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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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被陈青打横抱进去的，她窝在他的怀里神情呆滞泪流不止。
幸好，在这世界上她还拥有一个温暖的怀抱。
刚刚的反抗和呐喊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和胆量，现在她只感到一阵阵的后怕。
陈青轻轻摩挲着她的后背，“要不要喝水？”
姜葵摇摇头，耳朵紧靠陈青胸膛听着稳定平静的心跳。
陈青此刻才察觉到，怀里的人是这么瘦小这么轻，他单手都拎地起来。
就这么抱了很久很久，姜葵才开口：“陈青。”
“嗯。”
“你带我走好不好？”
姜葵很担心陈青说不，担心他将这唯一的希望也要碾碎，她是真的想要离开，天涯海角她都愿意跟着走，流落街头她也不怕，她唯一害怕的就是他不要她。
“好。”陈青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你想去哪里？”
“去哪里都行。”姜葵对于目的地不在乎，只要身边永远是陈青。
大门被框框地砸响，陈青察觉到怀里的人在发抖，伸手拍了拍她肩膀让她去卧室里待着。
看到姜葵进了卧室关上门，陈青才走到大门边上。他家门是老式的有两个门，一个防盗，一个木门。他拉开木门，隔着铁门和姜国磊说话。
“姜叔，”陈青冷淡道，“什么事？这么着急。”
姜国磊浑身趴在铁门上，脸和铁窗挤压的像一块油腻反胃的肉饼，他两只眼睛滴溜溜转，想要从里面寻找出姜葵的身影。
陈青可没耐心等他把家里犄角旮旯都仔仔细细看个遍，转身挡住了姜国磊的视线，“叔，到底什么事啊？”
姜国磊一看陈青搁着揣着明白装糊涂，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小子别装傻，那死丫头不在这能在哪？”
“哪个丫头啊？”陈青装糊涂，“是刘叔家的丫头还是赵婶家的丫头？还是王爷爷家孙女？姜叔你说明白点，这么多丫头呢。”
“我不跟你掰扯，”姜国磊恼羞成怒，“你把门开开，我进去找，不信找不到。”
他说着又框框地砸门，大福呲着牙一溜烟地跑到门口冲他大吼，当初被他踢断一条腿，现在大福还嫉恨呢。大福现在可是一只大狗了，叫声又凶又大，给姜国磊震的往后好几步。
他伸手指着狗，怒目圆睁：“这狗不就是死丫头带回来那条？你敢说死丫头不在这？快点开门！”
“姜叔，你自己没爱心还不准别人有爱心了？”陈青盯着他，“我乐意捡回来养，捡一屋子也挨不着你什么事，你管什么闲事呢？再在我家门口徘徊，我就报警了！”
陈青把门一甩关的紧紧的，任凭姜国磊在外面大喊大叫，反正丢人的又不是他，要不是看在姜葵的份上，他连叔都不想叫。
姜国磊在楼道间这么大动静，不一会就有几户人家出来看热闹，姜国磊典型的窝里横和低自尊，在外面不敢跟人横当缩头乌龟，在家里从妻儿身上找自尊和存在感，大吼大叫。他喊了半天，自己也觉得没面子，骂骂咧咧地下了楼。
直到门口没有姜国磊的气味，大福才停止了叫声。
陈青弯腰一把抱起它带进卧室，“真是好狗狗，看家狗，奖励你吃块肉干。”他从抽屉里翻出肉干，示意大福叼着去找姜葵拆包装袋。
大福心领神会，叼着肉干蹲到床边，冲着被窝里的人汪汪叫。姜葵探出脑袋，伸出手撕开包装喂给它。
“没事，他走了。”陈青说，“别怕。”
姜葵这才松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头落了地。
“想吃什么？我也还没吃饭呢。”陈青递给她一杯放了柠檬的冰水。
“油泼面，”姜葵想了想，“宽面条。”
“行，”陈青说，“来打下手吧。”
其实做油泼面没什么需要打下手的地方，但他就是想让姜葵安心点，站在旁边有点人气儿心里踏实点。
陈青拿着筷子将锅里面条和蔬菜捞进碗里，放上辣椒、蒜末葱花，起锅烧油，一勺热油下去，满厨房都是辣子的香味儿。
两人在餐桌前吃的津津有味，大门又被框框砸响，姜葵一惊，辣椒呛到喉管辣的她边咳嗽边往外冒眼泪。
陈青让她往边上躲下，起身打开了门。
“开门啊，我拎着一大袋东西呢。”葛辰踢了踢铁门。
看到来人是葛辰，陈青才放下心打开门，人进来后，又仔细关上门。
葛辰将两大兜东西往餐桌上一丢，瘫坐在椅子上，“你两吃烛光晚餐啊？半天不开门。”
“油泼面你吃吗？”陈青打开客厅空调。
“吃。”
陈青进厨房速度麻利地又做了一碗面让葛辰吃，他已经吃饱了，靠在椅子上。
葛辰吃一口面十分满足，又发现气氛不太对劲，问：“吵架了？”
“我可能要走了。”陈青抬头望向天花板呼啦呼啦转圈的电风扇。
“走哪去啊？”葛辰没反应过来。
陈青喝了半瓶汽水，“没想好，就这一周的时间了。”
“不是，你来真的啊？”葛辰急了，“我以为你闹着玩，姜葵也走啊？”
姜葵点点头。
“不带这样的啊！卓越马上去外省读大学了，现在你两又要走，就留我一人在这破地儿啊，我不同意，你要走了咱俩以后不是兄弟。”葛辰还想赌气以此留下他们。
但看着眼前默不作声地两人，他意识到，这次是真的要分开了。
“到底什么原因你俩都要走？”葛辰说，“总得有个原因吧。”
姜葵拿了张纸巾擦嘴，“因为姜国磊。”
此话一出，葛辰就明白无论如何也留不下他们了，认识这么多年，对彼此的家庭情况都清楚，姜葵这些年所遭受、经历，他都看在眼里，又怎么说得出让他们留下来这种话，只是他真的很不舍得。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以前大人经常说这些话，他嗤之以鼻毫不在意，等到面临时才发觉是如此疼痛。
陈青在拳场打完最后一场，和经理说不干了，经理急得上火最后把他之前那些押金全部扣了下来，连最后一场的钱都扣了一半。
他们之间的谈话被王明偷听到，他眼神阴狠，转头和刘志说：“他要走了，一块干票大的？谁让他平时出尽风头，还想清清白白的走吗？”
草丛里的毒蛇吐着信子，正一步步逼近。
葛辰这两天休假，跟姜葵天天看姜国磊在不在家，蹲了三四天终于在一个暴雨天发现姜国磊搂着一个女的去了宾馆。两人这才有了空隙偷溜进去，拿走身份证户口本。
葛辰站在门外放风，姜葵拿着手电筒在房间里左翻右翻，翻出户口本和自己的身份证，她和葛辰两人在路边拦了辆三轮车，急急忙忙赶到当地派出所，办理独立户口本。
然而姜葵没有自己的房子，也没有学校可以挂户口，更没有结婚不能挂在另一半户口，户口签不出来。
任凭两人在派出所怎么软磨硬泡都没有，无功而返。
“你直接拿户口本走，暂时不迁出来。等年龄到了，你和青哥一结婚把户口本迁到他家，至于那老头管他用不用户口本。”葛辰没好气地说。
两人去了理发店，李眉给了她工资，她拿着店铺公章盖的证明，又匆匆忙忙跑去办理电话卡银行卡。等到办完这些已经是晚上，天空一片漆黑，大雨倾盆而下，雨水淹没人的小腿，水势越涨越高。
这片地排水系统很差，下小下雨都能积水，更别提这种难得一见的暴雨。
姜葵和葛辰站在面店门口，看着水势滔天，琢磨着怎么回去，从这回家要一个小时路程。
看着漫天雨水，半晌，姜葵缓缓开口：“这是老天爷在哭。”
陈青看着闯进家里的十几二十个人，心中大惊，面不改色问：“王明，我都离开拳场了，这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之前和我弟弟打的那一场把他膝盖踢废了，这总得还吧？”王明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陈青眯了眯眼：“你哪认得干弟弟？再说了，谁不知道是你弟自己欠了赌债被人打断了腿，赖到我身上，有点不厚道吧？”
王明不废话，带来的人直接和陈青开打。
陈青刚开始还能打的游刃有余，中途有人用暗器划破了他背上的旧伤，寡不敌众，他很快被人制服压在地上。
“你到底想要什么？”陈青双眼通红恶狠狠瞪着他。
王明拿着手术刀从他的喉咙轻轻划到双腿，“我想要你一条腿。”
几个人将陈青摁在地上，用毛巾堵住他的嘴，割开了左腿长裤的布料，拿着很长的刀，用力、残忍、缓慢、割掉了他的一整条左腿。
在要强再能忍痛的人，也承受不住断骨之痛，他死命挣扎拼命嘶吼，却忘了他现在是一条在案板上待宰的鱼，除了任人宰割什么也做不到。
锋利的刀划破皮肤，刺骨钻心地疼痛一阵阵传来。
好疼啊！好疼啊！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么疼啊啊啊啊啊！
陈青意识模糊疼晕了过去，等他在睁开眼，来不及看自己的断腿，想要努力够到桌上的电话报警和打120，可他已经没有一点力气了。
“啊啊啊！”门口传出女人的惊呼。
他微微睁眼，门口那个模糊的身影竟然是他的母亲，那个抛弃了他的女人。此刻怀里正抱着一个两岁的小女孩，被她捂着眼睛。
陈青气若游丝：“妈……”
女人面上满是惊恐，直催促身旁的男人去屋里拿当初藏在地砖下的黄金首饰。怀里的小女孩天真的问：“妈妈，你为什么要捂住我的眼睛呀？刚刚那个大哥哥为什么喊你妈妈呀？”
“别说话宝贝。”女人满是惊恐，仿佛二十年前的遭遇又再次重现。
陈青已经意识模糊，也看不清眼前的人，他浑身冰冷，下身淌了一地的血。
宝贝，她从来没有这么叫过自己。原来她已经有了新的家庭，还有了孩子……
想到这陈青眼泪滂沱，为什么妈妈看自己像看怪物一样？
为什么妈妈不愿意回应他？
她不停催促屋内男人动作快点，这个渗人恐怖的地方，她是一秒钟都待不下去了，特别是眼前这个曾经和“怪物”生下来的人，说他是人，他现在跟鬼又有什么区别？
男人终于找到了黄金首饰，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陈青，心惊胆战问：“这……这就不管了？”
“快走，他是疯子！”女人匆匆忙忙往外赶。
看着女人远去的背影，陈青绝望又悲哀的喊了一声：“妈-----”
然后他清楚地看见女人的高跟鞋停顿了两秒，然后快步离开了这间血腥的屋子。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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