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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我的……新助理” ...
林氏集团总部大楼,通体覆盖着冰冷的深蓝色玻璃幕墙,在正午的阳光下反射着傲慢而刺眼的光芒,像一头盘踞在城市心脏的钢铁巨兽。周屿白站在马路对面,微微眯起眼,仰望着那直插云霄的塔尖。那光芒太盛,几乎要灼伤他眼底深埋了二十年的寒冰。
海昇号。
三个字无声地在唇齿间碾过,带着铁锈和咸腥海水的味道,沉甸甸地压在心口,每一次心跳都牵扯出绵延不绝的钝痛。二十年前,那艘隶属于林氏航运的万吨巨轮,连同船上三十七条鲜活的生命——包括他那个总带着憨厚笑容、会在出海前用力揉乱他头发的父亲周海生——一同沉入了冰冷黑暗的东渊海沟。官方报告轻描淡写:恶劣天气,意外触礁。一场被丰厚赔偿金迅速抹平、被世人遗忘的海难。
只有周屿白知道不是。
父亲最后那封辗转寄到他寄养家庭、字迹潦草浸透不安的家书碎片,像烧红的烙铁烫在记忆深处:“…船不对劲…货舱最底层…林家的人看得很紧…屿白,照顾好妈妈…” 信戛然而止,再无下文。紧接着,便是海昇号沉没的噩耗,然后,母亲在绝望和追讨真相的路上遭遇“意外”车祸,撒手人寰。双亲的骨灰盒并排放在阴暗角落,是林家泼天富贵下,两捧无人问津的灰烬。
复仇的种子,带着剧毒的刺,在他血液里疯长了二十年。今天,他终于站到了这头巨兽的门前。
深吸一口气,将眼底翻涌的恨意强行压回深渊,周屿白脸上瞬间切换成一种带着书卷气的、恰到好处的谦逊与好奇。他理了理身上那套为了面试特意购置、却依旧显得有些廉价的深灰色西装,抬步穿过宽阔的马路,汇入林氏大楼冰冷气派的人流。
旋转门无声地吞吐着衣着光鲜的精英。大厅挑高惊人,光洁如镜的黑色大理石地面倒映着上方垂落的巨大水晶吊灯,璀璨得不似人间。空气里弥漫着昂贵香氛和中央空调强力运转的凉意,还有一种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等级压迫感。前台小姐妆容精致,笑容标准得像量角器量过,声音甜得发腻:“周屿白先生?预约了十一点,林先生办公室面试。请跟我来。”
“好的,麻烦您。”周屿白微微颔首,声音温和清朗,扮演着一个初出茅庐、对顶级豪门充满敬畏与向往的“传记作家”角色,无可挑剔。
电梯平稳而迅疾地上升,数字飞快跳动。他垂在身侧的手指,在无人看见的角度,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林景深。
这个名字,是林家这座权力金字塔当前的顶点,是海昇号惨案发生时,当时掌舵的林老爷子林国栋最器重、亲自带在身边培养的长孙。他,会是当年那个下令掩盖一切、甚至可能下达更可怕命令的人吗?资料照片上那张过分英俊也过分冷硬的脸,再次浮现在脑海。
“叮。”
电梯门无声滑开。顶楼。走廊铺着厚实的暗纹地毯,吸尽了所有脚步声,安静得能听到自己血液奔流的鼓噪。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匍匐在脚下的整座城市。引路的助理在一扇厚重的、没有任何标识的深色实木门前停下,轻轻敲了敲。
“进。”一个低沉平缓的男声传来,听不出情绪,却像带着某种穿透力,隔着门板也清晰地撞在耳膜上。
助理推开门,侧身示意周屿白进去。
巨大的办公室,极简,也极冷。大片的黑白灰构成主色调,线条冷硬。占据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将城市天际线尽收眼底,更衬得室内空旷而压迫。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雪松和皮革混合的气息,清冽,疏离。
办公桌后,一个男人背对着门口,坐在宽大的高背皮椅上,只能看到他一丝不苟向后梳拢的乌黑发顶,以及宽阔挺直的肩背线条。他似乎在看着窗外,又似乎什么都没看。阳光勾勒出他沉默的剪影,像一尊没有温度的雕塑,掌控着目之所及的一切。
“林先生,周屿白先生到了。”助理轻声通报。
椅子缓缓转了过来。
周屿白的心脏,在看清那张脸的一刹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
林景深。
真人远比资料照片更具冲击力。深刻的眉骨下,一双眼睛深邃如寒潭,眼尾锋利地微微上挑,眸光沉静,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仿佛能轻易剥开所有伪装,直刺灵魂深处。鼻梁高挺,薄唇抿成一条没什么弧度的直线。他的英俊是冰冷的、带着金属质感的,周身散发着久居上位沉淀下来的、不容置疑的威严和疏离感。裁剪完美的黑色西装包裹着他颀长而充满力量感的身躯,仅仅是坐在那里,无形的压迫感就如潮水般弥漫开来,让这偌大的空间都显得逼仄。
周屿白强迫自己维持着脸上那点得体的、带着些许紧张和敬意的笑容,微微躬身:“林先生您好,我是周屿白。” 声音平稳,只有他自己知道,背脊的肌肉绷得有多紧。
林景深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那眼神平静无波,却像手术刀般精准地从头到脚将他扫视了一遍。没有立刻回应,那短暂的几秒沉默,在周屿白的感觉里被无限拉长,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血液冲刷着耳膜的声音。
终于,林景深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却像淬了冰的刀刃,精准无比地刺向周屿白刻意掩埋在最深处的核心:
“周老师,”他身体微微前倾,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光洁的桌面上,目光锁住周屿白的眼睛,唇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极难察觉的弧度,“您的履历很精彩。尤其是……令尊周海生先生。”
轰——!
周屿白浑身的血液,在听到“周海生”三个字时,瞬间冻结。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四肢百骸都僵硬了。大脑有瞬间的空白。他怎么会知道?!他调查过自己?!不可能!他为了抹掉过去,付出了多少代价,做得多么干净。这个名字,连同那段被刻意埋葬的孤儿岁月,应该早已沉入海底。
“据我所知,周老先生当年是位非常优秀的船员。”林景深的声音不疾不徐,像在谈论天气,“勇敢,尽责,对大海有着很深的感情。可惜……”他顿了顿,那深邃的目光如有实质,紧紧缠绕着周屿白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捕捉着他眼底一闪而逝的惊涛骇浪,“天有不测风云。海昇号那次意外,对您家庭的打击,想必很大。”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狠狠扎在周屿白心上最溃烂的伤口。意外?打击?他几乎能尝到喉咙深处翻涌上来的血腥味。父亲在冰冷海水中绝望挣扎的身影,母亲躺在车轮下支离破碎的画面,在眼前疯狂闪回。恨意如同滚烫的岩浆,在冰封的表象下咆哮奔突,几乎要冲破理智的堤坝,将他彻底焚烧殆尽。
杀了他!
一个声音在脑海里疯狂叫嚣。
但他不能。他必须忍!二十年的蛰伏,不能功亏一篑。
周屿白死死掐住掌心,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尖锐的刺痛让他勉强维持住最后一丝清明。他垂下眼睫,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眼底翻涌的猩红风暴。再抬眼时,脸上只剩下被刻意放大的、带着沉痛和一丝恰到好处的脆弱:“……是的,林先生。那是我人生最黑暗的日子。父亲他…一直是我的榜样。”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一种被触及伤疤后的悲伤和强忍的哽咽,将一个痛失至亲的年轻人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他甚至微微侧过头,目光有些茫然地落在林景深身后巨大的落地窗外,那繁华的城市景象仿佛成了模糊的背景板,不堪重负般避开了林景深那洞悉一切的目光。
“抱歉,提及您的伤心事。”林景深的声音听起来没什么诚意,那审视的目光并未移开分毫,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兴味,像在欣赏一出精心编排的戏剧。
“没…没关系。”周屿白深吸一口气,仿佛努力平复着情绪。他需要做点什么,立刻!转移这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和随时可能失控的危险气氛。他的目光扫到旁边小吧台上摆放着的精致咖啡机和全套骨瓷杯具。“林先生,您…要喝点什么吗?咖啡?”他几乎是带着点仓促地问道,不等林景深回答,便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快步走了过去。
手指触碰到冰凉的咖啡壶手柄时,那细微的颤抖再也无法掩饰。他背对着林景深,努力控制着呼吸,拿起一只骨瓷杯。壶里的咖啡是刚煮好的,滚烫,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却丝毫无法驱散他心头的寒意。他稳住手腕,将深褐色的液体缓缓注入杯中。
“周老师,”林景深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离得很近!带着一丝玩味的探究,近得仿佛就在他耳后!
周屿白悚然一惊,猛地转身。
林景深不知何时已无声无息地离开座位,站在了他身后一步之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他完全笼罩,那股强大的、混合着雪松与皮革的压迫感扑面而来,瞬间抽空了周屿白周围的空气,让他窒息。
他下意识地将刚刚倒好的咖啡递过去,指尖无法控制地颤抖着,滚烫的咖啡在杯沿晃动,骨瓷杯碟发出细微却清晰的碰撞声。
林景深没有接咖啡。
他的视线,锐利如鹰隼,牢牢钉在周屿白递出咖啡的那只手上。那只手,骨节分明,修长有力,本该是执笔的手,虎口和食指指腹处,却覆盖着一层与“文弱传记作家”身份格格不入的、薄而硬的茧子——那是长期握枪、或是进行高强度格斗训练才会留下的痕迹。
一丝极淡、却冰冷刺骨的弧度在林景深唇边绽开,带着洞穿一切的玩味。他倏然抬手,不是去接咖啡杯,而是快如闪电般,一把扣住了周屿白的手腕。
男人的手掌宽大、干燥、蕴含着不容抗拒的力量,指腹的薄茧摩擦着周屿白腕部敏感的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更带来一种被猛兽利爪攫住的致命危机感。
“周老师,”林景深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慢条斯理的探究,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紧锁着周屿白瞬间苍白的脸,“您这双手……”
他的拇指,带着某种评估的意味,刻意地、缓慢地摩挲过周屿白虎口处那层明显的硬茧,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
“……”周屿白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如铁,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碎胸腔!冰冷的杀意和暴露的恐慌交织着冲上头顶!他猛地抬眼,撞进林景深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里,那里面翻涌着冰冷的审视、洞悉的了然,还有一丝……近乎残忍的兴味。他知道!他一定知道了什么。身份暴露了?
就在周屿白大脑一片空白,肾上腺素飙升,几乎要本能地爆发挣脱这危险的钳制、甚至抢先动手时——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毫无征兆地撕裂了办公室死寂的空气。如同惊雷在耳边炸开。
巨大的落地窗应声炸裂。蛛网般的裂纹瞬间爬满整面玻璃墙,无数晶莹锋利的碎片如同失控的冰风暴般向内激射。阳光被切割成无数晃眼的光斑,与飞溅的玻璃渣一同狂舞。
一颗灼热的子弹,裹挟着死亡的气息,穿透纷飞的玻璃碎片,带着尖锐到撕裂耳膜的厉啸,直射林景深的后心。
时间仿佛被拉长、扭曲。
周屿白脑中一片轰鸣,身体却比思维更快一步。二十年在街头巷尾、在生死边缘摸爬滚打锤炼出的、烙印在骨髓里的战斗本能,在千分之一秒内完全主宰了他的躯体。
什么伪装,什么潜伏,什么计划!
在这一刻,统统被最原始的保护与反击本能碾得粉碎。
被林景深扣住的手腕猛地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反手一拧一拽。同时,他整个身体如同蓄满力量的猎豹,不顾一切地狠狠撞向近在咫尺的林景深。巨大的冲力带着同归于尽般的决绝。
“小心——!”
一声低吼伴随着两人身体重重砸向坚硬冰冷的大理石地面的闷响。
“噗!”
子弹擦着两人交叠倒下的身影边缘,带着灼热到几乎点燃空气的气流,狠狠钉入林景深刚才站立位置后方的真皮椅背,发出沉闷的撕裂声,留下一个狰狞外翻的弹孔。填充物爆裂开来。
纷扬的玻璃碎片如同冰雹般簌簌落下,有几片锋利的边缘擦过周屿白裸露的手背和小臂,瞬间划开细长的血口,火辣辣地疼。细小的玻璃碴溅落在他的头发、肩膀上。
世界一片混乱的尖啸和刺耳的警报轰鸣。
周屿白压在林景深身上,两人以一种极其狼狈而紧密的姿态倒在地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下男人坚实胸膛的起伏,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了硝烟、灰尘和一丝极淡血腥的味道。他的手臂还死死地环在林景深的肩背处,肌肉因为极度的紧张和发力而微微痉挛。
办公室外,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撕心裂肺地响彻整层楼,混杂着由远及近的、被玻璃隔音削弱了的惊叫、怒吼和杂乱的脚步声。
周屿白急促地喘息着,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衬衫,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他缓缓地、有些僵硬地低下头。
林景深躺在他身下,昂贵的西装沾满了灰尘和细小的玻璃碴,几缕黑发凌乱地垂落在他光洁饱满的额前,却无损他那份深入骨髓的冷峻。他没有看窗外狙击手可能存在的方向,也没有看那破碎的、如同怪兽巨口般的落地窗,更没有看那近在咫尺的弹孔。
他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正一瞬不瞬地、牢牢地锁定在周屿白脸上。
那眼神里,没有劫后余生的惊恐,没有对混乱的愤怒,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
只有一种……
冰冷的、洞穿一切的、带着了然和浓烈兴味的审视!仿佛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刺杀,那千钧一发的扑救,都只是印证了他某个早已存在的猜想。甚至,一丝极淡的、近乎赞赏的光芒在他眼底一闪而逝。
在刺耳的警报背景音中,在弥漫着硝烟、玻璃粉尘和血腥味的空气里,林景深薄削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
那笑容,不再有丝毫掩饰,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近乎邪气的玩味和笃定,清晰地撞入周屿白惊魂未定、沾着灰尘和血迹的眼瞳中。
他低沉的声音,贴着周屿白的耳廓响起,气息灼热,清晰地盖过了所有嘈杂:
“身手不错。”
林景深顿了顿,目光扫过周屿白手臂上渗血的划痕,那眼神如同实质般拂过伤口,带着一种评估猎物品相般的专注。他唇角的弧度加深,像淬了毒的弯钩,慢悠悠地吐出后半句,每一个字都清晰地敲打在周屿白紧绷的神经上:
“我的……新助理。”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撞开,一群训练有素、神情冷峻的黑衣保镖手持武器冲了进来,迅速形成保护圈,警惕地指向破碎的窗口。刺耳的警报声和混乱的人声瞬间涌入,打破了两人之间那诡异凝滞的对峙。
但周屿白的世界,仿佛只剩下林景深那双深不见底、带着玩味笑意的眼睛,和他耳边那句如同魔咒般的话语。
新助理?
在刚刚经历了一场针对他的致命刺杀之后?
周屿白的心,沉入了更深的冰窟。这绝不是什么赏识。这分明是……一场更危险的游戏,开始了。而猎物,似乎从一开始,就被猎人牢牢地锁定了。
新人第一次写文,可能会有些青涩[求你了][求你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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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的……新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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