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Chapter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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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檀醒来时，窗外已笼上一层暗蓝色的垂暮，远处的军校大楼亮起了灯光，天穹尽头，几点疏星微渺地闪烁，像是被随手撒落在苍穹的碎钻。
他撑起身子，筋骨舒展时发出轻微的声响，这一觉睡得浑身酸疼，醒来反倒更觉疲惫。伸了个懒腰，他揉着酸疼的后颈，趿拉着拖鞋走出房间。
客厅里灯光煌煌，鹿昭然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摊开着零零散散的零件，手中的激光调整笔划过枪管，映出锐利的冷光。
沙发上的时澈则低垂着眼，专心地擦拭着手中的枪。
听到脚步声，鹿昭然抬头笑容灿烂的打了个招呼：“醒了？冰箱里有饭，我们八点就下去集合了。”
“嗯。”沈清檀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哑意，头发微乱，整个人柔软又懒怠。他站在冰箱前顿了顿，最终没碰饭盒，转而拿出下层的营养液，叼着吸管慢吞吞吸了一口，淡得几乎没什么滋味。
“又喝这个？”鹿昭然皱眉，指尖还在不停地摆弄枪械零件里，“老喝营养液对身体不好。”
“没什么胃口，垫垫就行，反正快集合了。”沈清檀撇撇嘴，凑过去看他的杰作，沈清檀手上拿着半成品的脉冲枪械，流畅的金属线条隐隐透着凌厉的杀意。
“脉冲突击步枪。”鹿昭然炫耀似地掂了掂，“改良版。”
沈清檀眨了眨眼睛：“……比赛能带？”
“规则没说不准。”鹿昭然笑得得意，“那就是默许。”
沈清檀支着下巴轻笑了一声，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行啊，挺会钻空子，军校就需要你这等投机倒把的人才!”
他这副散漫样子，倒是让一旁的时澈绷不住了，他的目光从枪械上缓缓抬起，落在沈清檀身上——这个看起来漫不经心的人，明明拥有着敏锐的观察力和迅捷的身手，能第一时间猜出自己的身份，甚至能跟自己交手的不分上下，但在今天的训练课上一路划水，卡着及格线优哉游哉。
这是让时澈这种优等生难以理解的，时澈忍不住询问道：“你真不准备？”他的声音带着疑惑和不解。
沈清檀歪头，视线在茶几上扫了一圈，最后拿起桌上水果刀，刀锋在灯光下闪出一道细长的冷光。他轻巧在指间转了个刀花，笑意盈盈：“这玩意就够了，精钢锻造，纳菲尔德军工，品质有保证。”
时澈盯着他那副无所谓的神情，毒舌的嘲讽道：“……小心早早被淘汰。”
“及格万岁。”沈清檀往后一仰，靠进沙发里，语气悠悠道：“超过一分，都是我太努力。”
*
晚上八点整，细密的雨丝笼罩着纳菲尔德军校的后山。
山上密林深处已经投放了大小各异的百余种机械生物，考核开始后，学生们将会通过全息大门被投放至山中不同的地方，进行为期三小时的狩猎，随着训导官的指令落下，新生们鱼贯而入，狩猎开始了。
时澈、鹿昭然、沈清檀因为训练赛积分不同因此被分别分到了队伍的前、中、后三个位置，三人分开时，时澈和鹿昭然看着沈清檀明显惨白的脸色有些担心。
也不知是不是拟态药剂和抑制剂打的时间太相近，亦或者是军校的训练超过了沈清檀的承受能力，沈清檀只觉得半夜，雨天，考核这三个字组合起来已经令他窒息绝望了。
雨水顺着发梢滴入领口，刺骨的寒意一点点渗进他的身体里，让他心情down到了极点，但他还是扯出个笑容安慰两个室友：“没事，你们不用管我。”
时澈和鹿昭然在沈清檀之前通过了全息大门，沈清檀强打着精神，没好好吃饭的后遗症也在这时候显现出来了，他捂着胃来到全息投影门前。
门外的涂灵抱臂倚在控制台边，看着他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嗤笑一声：“可别死在里头。”
沈清檀微微侧首，半张脸隐在暗处：“放心，死之前一定多拖点人下水。”
涂灵挑眉说道：“那就祝你狩猎愉快！”
身后的巨型电子屏正疯狂刷新着积分变动——排在最顶端的三个名字以惊人的速度往上跳：裴烬、时澈、陆昀……排名交替上升。
沈清檀叹了口气，闭了闭眼，我要跟你们这群优等生拼了。
通过全息大门，沈清檀被投放到了后山荒凉处，他背靠着潮湿的树干，捂住自己的胃部，额前的碎发已经被雨水浸透，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皮肤上。冰冷的制服紧贴着脊背，勾勒出一段伶仃的腰线。
林间传出机械生物的咆哮声，沈清檀思考着现下的处境，考核时间只有三小时，考核比拼的无非就是击杀机械生物的数量，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真够原始的。”
都已经星际时代了，还要学生拿着冷兵器跟铁疙瘩肉搏，简直就像逼着机甲战士去钻木取火一样，不过要是有机甲的话他也不用在这个破犄角旮旯淋雨了，都什么时代了非要回归原始社会搞野人摔跤这一套。
沈清檀坐在石头上思考人生，腕间的终端显示他已经进来20分钟了但猎杀数依旧为0，他抽出腰间的刀具，撑着膝盖勉强站起来。
突然树冠突然簌簌作响，一只机械松鼠探出脑袋，猩红的电子眼闪烁着光芒。沈清檀手腕一翻，精准将手中的刀甩出。
“铮！”
刀刃穿透机械生物的钢铁躯干，将那小东西钉在了树干上。终端滴的一声，数字跳转到“1”。
沈清檀走上前去，懒洋洋地拔出刀具，挺拔的身姿在夜色中显得极为清冷，他看向远方，决定还是要赶紧行动起来，找个人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
他沈清檀，做吊车尾可以，但是要做及格的吊车尾。
要不然补考或者直接被淘汰可是很麻烦的。
沈清檀手中玩转着漂亮的刀花，决定再往山上走去，如果他没猜错，训练赛的成绩决定了考核的初始位置，训练赛成绩越高，被投放的位置越靠近山顶，那么山顶的猎物相对山下而言，积分也越高，所以他刚进门时，裴烬、时澈、陆昀三人的分数能上涨的这么快。
沈清檀双手叉腰，喘着气，他没想到，考个试还要爬山，此刻他的心情糟糕透顶了。
沈清檀一路走走停停，同时将一路上遇到的小机械生物，诸如兔子、松鼠、狐狸等逐一猎杀，快到半山腰时沈清檀腕间的积分来到了15。
不过他并不准备采取这么老实的得分方式，放眼望去，已经能清晰的听到林间时而响起的枪击声，果然应该不会有人这么老实，不拿武器进来。
沈清檀停在一片湿滑的岩石上，喘息声在雨幕中显得格外沉重，他的后颈已经被雨水浸透，衬衫黏腻地贴着脊背，勾勒出紧绷的肩线。
他讨厌这种潮湿的触感，更加憎恨在这种天气里爬山考核，今晚简直是在他所有的雷区上疯狂地蹦迪。
远处，枪声在寂静的山林显得格外明显，突然一阵剧烈的爆炸声传来，整片地面似乎都在震颤。沈清檀被震得耳朵发麻，不用猜也知道那是鹿昭然的所在地，他掏出鹿昭然临集合前非要塞给自己和时澈的圆咕隆咚的微型炸弹。
沈清檀当时接到炸弹的时候一度以为自己的舍友是什么危险人物，又会舞枪又会制弹，他早该知道，能面不改色地说自己去医疗室偷偷催化剂的人，绝不是什么“凡人”。
他撑着膝盖继续向上攀爬，却在拐角处被三道高大的身影截停。为首的Alpha忽然上前一步，竟然肆无忌惮地嗅了嗅他周围的空气，此举无疑是下流的骚扰。
“是个Beta啊......”对方流露出明显失望的神色，“还以为碰上Omega了呢。”
三个Alpha发出猥琐的笑声，对他失去兴趣后很快就扬长而去，去寻找下一个目标。
沈清檀缓缓松开紧握着刀的手，若不是他们走得够快，以他此刻憋闷的心情，或许真的会毫不犹豫把他们按在泥土里痛殴一顿。
他深吸一口气，视线扫过周围——然后，猛然定格在不远处。
一个身影正狼狈地和机械兽搏斗，赤手空拳，连最基础的冷兵器都没有。
沈清檀微微挑眉，一瞬间甚至觉得荒谬。
还真有人蠢到两手空空地来参加这场考核？
他唇角缓缓勾起一丝冷意。
“行，就你了，倒霉蛋。”
沈清檀悄无声息地靠近，站在阴影处，冷眼旁观前方那个赤手空拳的“老实人”。那人此刻正以一种野蛮的姿势骑在一头机械豹身上，拳头与石块轮番落下，硬生生将豹子的机械核心敲得粉碎。
腕表上的数字跳动的瞬间，那张沾着泥水的脸上顿时绽开笑容：“及格了！”
沈清檀挑了挑眉，由衷地为他感到开心，你及格了，那我不就……得来全不费工夫了！
就是这蠢样，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他缓步上前，在对方起身的刹那，猛地抬腿踹向膝窝。“嘭”的一声闷响，陆煜猝不及防单膝跪倒在地，还未反应过来，头发就被狠狠揪住，被迫仰起脸，沈清檀敏锐注意到陆煜脸上的伤，还以为是刚刚被揍的，心想这傻大个也是倒霉。
“本来不想抢熟人的。”沈清檀手中的水果刀轻轻拍打那张俊脸，“谁让你这么倒霉。”
雨幕中，湿透的黑发黏在陆煜眉骨上，那双桃花眼还带着未散的茫然，便已经被迫对上居高临下的视线，他抬起头看向来人。
雨水顺着那人的下颚线滑落，在苍白的肌肤上蜿蜒成透明的水痕，沿着脖颈滑进衣领，微微上挑的眼尾沾着湿气，眼角还带着一抹晕红，瞳仁却是极冷的黑，薄唇恶劣地弯成好看的弧度，鼻梁上有一颗极淡的痣，像是水墨画上无意间落下的墨点。
意料中的惊恐并未出现。陆煜那双桃花眼在看清来人后瞬间亮了起来：“清檀，是你！”
对方就像个看到主人的大型犬，就差冲着自己摇尾巴，沈清檀听见对方叫得如此亲密，不禁皱了皱眉，把他刚想开口准备说的“抢劫”噎了回去。
陆煜的语气亲昵得仿佛久别重逢，见沈清檀眉间似有疑惑，想起今天训练课上本想着好好介绍自己结果却被那个愚蠢的下等人打断了。
好不容易又见到了想见的人，他连呼吸都灼热几分，膝窝还疼着，却仰着脸笑着冲沈清檀说：“你不记得我了？我是你未婚夫啊。”
沈清檀手中的刀震惊地顿在半空。
“......？？？！”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Chapter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