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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天真的妈沉默的他 ...

  •   “你也知道是异想天开?”邓子辉静静的听着。
      他想了想又说“你一直说你是同性恋,我一直觉着这只是你青春期时迷茫或者对自己乖乖女形象的反抗。你们两个其实心里都清楚有些事是不可能的。只是那个女孩不想被再次抛弃,而你是不想放手再次放任她回到那个炼狱一般的家,不想像小时候一样面对她的艰难处境你无能为力,所以你一直固执的认为只要你不放手就终会有一天可以拯救她。但是你考虑过她的想法吗?她巴不得能马上逃离出去,可是她找的那些男人靠不住,她就寄希望于你,哪怕万分之一的希望,哪怕要等很多年,可是方笳你要清楚,一个人想要脱离困境的第一要素是自救,分析情况然后想办法直面困难亲手解决掉困难,而不是一味地去求别人帮她,人的一生要有多少困难?你次次都要当她的救世主吗?我并非说她利用了你,我也没有质疑你们的感情,退一万步说你们两个之间或许早就出现了不可挽回不可弥补的过失。而你们却仍将错就错的选择忽略掉那些事继续在一起。”
      邓子辉的一番话令她沉默。
      他的电脑又有视频会议弹进来,他挪动了一下镜头避免拍到她。但会议内容并不避讳她。
      方笳避嫌,情绪低落的走出书房。
      方笳坐在沙发上点了支细烟,她开始慢慢回忆思索她与杨晓雾之间的隔阂起始点。
      是她从高中回去的时候……她劝阻她不要找那些不可靠的男人,她不听一意孤行……后来又说她们两个人之间不合适,再到后来的离家出走,再到最后一次不愉快的通话,杨晓雾说的没错。
      她日后身边站的可以是成功人士也可以是名门望族家的儿子,但绝对不可能是一个穷乡僻壤被她一路保护的农村女娃。她当时生气,气的是她不相信她,而不是站在她的角度考虑她的处境……
      头疼。
      邓子辉处理完手上的事情轻轻推开门从三楼向下望。
      一楼沙发上坐着一个人,烦躁的把烟按灭。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
      他下楼走到她背后双手不轻不重的帮她按揉太阳穴。
      “你总是觉着自己对待感情一向冷静自持保持清醒的,但你也是天真的。男女之间你可以保持清醒,同性之间就异想天开?嗯?”邓子辉坐到她的旁边。
      “好了,你闭嘴,吵死了。”方笳苦着一张脸把头偏向另一边,不想理他
      邓子辉觉着她又在和自己撒娇让自己不要说教她了。
      过了冬至,方笳没什么事每天都窝在自己家,老爸打电话说晚上有酒会可以让邓子辉带她去玩儿。他们这些老家伙就不去了。
      邓子辉领了任务来接她,正式场合二人一向都是疏离有礼的。今天刘叔没有跟过来,随行的是邓子辉指派过来的保镖。
      散场以后,回去路上途经学校,方笳让司机把她放到学校附近的一条步行街,让他先回去顺便告诉邓子辉不用等她了让他直接回自己家。
      她想自己待一会儿,快到年下大晚上的街边也有不少游人情侣。
      有个女孩戴着可爱的毛绒帽子穿着多巴胺色系的羽绒服会因为男朋友拍照技术不好而生气的去踩男朋友的脚,男朋友只好跟紧气冲冲离去的女朋友。
      “嘁……”方笳笑了笑点上一支烟。漫无目的的溜达。
      途经一个餐馆门口时,有一个男生坐在路边背着书包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有些破旧把脸埋进臂弯。看起来跟方笳年纪差不多,方笳现在不远处看着他。
      不多时他抬起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起来很狼狈,应该是被人给打了。
      这时手机振动,齐司盛发消息问方笳明天有没有空想和她一起吃个饭,上次她提的关于日后想自己创立公司的事他有了点大致的方向和思路想与她探讨。
      方笳应下说好,创立公司是诓他的,就是想看看他有没有点真才实干,要是光会口头哄人那趁早让他滚蛋。
      接个电话的功夫,那个男生已经不见了。方笳去小餐馆问了问那个男生是谁。
      老板娘说是外地过来求学的大学生,成绩优异家里困难考上国外大学了但是没有钱,助学贷批不下来,想找黑贷人家一听用钱出国怕跑到国外人不回来了,钱也追不回来。就不借给他,他就又去找放黑贷的人,人家觉着他在闹事,就把他给打了……
      方笳没说什么,走了。
      这个世上的可怜人太多,她帮不过来。如果什么时候有缘再遇见那么她也没准会帮他一把。看造化吧。
      村儿里那么一个小丫头片子她都救不出来,更别提别人了。
      众生皆苦啊……
      齐司盛此时悔恨得要死。
      他手机里那张之前同学拍的二人合照被他妈妈无意间看见了,他妈妈就十分八卦的问儿子是不是喜欢这个学妹?齐司盛不语,他的妈妈一个劲追问,给他问烦了只好承认,齐母面带喜色又带有一点纠结。
      “人长得美,家里条件也不错。可惜怎么就不是本市人呢?”
      “妈妈,你不要参与这件事了我们现在没到那个地步,人家也没有谈恋爱的想法。我们只是单纯的讨论一下她过几年回国以后创立公司的事。”齐司盛马上遏制住母亲的天马行空五花八门的想象力。
      “她还要开公司?你跟她讨论?还是她自己不懂才问你的?这明摆着就是看上你的学识了嘛!再说了,你这身高长相学习哪一样不是出众的?这些年不是也有不少小学妹给你递情书的吗?”齐母对自己儿子那是相当自信。
      “好了妈妈,你不要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齐司盛实在无语。
      不明白自己的母亲怎么这么天真?以方笳的条件,是不是本市人于她而言无关痛痒。
      而自己的母亲,常常以自己一家三口是本市人还有房而看不上那些外市人,哪来的优越感?他真怕哪天母亲一抽风做出什么冲动行为。
      “那你听妈的,你给她打电话,快点。我跟你说,她只要答应了和你共进晚餐那就是看上你了,就是不好意思说出来而已。”齐母又一把推开房门兴冲冲的跟他说
      “我不打,这都多晚了,影响人家休息。”齐司盛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你打不打,打不打,我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把你拉扯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啊?!你和你爸都冤家,我真命苦……”齐母一边打他一边说,说着说着就开始哭。
      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二十多年来惯用的伎俩和那套说辞,他们父子二人从一开始的耐心劝解到后来的父亲每每听到就会叹气,再到现在的麻木。仿佛只要不依,就是犯了滔天大罪一样。
      齐司盛最终播出了那个号码,带着一点私心和试探。通完电话又后悔的要死,这些时日的相处他是有一点了解方笳的
      事业心很强,她妈妈期望中结婚生子做家庭主妇之类的通通不在方笳的计划之内。上大学这两年也没听说谁能真正当上方笳的正牌男友,他暗中打探过,上一个在方笳身边光明正大约饭上课的学弟在她身边只带了三个月,而他已经待了多半年他想他肯定比之前待在方笳身边的那些学弟学妹们有用,方笳向来只敬佩有能力的人但又不会小瞧任何人。
      第二天,方笳把他约在了位于市中心寸土寸金地段的高端饭店,即使价格贵的惊人还是有不少慕名而来的游客前来打卡。
      这是邓子辉名下的产业,还给她留了专属包间。她一进去经理就认出了她。
      “方小姐好久不过来了,这边请。”经理热络的同她问好,引她从贵宾通道过去。
      方笳今天存了敲打齐司盛的心思,让他安分点老老实实的做好一个预备役助理的工作。认清自己的地位不要老想一些有的没的。
      方笳没什么表情的走在前面,经理给她提着包齐司盛跟在后面。
      他看着那道纤细的身影是他不曾见过的样子气场强势,不禁心里凉了两分,他不傻。
      点完了菜,齐司盛收起了心思把自己的构思想法都和方笳说了一遍,方笳听着点点头。觉着行吧就他吧虽然觉着他还是差那么点意思,但是以后再栽培一下可能会好一些。日后只要他踏实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肯定不会亏待他的。
      可能有的时候,连老天都在帮她。
      两个人吃完饭准备走的时候齐司盛接到了妈妈的电话,他看着来电提示心头狠狠跳了两下。最后硬着头皮按下接听。
      “阿盛呀?你和你那个小学妹在哪里吃饭呢,我跟着你们到这个饭店来一转脸就看不到你们了啦,我迷路了哟,我还给你的学妹带了礼物呢,你出来接我一下吧?”齐母没说一句话齐司盛的眼前就黑一分
      “你打车回去吧,我不在这里。”他额头青筋暴起他现在只想马上把他母亲打发走,否则他有预感他的母亲肯定会把这里闹得鸡飞狗跳。
      “你不出来见我?你怕我丢人是吧?我告诉你,我就不走我要在这里等,等不到你们我就找经理,我有你那个学妹的照片。我拿着她的照片一个人一个人的问。总能……”
      “好了。你等着我,我这就出去。”齐司盛语气冰冷,内心忽然就安静下来,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怎么了?有急事?”方笳和经理交谈了几句没有细听他讲电话,以为他有什么事。
      “没什么,我母亲来了。”齐司盛勉强维持住面上的笑容。
      “哦,那我让经理安排车送你们回去吧,打车就太贵了,这里离你家那边有一点远。”方笳倒是没说什么,抬了抬下巴示意经理去安排车。
      经理转身去安排车的时候顺便给邓子辉去了一通电话汇报了一下这边的事。
      二人走到车库入口的时候,齐司盛刚想开口说我先去找我的母亲……话还没说出口,就瞥见了一个身影正在往这边张望。
      “阿盛!”他的母亲一眼就认出了他,隔着老远喊
      不得已,齐司盛过去和母亲低声争执。
      “你不在家待着偷偷跟踪我干什么?”
      “你走以后我越想越不踏实,你说她要是个冒牌货骗了你的成果可怎么办?你看那网上都说了,冒充有钱人去欺诈大学生的……”
      “人家不是这样的人,你快回去吧。”齐司盛觉着他的母亲像个神经病。
      “没事的,妈想的可周到了。我给你掌掌眼,如果不是骗子,那你不是喜欢她吗?妈还给她带礼物了。你看妈多好,现在哪有婆媳素未谋面,婆婆就先给儿媳准备礼物的?”齐母觉着自己聪明多了,还是两手准备。
      “妈,你快回去吧。”齐司盛在这寒冬腊月硬是被急出一脑门子汗。
      “你嫌我丢人?起开。”齐母面色冷了下来,一把推开齐司盛,面上重新堆起笑容迎上方笳望向这边的目光。
      “你好!你是齐司盛的学妹吧?我是他的妈妈。”齐母和善的与面前高她一头的女孩子打招呼。
      “阿姨您好,我是方笳。”出于礼貌和对齐司盛的尊重,她伸出手与齐母握了下手。
      “哎呀,长的真好。真漂亮,个子也高挑……”齐母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她
      这令方笳感到不适。但是她没有出声,向一旁默不作声但是面如菜色的齐司盛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对了,对了,阿姨给你带了份礼物,你肯定喜欢。”齐母又乐呵呵的从自己包里翻找着什么。
      “阿姨太客气了,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不需要这样隆重的。”方笳连忙推拒
      她对他母亲的和善有礼越发让齐司盛无地自容他想长的地缝钻进去,他想冲上去把母亲拽走,但是不行,他知道如果自己制止了母亲的所作所为那么下场就是母亲会嚎啕大哭满地撒泼打滚引得过路人全部都围观他们。
      齐母从包里翻出一个红色礼盒,打开是一个金镯子。
      方笳后退两步,连连拒绝。
      “你看你这孩子,害什么羞呢?以后早晚都是一家人的。不用这么客套。”齐母自来熟的上去抓方笳的手就要把镯子给她硬套上去。
      饶是有家教有涵养的方笳也是第一次碰见这种状况。面对齐司盛的母亲她内心有一种无力感。
      对方不是程束,她可以果断选择还击,也不是商场上的老油子当面笑呵呵假客套背地捅刀子。
      “呦!阿姨这是干嘛呀?怎么抓着我女朋友不放呀?”男人的大手制止了齐母的动作,把方笳的手从齐母手中抽了回来。
      这话让在场三人皆是一愣。
      齐母最先反应过来,她抬头看了看高大帅气的男人又看了看旁边的方笳,马上皱着鼻子质问:“你有男朋友了?你有男朋友了怎么还吊着我家阿盛?我就知道你图谋我家阿盛的才华。”
      又扭头指着儿子恨铁不成钢说“你看看你,人家都名花有主了,你还上赶着当备胎,呸,真贱。”这话也不知道是在骂方笳还是齐司盛。
      邓子辉挑了挑眉没说话,就站在方笳的旁边看着那位传闻中方笳的“准男友”
      “齐司盛学长。我现在以方氏集团的名义通知你之前我们商谈好的一切有关工作薪资的事情全部作废了,令堂厚爱我承受不起。”方笳冷冷的开口。
      齐司盛觉着,完了,大好前程全都完了被他的母亲亲手断送掉了这一切。
      “方笳,你不是说,我以后会对你的工作很重要吗?你需要我的。我以后会注意的,不再让我母亲捣乱……”他还是不死心想再挽留一下。
      “我说过了你很重要但你让我不开心,我一样得丢掉!”方笳的语气是他没有见过的强硬冰冷
      说罢,她任由邓子辉牵着她的手上了不远处的一辆劳斯莱斯,齐司盛看着劳斯莱斯离去,车尾上悬挂着两张牌照,一张黄底黑字一张张黑底白字。刺痛了他的神经。
      “妈,我和我爸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要把我们原有的大好前程全都毁掉。”他哑着嗓子双眼通红的望着他的妈妈,此刻他竟然十分理解多年前他父亲绝望的处境……
      “你就那么喜欢掌控着我们吗?你当初回了我爸的事业现在毁了我的事业,你都如愿了?满意了?你好好做你的家庭主妇没事儿打打麻将有什么不好?非要插手你不懂的这些工作?”齐司盛彻底崩溃,歇斯底里的朝着妈妈控诉
      “你就非得牢牢的把我和爸都攥在你的手心,在你的视线以内你才放心是吗?你不觉着你的掌控欲太强了吗?我是你的儿子,不是你的老公。你尾随我干什么?现在好了,我本来过两年等方笳回国以后就可以直接当她的总助,一年薪资顶我爸上三年班。被你这么一折腾全没了。哈哈,没啦,哈哈哈哈哈。你高兴了吧,啊?”齐司盛近乎癫狂
      “儿子,妈不是故意的,妈给她道歉去行吗?她说的什么方氏圆氏的我也听不懂啊,她是不是骗你的?要真能挣那么多钱,可不能得罪她,这是财神爷,我去找她去我给她跪下也行……”听到儿子说出的丰厚薪资待遇的问题,这个中年妇女马上急得跳脚不顾一切要去给方笳赔礼道歉,刚刚冷脸撇嘴指桑骂槐的刻薄面孔仿佛不是她一样。
      “方氏啊,你看……那一栋大厦都是方氏的。谁要你的下跪,晚了,一切都晚了。你以后再也不用骂我爸没用了,现在这个家里又多了一个没用的人。没用的窝囊废。”齐司盛指了指不远处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厦,上面是方氏集团四个大字。
      他头也不回的走了。任凭妈妈在后面急得哭叫跌坐在地泼妇一般蹬腿叫骂。
      他还记得自己七八岁的时候,她的妈妈带着他去一个饭馆堵住了爸爸和一个陌生女人在吃饭,妈妈不听爸爸的介绍和解释,在那里好一通胡闹。后来那个陌生女人也是像方笳一样头也不回的走了,爸爸失魂落魄的跟着妈妈回了家。两个人吵了最凶的一架,他吓得躲在床底。
      那时他的爸爸即将要从车间主任升职成生产经理,本来还有两个竞争对手的但是领导比较看好他的爸爸还替他爸爸和上面领导说了几句好话,于情于理都要请人家吃顿饭聊表谢意,可是妈妈去了不仅不听解释还阴阳怪气人家靠裙带关系上位。在那个特殊年代,她那样赤裸低俗的污蔑一位女士,无疑是把人推到了风口浪尖,最后的结果就是他的爸爸永远失去了晋升的机会,前两年还差点被辞退。
      他现在终于明白爸爸为什么总是对妈妈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了,哀莫大于心死吧,面对这样一个总是拎不清的人,他应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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