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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有苦难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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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南浔快速解决完后就跑回房间，对方早已睡下，均匀的呼吸声弥漫。他轻关上门，长舒口气，身体都还有些微微颤抖。
“还是不行吗…”他揉了揉太阳穴，头疼的闭了闭眼。
他慢慢走进，望着对方熟睡的侧脸。
平时看着凶巴巴的脸，现在却没有一点情绪，只是安静的躺着。
窦南浔心中情绪涌动，像站在春雪交融的临界，小心翼翼，生怕磕碰到这易碎的春天。
他坐回椅子上，望着对方清秀的面孔，眼皮单薄紧闭，呼吸平稳，额头因为热冒出丝丝细汗。
窦南浔调低了空调温度，摸出张纸巾，耐心擦拭给他擦拭。
对方动了动脑袋，微张着嘴。
“睡过去点。”窦南浔拍了拍他的肩。
王屿安转了转头：“别吵…”
“做梦吗。”窦南浔看着对方。他爬上床，小心地将对方抱回怀里，对方还在呼呼大睡，头蹭着他的胸口。
窦南浔一怔，王屿安以前也是这样。
黑暗中仿佛有千万双手，回忆想把他重新拉回两年前的地狱。
这时，王屿安却像是梦见了什么般猛然抓上窦南浔的手臂，布料死死抓在手心。
“不要…别走。”王屿安眉头紧锁，窦南浔看他肯定是做了噩梦，他抚上对方的背，像哄小孩一样轻拍。
单薄的背骨硬邦邦的硌着窦南浔，随便一摸就能感受到对方突出的肩胛骨。
“我不走。”窦南浔蜻蜓点水般低头亲吻他的额头，“我陪着你。”
怀里人闷哼，窦南浔仔细描画着对方柔和的五官，他突然发现对方右半边眼角有一颗微乎极微的痣。
还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对方好像又说了什么，窦南浔皱眉凑近耳朵。
“你去哪了…”对方声音模糊不清，声音沙哑。
“我找不到你…南浔…你去哪了。”
一瞬间，周遭环境将至冰点，窦南浔愣住了，听着怀里人喊着的名字，心里顿时像巨石压过般喘不过气，回忆如利刃再次割开他的伤口。
他脑袋开始阵阵发晕，反胃感从胃部直窜喉咙，他马上转头干呕。咳了几声后，闭上眼缓缓调整呼吸。
他喘着气，手臂拢紧怀中人，像是要把人揉碎进心里，身体也不住的微微发抖，低头埋进对方脖颈。
“我不走。”
王屿安一觉睡到自然醒，他打了哈欠，坐起身满足的伸了个懒腰。
“舒服。”王屿安满足的吐出口气。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窦南浔提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
“你这是拿的什么？”王屿安好奇的探出头。
“你醒了。”对方走近，把袋子在王屿安眼前晃了晃，“刚好，我买了些吃的和穿的，你过来试试。”
“你给我买衣服干嘛？”王屿安有些不解的望着他。
“你衣服脏了，换身新的。”窦南浔把衣服袋子送进对方怀里。
“脏了洗了不就好了，你真是…”王屿安虽最嘴上这么说，笑得却很开心，“谢谢。”
窦南浔走到病床边坐下，看着对方高兴的拿出衣服。
“好看。”对方笑笑，又转而望着窦南浔，“破费了。”
窦南浔也轻笑一声，心情很是愉悦的摇摇头：“没事，小钱。”
“是是是，窦少爷。”
窦南浔捏了捏他的脸，有些无奈的笑笑：“别拿这个打趣我。”
“没…”王屿安话还未落，窦南浔手机响了起来，王屿安听着对方的手机铃声。
很巧，对方和他一样也是用的一段音频，但他的设备感觉更高级些，声音也更清楚。
“祝你生日快乐。”
少年音色漱玉未琢，唱着生日快乐歌，嗓音青涩纯澈，尾音里还粘黏着山雾的湿气。
虽然歌声让人觉得有些五音不全，但窦南浔既然会把这种瑕疵品放在手机里，可见…
王屿安不动声色的抿了抿嘴，收起笑容，默默把衣服又放进口袋里推还给窦南浔。
窦南浔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正欲开口，王屿安却默默道：“快接电话吧。”说完就钻回了被窝，不再搭理。
窦南浔感叹是哪个天杀的现在搞事情。
“我先接电话。”窦南浔放下纸袋几步走出病房。
病房里只剩王屿安一人，他有些空落的侧躺在床上，肚子上的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本以为窦南浔还对他有感情…但现在看来对方早已是移情别恋，自己还在幻想些什么…
说到底，那些早就是往事，窦南浔有他自己的自由。
但是，他不甘心啊。
“还是放开比较好吗…”王屿安抓紧了床单，撇了撇嘴。
病房外，窦南浔看着号码，烦躁的接通。
“窦哥啊，我可想死你了！”电话对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有病吗？打电话给我干什么。”
“这不想你了嘛。”对方诚恳笑笑。
“有屁快放。”窦南浔无奈捏了捏山根，不耐烦的说道：“你要再敢说一句废话，我马上就给你拉黑。”
“哎呀哎呀，不说了。”对方笑了笑，“我下个星期回国，来聚聚？”
“没空。”窦南浔果断拒绝。
“诶我说，你怎么回事啊？短信不回，电话不接，你还有我这个兄弟吗！”
窦南浔没继续听他废话，直接挂断，拉黑删除三件套服务。
他推门回到房间，看着拱成山的被子。
他走到对方身边，拍了拍王屿安的背：“起来吃点东西，粥要凉了。”
“不吃。”对方赌气拒绝。
“听话，饿坏了就不好了。”
“不要你管…”
“来，我拉你起来。”窦南浔却自说自话，将被子拉开一点，把王屿安抱起来坐好，自己端起粥，想弯下腰喂他。
“我没残疾。”王屿安一把抢过，把粥端在手里，塑料传来粥温热的触感，而王屿安的心里却很难受。
“怎么突然不高兴了。”窦南浔柔声问道。
“没有不高兴。”
窦南浔看着他垮着的脸，没有说话。
王屿安拿起勺子，浅浅吃了几口，就还给了对方，“我吃饱了。”
“吃这么点？”窦南浔有点惊讶，而王屿安没说话只是望向窗外。
“你在生我气吗？”窦南浔弯头试探的问。
“没事。”王屿安慢慢开口，语气没什么情绪。
窦南浔看对方这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刚还好好的，接了个电话怎么就这样了？
他感觉王屿安和以前变得不太一样，心思如无底洞般让人捉摸不透。
“再吃点吧。”
“不吃了。”
“还是吃点，这样对胃不好。”
“…”
“吃点吧…”
“我说了我不吃！”王屿安猛地瞪向他，手一甩。对方没反应过来手上的粥顿时摔飞出去，打翻溅了满墙。
整个房间只剩王屿安的喘气，窦南浔两手还是保持托粥的姿势，显然是愣住了。
王屿安一瞬间如遭雷击，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他忙转过头，有些愧疚的看向窦南浔，而窦南浔只是站起身，拿起手机，默默出了门。
房间里现在真的只剩下王屿安了。
又只有他一个人了。
他低头看着雪白的床单，有苦难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