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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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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劲尧说话算数,表白过后没追问肖屿,两个人还是如常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可肖屿的内心已经不可能跟过去一样了。
李劲尧怎么就没来催催他呢,他在公司做个PPT,组长还会每天来问问进度,李劲尧这表现得也太淡定了,淡定得肖屿都快不淡定了。李劲尧再不来问,难不成还要他主动跟李劲尧做思想汇报吗?他可没李劲尧那么厚脸皮......
“肖屿,把这个商品翻译表发给客户吧。”同事王亚飞敲了敲肖屿的桌子,打断他的浮想联翩。
“好的,我检查一下,马上发给客户。”
“我让机器人翻译的,肯定没问题,先发过去,客户早上就着急要了。”
“可是组长说机器人还在试用阶段,IT部还在检修,最好是检查一下......”肖屿好心好意地提醒王亚飞,却听到他不耐地“啧”了一声。
“那你检查吧,让客户等会儿。”
撂下这句话,王亚飞拿起杯子朝茶水间走去,留一脸气闷的肖屿在座位上欲言又止。
深呼吸,肖屿平复心情,检查表格,可没多久,如王亚飞所说,客户在群里催促起来,肖屿被催得慌神,草草检查一遍后把表格丢了出去。
真是的,要是全天下的客户都李劲尧一样有耐心就好了。旱的旱死,涝的涝死,肖屿真想把两边的角色调个个,然而转念一想,如果李劲尧当了他的甲方,那就是名副其实的包养了。想到这儿,他赶紧甩甩脑袋,把这肮脏的想法甩出去。
工作,自食其力,人要活得有尊严。
双手又在键盘上敲得啪啪响,肖屿觉得这份工作虽不像想象中的美好,但好歹能让他体面地养活自己,比包养强多了。
肖屿对自己的职场未来持以乐观,却不想,这份乐观不到这天下班就被打碎了。
发给客户的商品翻译单果然出错了。
天色渐暗,正收拾东西等待下班的肖屿,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客户在群里接连发了十几条消息,毫不留情地指出翻译单上的纰漏,质问他们为什么拖这么久的翻译还能出那么多错,字里行间的怒气满溢出屏幕。肖屿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手忙脚乱逐条跟客户解释,但紧接着王亚飞就在群里发了一条道歉,说肖屿会重新做一份表格发到群里。
王亚飞的话犹如冰水当头浇下。肖屿僵在工位上,耳边嗡嗡作响。他从未如此生动地体会到什么叫"甩锅",转头瞪向旁边的桌子,却只对上一张波澜不惊的脸。
“看来机器人的正确率确实不高。”王亚飞边盖上电脑边轻描淡写地说:“肖屿啊,你再把那份文件检查一遍发到群里吧。我今天还有事得早点下班,麻烦你辛苦一下。”
语毕,王亚飞就在肖屿难以置信的注视下离开了办公室。
肖屿咽不下这口气,噼里啪啦在群里打了长长一段说明事情原委的文字,可删删改改的时候,组长过来了,扫了一眼他的屏幕,就问他那份翻译单是怎么回事。
肖屿急冲冲把事情复述了一遍,组长扶着额头,沉思了很久,语重心长道:“肖屿,我们是一个团队,小飞哥这次可能是没有做好,但我们也不能给客户留下不好的印象啊。你早晚都要学会独立完成工作的,就把这次当做一个历练嘛。这样,回头我跟leader商量安排你提前转正的话,也有底气,你说对不对?今天就辛苦你先把翻译做好啦,晚上我陪你一起加班,你想吃什么,我帮你点。”
组长露出一副她也为难的样子,肖屿没办法强硬下去,只能哑巴吃黄连。后来,翻译表做好,他担心再出问题,检查好几遍才发出去,因为发出去的时间太迟,还附上了一长串道歉,群里却静悄悄的,无人回应。
离开公司,肖屿突然想起来今天是十五号,查了查银行卡,日盼夜盼的工资终于到账了,可他还是高兴不起来。垂头丧气地回到家,见到李劲尧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大喊了一句:“李劲尧!世界上竟然还有比你厚脸皮的人!”
李劲尧不以为意地笑笑,“那可多了去了。话说你最近怎么下班越来越晚,你们那什么公司,这么压榨人的吗?”
李劲尧一句话说到肖屿的心坎上,他像个气鼓鼓的气球忽然瘪了,语调掉下来又喊了声:“李劲尧......”
被喜欢的人这样叫自己的名字,李劲尧无法不心软。
“过来,跟我说说,你受什么委屈了?”他朝肖屿招招手。
肖屿拖着步子,一屁股砸在沙发上,“没什么,就是有个讨厌的同事。”
“跟他吵架了?”
肖屿摇头,“领导要我顾全大局。我感觉我们组长也挺辛苦的,天天加班,我不想让她难做......”
“他拿的工资比你高,当然干的活也多,没必要心疼领导。”
李劲尧说的话不无道理,可初出社会的肖屿对人抱着不假思索的善意,闷闷没吭声。
“要是太累,就换份工作,看你这两天天天挂个脸。”
李劲尧曲起手指刮了下肖屿的脸颊,不想那人也没躲,只若有所思似地嘟囔:“换工作,你说得轻松......算了,你们这种体制内的人不会懂的。”
“我也还没转正。”
肖屿愣了愣,转头看李劲尧。
“怎么了,很吃惊吗?我只是个没编制的辅警。”
肖屿是挺惊讶的,一时半会儿不知该回什么,“......怪不得我第一眼看你就不像正经警察。”
“我安慰你,你还数落起我来了。”李劲尧掐住肖屿的脸颊肉,“有没有良心?”
“这算哪门子的安慰,看你不好,我就要高兴吗?”
肖屿搡着李劲尧,但是又怕碰到他受伤的手,没敢使劲,两个人你推我往,黏糊糊成一片,李劲尧见势一把圈住肖屿搂在怀里。
“那你什么意思,看我过得不好,你会跟着难受?”
肖屿几乎被李劲尧压到沙发上,两颊冒出丝丝热气,岔开了话题:“我跟你说我的事呢,你别给我东扯西扯的,到底有没有好好听我讲啊?”
“我这不是听着吗?”
李劲尧的脸悬在肖屿的正上面,立体深邃的五官放大在眼前,让肖屿有轻微的晃神。
“换工作哪有这么容易......可能你说得对,我也不聪明,找到现在这个工作就不错了。”
“平时说你的好话你是一句不听,开个玩笑你就当真。同事惹你麻烦,是你同事人品有问题,领导要你顾大局,是领导在和稀泥,工作难找,大家都难找,你倒好,把别人问题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你怎么就对别人都那么宽容大度,光对我窝里横啊?肖屿同学。”
在求职道路上,肖屿经历过太多挫败,早被磨去自信。今晚的事他不可能不委屈,但领导的做法又让他下意识觉得是自己不够成熟,直至李劲尧对他说了这段话,他才从郁闷和自责里挣脱出来。
他望着李劲尧,慢吞吞地说:“那大不了我以后对你不那么凶了。”
“就只是这样?”
“......”
肖屿知道李劲尧在问什么,眼珠子突然跟烫着了似地到处乱转,一眼扫过去,不慎扫到了李劲尧的下身。
这人似乎是没穿内裤,那东西就沉甸甸地垂着,在灰色的棉质家居服上投下一片巨大的起伏。
肖屿猛地一推,把李劲尧从身上推开。
“我、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李劲尧一头雾水,“什么心理准备?出柜?你要是有负担,我们也可以先不公开。”
肖屿捂着脸:“不是,我我我我怕被.......日。”
声音越来越小,肖屿最后那个字比蚊子叫还轻,但李劲尧听清了。
他没想到肖屿的担心都到这份上了,哑然失笑。
肖屿见半天没人回他,从手指缝里露出两只圆眼,“你笑什么?”
“这么说,你觉得自己就是被日的那个了?”
“不然呢,我又不想日你。”
李劲尧这下是真的又无奈又好笑,揉了把肖屿的脑袋:“我真不知道你脑子都装些什么。”
肖屿眨巴眨巴眼睛:“难道我说得不对吗?”
“不,你说得对,我确实想......”
李劲尧凑过来,相当不文雅甚至是流氓的两个字响在肖屿耳畔,然而声音低沉得过分,酥得肖屿半边脸都麻了。
“但是现在,我更想亲你。能让我亲亲你吗?”
在李劲尧黑沉的目光里,肖屿鬼使神差地放下手掌。
这一次,李劲尧的吻点在了他的唇上。
“先答应我让我做你的男朋友,后面的,等你做好准备了,我们再循序渐进。”
点头不过一秒的事情。
可莫名,肖屿觉得等李劲尧的这句话已经等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