。
笑了笑，两个大男人也站起来，五个杯子碰到了一起。清酒晃荡在杯子里，喜气洋溢在饭桌旁每个人的脸上。
“开吃开吃！”
碗筷叮呤当啷的声响成了年夜饭上最好的背景音乐。
“唰——”
一个黑黢黢的影子窜了下来。
疾翎扑扇着翅膀，一个潇洒地落地，停在了圆桌旁边。
这一下把桌上的人都吓了一跳。汤青山认出这矛隼是路砚舟的，微微眯缝了下眼睛，没有说话。
秦沐乐缓过神来，招招手让它过来。
“你咋这时候来了？”她习惯性地去看疾翎的脚，果然有一封信在。秦沐乐把信件抽出来，小心地放进衣袖里，打算等会儿上楼再看。
薛无离瞧见她这动作，无声地笑了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
“好了，使命完成。”秦沐乐夹起一大块肉丢到它面前的地上，挥挥手，“自己玩去吧，慢慢吃。”
疾翎叼着肉又往旁边退了一点，开始享用自己长途工作的报酬。
饭毕，秦沐乐招呼大家一起动手把碗筷洗了，归置好。然后准备再等晚一点一起放烟花。
在这之前，她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信里面写的是什么了。
秦沐乐撇下众人，蹭蹭蹭往楼上走，一头钻进自己的房间，把门带上了。疾翎是个动作迅速的，蹭一下也跟着进了房间，一定要保证看到自己送的货物得到的反馈。
从衣袖里抽出信件，秦沐乐随便挑了一张椅子坐下，手法熟练地展开信纸。
“秦老板，新年好啊！”
“今日是大年三十了，日子特殊，想着还是让疾翎跑一趟。我过几天会来帮忙准备小鸟节，疾翎又要拜托秦老板多多照顾了。”
秦沐乐啧啧两声，笑了笑。
好啊，又找着个理由让我帮忙养鸟呢。
她继续看。
“秦老板送的臂缚我很喜欢，疾翎也喜欢。质量很好，够结实。我想我会用好久的。谢谢秦老板的礼物，秦老板真真心灵手巧。”
挑了挑眉，秦沐乐似乎还能想象到他说这话的表情，一定是有些微不可查的欠欠的感觉。
“来安州，我说是散心，这确实不假。来啄春阁的这几天我都很开心，多谢秦老板招待。几天的相处和观察下来，不得不佩服秦老板的能力。啄春阁氛围很好，想来大家都同我一样，拜服于秦老板的独特魅力。”
“怎么开始拍彩虹屁了？”秦沐乐这么说着，嘴角是一点也压不下来。
“咯咯，咯咯。”疾翎有些疑惑地瞧着她，歪着脑袋。
秦沐乐紧急进行了一番表情管理，收敛了笑容，继续往下看。
“今日母亲拿出了府上藏了多年的好酒，后劲儿还挺大，现在都晕乎乎的。然后突然就想到还没有和秦老板喝过酒，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一起小酌一杯？”
“这个可以有。”秦沐乐点点头。
“府里人少，到底是少了几分过年的热闹，我在房里写信的时候，常常走神去想啄春阁里的热闹。或许因为有很多叽叽喳喳的小鸟？疾翎随我，也是个冷性子，在府里一声不出的。还是那些小鹦鹉比较活泼可爱。”
秦沐乐“哈”地笑出声，看着疾翎说：“你爹嫌弃你了哈哈哈。不过也真是的，你本来就是高大威武的猛禽，若是在府上天天缠着他叫唤，估计他也会受不了吧。这画面，想想就搞笑哈哈哈。”
“还有三四天才能再见到那些可爱的小鸟，我就感觉简直是度日如年。时间时间，过得快些可好？”
“其实也没啥好说的了，最后就希望秦老板外事如意，健康平安！希望秦老板生意兴隆，来年发大财！我也不是个文化人，只能想到这般朴实的祝愿，还望秦老板不要嫌弃。”
“发财好啊，发财妙啊。”秦沐乐喃喃道。
“新、年、快、乐！”最后四个字也看完了，秦沐乐把信件按折痕叠好，拉开抽屉和之前的信件放在了一起。又看了眼抽屉，她笑了笑，把抽屉关好。
黑暗笼罩，一个人影在地库里窸窸窣窣地动着。
吴恙用指甲反复地磨着捆住自己的绳索，丝丝血珠从指甲缝里冒了出来。铁窗外炸进来连天的鞭炮声，可他却仿佛只能听到指甲和麻绳摩擦的声音。
麻绳边缘已经有了些些断裂的痕迹……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