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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对不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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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咨询就做到这，回去后调整下好吗？”医生整理好资料单，抬眼对王屿安说。
王屿安沉默的点点头，带上袖套，出了咨询室，王淑婷又和医生聊了几句后，沉默的和王屿安出了医院。
王淑婷一路无言的带着王屿安回了家，王屿安也不说话，回到家就径直进了房间。十多分钟后，王淑婷敲门，发现里面没什么动静，心顿时提了起来。
“王屿安，你在干什么？开门。”
没有人回答。
“王屿安！你开门！”门板被敲的“咚咚”作响，王淑婷在外面吼着。
“王屿安你快点开门，我们聊聊，你开门！”
里面还是一片死寂，王淑婷顿时想到什么，她退离了门，回到她房间，在抽屉里翻找，找到了带有“王”字的钥匙。这把钥匙她已经很久没用过了，只有小时候收拾王屿安时才拿出来。
她拿着钥匙站定在门口，刚要插进锁孔，门倏尔打开一条缝，露出一只眼睛。
“干嘛。”王屿安低声道。
“你在里面干什么呢？”王淑婷执意要推门进去，但奈何王屿安死都不放。
“我问你你在干什么？王屿安，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我什么都没干。”王屿安摇摇头，“晚饭我不吃了。”
王淑婷顿时发作，气不打一出来，猛的一推。王屿安想抵住门，下意识让他用手肘来堵门。
一瞬间，王淑婷愣住了。王屿安小臂上大大小小的刀口，有些还在往外渗着血，王屿安猛地一缩，往前一顶把门关上了。
“多久了…”王淑婷呼吸停滞，颤抖着吐出。
门后闷闷的传来王屿安的声音，每个字都像扎在王淑婷心脏。
“没什么。”
王淑婷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她更不明白儿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回到房间，坐在窗前。过了会，王屿安听见隔壁撕心裂肺的喊叫还伴随着锤墙声。
王屿安擦干血液打开门，看见他妈妈坐在床头妆花了满脸，头发散乱，眼眶猩红。
“妈…”王屿安开口。
“别叫我，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对不起。”
“别叫我，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我…”
“我让你别叫我！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王淑婷发疯大喊，可能是刚刚王屿安那一幕太直接，她心里的最后一层防线也被冲垮。她抓起床头柜的玻璃盏灯，向王屿安砸去。
玻璃盏灯碰到地碎了一地，玻璃碎片倏尔弹起，扎进王屿安小腿，划了好长一条口。王淑婷喘着气，看着被划伤的王屿安。
“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王屿安没说话，只是一块块捡起碎片抱在怀里丢向厨房的垃圾桶，然后回来带上了他妈妈的门。
“妈，晚安。”
王屿安回到房间，重新锁上门，靠坐在床头，脑子不住发晕。他现在越来越依靠药物和痛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他这么一坐，就坐了到天亮。
一夜无眠。
王屿安听见房间外有“咚咚”的砸门声，他暗骂一声，想着谁清早八晨扰人清净，烦躁撑起身体，扶着墙走到玄关，拨开猫眼盖子。
“啧。”他瞬间清醒，看着门板被拍的一摇一晃好像随时都会倒塌。
王屿安返回厨房，拿了把还算趁手的小刀，回到门口，猛然打开门。
打开门的瞬间，那人猛的往前，也许是敲门太用力，没站住直接往王屿安身上摔去。
王屿安很自然的避开，他两手抱胸，俯视着脚下的人。
那人慢慢爬起，看见王屿安就开始讪笑起来，一只凹陷的眼眶有着深不见底的贪婪。
“你来做什么？”王屿安背靠着玄关，很是不在乎。
“你就准备在这里和你爸爸说话？”
钟毅猥琐的笑着。
“那难不成我还要请你进去喝杯茶？你现在和我们家还有什么关系？”王屿安藐视的看着他。
钟毅尴尬的笑笑，马上打圆场：“哎呦，儿子诶，好久没见你你都长这么高了，上次见你还是在你高二吧，哎哟那时候…”话没说完，王屿安就往前一步，用刀指着钟毅发狠道：“再多一句屁话，我现在就送你进去。”
钟毅看着那把刀吞了吞口水，但他也不怕，难道这浑小子还真敢捅他不成？
“王屿安，有这么对你爸说话的吗？”
“你居然好意思说我是你儿子？你脸呢？哦~输光了啊。”王屿安发狠冷笑，手指却攥紧了刀。
钟毅脸色显然暗淡下来，他跨进门，一眨不眨的怒视着王屿安。
“老子干什么关你什么事？你是老子的儿子，你就应该给钱！”钟毅指着王屿安鼻子，蛮横无理是叫嚷着。
他喊声很大，好几户人家都偷偷出来看热闹。
“钟毅，我之前就给你说过吧，给了你二十万，出了这个门，我们就没关系了。”
“呵，王屿安你真是翅膀真硬了你不记得我小时候对你多好吗？小学每个星期你都要去公园，我还带着你去吃土豆，你都忘了吗？”
“呵，哪敢忘啊。”王屿安冷笑，把刀子往后丢到客厅里，他向前一步，提着钟毅的衣领，逼迫他退出门内。
王屿安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也比钟毅高一部分，年轻气盛，力气自然也比他大。
“钟毅你听好了，十多年前的事情是你和妈妈的和我没关系，妈妈也还清了，我们家不欠你什么，你自己带着你的二十万和那个…滚出我家！”说完，就猛的带上门。门外，钟毅还不断砸着门，在那卖惨，王屿安就背靠着门蹲下，感受着门板带给他的震颤。
钟毅敲了会就走了，离开时还不忘在王屿安门前“啐”了口。
大喊：“王屿安，你个没良心的，你和那婊子一样没用！”
走之前还将其他看热闹的邻居都吆喝走，骂声不觉于耳。
王屿安靠坐着门，直到听见钟毅走远他才回客厅捡起小刀，洗干净放回原位。
他拿起手机叫了个车，出了门。
在车上，他不禁想到钟毅明天可能还会来，他抱着对钟毅的“了解”报了警，那天的接线员表示会派人看防，但为了以防万一，让他近期最好换个地方住。
王屿安头靠在出租车座椅上想了很久。
偌大的渝城，自己却一个去处都没有。
他咬了咬牙，还是决定不去住桥洞了。
他看着自己所剩不多的余额，花钱消灾，住酒店吧。
他下了车，打了电话，不一会就有个穿着白色工作服的护士小姐从医院里跑出。
她喘了口气，站定在王屿安面前，慢慢说道：“王先生，您好久没来了。”
王屿安笑了笑：“嗯，还好吗？”
“最近情绪好多了，您去看看她吗？”护士小姐笑了笑。
“好。”王屿安跟着她走了进去。
上次来还是大一上过年的时候，时隔几个月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王屿安看着这白茫茫的走廊，心中五味杂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