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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两者之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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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一连下了几天的雨,都说春雨贵如油,但她却只觉得烦躁,像是淋在了她身上,潮湿闷热。
母亲突然找她下棋,棋局未了,一侍卫前来说了些什么,母亲当即离开。
雷霆乍起,雨势愈加急促,一辆马车闯破重重雨幕从宫门奔驰而出,直奔瓜洲。
马车停在一处荒冢,凌知聿披着棉氅,撑着竹墨伞独自来到一处坟前,慢慢蹲下身,目光落在“钱秋”两个字上,伸手抚了抚,身形久久不动。
天雷又“轰隆”一声,在不远处的暗中走出一个提刀的人,平北王满眼嘲讽:“怎么,终于舍得看看自己的亲娘了?不过是一个奴婢而已!”
凌知聿闻言一笑,平静地直视着他:“皇弟。”
“别这么叫我!你根本就不是父皇的儿子!”
“看在你与我一同长大的份上,放下刀回到你该回的地方,我会留你一命。”凌知聿道。
平北王不信。
留他一命?
只怕他这次如果回去了,以后都不会再有机会进京。
凌知聿平静地等待他的回答,他讨厌凌知聿这副样子,仿佛他就算穿着麻衣布鞋,病态难掩,也有一种看透一切的自信。
凭什么呢?
凌湛京不甘心,从小到大,他都学着父亲的做派,仗着自己的皇子的身份胡作非为,后来更是如父亲一般心狠手辣,可却从未被父亲认可过。
可偏偏凌知聿一副瞻前顾后的性子却依旧得父亲看重,哪怕射只兔子也会有人恭维,大臣们也看好凌知聿。
可是明明他才是最像父亲的那个人啊!父亲不该以他为傲吗?
母妃临终前告诫过他,坐上那个最高的位置,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他狞笑起来:“管他什么乌国太子还是其他什么王,他们不值得我费心思。只要你死了,皇位就是我的了!”
他五指发力舞刀刺向凌知聿。然而还未碰到凌知聿衣角,就有人横插一剑硬生生拦住他的刀,震得他手掌发麻,紧接着四面八方的漆黑树林里出现了更多人,均手持利剑,迅速将他围住。
看清刚才拦住他的人是定南王,他瞬间察觉有诈,利落掏出怀里的口哨吹响,心里暗自发笑,他可不会独自前来,早就安排了人躲在深处。
然而哨子尖锐的一声散去,还是不见有人来救他。
平北王慌了,环顾四周直指他剑刃,“怎么回事!我的人呢?”
邱云香挟带满身血腥味出现:“你若盼着那群亡魂可以回来救你,大可继续与我们僵持!”
平北王困顿在一片肃杀当中,透过冰冷的剑光,凌知聿在这肃杀之外冷面看着他,这眼神他再熟悉不过了,他看一颗弃子的眼神也是这样的。
无论他手中的刀放不放下,都不会有一个好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