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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 44 章 ...

  •   顾桉猛地拉开帐篷时,卜算子与贺淼师徒二人已沉入梦乡。

      万籁俱寂,唯有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和夜风拂过灌木丛的窸窣低语格外清晰。

      一股迟来的窘迫感蓦然攫住了顾桉。

      他多久不曾如此莽撞失态了?活像个不知轻重的毛头小子。

      顾桉脸颊瞬间烧得滚烫。

      恰在此时,卜算子被惊动,迷迷瞪瞪坐起身,朦胧睡眼中,只见顾桉面染绯红,手里还提溜着一只姿势滑稽四脚朝天的……

      哈士奇???

      卜算子下意识以为自己梦魇未醒,啪叽一声又直挺挺躺了回去,双手交叠置于胸前,安详合上眼皮。

      大约十秒死寂。

      不知是被一人一狗那过于灼热的视线盯得发毛,还是贺淼那震天响的磨牙声实在恼人,卜算子再次诈尸般坐起,睡意全无。

      他虽无起床气,却极厌恶在睡梦正酣时被打扰。

      除非……

      “加钱。”
      卜算子理直气壮地朝顾桉摊开手掌,眼神清醒无比。

      顾桉面沉如水:“你要多少?”

      卜算子竖起两根手指。

      顾桉点头:“黄金二两,可以。”

      卜算子瞬间瞠目结舌。

      等等!他本意是两百块人民币!

      如今金价高企,二两一百克,按最保守的七百五一克算,也、也……

      他猛地用双手死死捂住嘴,生怕下一秒狂喜的山歌就要冲破喉咙唱出来。

      顾桉见他沉默,以为嫌少,正欲开口再加个零,卜算子已火速摇醒旁边睡成破布娃娃的贺淼。

      贺淼的身体在空中随着摇晃的力道软绵绵荡着。

      卜算子直接上手扒开他的眼皮:“师父师父!来活了!大活!!”

      贺淼被迫开机,眼神茫然聚焦。

      全程目睹的顾桉:“……”

      贺淼脾气极好,即便被徒弟如此粗暴对待,依旧云淡风轻,毫无怨怼,听完苦主顾桉简短有力的陈述后,松弛且淡定一挥手:“变个狗而已,问题不大。”

      顾桉拧眉纠正:“沈七是龙,并非犬类。”

      贺淼摸摸下巴:“这不换地方了嘛,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顾桉眼神危险眯起。

      这老道分明知晓内情,却装聋作哑。

      心中怒火倏地窜起,他无意识扣在沈七狗头上的手指骤然收紧。

      沈七只觉整张狗脸被一股巨力向后拉扯,在众人眼中瞬间扭曲成一个既狰狞又滑稽的鬼脸。

      卜算子赶紧握拳咳嗽,疯狂给师父使眼色。

      别玩了!正事!!

      贺淼清了清嗓子:“此事说来话长。”

      顾桉盘膝坐下,面无表情:“洗耳恭听。”

      贺淼:“……”

      他得好好想想,这故事该从哪儿编起才圆润。

      在贺淼天马行空的叙述和卜算子偶尔找补的补充下,顾桉终于拼凑出了沈七变狗的真相。

      只是听完后,顾桉的脸色愈发难看。

      按这两人的说法,他顾桉竟成了个心胸狭隘、冷血无情,且恩将仇报的绝世渣滓,因爱生恨后对沈七施下如此恶毒的诅咒,若找不到解法,经历二十四次变化后便会彻底消亡。

      而如今,已是第十一次。

      换言之,沈七只剩不到十三次机会。

      贺淼长叹一声,语气沉痛:“他们为此事寻到我,开价千万,虽则老夫视钱财如粪土……”

      “咳。”一声响亮的咳嗽打断了他。

      贺淼瞥了卜算子一眼,面不改色地继续:“但你我都知,逆天修行者,功德乃安身立命之本,积攒功德,方能在天道震怒收回修为时,免于堕入天人五衰五感尽失的绝境……”

      “咳。”又是一声。

      贺淼疑惑地看向卜算子,不是他。

      再转向顾桉,对方牙关紧咬,额角青筋隐隐跳动,眼神冷得像要杀人。

      贺淼心虚挠挠鼻尖:“总之,老夫应下了这桩因果,谁料异变陡生,尔等竟被卷入此界,而他们……”

      “嘶。”话再次被打断。

      这下忍不了。

      贺淼脸色一沉,闪电般出手,快准狠精准捏住那不速之客的七寸,手指翻飞打了个死结,臂膀一抡,那长条黑影便如流星般被远远掷入黑暗深处。

      卜算子惊魂未定:“师父!外面还有人!”

      “无妨,丢得够远,没个三四天它爬不上来。”贺淼拍拍手,重新坐定,脸上瞬间恢复和煦笑容,“方才我们说到哪儿了?”

      卜算子扶额:“说到你准备出手相助。”

      “哦哦,对。”贺淼恍然,“老夫正欲施法,岂料时空错位,尔等已至,依据霍金之《时间简史》,爱因斯坦之《广义》《狭义》相对论,同一宇宙无法容纳两个完全相同之个体,是以他们被置换去了你们的世界。”

      顾桉的眉头拧成了死疙瘩:“中间是何物?”

      “两位震古烁今的物理学家,在量子领域贡献卓著,光照千秋。”

      顾桉:“……不懂。”

      他下意识看向怀里的沈七,却发现这没心没肺的家伙不知何时已呼呼大睡。

      卜算子扶额的手更深地按进了太阳穴,无力吐槽:“师父,御剑飞行本身就是违反牛顿第二定律的。”

      言外之意,就是您跟一群修仙的讲现代物理,这不是脱了裤子放原子弹多此一举还吓死人吗?!

      贺淼略显尴尬地咳了一声:“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欲归故土,必寻源头,目前嫌疑最大的,便是那苏和,待天明我等便启程,前往苏和最后现身之地。”

      长篇大论,终于回归正题。

      顾桉那濒临爆裂的耐心,在听到天亮出发四字时,终于被勉强安抚。

      他提起手中睡成死狗的沈七,正欲告辞,那狗却猛地惊醒,疯狂扭动身体想要挣脱。

      “汪汪汪!!!”

      【顾桉你个混账王八蛋!!!】

      狗身爆发出惊人的蛮力,顾桉猝不及防被挣脱。

      下一秒,一道灰影带着滔天怒火狠狠将他扑倒在地。

      愤怒的犬吠如惊雷炸响。

      【顾桉你他妈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你他妈的就是个快死的病痨鬼!!!】

      【唐桉还在那边!唐桉还在那边啊!!!】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

      锋利的狗爪瞬间在顾桉裸露的脖颈和手臂上划开数道血痕,他狼狈用手死死抵住那张布满森白獠牙的狗嘴,那腥热的吐息几乎喷在他脸上。

      顾桉拧眉扭头,对旁边两个看傻了的家伙厉喝:“还不过来?!等着我被这疯狗咬死吗?!”

      师徒二人如梦初醒,慌忙扑上来,七手八脚抱住发狂的狗子往后拖拽。

      “沈七!沈七你怎么了?!”

      “徒儿,这狗……啊呸,沈七力气太大了!!坚持住!一二……”

      三还未落下,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如铁钳般伸来,精准狠厉地扼住狗颈,另一只手则死死捏住那咆哮的嘴筒子。

      顾桉冰冷的声音带着穿透混乱的力量,狠狠砸下:“闭嘴池映!你杀了我唐桉更回不来!”

      这句话如同冰水浇头,瞬间熄灭了池映眼中疯狂燃烧的怒火旋涡。

      他布满血丝的狗眼死死瞪着顾桉,喉间发出不甘的呜呜低吼,仿佛要将最后一丝愤恨用目光钉死在对方脸上。

      顾桉松开手,任由那脱力的狗身滑落。

      他面无表情抬手,用指腹揩去侧颈蜿蜒而下的温热血迹,伤口火辣辣疼,幸好没被撕裂动脉。

      该庆幸这疯狗最后关头还残存了一丝理智吗?

      顾桉站起身,居高临下睨着瘫软在地呼哧喘气的狗,唇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嘲弄:“比起沈七,你真是差远了。”

      池映的脸埋在冰冷的地里,身体微微颤抖,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他淹没。

      怎么办……

      只有我一个人回来了。

      唐桉还在那儿,唐桉还在那儿啊……

      眼眶一热,滚烫的泪水无声地砸进地里,整只狗彻底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像一滩烂泥,任由卜算子和贺淼将他翻过身,拖拽起来。

      或许是他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悲恸太过具有感染力。

      卜算子与贺淼飞快地对视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的震动。

      “真是池映??!!”

      “他回来了???”

      贺淼摸着下巴,一脸难以置信:“我还没开始发力,就成了?”

      “还是说,”他若有所思地顿了顿,“找苏和这条路,竟是歪打正着?”

      卜算子下意识看向顾桉,对方似乎对沈七一事漠不关心,只是垂着眼睫,不知在想什么。

      见他脖颈伤痕刺目,卜算子从随身的背包里摸出一次性纱布和碘伏:“需要帮忙吗?”

      顾桉抬眼扫了下他手中的现代医疗物品:“本座不会用。”

      话已至此,卜算子只得认命地蹲下身:“可能会有点疼。”

      顾桉闻言,鼻腔里溢出一声极轻充满嘲讽意味的嗤笑。

      卜算子拧碘伏瓶盖的手猛地一顿。

      这笑声,这扑面而来的王之蔑视感,唐桉上辈子就这么没素质的吗?!!

      他强压下心头奔腾的吐槽欲,面上维持着专业素养,一边用蘸了碘伏的棉签轻轻擦拭伤口,一边状似随意地问:“你对池映回来这事有什么看法?”

      顾桉眼皮都懒得抬:“无甚看法。”

      卜算子:“那沈七回去呢?”

      顾桉:“与本座何干?”

      卜算子:“……”

      难怪你没朋友!!!

      带着辛辣药味的冰凉液体触及裂开的皮肉,顾桉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被卜算子敏锐捕捉。

      “疼?”卜算子心中暗爽。

      你再牛逼现在也是肉体凡胎!疼就给我受着!

      顾桉仿佛洞悉了他的心思,眉头瞬间舒展,面不改色:“雕虫小伤,本座向来不屑一顾。”

      卜算子:“……”

      本座本座本座!老子还朕呢!来人啊!给朕把这装逼犯拖出去杖责八十!!!

      他手下动作加快,带着点泄愤的力道,几下利索地处理完伤口。

      此时,天色已蒙蒙亮。

      贺淼伸了个长长的懒腰,拍了拍一旁蔫头耷脑的狗头:“时辰差不多了,准备出发吧。”

      众人收拾停当,约莫早上七点,营地其他几顶帐篷也陆续收起。

      顾桉几人正要启程,那个叫罗伊的青年突然追了上来,准确地说,他的目标是顾桉。

      罗伊似乎对昨日唐桉的冷漠态度耿耿于怀,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张开双臂就要拥抱,声音带着委屈的黏腻:“我给你发了好多消息,你一条都不回!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呜呜呜——”

      顾桉这辈子,除了幼时的沈七,何曾被旁人如此近身搂抱过,瞬间鸡皮疙瘩爬满了每一寸皮肤。

      他毫不留情抬手,像拂开什么脏东西般,一把将罗伊推开。

      罗伊如同被丢弃的垃圾,踉跄着向后倒去,被眼疾手快的贺沉舟一把扶住。

      这简直是翻脸不认人!

      罗伊当场心碎,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我是罗伊啊!!你的罗伊!!!”

      顾桉回以一个冷漠的侧脸。

      罗伊不死心,又摆出几个标志性的芭蕾舞动作。

      顾桉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哂笑。

      罗伊眼圈唰地红了,像只受惊的八爪鱼般死死抱住身旁的贺沉舟,嘤嘤控诉:“他不认识我了!他真粉转黑了!他现在比黑粉还冷酷无情!呜呜呜太残忍了,这真的太残忍了——”

      贺沉舟扫向顾桉,压下心中的重重疑窦,安抚着怀里泣不成声的人:“可能是大姨夫来了,心情不好。”

      这理由扯淡得离谱。

      但罗伊竟信了,他抽抽噎噎地擦着眼泪:“也、也是……唐桉不可能……这么凶……”

      顾桉见状,唇角的冷笑刚要扬起,就被卜算子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嘴:“时间不早了!我们真的要出发了!告辞告辞!”

      贺淼则眼明手快地将两个沉甸甸的登山包一股脑塞到顾桉怀里:“该你拿了。”

      之前是沈七当苦力,现在沈七不在,池映还是狗,自然轮到顾桉了。

      顾桉垂眸,冰冷的目光落在卜算子捂着自己嘴的手上。

      卜算子如被烫到般火速缩手,拽住贺淼的胳膊就往山里疾走,头也不回地喊:“你们快点跟上啊。”

      顾桉看看脚边要死不活的狗,再看看怀里两个快垂到腰的沉重背包,想也没想,手臂一松。

      “噗通。”
      两个背包被无情地丢在地上。

      顾桉转身就走,步履如风。

      徒留一只狗和两坨行李在原地,面面相觑。

      贺沉舟皱眉,一把拉住想要冲过去提醒的罗伊:“等等。”

      罗伊急得跺脚:“还等什么!狗和行李都被丢下了!!”

      贺沉舟的目光紧紧锁在那只哈士奇身上,那双冰蓝色的狗眼里,此刻翻涌着极其人性化的复杂情绪。

      这诡异的一幕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贺沉舟揉了揉额角,决定先给池映打个电话。

      池映当然不可能接电话。

      最终还是跟上贺淼师徒的顾桉被他们发现狗和行李都没带,才不得不折返回来。

      刚回到原地,池映的手机就响了。

      顾桉在众人注视下掏出手机。

      贺沉舟挂断了自己的电话,目光沉沉:“池映人呢?”

      昨天还在,今天一个大活人怎么就凭空消失了?以池映那恨不得把唐桉揣兜里带着走的尿性,怎么可能独自离开?

      不是不会有这个可能,但很小。

      贺沉舟看向当事人之一,对方依旧是那副生人勿近,仿佛被夺舍的陌生模样。

      他转而看向卜算子和贺淼:“二位好,昨天匆忙,忘了自我介绍,我姓贺,贺沉舟,这位是我爱人罗伊,唐桉之前在我的律所工作,算是旧识。”

      他伸出手,礼节性地与二人握了握。

      卜算子和贺淼:“你好你好你好……”

      气氛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最后打破这沉默的,是池映低沉的两声汪呜。

      他不再看任何人,转身朝着卜算子他们离开的方向小跑起来。

      “诶诶……狗跑了!!”

      卜算子反应极快,一把捞起地上的两个背包,拔腿就溜。

      贺淼也认命地抱起另一个沉甸甸的包,艰难追了上去。

      原地只剩下顾桉。

      几秒后,他也头也不回地离开。

      贺沉舟和罗伊相互对视一眼。

      “???”

      山路崎岖,日头渐高,炙烤着山林,在临近目的地约半小时路程时,贺淼提议在一棵虬枝盘结的老树下休整。

      卜算子立刻双手赞同,屁股刚挨着树根,一直沉默的顾桉忽然开口,声音冷冽:“有话便说,不必一直用看杀父仇人般的眼神盯着本座。”

      “……”

      卜算子看向已经恢复人形的池映,他就靠坐在另一侧树干,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被顾桉点破,他也不再忍耐,猛地站起身,大步走到顾桉面前,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质问:“你身体出那么大的问题,为什么联系的时候一个字都不提?!”

      顾桉抬眼,眸中一片寒潭:“……你也没说自己会在午夜十二点会变成一条狗。”

      依旧是那副万事不萦于怀的漠然姿态,见池映被噎住,他唇角甚至勾起一丝极淡近乎嘲讽的弧度:“身体有恙,唯我自知,眼下桩桩件件,如何让本座信得过你?”

      池映眼中怒火翻腾,每一个字都带着切齿之恨:“我变成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

      想起当初兔子先生的话,源头是唐桉的执念,但现在看来,那执念的真正主人恐怕是眼前这位顾桉!

      “你爱的是沈七!可沈七对你只有护犊之情!他就是条没开窍的傻龙,你指望他懂什么人间情爱?你追求长生,苦修万载,不就是为了能永远伴他左右?可你不行了!你的仙路断绝了!所以你恨!恨天道不公!恨沈七懵懂!你含恨而死,执念不散,化作最恶毒的诅咒,沈七死后,这诅咒便如跗骨之蛆,随他轮回转世……”

      池映猛地指向自己心口,声音嘶哑:“然后落到了我身上!”

      “可我不是沈七!!!”

      “我是池映!我和唐桉相识在大学,第一眼就觉得这家伙好看得过分,可没人教过我怎么好好喜欢一个人,所以我就像小学初中里最幼稚的混小子,只会笨拙地捉弄他,直到后来,知道他心里装着别人,我还是傻了吧唧地想把他留在身边……”

      他的声音渐渐低缓下去,带着深重的疲惫与悔恨。

      “提出离婚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决定之一,现在想想,竟要感谢这诅咒,把我变成狗,才没让他签下那名字,否则,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池映的眼眶泛红,喉头剧烈地滚动着,强压下翻涌的哽咽。

      “我不能没有他,就像沈七也绝不能失去你一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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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正文完结,养肥的宝贝们可以开宰啦,然后下本文《暗恋对象说自己是怪物》开文啦!!!人设大概是佛系懒癌晚期精神状态美丽的强大自信受和傲娇纯情嘴忒硬一哄就好的幼稚鬼脆弱攻,感兴趣的小宝们可以去收藏支持一下哦-..-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