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意外来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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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查尔斯确实是给老板下了点东西的，只不过现下更重要的事情是关心倪锐扬的状态。
挨完骂，学生们还是要回去干活的。
倪锐扬说了句，“我去趟洗手间。”
八成是要一边洗脸一边把眼泪都冲掉，伪造并不存在的“不落泪硬汉”形象。
洗手间里没有监控，查尔斯飞到了倪锐扬溅上水滴的肩膀，提示自己的到来，既怕太轻了吓到人家，又怕太莽撞了。
倪锐扬沉默着，还沾着水珠的手抬手摸了摸小蝙蝠毛茸茸的脑袋。
他已经没力气讲话了。
变回人形的查尔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递上了纸巾，站在他旁边。
“你怎么来了？”倪锐扬擦着手。
查尔斯说：“我有点事给你发消息，看你没回，有点着急了。”
“什么事儿啊，你等我看一眼。”
倪锐扬工作起来回消息慢是常事，查尔斯早就习惯了，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不至于大老远跑过来找人。
在看到私人手机上的消息时，倪锐扬倒吸一大口气，几乎是在无声尖叫。
他瞪着大眼抬手拍着查尔斯的手臂和肩膀，掩盖不住兴奋地在原地小幅度蹦跶，“你爸妈要来探望你，就今天？！”
查尔斯点点头。
“天啦！有纯种吸血鬼可看了！”
瞬间，什么憋屈啊、愤恨啊、隐忍啊全都烟消云散。
倪锐扬现在开心都来不及。
“怎么，看不上我这个混血的吸血骡子了？”查尔斯看他变脸得太快，忍不住打趣道，“杂交水稻也有杂种优势的。”
倪锐扬只知道“嘿嘿”傻乐，“但是杂交形态也不稳定啊，想要稳定性状光靠一代不成的。我就想看看纯吸血鬼长什么样子，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啥的。”
“有特殊功能的可能是我哦！”查尔斯笑着，有点小骄傲，“对阳光耐受高可是很多同族都羡慕的。”
作为混血吸血鬼，查尔斯只是单纯从习性上讨厌阳光，反应在身体上跟普通人紫外线过敏没什么两样，裸.露在外的皮肤擦点吸血鬼专用防晒甚至能够接受海滩场景的长时间暴晒。
他自认为是比几乎见不得光的同族要厉害的。
“但是，你的人类血统肯定稀释了不少吸血鬼的特异功能吧？”倪锐扬可不好糊弄，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查尔斯，“比如，你到底是不想催眠我，还是不能催眠我？”
被说中的查尔斯微微僵硬片刻，为自己辩解道：“我是能催眠的，就是信号不太稳定，成功率没那么高罢了，有的时候我自己也不知道成功没有。”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坦白。
他悄悄凑在倪锐扬耳边说：“其实，我刚刚看你们老板不爽，在气头上时诅咒了他一小下的，但是条件有限，可能……大概率是失败了的。”
“真的假的？”倪锐扬脸闪过了片刻的幸灾乐祸。转而他又凝重起来，“你诅咒别人……不会付出什么灵魂的代价吧？不会是那种黑魔法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要从你身上索取吧！”
他越说越紧张，看着查尔斯的眼神越发不对劲，像是在幻想对方马上要被深渊密法吞噬了似的，他打了个寒颤。
“没有的，你放心。”查尔斯认真地回应他脑洞大开的关切，“都是小操作，再说了，不一定成功的东西怎么可能搞收费制度呢？”
得到好的答复，倪锐扬的担忧幻想总算是收了回来，有心思“教育”别人了。
仁义道德又回归了他的脑壳，“我们是法制社会不是法师社会。资本家自有天收，犯不着你辛苦。以后还是别这样了。”
“嗯。”查尔斯自然尊重他的想法。
“但是！”倪锐扬双手合十，“你能不能让你爸爸祝我顺利毕业不会延毕？”
“是谁刚刚说不靠法力的，怎么现在又要找纯种吸血鬼许愿了？”查尔斯哭笑不得，“我祝福你不行吗？”
倪锐扬十分严肃，“毕业这事儿非同小可，一定要找最灵验的。Darling，你道行尚浅，还需要修炼啊！”
十二
夜幕降临后，查尔斯听到了悦耳的门铃声。
倪锐扬跟在他身后，呼吸都因为兴奋和紧张急促起来。
这对优雅的眷侣挽着彼此的手臂，在问好后亲切地拥抱了他们。
“小倪真人长得比照片里好看。”查尔斯的母亲笑着说。
她曾是人类，在年轻时与查尔斯的吸血鬼父亲相爱。从人生的选择和境况上看，她与倪锐扬有许多相似之处，天然地对接纳了自己儿子特殊身份的人怀有善意和爱屋及乌的喜爱。
“芳如。”纯种的吸血鬼唤她的名字，收起来的尖牙在言语间偶尔露出来，危险又可爱，“别忘了给孩子们带的礼物。”
“好的，路易。把你的万能小包裹打开，让我找找。”
这两位讲话的调调有点不太日常的复古调调，带着点上世纪末译制片的味道。
查尔斯看出倪锐扬心底的小九九，悄悄摇着他的手，说：“是不是今天才发现，在这个家里我已经是讲话最正常的人了。”
平时这人还总觉得查尔斯说话太书面，很少用时下的流行语。
“现在看起来，你在讲话方面已经是个潮人了。”倪锐扬点头表示认可。
趁着他们说小话，查芳如女士已经翻出了两袋礼盒。
“这个是给小倪的，我听说你总是在实验室加班，腰椎颈椎都不太好，这个按摩仪我看很火的，你拿去试试。”
“谢谢阿姨。”
倪锐扬拿着盒子都绷不住笑，全网博主都在接这家按摩仪的广子，都不知道查芳如女士是在哪个博主的恰饭视频下方的蓝色链接里下单的。
“这个是给你的。”查芳如对自家儿子的语气还不如对小倪温和，“冻干零食，多补充营养。”
礼盒上赫然写着熟悉的宣传语。
“冻干兔血，天然补铁，犬猫通用”。
就是倪锐扬之前买过试吃装的那个牌子。
查尔斯和身边的人对视一样，都绷不住笑出了声。
“看来阿姨也跟我在同一片海域冲浪。”倪锐扬笑得声音都在抖。
十三
预制的鸭血粉丝汤已经吃腻了，今天的晚餐是毛血旺、冒脑花和猪血肠。
蒜酱是分开来给人类单独蘸的。强悍的吸血鬼对这等美味过敏，反应严重的个体还会服用后导致过敏性休克，只能敬而远之。
和谐的一顿正餐结束后，人类也加入了吸血鬼品尝兔血冻干的队列。
“好怪……我再吃一口？”倪锐扬咬着酥脆的爱心冻干，口腔内的水分又让冻干瞬间软化，形成一种略为粘牙的奇妙绵软口感，“不过确实没什么不好的味道，怪不得网上评价那么好。”
查尔斯的父亲说：“这个品牌和厂家都是菲奥娜家里的，前段时间吸血鬼会议跟她聊过。”
作为吸血鬼的管理层人员，路易先生能够得到的内幕消息很多。
“她们家的淘汰率很高，只有小部分成品能够达到厂家自己定下的标准作为宠物食品售卖。据说是爱心不够完整、只磕坏了边角的，都算不合格品。好像只有百分之十的通过率。”
“那她们怎么盈利呢？”查尔斯问，“淘汰这么多，处理也要钱的。”
路易先生摇摇头，“不会的，处理‘废品’就是她们的生财之道，不如说，她是故意把标准定得这么高，为得就是能有大量的‘不合格品’在明面上时被处理的。”
查尔斯瞬间就懂了，“所以，我们平时吃的吸血鬼专卖零食，其实是……工厂里刻意大量报废的产品？”
桌上的吸血鬼陷入沉默。
倪锐扬在憋笑。
毕竟从结论上来说，吸血鬼吃得鬼不如猫、鬼不如狗。
“倒也是不难理解。”查芳如优雅地擦擦嘴，“你们也知道，菲奥娜没有伴侣，她的家庭猫舍繁育的小猫是能在国际上拿奖的。”
原来，吸血鬼里也有猫奴，让主子吃高档品，自己鬼吃边角料。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意外来客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