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有点不乖 ...
-
沈毓只思索片刻，便抬脚带曲延昭踏上了那只木舟。
“沈大哥，你没事吧？快先坐下。”
兰书卿撑着手起身。
沈毓圈着曲延昭没敢松开，让他的脸对着自己的胸膛，不宜让别人看到他此刻的模样。
他察觉到曲延昭此刻有些不对，跟上次突然“发狂”的时候一样，面上有些看起来很可怕的纹路。
但他还是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只是像安抚吓到了的孩童一般，将他紧紧拥着，一手按着他的后脑，带他坐在了船上。
“书卿，你的腿？”
沈毓此时才看到兰书卿脚腕处缠着布条，而且还带着一根木仗。
本来撑着船桨的兰寻“啧”了一声，似乎对沈毓和兰书卿的交谈非常不满。
他有些烦闷的哼了一声，“我可是听闻某些人不肯跪河神大人，才触怒河神导致金像裂开。”
“兰寻，不得无礼。”兰书卿立马阻止了兰寻再说其它的话。
本来他崴了脚，同阿祖兄长他们吃过团圆饭后便想在家里休息就不出门了，但是兰寻觉得还要不想睡觉，所以就像出门看灯会。
而且缠着说要背兰书卿一起来看。他无法，只能答应，选择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坐渡船沿河看看。
既不用走路，也满足了心愿。没成想刚坐上看了没多久，里听到有人喧嚣吵闹起来。
本来他们是要绕路回去的，兰书卿突然发现沈毓被一群人围着之后就忙让兰寻撑着船桨靠了过来。
沈毓得知后无奈摇头，“今日河神像的事你也听说了？”
“略有耳闻，但是我不小心崴了脚，没能上前去亲自拜，所以也没有亲眼所见当时的情景。”
“可有严重？既如此，怎得还出来。”
沈毓有些担忧，关心问道。
他刚一说完，感觉怀里的人又动了一下，他默不作声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背，尽量让他坐的舒服些。
兰书卿挥手，“无事，不小心崴了下脚而已。倒是沈大哥你，这是怎么回事？”
沈毓见他并没有多注意曲延昭，面色平常解释了缘由，“我也不知那金像为何为碎裂，但现下那群人显然并不听我解释，所以才出现了这一幕。多亏你及时出现。”
兰书卿闻言惊讶又愤怒，“这群人也忒无理了，这与你何干！”
但埋怨完，他又叹气，“那这样岂不是连官都报不了，那几个捕快都敢随意对你下杀手，绝对有县令撑腰，他肯定不会为你主持公道，这可如何是好。”
兰寻哼了一声，“书卿你快别操心别人了，你自己近日又是手伤又是腿伤的，怎么一点都不为自己着想，他不是有本事的很，要是真无辜，肯定能自证清白嘛。”
兰书卿不认可地看了兰寻一眼，“岂能这样说话，沈大哥是咱们的朋友，朋友若有难，难道要我袖手旁观不成？再说沈大哥之前帮你解决刘书生一事，你怎么——”
“书卿，多谢你替我着想，但兰寻说的对，这本就是我自己惹出来的事，你就不要多忧虑我了，你先好好养伤，本来因为我让你受伤之事我就过意不去。”
沈毓打断了兰书卿跟兰寻讲道理，并不打算麻烦对方。
“兰寻，今夜多谢你撑船出来为我们解围，沈某感激不尽。现在天色不早了，夜间又冷，书卿还崴了脚，你带他早点回去歇着吧，将我们放到那边岸上就是。”
沈毓不怪兰寻一直对自己有敌意，还是朝他道谢并说明自己的态度。
当时他还住在兰书卿的药庐，在伤还没好彻底的情况下，替兰寻挡了一群书生。
兰寻年纪小，做事一贯冲动，嘴上也不依不饶，因为说话太刻薄得罪了一个书生，那书生记恨他，找了一群同窗来找他“算账”，说要带他去面官。
就算他再天不怕地不怕，也挡不住七八个人一同，而且他们还是当地有名的几个读书人，眼看他就要被抓去县衙里吃板子了，还是沈毓及时出面，跟那个书生讲了一个时辰的道理，才让他们放弃了要抓兰寻的念头。
事后兰寻没说什么，但那一段时间对沈毓也是客客气气的。不过某次他看到沈毓与兰书卿坐的近不说，且兰书卿对沈毓也不似对自己像弟弟一般后，就开始有些排斥沈毓了。
沈毓知道对方对兰书卿的心思，也知道对方最终的结果，可他知道，现在少年人满心满眼只有兰书卿一个，他说什么都是听不进去的。
而且他也不能说出来扰乱对方的命格，现在光一个曲延昭就已经让他头疼了，若是再来一个，他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
兰寻见沈毓反而跟自己道谢，撇嘴哼了哼，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加快了划桨的速度。
“沈大哥，那群人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的，你要不先住到我那里，也有个照应。”兰书卿提议道。
沈毓道：“不了，现在这种情况我还是先避一阵子为好，而且我已经叨扰你太多次了，现在都没有任何回报，我岂能再麻烦你。”
兰书卿道：“沈大哥你这是说什么话，要不是你，我的药铺早就被尤东阳给搞的开不下去了。”
沈毓道：“那群人不是什么善茬，你家中还有阿祖在，若是我去了，那群人得知闯进来扰了阿祖，那我才是有罪。你放心吧，我会告知你在何处落脚。”
兰书卿闻言叹了口气，知道说不过沈毓，只能作罢。
他又同沈毓想了一会儿法子，但最终还是因为各种因素考量而没想出更好的来。
船很快到了岸边，兰寻催促着沈毓快走。
这一段路曲延昭倒是很乖，一直靠在他怀里，就像是放松下来睡着了一般。
沈毓低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是闭着眼，也不知道真睡着了还是没有。
他一手揽着少年起身，朝兰书卿道别。
等他下了岸，船只很快就划走了。
兰书卿不放心，再次挥手叮嘱，“沈大哥，你有什么需要的随时联系我！一定要注意安全！”
沈毓温柔一笑，朗声道：“好！”
不一会儿，船只和人影都已经不见了。
沈毓站在岸边未动，一手还搭在曲延昭的背上。
本来对兰书卿谦逊温和的目光变得有些肃然，他垂眸，松开了圈着少年的胳膊。
曲延昭动了，他从沈毓怀里站直，然后与他拉开了一步距离。
他没看沈毓，转身看着只在微弱月色下闪着光的水面。
沈毓双手垂下，平静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曲延昭像是没听到一样，只是站着，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沈毓不管他听没听懂，上前一步，与他齐平。
“今夜，你犯了不止一个禁。”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有点不乖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