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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消失的名字与发烫的笔记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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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晏辰开始对着空气说话了。
起初只是偶尔的喃喃自语，比如找不到笔时会随口问一句“笔呢”，或者看到窗外下雨时会低声说“忘了带伞”。但渐渐地，他似乎习惯了身边有个“隐形听众”。
顾晏辰对着空气说话的第七天，夏晚星“跟”他走进了人力资源部。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考勤表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顾晏辰的指尖划过屏幕，停在“夏晚星”的名字上——状态栏标注着“长期病假，原因待查”。
“她入职多久了？”他问旁边的HR主管。
“半年左右，总裁。”主管翻着档案，“在战略发展部实习，据说……是突然晕倒在工位上被送去医院的，但家属一直没联系上，医院那边也没传来具体消息。”
夏晚星“飘”在两人之间，看着自己那张穿着正装、表情拘谨的证件照，心里泛起一阵酸涩。原来她在公司的存在，如此轻飘飘。
顾晏辰沉默地看着屏幕，良久才开口：“她的工位还在吗？”
“在的，一直没动过。”
十分钟后，顾晏辰站在战略发展部那片格子间前。夏晚星的工位在角落，桌上还放着没喝完的半瓶咖啡，早已干涸成深褐色的痕迹。一盆蔫了吧唧的绿萝旁边，是一本蓝色封面的笔记本，封皮上用秀气的字迹写着“项目笔记”。
顾晏辰拿起笔记本，指尖触到封面时，夏晚星突然感觉到一股微弱的电流穿过“身体”——她下意识地“伸手”，想阻止他翻开，却只徒劳地穿过了他的手腕。
笔记本里，是她入职半年来所有的工作记录：密密麻麻的会议纪要、用不同颜色笔标注的市场数据、甚至还有几页偷偷画的顾晏辰侧影速写，旁边写着“总裁今天领带是深蓝色，像夜空”。
顾晏辰一页页翻着，眉头渐渐皱起。他看到她在“星辰计划”初期调研里写下的风险预警，那些观点与他后来的判断惊人地相似；看到她在王磊那份错误报表旁画的问号，旁边标注着“数据来源存疑，需核对原始文件”。
“啪嗒。”
一滴水珠落在笔记本的纸页上，晕开一小片褶皱。夏晚星愣住了——她没有实体，怎么会流泪？
下一秒，她看到顾晏辰抬手，指尖蹭了蹭自己的眼角。他的动作极快，快到像错觉，但夏晚星清楚地看到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她很细心。”他低声说，像是在对空气评论，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夏晚星“飘”在他身边，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拂过自己写下的字，心脏（如果她还有的话）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原来他并不是真的冷漠，原来他会为一个陌生实习生的笔记而停留。
就在这时，顾晏辰的手机响了，是李哲打来的：“总裁，王磊刚才去档案室了，借走了‘星辰计划’的核心技术文档。”
顾晏辰眼神一凛，合上笔记本：“盯着他，我马上过去。”
他转身快步离开，笔记本被随意放在了夏晚星的工位上。夏晚星看着那本承载了她无数心血和秘密的本子，又看了看顾晏辰消失的方向，突然做了个决定。
她集中所有意念，将“身体”凝聚在笔记本上，试图用意念“推动”它。一次，两次，笔记本只是微微晃动。她咬紧牙关，想起顾晏辰刚才眼中的湿润，想起他那句“谢谢你”，力量突然涌了上来。
“咚！”
笔记本从桌面上滑落，掉在地上，恰好翻开到她标注着王磊数据漏洞的那一页。
正在走廊拐角的顾晏辰脚步一顿，回头看向那个发出声响的角落。他皱着眉，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走了回去，捡起笔记本。
当他看到那页被翻开的内容时，瞳孔骤然收缩。上面不仅有数据疑点，还有一行她后来补充的小字：“王总监上周曾单独约见XX公司代表，在‘左岸咖啡馆’。”
XX公司，正是“星辰计划”的主要竞争对手。
顾晏辰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他猛地抬起头，环顾空无一人的办公区，目光锐利如鹰：“是你……在帮我？”
夏晚星“躲”在窗帘后，紧张得几乎要“消散”。她看到顾晏辰握紧了笔记本，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夏晚星……”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目光落在工位上那张褪色的证件照上，“你到底在哪里？”
那一刻，夏晚星突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眩晕。她的“身体”变得前所未有的透明，视线开始模糊，甚至能隐约看到顾晏辰焦急的脸在双重曝光。
不好！她的状态在恶化！
她想“喊”住他，想告诉他王磊要去销毁证据，想告诉他自己可能快要消失了。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顾晏辰拿起手机，拨通了保安部的电话，然后匆匆离开。
办公区重新陷入寂静，只有夏晚星的“身体”在一点点变得稀薄。她看着那本被顾晏辰握过的笔记本，封皮上似乎还残留着他的温度，烫得她“心”发慌。
也许，她该和这个看不见的搭档，说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