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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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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干什么，尹绪看着自己用蓝焰刀将时苑学长斩成两半，他的手法不甚利落，脏器碎片掉落一地，而后那具破碎的身体变成黑色的浊液，扭曲蠕动着又结合为一体，那个他所熟悉的时苑学长。
尹绪问着在那看热闹的红发恶魔，“这个世界里，复生是无限的吗？”
他想起自己用剪刀撕碎的躯壳，现在那个被他像碎纸屑一样揉到粉碎的手工作品，好端端地站在那里。
红发恶魔貌似吃惊地“啊”了一声，“如果我说不是无限的，你要亲手把你弄断的学长，一针针缝回去吗？都已经做完了，再装模作样地询问逃避罪责，这种行为真是像撸完一发后嫌弃泄欲对象的丑陋啊。”
时苑的意识始终保留着，被斩断的是他的形态，只要灵魂不会消散，重塑只是时间问题。更痛苦的是，他的身体即使分开了，每一部分的感受都穿入他意识里，感受尹绪粘腻的恶意。他在睡前下的药终究作茧自缚，他闯入了尹绪的意识空间，又被夺走了控制权，尹绪不醒来，他也没法从这个难堪的窘状下逃离。
尹绪有些着迷地吻着时苑的手，舌尖在手指头上啃咬，将那只苍白修长的手啃到血迹斑斑。嫌不过瘾，手起刀落，手腕在连接处断开。在梦境空间里切割一些身体的部件，更类似于切割塑形好的黏土，他不会感觉到骨头的阻力和皮肉的阻碍，没有令人作呕的尸臭味，不需要考虑场地清洁和毁尸灭迹，血液永远是流淌着的香甜。
他想，就可以，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了。平日生活的无力感在这里一扫而空，他恶作剧般地戳戳时苑的脸颊，满意地看到对方紧闭的双眸一阵震颤，眉头蹙起的更厉害，再用手指轻轻抓挠离开时苑身体的掌心。那只手掌仿佛用肮脏的冰雪砌成，正在尹绪手中变形融化，滴落成黑色的影。
尹绪满意地看着时苑的面部扭曲逐渐加深，他在熟悉的杀意中放松了些，指腹摩挲着时苑的颈动脉，平时畏畏缩缩的他，在没有其他人类的时候，终于卸下自己的面具，做出深情的表白。
“我从看钢琴汇演的时候就喜欢上学长了，漆黑的钢琴搭配上学长洁白的礼服，看起来好像天使在引渡人间的罪恶一样，我的心灵得到了净化。当然，或许是那台价值不菲的钢琴，价格后方一连串的零给我的震撼太大了，那是我此生都无法拥有的东西。”说到这里，尹绪笑了一下，全无阴霾，“正如学长你一样。”
“从学长进入班级门口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怀好意了，我的直觉在提醒我。”红发恶魔这时候插了句嘴，“狗屁，是我在提醒你。”
尹绪倒也不恼，慢条斯理地持续说着，“但是我用理性强行否定我的直觉，还是跟着你走了。像我这样的人，对学长能有什么利用价值呢，和街边的垃圾残渣差不多吧。”
那只被尹绪取下来的手被尹绪摆成了十指交扣的形式捏在手中，在他的喃喃自语间，融化到只剩下手指的部位攥在他的手上。时苑洁白的手腕处又复生出完整的肌肉组织，尹绪检查了一番，没有任何疤痕，崭新得如刚开封的瓷器。
尹绪知道的，他终究是什么都留不下的。
“学长因为恶魔对我产生了兴趣，邀请我去你家做客，给我喝加了药的茶水，我真的很高兴，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得到别人的特殊待遇。”说着说着有些飘飘然，神情动作都极其夸张，仿佛歌剧中的主演，“就算让学长的计划得逞，也不是不行哦。对于我来说，多活在世上的每一天都是负担，学长能终结我赘余的生命，我会对你感激涕零的。”
时苑没有被他声情并茂的表演所感染，他活动了一番自己新生的手腕，再把头扭得离尹绪远一些，不得不说这时他涌现出被切割时都比不上的后悔。
时苑已经习惯被人喜欢表白了，而在如此奇诡的场景下，被迫欣赏别人的自我陶醉，还是头一遭。
“啧，真恶心。”这是他能给出的唯一评价。
尹绪颤抖的手掐在了时苑脖子上，时苑逐渐感到窒息。嘎达一声，是颈骨断裂的声音，气管连同着被扭断，糟糕的是这里不是现实，死亡未能如期到来。自我认知没有彻底解离前，意识永不消散。
“为什么……你要，输给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