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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袖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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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韵被问的有些懵,她从小任性惯了,基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要什么都能得到。无论是她的父母还是现在的丈夫,对她都是极为宠爱的。她自然而然天真的认为她是段时峖的母亲,血脉相连,段时峖不会真的怪她,而且在她眼里她这么久以来已经把姿态放的很低了,她从来没有这么低三下四的求过谁的原谅,段时峖拉黑她一个号码她就换一个发,她一直坚持着给段时峖发消息忏悔自己之前的过错,她自认为已经做的够多了。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过度的天真与极度的自私无异。
宁韵眼里带上了一丝委屈:“可是,时峖,我是你妈妈呀!你一定要这样对我吗?”
段时峖见宁韵这样,知道两人没有什么可说的了,直接摊牌:“如果不是现在用的上我,你会和我说知道错了吗?我最后和你说一次,别说你现在想空手套白狼赊地,就算你们走正规流程买,我也不会卖那块地给你们,所以别在我身上打主意,也别再打扰我的生活!”
说完,他也不想再继续和宁韵纠缠,起身就想离开,宁韵见段时峖这样嘲讽她,还依然天真的认为段时峖只是在和她赌气:“时峖,我知道你还在生气妈妈之前抛下你离开的事,我,我其实想过要带你走的,但是你爷爷不许,不然就不让我离婚。这其中我也有自己的无奈的啊!我想追求我自己的幸福也没有错啊!”
段时峖本不想和宁韵掰扯当年的事,可她直接把段老爷子搬出来当挡箭牌,让段时峖平添厌恶,他冷冷的扫了宁韵一眼:“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宁韵莫名一阵心虚,就听段时峖继续说道:“当年我爷爷的确不允许你把段家血脉带走没错,但是你也没争取过吧。因为担心秦明辉会介意,所以就顺水推舟放弃了我的抚养权,不是吗?”
被说中事情真相,宁韵却不想承认继续狡辩道:“不是的,我真的想过带你走的。”
段时峖点头认同道:“对,你只是想过。”
宁韵哑口无言,段时峖继续说道:“你到现在都觉得我是生气才不愿意答应你的请求。首先,我没有生气,我不会为无关紧要的人生气。其次,我不想给地只是不想和你再扯上任何的关系。更何况,你还是想赊地,出于利益考虑我也不可能答应。”
宁韵闻言很不满:“可是我是你母亲,不是外人。”
段时峖真的觉得可笑:“母亲?你配吗?你是觉得因为我身上流着你的血,所以不管你做了多少过分的事我都要原谅,都要无私的对待你吗?还有你也是真心认为,靠不断的发信息骚扰我,说些不痛不痒的忏悔,我就得见好就收,你要什么都双手奉上吗?你是不是在想自己已经够低三下四了,我怎么还这么没有眼力见。”
不得不说,段时峖对于宁韵的心思拿捏的真的很准,宁韵感觉在段时峖面前自己的心思无处可藏,一时也有些恼羞成怒:“你怎么可以这样和我说话。”
段时峖真的觉得烦不胜烦,轻叹口气,维持着最后的耐心说道:“在你面前,我只会这样说话,如果你受不了,就离我远点。”
段时峖一点情面不留的样子,让宁韵生出怨怼,她也不再做一副求原谅的慈母模样,反而冷嘲道:“段时峖,你还真是和你父亲一样冷漠无情。”
段时峖听了内心毫无波澜,平静道:“和你们两比,我自愧不如。”
段时峖回到段菁家已经快11点,他在进门前习惯性的看了眼隔壁,下意识就转身去了姜家。一进门,就见着蒋清清也在客厅:“蒋姨,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休息。”
蒋清清招呼道:“时峖来啦!我今天不是带晏晏去他舅舅家吗?有些远,回来的时候还堵车,刚回来没多久呢。你来找晏晏吧?”
段时峖嗯了声。
蒋清清笑道:“我给晏晏定制了一件礼服今天送来了,我正让他试呢。”
自从蒋清清回归家庭之后,出于弥补的心理,没事就喜欢给姜晏买各种东西。
段时峖到了姜晏门口,正准备敲门,门就在他面前打开了,姜晏本来想穿着给蒋清清看看,没想到一开门就看到了段时峖。姜晏穿着一身白色的礼服,西服线条流畅,把姜晏的身材曲线完美凸显,看起来像个矜贵的小王子。
姜晏见是段时峖道抱怨道:“时峖哥哥,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刚刚去找你你都不在,发消息你也不回。”
段时峖不想让姜晏多想,并未提及宁韵的事,简单解释道:“回来的时候有点事耽误了,没看手机。”
姜晏没太在意,然后抬起双臂问道:“时峖哥哥,你觉得这衣服好看吗?”
段时峖点了点头:“好看。”
然后他的目光被姜晏袖子上的一抹红吸引了过去,他握住姜晏的手腕看着那对熟悉的红宝石袖扣问道:“你没有扔?”
姜晏手上戴着的正是他十八岁时段时峖托段菁转交的生日礼物,一对段时峖以为已经被扔了的红宝石袖扣。姜晏被段时峖这么一问,也想起那年生日的事,他反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扔了?”
段时峖抚摸着姜晏左手上的袖扣,回道:“小姑说的。”
姜晏一时不知道该怪自己赌气还是怪段菁什么都告诉段时峖,想到那三年段时峖是因为他去了U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解释道:“本来是丢了,那时候不是还生气吗?但是那天晚上我怎么都睡不着,就下楼把它捡回来了,然后就一直带在身边。”
段时峖笑了,眼里带了些温度:“这袖扣上的红宝石是我在一场拍卖会上看见的,看见它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会喜欢,所以拍了下来。拍下后就在U国找设计师按我的想法做成了袖扣,我一直以为它被扔了。”
姜晏看着手上别致的袖扣,有些别扭说道:“你什么时候见我舍得扔你送的东西?我不过就是没想到连我的成年礼物你都让别人转交,气性上头而已,你这都猜不到。”
话音刚落,姜晏就被段时峖拉进了房间,段时峖反锁上门,把姜晏紧紧抱进了怀里,段时峖很难形容自己听到姜晏这些话的感受,不舍得,珍视,在他的人生里,除了段老爷子,只有姜晏对他做到这般。
这种被人放在心里满足与熨贴,姜晏一直在完全无私且充足的给予他,源源不断,哪怕在被他惹的最伤心生气的时候,姜晏也不曾停止,这个认知完美的抚平了今晚面对宁韵过后的厌烦,他一时之间只想离姜晏近一点,紧密一点:“晏晏,让我抱一会。”
姜晏头窝在段时峖胸口,想到和段时峖分开的三年,闷闷开口:“时峖哥哥,当时知道我把你的礼物丢了的时候,你是不是很难过。”
段时峖诚实道:“嗯,我当时知道你很伤心生气,可是我除了远离好像也没别的办法了。我当时在想,你生气过后应该就会对我失望,然后随着时间的流逝让我这个人彻底淡出你的世界,你的世界会有很多新的人,新的朋友,恋人。也许在很久的以后我们会再见面,但是那时候你可能就是像对待其他陌生人一样客气疏离的和我打声招呼,然后擦肩而过。所以,我下定决心回国找你时,见你还愿意和我发脾气耍性子时真的很庆幸,这给我一种我还没有彻底失去你,还来得及的安心感。”
姜晏听见段时峖的描述心里一酸:“段时峖,虽然这么讲显得我很没出息,但是我很确定你说的这些无论如何都不会发生。无论什么时候,我可能会生你的气,也许会气的很厉害,很难哄,但是我永远不会把你当作陌生人。你覆盖了我人生中十几年最重要的时光,我的所有成长的回忆里都有你,就算你能忍住不回来找我,我总也会忍不住去U国找你撒气的,你别想擅自离开我。”
姜晏这话是认真的,在段时峖离开的这三年,他每每想到段时峖都很生气,但是气劲过了就开始看去U国的机票,想飞去找段时峖问清楚,这个想法从来没有因为段时峖离开的的时间越长而变淡,相反他越来越按捺不住,只是心里还在别扭,觉得明明是段时峖的错,凭什么要他主动跑去找段时峖,一直自己较着劲。但凭他对自己的了解,段时峖要是没有回来,那也离他去找段时峖不远了,段时峖说的场景不可能出现。
段时峖听着姜晏霸道的话,心情愉悦不少,玩笑道:“不允许我擅自离开你?真是个黏人精。”
姜晏傲娇的哼了声:“就要黏着你!”
段时峖嘴角上扬,用手抚摸着姜晏的后背,闭上眼睛感受怀里人的温度,一时十分安心。
姜晏审视自己,虽然不愿承认,但他心里很清楚,他的的确确黏人,但只黏段时峖,从小黏到大。他不会允许段时峖不明不白的离开,而段时峖也永远会对他心软,拿他没办法。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也许会短暂的走散,但是绝不会永远的分开,最终形同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