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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再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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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好蓝，今天的太阳也很明媚呢～就像…那天一样…”
天气好的时候，总能听到凝祈轻声喃喃着这句话，望着远处，眼睛被天空的幕布盖住，不知道在看什么，也不知道能不能看清她想看的。
那日分别后，凝祈的生活与往日没有任何变化，虽然她也能冷静下来理性思考，那只不过是为人礼貌的客套话罢了，但内心却抑制不住地时不时冒出一丝小期待，将她往日奉为真理的清醒冲却，或许今天的五条大人不太忙，又有了休息时间呢？
今天的五条大人会在哪里小憩呢？
阴天了，好像要下雨了，要记得再带块毯子给五条大人盖一会。
生病了好难受，五条大人虽然身体很好很少生病，但总是繁忙工作的样子，身体也会吃不消的，五条大人生病的时候有人在旁边照顾他吗，有他的学生在想必他也不会太孤单吧…
工作好多好烦啊，能不能把工作都冲进马桶里啊！！！可是五条大人的工作更多诶…就算再累也要照顾到每个人…五条大人真的是很厉害很优秀的存在啊～枫霜凝祈不能放弃！要向大人学习！
好困啊…不想起床…万一今天五条大人出现的话…不行！起床！立刻！马上！！
听说新宿区那边有骚乱了，五条大人应该已经过去帮忙了吧，那我要不要…算了，还是不要过去给大人添乱了…可我只是想给大人送点黄油土豆…不可以啊！不允许私心作怪！唉…希望世界和平，希望大人能轻松一点。
…
所以…什么时候能再见面呢…？
凝祈一边想着，一边被内心深处驱使着还是来到了新宿区，在骚乱平定之后。
近期唯一支撑着自己工作的动力就是周末要来新宿区这件事，走一走五条悟先生走过的路，看一看五条悟先生视角下的世界，呼吸呼吸五条悟先生呼吸过的空气，这怎么不算变相交换呼吸呢。
“当我把眼睛沉入你的眼睛，
我瞥见幽深的黎明，
我看到古老的昨天，
看到我不能领悟的一切，
我感到宇宙正在流动，
在你的眼睛和我之间。”
路边一家商店的临街橱窗里，摆着一张张漂亮的文字明信片。隔着玻璃，凝祈看到了这段话，看到了正处在别地的自己，看到毫不犹豫地奔赴心之所向的勇敢的自己。
门口的风铃叮铃铃地打破夜晚的宁静，她买下这张明信片，在背面写下：奶酷是甜点王国的士兵，五条悟是吾心之国的神明。
风铃声杳杳，白色的工字钉与明信片上深蓝的天空产生的强烈对比刺激着凝眸的视觉，她默默握住白色的钉子，换上了一枚黑色钉子将明信片钉在店内外的留言墙上。
凝祈沿着这条街继续往前走，白色图钉的尖端不小心扎了一下她的手心，她用手指摸了摸，没有湿润的感觉，应该没有划破。她将图钉换到手指间，用食指和中指夹住，「白色还是更配天蓝色，天蓝色的天空，天蓝色的眼睛」。
“哇～这不是好久不见的'小甜心'嘛！老子还以为你被咒灵绑架去当甜品人质了呢～”
那张不能再熟悉的，每每见到都要惊艳一番的脸，再一次地，在她眼前出现、放大。
五条悟仍旧穿着一身黑的高专制服，但头发因为没了眼罩的阻断柔软地散落，前额的碎发长得能扎进眼睛里，也许是风，或者是咒力的因素，悬停在空中。他双手插着兜，俯下身歪头凑近她，墨镜滑到鼻尖，露出狡黠的蓝眼睛。
凝祈睁大眼睛，嘴也不自觉地微微张开，她一刻不眨眼地盯着她的五条大人，见过之后，比起之前没见面的时候，时间仿佛更加漫长，思念也愈加深重，这次，她想更加冒犯的，不顾一切地，抓住所有时间，看着他，记住他。
五条悟在凝祈脸前嗅了嗅，这个样子不禁让她想起朋友家里养的那只…小猫？
眼前这只蓝眸“小猫”露出一脸坏笑，用指尖戳了戳凝祈的脸颊：“喂——这次把黄油土豆藏哪里啦？奇怪，老子的六眼竟然看不到！”
“要我说，你上次是不是骗我了？这两次我都闻到了黄油土豆的味道，快告诉我嘛～你到底藏哪里啦～分我吃一点嘛～”
一双蓝眸弯成了月牙状，歪着头，双手合在左脸旁，搓来搓去，给人感觉整个人都毛茸茸的。凝祈按耐不住地抬起双手，下意识地想要捧起五条悟的脸，余光突然撇到被遗忘在指尖的钉子，忙得收起手，慌乱之下钉子划破手指，指尖冒出血珠。
五条悟猛地往后滑步，双手插着兜，脸上却没有什么反感的情绪。“喂，不是吧，老子只想吃黄油土豆，你胆敢划破老子的脸，上次想对老子这张价值千亿的脸动手动脚的人已经变成宇宙尘埃了哟～”
“哎！怎么划伤自己了啊。”六眼捕捉到指尖的褚红，长腿往前一个跨步，他看了看渗出来的血珠，又看向凝祈的脸“看你的样子，怎么笨蛋的痛觉神经比想象中还要迟钝呢～”
“看在你使用美人计的份上，老子就大发慈悲地放过你吧～”因他的这句话，血液跑到女孩脸蛋的毛细血管里汹涌流动。
“不过你要记着，下次再把自己搞成这副惨样子，老子就用苍帮你把痛觉放大一百倍当特训！毕竟能伤到老子的存在啊…现在正卡在时空裂缝里当流星玩呢～”
五条悟突然收起玩笑话，摆出一副正经样子警告，从兜里掏出自己缠眼睛的白色绷带，裹在凝祈的指尖上。
“美人计？”
“啊哈～你这小甜心关注点还真是…挺可爱的。难道小甜心可爱就不算美人了吗。”
“我以为应该是苦肉计的…”凝祈开着玩笑。她有时候过于谨慎，有时候又不知分寸，其中的分寸尺度还未达到游刃有余地拿捏，难免经常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误解。
“你承认你对老子用计谋了？”隔着不透光的纯黑墨镜她根本无法看清五条悟的眼神，但听着这语气，感觉无非是一种审视探究的目光，毕竟最强的地位也很危险，时刻保持警惕是应该的，她很欣慰，但好像也轮不到自己来感到欣慰…哎不是，她现在应该要消除误会啊！
“不是！我没有！”虽然被误解让她时常苦恼，但她挣扎几次，不仅说话的学问丝毫没有体会到，反而矫枉过正，连话都说不完整。
“所以就是单纯不想给老子黄油土豆了呗～啊啦啊啦～既然你不想给，那老子就不要了，区区黄油土豆就想让最强出手？”五条悟右手摸着下巴，左胳膊环在胸前，“……这黄油土豆的味道愈发浓郁了呢……既然你先对老子动手，那老子就判你'陪五条悟大人买黄油土豆无期徒刑'好了～”
他一边自顾自的说着，一边拽着凝祈瞬移到仙台街头，
“惩罚第一条——夸老子的墨镜搭配黄油土豆的时尚感100遍！”
凝祈顺着五条悟修长的手指看向一家排着长队的店铺，
“惩罚第二条——要用'苍'的加速度帮老子插队买限定款！”
她被五条悟带着直接瞬移到柜台前，强忍着五条悟的无厘头搞笑，故作端庄地掏出钱包为五条悟的黄油土豆买单。
“其实啊…这种程度的惩罚，根本是奖励才对吧？毕竟你一直在笑啊～”
五条悟的眼睛里映着凝祈的眼睛，她的眸子流光溢彩的，仿佛里面一装了微缩版LED灯条，但在最中间，闪烁着的始终都是五条悟耀眼的样子。
“在开心什么呢～是被老子迷人的魅力折服而心动吗～”他把黄油土豆的包装袋打开，递给身旁的女孩。
“是啊！看你开心我就超级超级超级开心啦！”女孩没有注意到他的举动，错失了冒着热气的美味的黄油土豆的最佳享用时间。
一次性得到的太多了，她反倒躲避起五条悟的视线，仰起头，看墨蓝的天，看街灯虚化成一团的光，看旁边建筑物的玻璃倒映出五条悟的样子，之前的，今天的，变换浮现在她眼前。
与你相见，开心。
同你相处的时间里，开心。
看到你健康平安，还能休息，开心。
你开心，我开心。
狭窄的出租车后座上，五条悟挨着中间坐在左边，她坐在右边正中心的位置，与车门和五条悟隔着同样的距离。
“你怕我？”
“不怕！”
“回答这么快…”五条悟突然向她靠近，她猛地往车门那侧躲，他的手抢先一步撑在车门上，胳膊横亘在她面前，紧身的制服勾勒出他结实的肌肉线条，“还说不怕，小骗子。”
他放开了对她的桎梏，双臂环胸地靠回座背，不再说话。
等了一会，凝祈也回正了身子，用头发遮住脸颊，悄悄侧过一点脸，用余光偷看他。
夜幕如墨，城市的霓虹在车窗上晕出斑斓光影。五条大人慵懒地倚坐在自己身侧，修长的身形在昏暗车厢内投下一道利落侧影。白发在暗影中微微泛着银芒，柔顺地垂落，胸膛缓慢起伏，几缕发丝跟着节奏在耳侧轻晃。
月光透过车窗，悄然爬上他的肩头，为那身纯黑的服饰镶上一层银边。精致的侧脸轮廓在光影交错下愈发深刻，鼻梁挺直，线条优美的唇微微勾起，即便戴着那副黑色眼罩，也难掩周身散发的不羁与张扬。眼罩边缘映出淡淡的阴影，他微微颔首，整个人蒙着一层神秘光晕。
「好好休息吧，五条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