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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婚姻 ...

  •   “好吃吧?”沈理温柔地问道。

      他怀里正抱着只眼睛滴溜圆的胖橘猫,此时它奋力地仰着大脑袋全神贯注地舔着沈理手里的猫条,前爪满足的踩来踩去,用行动回答了问题。

      猫先生大名叫西瓜,是沈理捡来的。

      这主仆和睦的场景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

      西瓜不满意的喵了一声,沈理摸了摸它的头,接起电话。

      他表哥沈欧的声音从听筒传出:“婚礼好玩儿吗?见到你的那个谁没?”

      沈理冷声回道:“有事说事。”

      听筒里传来沈欧低沉的笑声:“怎么着?没事儿~还不能给你打个电话聊聊天儿啊?”

      沈理温柔地撸着西瓜脑袋,脸上的表情却冷了几分:“我和你不是可以闲聊的关系。”

      沈欧:“得,老爷子叫我提醒你这周别忘了回家吃饭。”

      沈理:“知道了。”

      沈欧看着被挂断的手机界面,收起了玩味的表情,挑眉冷哼一声,他这个表弟还真是厉害,遇到那么大的事居然就这样轻描淡写地揭过去了。

      他眼里闪过一丝狠厉,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对着屋内那人说道:“你这个儿子可比你有种。”

      沈慎明被一个晚辈这样当面贬低,却还陪笑着帮沈欧点上了火,只是双手有些微微颤抖,“长江后浪推前浪么。”

      沈欧也没跟他客气,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老爷子那里你也清楚,消息来路可不止一处,我就是来替他老人家跑个腿,告诉你一声,至于你听或是不听就和我没关系了。”

      沈慎明捏紧打火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试探着开口道:“这事真是冤枉你舅舅了,再怎么说我也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心里还是有杆秤的。

      沈欧打量了他一眼,没有点破,“你最好是。”

      沈慎明立马激动起来,“我这就安排人去查,看看是谁在外面这样给我泼脏水!”

      沈欧依旧没给他什么好脸色,起身说道:“冤枉你事小,影响了沈家的名声那可就……”

      说罢他就离开了沈慎明的办公室。

      室外热浪阵阵,微风刮着树叶簇簇作响,沈欧驱车离开了京市发改委大院。

      沈慎明恶狠狠地盯着那辆悍马H2离去的背影,暗骂道:“小畜生,狗拿耗子,狐假虎威,总有一天老子要连你们家一起收拾了。”

      沈理喂西瓜吃完猫条后,又陪它玩了好一会儿,才回卧室打开了电脑。

      他收到一封发件人信息加密的电子邮件,邮件内容只有一串数字,他用备用手机拨了出去。

      那边很快就接起了电话。

      “喂,老客户,怎么,又有嘛事儿可以为您效劳啊?”听筒那侧传来熟悉的问候声。

      这是一家名字就叫做“神秘服务公司”的服务公司,客户可以跟他们购买的服务项目有很多。

      上到京市某街道的绿大爷虐待流浪动物被人买了泼大粪的服务后,精神失常;下到京市某廉政爱民领导买了联排别墅,立志于给每一任情人一个家,被人买了全国媒体同步曝光的服务后,投河自尽。

      京市的势力盘根错节,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该公司却敢号称是整个京市最有实力最全面的服务公司。

      该公司拥有各行各业最顶级的大佬资源,他们从中搭线,买卖双方的客户各取所需,不会有任何交集。

      神秘服务公司是会员推荐制,除了要缴纳高昂的年费外,各个服务项目的价格还得专论。

      两年前他们主动找到沈理,说是可以提供帮助,并且免了年费,周青能成功和沈慎明离婚多亏了这家公司帮忙。

      沈理:“帮我看个合同,多少钱?”

      “哎呀,您还是老毛病,一上来就先问价格,是什么类型的合同?”

      “一份外蒙古公司和秦富煤业的焦煤进口协议。”

      “您这怎么又跑到煤业上了?”

      沈理靠在椅子上,拉开抽屉,伸手摩挲着内里一幅被装裱起来的画回道:“帮一个朋友看的。”

      “得嘞,两万八,给您个友情价,今晚十二点前给您答复,您这位朋友可真够幸运遇到了您。”

      “嗯,多谢了。”沈理无声地笑了笑,挂了电话后,他盯着那副画陷入沉思。

      能遇到他,幸运的应该是我吧。

      画纸右下角用铅笔写着一句话,字迹明显被人揉摸多了,有些模糊,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写的是:

      你想要的,我永远舍得。

      与此同时,沈理家的门铃被按响了,西市曲江思博中学旁某小区,秦桑和林文芳站在门口,周青约了她们母子二人来家里吃饭。

      这个小区是秦富集团投资建设的,看中了思博中学的潜力,果然后来学区房的房价越炒越高,凭着两家的关系,沈理家以骨折价拿下了一套。

      自从两个孩子到西市读中学起,他们两家就是上下楼的邻居了。

      秦桑不由得又想起前两天林文芳跟他的对话。

      林文芳:“你周姨和沈理爸爸离婚了。”

      秦桑大吃一惊,他问道:“为什么?沈理他爸和周姨以前不是挺好的么?他爸都坐到那个位置了,还能随便离婚吗?”

      林文芳:“那我就不咋清楚了,本身你周姨和沈理他爸当年就是包办婚姻,沈理爷爷在启县劳动的时候受过你周姨她爸的恩,说是为了报恩,非要把两家的孩子凑到一起,你周姨就孤身一人嫁到京市去了。”

      秦桑:“那他们离婚沈理爷爷就没阻止么?”

      林文芳:“谁知道那些人咋想的呢,不过他们离婚这事,基本上没人知道。”

      秦桑:“那……那个人知道吗?”

      林文芳:“那个人?哈哈哈,你说你爸啊?谁晓得呢,当时你联系不上沈理,他不是跟你说他也联系不上沈理他爸么?可能这两年确实没联系了吧。”

      秦桑冷哼一声,那个人不可能不知道,可是既然周姨肯告诉自己妈妈,那为什么沈理不肯告诉自己呢?

      正想着呢,门从里面打开了,周青笑着说道:“我还说你们两个咋还不到,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林文芳:“东西都没放呢,直接先来你们家了。”

      说着她指挥秦桑把手里提的一堆补品都搬进了门,周青连忙推辞道:“我不要昂,你这是干啥呢。”

      林文芳:“这次婚礼人家送的礼,太多了,给你拿点,别浪费了,你多补补,看你身子弱成啥了都。”

      周青:“我好着呢,你快拿回去。”

      林文芳:“行了,跟我还客气,你不要那我以后不来了。”

      周青拗不过她,只好先让人进门。

      秦桑放好东西后,才发现沈理家和以前不一样了,家具全部换了新的,客厅的柜子里不再摆满茶叶盒,反而放着不少药盒。

      看来周青现在的身体真的不是太好,难怪他妈先拉着他去买那么多补品才来,周姨一直没工作,现在又离婚了,彻底没有收入来源了,估计日子不那么好过。

      他眼里闪过一丝心疼,问道:“周姨你们家重新装修了啊?”

      周青:“对,也装好没多久,你到处看看噻。”

      秦桑犹豫了一会,一个人去了沈理卧室,果然,这间屋子没怎么变,还是熟悉的布局,沈理床头还放着他们俩初中毕业时的合照。

      照片里他揽着沈理的肩膀,沈理表情有些抗拒,他自己却笑得没心没肺。

      秦桑出去时林文芳和周青还在客厅聊着天,他主动开口道:“周姨,今天我来给咱做饭。”

      周青惊喜地笑着问道:“阳阳现在都会做饭了?”

      林文芳:“昂么,强得很,在国外这两年,人家连凉皮都会自己蒸了。”

      周青莞尔一笑,“那也不能让你做,你今天开了那么久的车,快歇歇,下次你再给我们露一手。”

      秦桑有些撒娇地说道:“就今天么周姨,你们先聊着,我很麻利的。”

      周青看向林文芳,林文芳:“快行了,就让阳阳去做吧,你歇着,咱们一起尝尝这小子的手艺。”

      秦桑走进厨房准备清点一下食材,一打开冰箱,他眼眶就红了,周姨家的冰箱里准备的,全是他爱吃的。

      即使已经这么久没见了,她还记得秦桑的口味。

      她们两家实在是太亲了,秦桑和沈理到西市读书后,沈慎明和秦伟东的事业和生意都还留在西北,但是这两位母亲的“事业”就变成了:陪读。

      血缘关系是无法改变,但是亲人是可以自己选择的,楼上楼下、朝夕相处了整整六年,她们早就是亲人了,她和林文芳早把彼此的小孩当做自己亲生的一样疼了。

      她们这么亲的关系,怎么可能会像别人说的那样,因为她丈夫升职就不再来往了呢,她和沈理一定是有不可告人的苦衷。

      秦桑快速炒了四个菜出来,又炝了粉丝汤,热了油饼,就招呼两位女士上桌吃饭。

      周青先是尝了一口汤,向他投去赞许的目光,“哎呀,阳阳这手艺,大厨啊,以后他对象可要享福咯。”

      林文芳也是第一次尝到秦桑的手艺,看着自己儿子一脸臭屁的样子,她也逗他说道:“在国外交了女朋友了?做这么好吃,追小女生学的吧。”

      秦桑嘁了一声,“我哪有那么多时间啊,天天给别人做饭吃。”

      他夹了一块排骨送到周青碗里,“阿姨你尝尝这个,我是偷学的你的做法。”

      周青在他期许的目光下,尝完后缓缓放下筷子对着林文芳说:“文芳,你可以放心了,你儿子做饭这方面绝对没遗传到你的半吊子水平。”

      林文芳很不爱做饭,所以以前经常和秦桑来楼下蹭饭,她买菜,周青炒,她还真有些怀念以前四个一起吃饭的场景。

      林文芳反问道:“你儿子呢?沈理遗传到你的大厨基因没有?”

      周青笑着摇了摇头。

      秦桑拿筷子的手抖了一下,没人注意到他,林文芳继续问道:“沈理回京市住哪呢?”

      周青:“还是住他爸之前单位分的那套老房子,那套在他爸名下呢,西安这套给我了。”

      林文芳皱眉说道:“哼,那些人还真是精,你呀,唉。”

      周青:“没事,都过去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孩子也大了。”

      林文芳叹了口气,“离了也挺好的,最起码比我自由。”

      秦桑默默地给两个人夹着菜没再吭声。

      吃完饭后回到自己家,林文芳已经有些醉了,谁能想到她自己吃着吃着就和周青聊上头了,开了瓶酒,结果一个人喝光了。

      秦桑把她安顿好后,她拉着秦桑的手说道:“以后你和沈理要常联系昂,他一个人在京市,日子也不好过,他爸家那些亲戚,能把他欺负死。

      “还有你周姨,身体比以前差多了,一直在吃药,唉,阳阳你也别怪沈理这两年不联系你,他家大人的事把小孩牵扯进去了,他也难,你们两个的情分难得,不像我们这些大人,太复杂咯。”

      林文芳又碎碎念叨了一些话,秦桑一直陪着她等她睡着后,才轻声说道:“好,我知道了。”

      秦桑关上门后撇了撇嘴,他姐和他妈都跟自己说让自己别怪沈理。

      这两年的变化太多了,他姐一个不婚主义者突然结了婚;沈理爸妈一直是模范夫妻的典范,却离了婚;沈理也变得面面俱到,和谁都有话说,对谁都笑,明明人前那样孤冷傲气的人……

      秦桑叹了口气,他回国后才发现,这两年被困住没变化的只有他自己,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们解释,他从来没想过怪沈理。

      他只是固执地守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去认识新的朋友,不社交,逼自己忙起来,在罗德岛公寓、教室、健身房三点一线,按部就班地过着没一丝活气的生活。

      他只是不敢让自己停下,因为他知道,哪怕停下一秒,他就会发疯不顾一切地回国继续找沈理。

      他只是没想到沈理会这样突然地出现,招惹了自己后又再次离开。沈理变得陌生,身上笼罩着一层他看不清的迷雾,抽烟喝酒,就只差烫头了……

      他只是想不通,所以自己一个人停在了原地而已。

      现在他知道了,沈理也有他的苦衷,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苦衷,但是一想到沈理那晚说他这两年过得很苦,他心里就有说股不上来的酸涩。

      他的沈理,过得很苦。

      在京市的某人打了个喷嚏,他刚结束了一顿诡异的晚餐,正朝着地铁口走去。

      准确的来说不是诡异,是两个从没见过面的陌生男女,被家里人以各种理由在一个具体的时间安排在一个具体的地点,进行一场会晤、会面、见面、交友……

      好吧,是相亲。

      某人才刚过完二十岁生日没几天,在京市是二十一岁,即使在酷爱虚两岁的西北,也才二十二岁,就已经开始被安排进行这类活动了。

      而对面的那个女生,比他还要小一岁。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地面对面坐在九樾会所的某个包厢内,连桌上的菜品都是提前安排好的。

      小姑娘倒是挺大方,对着对面那张冷淡的面孔率先开口道:“你好,我叫苗至灿。”

      对面那人五官清秀俊逸,他摘下眼镜轻叹了口气回道:“你好,我叫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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