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第 10 章 ...
-
“孙经理？你这是什么意思？”吴队长脸色如铁，语气强硬地出声问道。
孙经理只是笑笑，没有回答，而他身侧的方律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紧不慢地说道：“吴队长，捷达公司向来尊重警方的调查工作，也一直尽力配合。可现在是你们警方违规在先，是不是也该给出一个合理解释呢？”
这时孙经理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这次警方半夜‘私访’我们货仓的监控录像，还不到两个小时在星联网上的点击量就破百万了，别人还以为我们捷达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总要有人出来承担责任，赔偿损失，您说对吧，吴队长？”
吴队长用愤怒的双眼狠狠地瞪着面前的两个人，电光火热之时，他的个人终端发出了来电提醒。
原来是吴队长的上级要求与他实时通讯，他不得不走到一旁接受来电。
“吴刚，你先带队回来吧！”个人终端传出上级无奈的声音。
“可是我们的搜查行动还没有完成！”吴队长着急地说道。
“捷达那边放出了监控录像，现在星联网上已经出现了网络舆论，不能再让事情继续闹大了。”上级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必须先让这件事低调下来，你明白我的意思。”
吴队长两只手不自觉地握拳，手指微微发紧。他沉默了两秒，才沉声应道：“我明白了。”
来自上级的通讯被切断后，四周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只听得见车辆引擎低沉的轰鸣。吴队长站在原处，脸色阴沉得可怕。远处的警员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上前。
“收队。”他终于开口下令，声音如同钢铁一般冰冷。
听到命令的警员们迅速行动起来，这座偌大的物流园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秩序。随着警笛声渐渐远去，红蓝闪烁的灯光依次消失在主干道上。几乎就在最后一辆黑色警车远去的同时，捷达物流的运输车队已井然有序地驶入园区，一辆辆运输车的轮胎碾过地上散落着的警戒线胶带的，按照指令精准驶入预定的泊位，装卸平台的绿灯次第亮起。上面等待着的工人们已经戴好安全帽，准备迎接新一天的工作，仿佛昨晚的搜查从未发生。
玄武旅馆里，程无极又一次在影瞳的晨起铃声醒来。等人工智能确认自己的主人已经完全清醒之后，便主动进入了晨间新闻的播报模式。
“受太阳耀斑活动影响，本周将迎来高温天气，今日气温将突破40℃。请各位星际公民注意佩戴恒温设备，避免室外活动。
“近日，南区106名学生突发急病，被送往鹊桥第一人民医院，目前尚未查清具体病因。据可靠消息此次意外与近期兴起的增强装备有关，我台会持续关注并跟进报道。”
“热搜第一的#警方违规执法#事件出现新进展。根据星联网上的公开视频显示，一名执法队员夜间未持搜查令私自闯入1号物流园货仓。”
“警方违规执法？”程无极一字一句地重复着晨间新闻里的字眼。抓取到关键字眼的影瞳展开检索，并开始报告。
“主人，根据星际网络舆情监测系统显示，关于该事件的网络热点已出现重大转折。有网民通过逐帧分析警方搜查视频，在货箱角落发现标有‘TG-XX’字样的金属箱，与天机重工一直实行的产品编码规则高度相似。另有匿名爆料者称此批货品疑似为增强装备。由于捷达物流一直以来都是天机重工的合作供应商，负责运输来自地球联盟的工业品。现在已有舆论矛头直指该企业涉嫌参与非法装备改造与走私。”
“天机重工对此有何回应？”
“大约半小时前，天机重工通过他们在星联网的官方账号发表声明并否认，表示此类猜测并无确切证据，他们会保留对所有造谣者的法律追责权力。”
“我想网民应该不会就此罢休吧？”程无极的手指轻敲轮椅扶手，发出一阵有节奏的声音。
“是的，主人。在天机重工发出声明之后，网民当即作出反击，他们通过数据比对发现，鹊桥城多所学校的球鞋订购记录与天机重工的货运轨迹存在高度重合。现在关于“天机重工借校园订单掩护走私”的网络论点正在快速流传，相关话题#校园订单背后的黑手#、#天机重工球鞋骗局#已在各大社交平台引爆讨论，涉事企业的信誉正遭受前所未有的冲击。”
听完影瞳的总结汇报，程无极沉默了许久，善解人意的人工智能也配合着主人的节奏安静了下来。
然而没过一会儿，影瞳的提醒闹铃就不适时地响了起来。“主人，请允许我提醒你，你与百里先生约好了20分钟后进行一次早餐约会，请你注意安排时间。不要迟到。”
被打断了思考的程无极露出有些烦躁的神色，“什么早餐约会，你又不是人工智障，以后不准胡乱用词。”
“好的，主人。那我更改为早餐会议，你觉得如何？”人工智能向来是个知错就改的好系统。
程无极并没有接话，因为他知道一旦他给出回应，影瞳就会从他浩瀚的数据库里寻找更多资料来反驳他。究竟一台人工智能系统是怎样训成如今的智障脑子，他这样想着，又感到有些头痛。
在影瞳的帮助下，程无极很快整理好了自己，来到玄武旅馆一楼的餐厅，准备和百里一块共进早餐。令他意外的是，本来的早餐约会真的变成了一场早餐会议。
章警官和百里斩月两人坐在同一张桌子前，两人脸上的神情都很专注，正在谈论些什么。
程无极借助影瞳的镜头，可以清晰地看见正在谈话的两人的口型，根据唇语可以判断出来章警官正在询问百里:“昨日，王八达那边是否有联系过你？”
百里斩月摇了摇头，才回道：“他的助理杨小姐曾经跟我联系过，说王先生工作繁忙，需要一些时间才能给出准确的答复。让我耐心等待一段时间。”
此时程无极已经来到两人身边，适时插了一句：“没说让你等多久吗？”
百里斩月耳目聪敏过人，毫不意外程无极的出现，十分自然地回答：“杨小姐只说有消息了她会尽快通知我。”
程无极听到这样的回答，便看向章警官：“难道昨日的视频已经影响到了王八达的项目？”
“程先生果然料事如神，我一大早就收到天机重工暂停了内部重点项目的消息。”章警官神情严肃，停下讲话，似是斟酌了一下词措又说道：“这事情的进展实在太快，受到网络舆情的影响，我们警方很有可能需要公开此案的调查进展，所以我临时决定要将现在的实际情况同步给百里先生，做好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
正如章警官所言，天机重工一大早就开了一次只有核心高层能够参与的会议。
“那么这个项目就先到这里吧！” 不过半个小时，董事会通过表决，王八达主导的项目被无限期暂停。他当然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南宫先生，超阈工程正在关键阶段，这个时间暂停造成的损失是十几二十年都无法挽回的！”
王八达直接去找了天机重工的董事南宫罗睺，试图挽回自己的项目。
“这件事已经是董事会表决过的，你不必再说了。等会我就要代表公司出席记者会，为昨日的视频做出解释，这次的意外如果不能顺利公关，我们公司随时会万劫不复。”
王八达还想说些什么，南宫罗睺已经离开了，只留下他一人在空荡荡的会议室内。
玄武旅馆这边，三人正一起观看天机重工的记者会，西装笔挺的发言人正在发言，经过专业人士的言语用词毫无破绽，不仅否认了网络上的所有谣言，还宣布天机重工内部将进入为期一月的自我整肃时间，等调查清楚后将会向大众汇报结果。
“请大家耐心等待，一个月后天机重工一定会给出合理的解释。”大屏幕上的发言人说完这句话，弯下腰深深地鞠了一躬。
当日，鹊桥警方也通过官方渠道向民众表示，将成立专案组彻查此案。
董事会的问责函像一纸死刑判决，重重砸在王八达的办公桌上。他单手扶着额头，闭上双眼脑子里全是纸质函书上无情的字眼“重大失职”“停职调查”。倍感压力的他不自觉攥紧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桌面上，发出轰的一声。
这时王八达的个人终端响了起来，在他看到来电者的名字那一刻，瞬间便冷静了下来。他来不及调整自己的状态就接进了通讯。
通讯里传出来一个兴奋的声音：“王哥，我们的实验有了重大突破，已经可以稳定控制增强能量的输出，对于消耗生命值的精准控制也基本实现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王八达的声音也跟着变得兴奋起来。
“当然了！可是王哥，今天公司的记者会是怎么一回事？我们之后的实验还能进行吗？通讯那边的语气变得疑惑了起来。
“你不必担心，公司之时一时的权宜之计，为了安抚网络舆论罢了，我这边能够搞定。”
“那之前跟你申请的金丹修为的修士什么时候能到位？这是我们下一阶段的重点实验体。毕竟现在已经收集到足够的副作用样本量了，我们随时可以进入更深入的实验了。”
“我知道了，下周金丹修士会到位，你们做好准备吧！”王八达语气严肃地讲完这句话，便挂断了通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