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4、喊我名字 ...
-
落日余晖，一抹橙黄色伴随天空降下帷幕，初显露夜色的月牙，缥缈的云浮在穹顶。窗外漏进落日，撒落在希拉肩膀和棕红的发丝上，披上一层柔色，她身上的黑色披风被窗外的风吹动，发丝也跟着飘动，希拉伸手把发丝勾到耳后，这也让尼科蓝眸里有着橙黄色的余晖也有着闪着她的人儿。
希拉被尼科注视着，突而就想起自己现在身上临时用的披风。
“我看就放在我房间，想借着来挡挡风。”
希拉马上脱下来，递给尼科。
尼科倒是没说什么直接接过，之后把披风拿到另外一只手上，另一手就直接牵住希拉的手往房间走，身体冰凉，两人的相握的手掌也带着凉意，但手心有一丝炙热，给希拉心脏微微发麻跳动。
尼科推开门，牵住希拉往床边走，最后把她安置在暖炉前面的椅子上。
“外面很冷。”
尼科把披风随意放在房间沙发上，给暖炉添加了柴火让房间暖和起来。
“现在暖和多了。”希拉身体暖起来，整个人也发软靠躺在椅背上，发丝滑落至肩前。
“你过去看了吗？”尼科也不掩饰，直接转头看着她问。
“嗯，去看了。”
“你明明不用去也可以。”
“不，我一定得去，或许我才能安心和死心，虽然这样说很奇怪。”
“……”
尼科绕到希拉身后旁半跪蹲下，稍仰视她，伸手撩撩她的发丝，在发丝下深情落下一吻，道，“你的侍女今天开始继续跟着你了，愿赌服输。”
“陛下是个不食言的人，这我很清楚。”希拉垂头温和笑看着尼科。
尼科浅笑站起身来，弯腰吻了吻她的额头，希拉能在尼科含笑的眸里倒映出自己来，那个“自己”也正直视着尼科。
“你从前也如此吗？”希拉看着眼前人。
尼科站直身躯，背对炙热燃烧的火焰，他脸旁半隐藏在阴暗影子里，连同笑容也捉摸不透，希拉见他双手轻松插腰，说话却略显深沉，“非要回答的话，那只能说‘并不’，应该说我对食言反倒更感兴趣。”
“哈哈，所以你现在是碍于身份没办法食言了吗？”
“我食言是因为对我有利，和我一样的人可以为了争抢一块面包拼尽力气。你可以看作我在讨好你所以不想让你失望，这也是事实，不过我更多的想让你知道，你可以过得更好。”
“在你来看，我从前过得不好吗？但也有吃有穿，我想对很多人来说应该算过的不错。”
“没有人会说自己在没有自由的牢笼里过不错，在我伺候你那段时间，至少我没看出来。”
尼科把观察她的事实直接说出来，忽而让希拉觉得心口中一把箭，她呵呵苦笑了，“……虽然确实隔三差五被找茬当出气筒，但我一般都没事的。”
“我看出来了，怪不得你除了那个露西的侍女没有其他人跟着，是不是都跑了？如果像我一样继续留下估计会被折磨半死，而你也允许这些人当‘逃兵’放他们走，还会继续像上次那样伤害自己来帮助你的仆从喊来御医。”
“我没这么干……”希拉说这话有点心虚。
尼科抿唇轻笑，伸手摸摸希拉之前划破她手心的手。
“过几天我要出宫，去外面巡查，我们一同去？”
“你们去处理工作，我也不方便去。”
“我要去的地方是从前我生活的地方，你刚刚不是好奇我的事情吗？现在就不好奇了吗？”
希拉怎么听出语气还有委屈，她无奈说，“陛下你都开口了，我还能怕什么，如果妨碍到你，你别忘了是你让我去的。”
尼科垂头轻吻她的手心，勾唇轻笑道，“好，这个时候名号不用上，倒是浪费了。”
希拉很怀疑尼科对于他的地位到底有没有“正确认识”。
“我并不喜欢你对我行礼，这让我产生你要离开我的想法……”尼科抬眸盯住希拉，蓝眸下笼罩阴影，希拉觉得自己的手被握得紧，没办法松开。
“你不必对我行礼，也不必喊我陛下或君主，这就是我对你唯一的要求。”
希拉不能轻易答应，别人听见直呼陛下名字，会产生很大的误会而引来流言蜚语。
“这本来就是礼节，我不能这么做。”
尼科轻捧住希拉的侧脸，浅吻她一边的脸颊，一次，二次，三次，吻的地方在侧脸不同的地方，越来越往下，直到在唇侧吻一口，让希拉招架不住，侧脸吻的地方隐隐发痒，她上手直接捂住了尼科的唇。
“停，停下……”
尼科浅笑带着蛊惑，头前倾让自己的唇亲了口她的手心，这一口直接劝退了希拉发烫的手，她这个脸都在火煮般滚烫。
尼科更加欣喜贴近她，在她唇边说喉咙低语，语气像怂恿什么般道，“你不答应我吗？嗯？”
“你，你……”
“尼科，喊我的名字。”
那低语依旧在希拉耳边摩挲，她耳朵发烫得难忍，手要推开他却推不动，明明尼科看起来体型并不强壮。
“你真的不答应我吗？我会一直继续。”
尼科就要继续亲她的脸颊，希拉抵挡不住“攻击”的喘喘着气，“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尼科满意地摸摸希拉的发顶，“不为难你了，不过你可答应我了。”
希拉觉得他很厚脸皮，明明为难了之后才说这种话。
……
翌日，露西从清晨开始就如从前般陪伴在希拉左右。
她第一天开始就被照顾希拉的阵场震惊，至少希拉身旁的十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的侍从照顾希拉殿下的起居生活。
希拉见到露西合不拢的嘴巴，苦笑道，“你习惯吧，以后也会这样。”
露西胆怯凑近希拉偷摸摸说，“这是陛下派来的眼线？要监视殿下和我？”
“就算是也别放心上，我们也不会做什么。”希拉说，“而且这么多人照顾我一个，再怎么说，辛苦的也好像不是我们，有他们就够了，你的伤口先养伤，什么都别干了。”
“那怎么行呀，我这只手还能干活，脚也没事儿……”
“那就好好跟着我吧，就这件事。”
露西感动抿唇忍住泪意，“我算是捡回一条命，这多谢殿下替我求情，现在还如此照顾我，我实在惶恐。”
“你又不怕我，有什么好惶恐的哈哈。”
“那个人……陛下他随时都可以拿走我的命，我能活着的理由多亏了殿下，我要是不干活，我内心实在不安。”
“原来是怕陛下，”希拉想了下说，“你们之前也相互认识了，你从前也待他挺好，他不会轻易改口的。”
“陛下留下我的这条命就是为了伺候您，我不敢耽误一天，殿下也知道陛下已经和从前不一样了，怎么能和我相提并论。”
希拉见没安慰到她也对自己苦笑了，自己也还没适应呢，她也没资格对露西头头是道。
“你按自己的意思来吧。”
“谢殿下。”露西看着忙碌的人群渐渐消散，“陛下对您似乎很上心，听别人说，他每天都来这里……”
“怎么说一半不说了？”
“这，这是别人说的！不是我说的！”
“说什么？”
“说经常和殿下您见面，陛下甚至还经常来这里过，过夜。”
希拉对这离谱的传闻也接受得很快，不论是谁都会这么想他与尼科的关系，毕竟尼科没有藏着掖着的理由，现在谁还敢来对现在的他说不是，是有被砍头风险的。
“那不是真的，一半不是真的？”希拉趁露西还没误会之前继续说是，“我是说经常见面是真的。”
“我实在没想到，他……”露西再次胆怯却又继续偷摸说，“没想到他胆大包天敢对您动心，您应对他肯定很辛苦。”
“我只是和你一样一开始害怕自己的小命……这么说来，我们见面大都是他过来见我，现在不见面也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希拉突然这么一想，对此清晨时间的尼科在做什么表示很好奇。问了下身后的侍从，他告诉希拉说，“这个时间陛下应该和伍德大人等人在练武场，我带您过去。”
希拉带着露西跟着侍从过去练武场，这是她一次来，从前对这里的印象似乎很荒芜，再次见到这个地方，似乎在清晨亮了许多，也没有杂草，都是人群和工具，但场地宽敞得很，也显得干净整洁，在侧面搭建了一个台面，是对练的地方，而在台上站着的就是尼科和伍德，两人拿着木剑切磋。
希拉在“清洗”那夜多少有猜到尼科并非对武一窍不通，但也没想到他剑术如此精湛。
希拉在远处看着尼科和伍德之间的对练，耳边有近台下的呼喊，一半是对尼科的支持，一半是对伍德的支持。
尼科上穿白色开领系带的运动休闲服，下穿深色裤子，金发用随意的绳子绑起来，那平时的深沉忽而被换作一股朝气。
尼科手中的木剑抵住攻击，最后一刻微妙用木剑的侧摆动让伍德失去支撑力突而脚边没站稳，一剑“刺进”伍德的腹中，然后利落收起了剑。
在场的人一半欢呼一半对结果惊叹而捂头发出“啊啊”的声音，像是输了赛马一样。
“果然比起之前更加生疏了。”尼科拿着木剑还挥动两下。
武德无语道，“你生疏但还是简单就赢过了我，看来今天因为我一半的人没得吃饭。”
“那正好我们赢的替你们吃了。”
伍德等人都对尼科等赢方发出嫉妒的吁吁声，希拉看出尼科和伍德等人相处不只是融洽，是多年来攒积下来的信任，比起上下属，更像是家人。至少尼科那般轻松的笑容从来没在自己面前展示过。尼科在面对希拉时常有笑容，但没有这般没负担的轻松，面对自己的尼科并非戒备，只是在意自己一切举动的神色，蓝眸下藏着一丝沉默的灼热。
“细数你也有3年没正式拿剑了，怎么还能赢过我，里面肯定有猫腻。”伍德不罢休继续纠缠问个明白。
尼科摸摸木剑抬头看人说，“怎么还随便怀疑你们的君主，我在你们眼里是这样的人吗？”
“你脑瓜子谁知道在想什么？不觉得你就是这种人才会让我们发问吗？”
尼科装作无语叉腰低头嗤笑了，“实在不爽，可以再来一次，这次赌晚饭，你们这么多双眼盯我一个人，吃亏的是我，别说得好像你们输得很委屈。”
“一言为定，再来一次！”
十分钟后……赢的还是尼科。
“再来一次！”伍德喊道，“力量赢不过我，看来你技巧取胜，这是卑鄙。”
“剑只有一种赢法，那就是解决对手，剑法没有高低之分。”尼科淡淡说，“我再怎么没有正式拿剑，那7年也不是白拿，这3年偶尔也拿过。”
“看来你们今天得饿肚子。”尼科最后坏笑补充道，“再来一局也可以，但我担心你们因为伍德的输而饿死。”
听到这里当初支持伍德的一群人开始劝伍德住手了。
伍德觉得事情荒谬，“你们就让他赢完就跑？”
尼科在一旁听着伍德等人商量，余光瞄见了远处的希拉，嘴角忽而愉悦扬起，把木剑递给伍德。
“你们继续练吧，伍德你看场，结束就去吃饭吧。”
伍德一脸懵接过木剑，看着尼科要去往的方向后明白了，“赢完就跑啦？”
“下次继续奉陪。”
尼科头也不回直接往希拉方向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