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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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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屿是被一阵酸痛叫醒的。
浑身仿佛被卡车碾过，尤其是后腰和臀部不断传来阵阵钝痛，他挣开沉重的眼皮，勉强从床上坐起来，忽地，一个模糊的画面从脑海中闪过。
心一紧，他猛地掀开被子。
身上穿着衣服。
可不是昨天那身！
跳下床，噔噔噔跑进浴室，肖屿一把扯下裤子，扭过屁股朝向镜子。
白花花的两粒屁股蛋上，一片乌青中有个清晰可见的红色巴掌印。
顷刻间，犹如晴天霹雳，肖屿两眼一黑，险些跌坐地上，好在及时抓住了洗手池的边缘才稳住身子。
他努力回忆昨晚的事情，可无论如何回忆，记忆到李劲尧脱他裤子就断片了。
脱裤子还能干什么，难道是放屁吗？
屁股上的乌青和巴掌印已经给出答案，接下去的事，肖屿实在想不起来，也不愿意再想下去。
正当此时，身后有脚步声靠近。
肖屿刚跑得着急，浴室门没关，李劲尧一进门就撞见了肖屿光溜溜但惨不忍睹的小屁股。
他也没想到肖屿那么细皮嫩肉，轻轻一巴掌下去就留了印子，心虚又不舍地移开目光，悻悻道：“昨晚是我下手重了。给你煮了醒酒汤，赶紧出来喝吧。”
“......”
极度的愤怒是无声的。
肖屿没跟以往那样大吵大闹，只是默默提上裤子，跟着李劲尧出去了。
“这是护肝的。不会喝以后就不要喝那么......”
饭桌旁，李劲尧把一碗飘着淡淡药味的汤水端到肖屿面前，然而，话没说完，瓷碗摔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打断了他。碗底的药材洒落一地，不少汤水也溅到了李劲尧的裤腿。
从小到大，好脾气三个字就跟李劲尧不挂钩。他习惯性地拧起眉头，向肖屿投去略带不虞的目光，却不料，对上了肖屿通红而湿润的眼眶。
“你骗我。”
肖屿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的是这三个字。
比起贞操失守，他似乎更在意的是李劲尧欺骗了他，就在他渐渐相信李劲尧是个不错的人的时候，欺骗了他。
李劲尧被肖屿的样子搞得哑了火，沉着气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什么误会！昨天你是不是脱我衣服了，是不是......”肖屿眼尾的红晕漫到脸颊，有些话说不出口。
“没错，我是帮你脱衣服了，然后呢？”
但凡李劲尧能多坦诚一点，他都不至于那么生气，望着李劲尧那张装蒜的脸，肖屿气得牙都快咬碎，起身冲到他面前，恨恨道：“敢做不敢当！骗子！”不等李劲尧回答，他扬起手，重重甩了下去。
啪——
肖屿屁股那巴掌转移到了李劲尧的脸上。随后他便摔门离去。
生活并非偶像剧，从李劲尧家离开以后，肖屿既没有上演在街头你追我赶的戏码，也没空躲到城市的某个角落自怨自艾，而是挤上沙丁鱼罐头一般的地铁，来到公司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或许是低落的情绪作祟，他感到平常还算和颜悦色的前辈王亚飞今天格外针对他，问什么对方都说没空，还突然丢给他一堆工作，让他尝试独立完成。
入职一个月来，他破天荒地加班到深夜，离开公司时，灯火通明的写字楼只剩下零星几扇窗还亮着光。
真是糟透了的一天。
肖屿坐在路边的椅子上，不知自己该去哪儿。
回家？他无法面对李劲尧。
不回家？他没钱去住酒店。
纠结间，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是爸妈给他打来的电话。
肖屿本不打算哭，可电话一接起来，听到熟悉的声音，早上在李劲尧面前拼命忍住的眼泪就决了堤。他又咳嗽又揉鼻子掩饰哭声，说自己只是感冒了，叫爸妈别担心，还强颜欢笑地说下个月一发工资就要给老妈换新手机，挂完电话才敢放心地哭出来。
亏他还想给李劲尧准备礼物。
他觉得世界上没有比自己更傻的人了。早知如此，他就不该来海城，如果不来海城，他就不会遇到李劲尧，如果没有遇上李劲尧，他就不会......
想到这里，李劲尧在厨房忙碌的背影，注视他的沉默眼神，开玩笑的揶揄神情，统统涌入脑海，打乱了肖屿的思绪。
都是骗人的，说什么不舍得他哭，都是鬼话。
他居然差点信了。
抽着鼻子，在路边坐到地铁快停运，肖屿才起了身。
钱袋空空的他决定还是回李劲尧家，无论如何，他的东西都还在那儿，早晚都要回去的。
搭上最后一班地铁，回到高档而豪华的小区，肖屿心想这样美丽的大房子，竟是自己出卖□□换的，又是一阵悲哀，垂着脑袋打开了门。
可出乎意料的是，家里并没有人。
只有餐桌上摆了一份饭，旁边附着纸条，字迹潦草地写着：别吃。
——这是李劲尧骗他吃饭的惯用伎俩。
肖屿不禁鼻子一酸，停住的眼泪又想落下，却就在这时，门铃猝不及防地响起，急促又响亮，把他的眼泪生生吓得缩了回去。
他去开门，发现那人很眼熟，想了会儿认出来是曾经来过家里的李劲尧同事。
“弟弟，赶紧帮你哥找两件干净衣服，你哥出事儿了！”
肖屿睁大眼睛，嘴上不说话，但神色明显地慌了。
男同事是个明眼人，联想到李劲尧脸上那个巴掌印，就说：“跟你哥吵架了吧。哎呀，兄弟没有隔夜仇，这个时候你就别跟他置气了。你哥今天也是倒霉，晚上有人寻衅滋事，把他胳膊砍伤了。人现在在医院呢，得留院观察一夜，你帮他收拾两件衣服。”
男同事边说边推愣神的肖屿进屋，肖屿被半推半就地去李劲尧卧室找了两件衣服，又被男同事一块儿拉去了医院。一路上，男同事大概是看他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说了很多李劲尧的好话，肖屿听着，没法相信占他便宜的李劲尧和男同事口中那个正直又拼命的警察是同一人，直到到了医院，见到李劲尧的那一刻，肖屿的心动摇了。
李劲尧手上绑着绷带，袖子和手上都还有血迹。旁边，一个哭红了眼的女生站在那儿，满脸歉意地在跟他说着些什么，肖屿等走近了，听到女生是在感谢李劲尧帮她赶走醉酒惹事的流氓。
李劲尧平淡地说没什么，一抬头看到肖屿，脸上才显现出波澜。
“老丁你怎么把他带过来了？”
被喊到的男同事呵呵一笑：“你弟自己要过来的，他担心你嘛！不然你还让我照顾你一晚上啊？好了好了，这位姑娘也别哭了，这都不关你的事，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男同事安慰着女生把人带远，给这对斗气的俩兄弟留下了独处的空间。
肖屿把衣服放在床头，白了李劲尧一眼没说话。
“这是什么眼神？早上打我一巴掌还不够解气？”
“我不想跟你说话。”
“那你这是什么动静，猫叫？”
肖屿张张嘴，一口气憋着差点儿上不来。
李劲尧看他气堵得慌，帮他说了：“你是不是以为我昨天把你睡了？”
肖屿脸唰地通红：“......难道不是吗！”
“啧......说你什么好。”李劲尧的表情透着无奈，“是不是傻，那么大个东西进去没感觉的吗？”
“谁、谁知道你啊，万一你很快，只有三秒呢，我当然没感觉了。”
这回轮到李劲尧气结了。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各自半天都没说话来。
胸口憋得发闷，肖屿沉不住气了，朝李劲尧吼道：“那你说啊，你晚上昨天把我衣服脱了以后干什么了？让你说又不说，不是明摆着心虚吗！”
“你真想知道，我昨晚对你做什么了？”李劲尧目光滑过肖屿的脸庞，眼神像是在看一只小猫，又像是在捕捉一只猎物，抬起那只没受伤的手，缓缓做了个招手的动作。
“你过来，我跟你说。”
肖屿犹豫片刻，别别扭扭地挪了一小步，哪知手腕一紧，李劲尧趁其不备，单手将他拽到身边。
嘴角落下来一片轻柔的触感。
李劲尧亲了他。
“这就是我昨晚对你做的事。我喜欢你，肖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