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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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两人无声的对视中，一直萦绕在四周的舞曲渐渐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新舒缓的间歇乐。
第一支舞曲结束了。
沃连道松开了零幺零，两人退回了人与人之间应有的安全距离。
“我不是你家大人。”零幺零率先开口了，但话却是对着信息晶石另一头的何周说的，“这颗晶石你们大人给我了。”
没等对面给回应，零幺零就长按挂断了与对方的通话，他只是通知一声没必要过多纠缠下去。
跟他想的一样，这晶石的基础使用方法和其他的差不多。
后面那句话零幺零是看着沃连道说的，这颗晶石既然给了他就是他的了，他反正是不会还回去的。
沃连道点头“嗯”了声当做回答。
零幺零还算满意地轻哼了下，算沃连道这小子识时务。
间歇时间只有三十分钟，现在是去调查的好机会，他得抓紧时间。
天鹅耳坠里的女鬼零幺零还是有点在意，原本他以为那鬼就是天鹅小姐，而如今男爵夫人就完好地站在舞池里，他打算再去看看那个女鬼究竟是谁。
正想直接走人的零幺零突然想起之前沃连道对他的帮助，思来想去对沃连道快而迅速地说：“刚刚谢谢了。”
说完零幺零就开始往舞厅外走。
果然和这种讨人厌的走狗道谢什么的最让人难受了，零幺零只感觉自己一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脚上跟抹了油一样越走越快。
走到门口，零幺零并没出去，反而是停住了脚步，然后他忍无可忍地转过身道：“沃大人，我们应该不顺路吧，你不用去找你的舞伴？”
沃连道刚刚一直跟在零幺零身后，一路来到了舞厅大门前，零幺零很怀疑自己不提的话，对方会一直跟下去。
“已经找到了。”沃连道看着零幺零的眼睛说道。
零幺零眨巴眨巴眼，有点想不通，舞会开始后的第一支舞这厮就和他一直待在一起，而在舞会前人员分散，他几乎不可能提前找到舞伴，“怎么会已经找到了，难不成是我啊……”
“是你。”沃连道回答了他小声的自言自语。
零幺零立马抿住嘴，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说出声，还被对方听到了。
但他还是有点不太相信沃连道的说辞，对方确实没必要骗他，诚实点对大家都好，可是怎么会那么巧，让他俩刚好一对？
谁知道他到底安的什么心。
沃连道看出了零幺零的疑惑，从礼服内袋中取出邀请函递到零幺零面前。
邀请函上赫然五个大字——致伯爵大人。
金灿灿的烫印昭示着邀请函的真实性，零幺零有点不敢置信。
沃连道真的就是伯爵？是他的舞伴？真这么巧？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伯爵夫人’，还这么确定？”
沃连道将目光移至一个不知名的角落，他没有回答零幺零的问题，“最后一支舞须找到自己的舞伴，在此之前我要保证你的安全，接下来我们一起行动。”
说完后沃连道顿了下：“即便你不愿意。”
零幺零马上反应过来，沃连道说得对，规则要求最后一支舞必须找到自己真正的舞伴与他共舞，这个的大前提就是那个“真正的舞伴”还活着，毕竟死人是没法跳舞的。
如果这邀请函没出错的话，那么他也得确保沃连道不能死亡，否则混乱的规则就会将他吞噬殆尽。
“瞧不起谁呢，谁需要你的保护？看好你自己吧，别给我死了。”零幺零一记白眼翻过去。
什么消息也没捞到就算了，还得跟这走狗一起行动。
真的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零幺零转头向门边的两个侍从抬手示意。
两侧的侍从立马将门推开，鞠躬行礼：“两位请。”
零幺零抬脚就朝外面走去。
沃连道见零幺零算是同意了的反应也是松了口气，便跟上了。
相比于舞厅里的热闹，这外面倒是冷清许多，甚至是有点阴冷且安静得可怕。
而走廊中唯二可以产生动静的活人，一个严肃认真闭嘴不语，一个根本不想与另一个人说话莫名生着气，整条幽暗的走廊中只有两个人沉稳的脚步声在彼此作伴。
“零幺零。”沃连道率先开口。
“干什么？”
沃连道也不绕圈子：“何周是我的副官，在我紧急进入混乱后他定有在外做好准备。”
“刚刚那通通话他应当有事汇报，我们最好再与他进行一次通话。”
零幺零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这个提议很显然是适时的，但零幺零会不会照做对沃连道来说却是个问号。
他相信零幺零是个聪明人，但他也不确定零幺零是否会非要与他唱反调。
在沃连道思索着要不要再和零幺零沟通一下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叮，对方已接通】
安静的走廊中，零幺零耳侧的耳挂发出了微弱的声响。
【您好，这边是何周。】
远在混乱外一间办公室中，何周在一堆堆垒得极高但依旧整齐的文件中满面愁容。
他双手交叉支撑在办公桌上，看着面前的信息晶石思索着到底该怎样才能再次联系上沃连道大人。
嗡嗡嗡。
突然面前的信息晶石震动了。
显示对象：沃连道大人。
何周立马接通了起来，并连接外放设备全屏显示。
虚拟屏上立马显示出画面，是一片漆黑的走廊，从视角高度判断沃连道大人的信息晶石依旧在另一位的手中。
“您好，这边是何周。”
【你们大人让你把刚刚要汇报的东西说一遍。】
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
这个声音很好听，带着点不真切。何周听出了这是先前说沃连道将消息晶石赠与她的女士。
但何周不确定这是否真的是沃连道的指令，他并不受他人驱使。
“请问沃连道大人是否就在旁边？”
对面传来“啧”的一声，嘟囔了句“真麻烦”，随后虚拟屏上画面开始转动，沃连道的身影出现在了镜头前。
零幺零转过身去看沃连道：“你应该听到了吧。”
沃连道点头回应，随后向何周下达命令：“何周，直接汇报吧。”
何周立马隔空行礼，进入工作状态。
【是，大人。】
他用清新有条理的声音平静地阐述起整理出的一份份资料。
【七头男爵为纪念自己与其夫人的第一次相见，于是每年六月的第一个星期五，都会举办一场假面舞会。】
【四年前的6月6日，男爵在“十八层伯爵”的假面舞会上与当地第一歌女相爱，后来男爵对歌女展开疯狂的追求并于一个月后结婚成为夫妻。】
【同年九月份，第一歌女即男爵夫人告病不再出席演出，三天后因病去世，被一口薄棺下葬。】
零幺零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脸色也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不对，不对，
不应该是这样。
“你刚说男爵夫人是第一歌女？”零幺零突然询问道，声音冰冷到了极点。
晶石对面的何周似乎没想到零幺零会突然出声，对他的问题有一瞬间的震楞，在看到沃连道没有任何其他反应后，何周迅速给出回答。
【是的。】
得到肯定答复的零幺零烦躁地抹了把后颈，转身折返，往舞厅快步走去。
“走走走，我们得回去。”
沃连道若有所思地看着零幺零的行为，依言紧跟其后。
突然，沃连道停下，扭过头去。
“去找‘男爵夫人’？”
“对，我之前想错了，她……”
零幺零也突然一顿，闭了声。
刚刚那不是沃连道的声音。
而是一道美妙的女声。
沃连道先一步侧身挡在零幺零面前，一把扯下左掌上的苍青，向身侧一甩，柔长的绸缎瞬间变得□□，化为了一柄锐利的长刃。
而被挡在身后的零幺零一把推开沃连道，并凝出血刃应敌，“滚边去，你挡我视野了。”
站在两人面前的是刚刚零幺零着急去见的人，一位身形娇柔越曼妙的女士——男爵夫人。
见零幺零和沃连道一幅严阵以待的模样，男爵夫人偏过头，从嗓子中挤出几分笑意。
女人男爵夫人的眉目藏在纯白的面具之下，虽然让人看不真切但依旧能让人感觉到她温柔的笑颜。
那副模样确实和幻境中的天鹅小姐极其相似，无论是情态还是形态都很像。
这让零幺零又有点不确定了，他刚刚的猜想真的对吗，真相到底是什么。
“另一只耳坠夫人不戴上吗？”
闻言沃连道偏头看向了零幺零，男爵夫人也看着零幺零但并没有及时回应他。
这天鹅耳坠是那天鹅小姐的所有物，七头男爵这有一只，另一只应该就在天鹅小姐自己身上了，就算不在她也应该知道这耳坠的存在。
零幺零紧紧盯着男爵夫人的双眼，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丝情绪波动。
“你是说天鹅水晶的那只？”女人用迎着零幺零的目光，扬起嘴角，用轻柔的声音的声音说道，“已经陪着我的尸体葬入棺材中了。”
她眼中含水，谈论自己的死亡好像如家常便饭，语气温柔得好像还在回忆那只天鹅耳坠的靓丽模样。
零幺零依旧盯着对方的眼睛看。
没有一丝破绽。
那只耳坠她是真的见过，而且按她的说辞，那天鹅耳坠就是她。
种种证据告诉零幺零他刚刚的猜想错了，这位就是他要找的天鹅小姐。
“不要那么大敌意，我伤害不了你们。我不是这间混乱的主人，只是一条被困在此处的魂魄罢了，没有能力害你们的。”男爵夫人边说边向二人缓缓靠近，“我带你们去找混乱核心吧，我也想真正离开这了。”
沃连道皱眉看着眼前笑脸妍妍的女人，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劲，这女人不对劲。
“不……”
“好啊。”零幺零一把掐住沃连道的腰，抢过话头，同样回男爵夫人一个笑容，“那请您带路吧。”
男爵夫人看着两人私底下的小打小闹笑意更深，“跟我来。”
说着走向了一堵结实的墙。
在和男爵夫人保持一定距离后，零幺零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提问：“‘混乱核心’是什么？”
说完零幺零就立马撇过眼去不再看沃连道，用手挠挠头、摸摸脸，看起来好像很忙。
在一旁的沃连道僵硬扭头看向零幺零，双唇微张后又合起来。
这时一直没挂断的晶石发出何周弱弱的声音。
【您……您不知道，就这样答应跟上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