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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孤独,活着的死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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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四人各自散开,各自有各自的安排。
这一幕看起来异常的诡异,但这就四人最舒服的相处方式。
离开其他人的视线,伊斯汀和穆紫宴紧挨在一起,不是穆紫宴黏人,只是在这里…他只有他哥。
自小居住的房间穆紫宴是一点也不怀念,因为他以前不是被他哥抱过去就是自己偷跑进他哥的房间,自己房间是一刻也不想待,他总会害怕找不到伊斯汀。
现在也是。
伊斯汀的房间宽敞明亮,那张大床一看就知道睡上去很舒服,那是克洛纳瓦夫妇花了重金打造的。此外还有一个超大卧室阳台,下面花园风景也是极好。
穆紫宴刚进了房间直奔大床,身体一倒就是躺,他的两条腿对这张大床想念的很。
这床可比办公室那的张床舒服多了!
穆紫宴翻了个身,满脸享受。
片刻功夫,伊斯汀从浴室中走出,睡衣领口是较大的V字领,若隐若现的锁骨和大片肌肤上还挂着未擦拭干净的水珠,往日白皙的皮肤透出点红润。
听到动静的穆紫宴起身就见到这幅美人出浴景象。
也不算美人,他哥肩比他都宽,腰都没有他细,穆紫宴暗想。
不过真挺欲的。
他哥穿上衣服温文尔雅,脱了衣服那就是另外一说。
“要洗吗?”
“嗷…洗!”
穆紫宴很难做到心如止水,蹭一下起身跑进浴室,生怕他哥看出来什么异样。
伊斯汀给伯温发去消息,随后朝阳台方向走去。
伊斯汀微微仰头,眸子里如湖水清澈无波,看着远处无边际的天空,目光逐渐涣散,思绪也跟着不自觉飘远。
伊斯汀很清楚自己温和面容下的冷漠,那是孤独带来的不可磨灭,虽然他已经习惯了,甚至享受其中。
八岁那年他失去了自己最后的亲人,他的外婆。
父母在世时,种着很大一片苹果园。他的妈妈曾夸他是苹果园林的小王子。
对于外婆,他每天都能看见外婆拿走苹果去做超香的苹果派,于是在他心里苹果派就等于外婆。
那个时候恶源体层出不穷,时局也比较混乱,在蔚蓝星无数次意外事件中,苹果园被摧毁,连同他的父母一起。
之后,外婆一个人带着他,从早到晚,在大大小小的巷口卖着苹果派,慢慢的他也发现,他的外婆…是一位非常坚强又温柔耐心的女性。
那会,外婆凌晨便会早早收拾离开,临走还会叮嘱他乖乖待在放满苹果的房间里。
直到有一次,外婆很晚都没有回来,他离开房间出去寻找,没跑多远,就看见…昏黄的灯光下,瘦小的老人勾着背,身下坐着小小一块木凳,那双浑浊的眸子在夜下隐隐闪烁。
伊斯汀一辈子也忘不了那时候的心情,酸涩又沉重。
就这样日复一日,直到有一天清晨,他睡醒吃完一个苹果他外婆还躺在床上没动静,他没想那么多,只想外婆终于给自己放了一天假,睡了个懒觉。
只是这一睡,就再也没有醒来。
他很懂事的没有去打扰,如常给自己弄了点吃食,就安静地坐在小凳子上看图画书,书是外婆捡的,讲的蚂蚁搬家,他看得津津有味。
就这样,他等到了午后,等到再一次天明,等到屋子里的苹果长出黑斑,开始发烂,发臭,他的外婆也没有醒过来。
外婆的这次懒觉,睡了很久很久,久到伊斯汀意识到她的永远离开。
那三天里,他经历了漫长的孤独。
第四天的下午,他打开门走了出去,他知道…他的外婆不会再醒过来了。
碰巧的是他看见了在垃圾堆里捡东西吃的穆紫宴,这是他三天里见到的第一个人。
一路偷偷跟随,最终因对方跑的太快,伊斯汀没跟住只能碰运气继续找。
好在,他找到了,并且救下了他。
说不清,在第一次看见穆紫宴,他的好奇心就在驱使着他靠近。
在孤儿院,穆紫宴喊出那一句哥哥时,他就注定不会松手了,穆紫宴已经被他划进了自己的圈子。
虽然他依旧冷漠孤独,但却有了活着的意义。
对于穆紫宴,伊斯汀从不做束缚,只是纵容,给予一切偏爱。只想他开心,只需要看着他满足的样子。
滴—
伊斯汀腕环收到信息提示。
伯温:少爷,您要的东西放在门口了。
伊斯汀点开回复后折返回卧室。
穆紫宴揉了揉半干的头发,走出卫生间。
“哥?”
伊斯汀站立在阳台处,侧转过身,眼神依旧温柔:“伯温送来了冰淇淋。”
“蓝莓口味。”
穆紫宴惊喜,快步冲上阳台,从玻璃桌上欢喜拿起。
拿到手里,穆紫宴觉得还没自己手大,有点嫌弃:“怎么这么小,两口就没了吧!”
“吃多了你会不舒服。”
穆紫宴没有立马尝上一口,而是送到伊斯汀面前,绽开一抹笑容。
“哥。”
穆紫宴看着他哥扬起嘴角,稍稍低下头咬下冰淇凌尖,琥珀灰的眸子就那样看着他。
穆紫宴脑中空白一片,呆若木鸡。
不是,你这么吃就犯规了!
不是他在调戏他哥吗?怎会感觉这么不对劲,他哥这么涩里涩气的吗?
他刚刚是不是在他哥眼里看见了愉悦,眼花了?
伊斯汀收敛情绪,挂上以往温柔面具,若无其事开口“味道把控的很好,是你喜欢的。”
穆紫宴捏住华夫筒的手指又紧了两分。
该死的,他哥真的…我超!
收回手,穆紫宴转身正对阳台边,粗暴咬上冰淇凌,堵住那快要蹦出嗓子眼的心跳。
他都有点怀疑他哥是故意的,实在是太不合理了,明明他才是狩猎者!
伊斯汀眼里幽光一闪而过,处之泰然道:“该休息了,明天车子我来开。”
“安宴觉得呢。”
原本心绪不宁的穆紫宴听见这话眼睛都亮了,笑逐颜开。
“好啊!”睡觉好啊。
第二天早晨七点半,穆紫宴才睡眼惺忪地坐起身,下床打了个打哈欠才挪动脚步进了卫生间洗漱。
等再出来,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他哥正优雅地喝着咖啡。
“哥,怎么不叫醒我?”穆紫宴拉开座位,声音带着点沙哑。
“不着急。”
穆紫宴吃着三明治,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来:“哥,你还记得我们每次都是怎么偷跑出去玩的吗!”
伊斯汀放下咖啡:“当然。”
“那我们再偷偷出去,来个神不知鬼不觉!”
“好。”
早晨用完,穆紫宴从二楼阳台上探出头,朝下看了一眼。
“哥,这看起来没小时候那么高了,我们直接跳下去也没事,用不上床单!”
话是这么说,但两人还是借助了床单。潇洒落地,穆紫宴那叫一个洋洋得意。
他还小的时候下这个阳台要费老些力气,撤床单,扔被子做安全防护,还要被他哥托着屁股!
现在,哼哼!
伊斯汀静静站在穆紫宴身旁,人果然幼稚起来会很奇怪。
“少爷,穆先生,车已经备好了!”等候已久的伯温在此时从花藤后走出,眼睛笑眯。
“少爷,穆先生,你们终于下来了。”
“车已经安排好了。”
穆紫宴:……
虽说不至于吓我一跳,但你这样真的很没有礼貌,让人尴尬就是你的不对了!
伊斯汀:……
好样的。
餐厅
艾罗琳品了一口红茶,缓缓道:“他们离开了。”
“这两个孩子小时候黏在一起就罢了,现在如此…便有些不太妥当。”
弗里森听闻表情不变,依旧手中动作。
“他会有分寸的。”
“伊斯汀也该成家立业了。”
弗里森放下餐具,擦拭完嘴角,起身离开餐厅。
独自留在餐厅的艾罗琳眼底神色不明,从蔷薇盒里抽出一只烟点上。
烟雾缭绕,遮住了面庞。
伊斯汀抬腿坐上伯温安排好的单机车,长发被一条蓝丝带绑起。
穆紫燕坐上后坐,一点没犹豫,双手环住伊斯汀的腰。
“启程了。”
“好。”
车子开动的瞬间就嗖一声飞了出去,穆紫宴胳膊抱得更紧了,半张脸贴合上伊斯汀的后背。
周围景色全部化成残影,色彩都交融混杂在一起,什么也看不清。
穆紫宴脑袋晕乎乎的,觉得世界变得就剩下他和哥两个人,风声吹在耳旁都没有那么刺耳。
噗通—噗通—
活跃的心跳声让穆紫宴的呼吸开始不规律,感受着不属于他的体温,环住伊斯汀腰的手臂紧了紧。
哥,就只独属于我一个人吧。
穆紫宴闭上眼,努力克制住想要膨胀挥洒出的冲动欲望,还有那隐藏在黑暗最角落的偏执心思。
腰部传来收紧感,伊斯汀唇角扬起,眼中那片湖水阳光明媚,荡漾不止。
会议桌下,蹲着海夜小队的精英们。
季萝优觉得这样的偷感非常有安全感,怀里还抱着一只不太情愿的卡吉米。
要是季萝优可以听懂猫语就会知道黑猫烦躁的喵喵语。
喵的,这姿势真他喵喵的不舒服!
你个扁平的两脚兽!放他喵的我下来!
“这猫是闫特助亲自送过来的,四舍五入…不就是伊司长送给咋们队长的吗!
“可送只猫是什么意思?”季萝优脑细胞思考半天也没想出来个理由。
祝安雨指尖在腕环投屏上划着,表情严肃,很有牛马专注工作的态度:“我搜遍了所有相关,只有两个结论!”
“说说。” 林坛被祝安雨的话起了好奇心,其余几个也是一副听讲好好学生模样。
“快说!”
“不许卖关子!”
季萝优这个心急的性格容不得半点拖拉。
“咳咳,第一就是…司长想让队长成为一名铲屎官。”
季萝优头上冒出三个问号,她咋一点听不明白呢!
“谗使官,要给我们换队长了?”
“我们队长做的不好好的吗,为啥要去做谗使官,谗使官是干啥的,品尝美食,比小队还牛逼?”
帽子和艾凛儿相互对视一眼,他们也不太明白为啥队长要去做“谗”使官了。
林坛沉默不语,捏了捏鼻梁,疏解下心中想骂脏话的念头。
李肇秋白眼翻出彩虹弧度,刚新鲜出炉的鼻嘎子朝季萝优弹过去。
“我说,是铲屎官,铲粑粑懂不懂,各位大爷大小姐。”
索然也帮着解释道:“养猫就要帮他清理粑粑,一种称呼。”
季萝优第一次很安静地接受了来自李肇秋的嘲讽。
三人心里暗叫不好,吃了太有文化的亏!
林坛觉得自己无语的次数再多些恐怕真的会失语,个个都是人才,天顶顶的奇才。
无奈让祝安雨继续说:“第一种过,第二种呢。”
“司长想要…收买我们队长…”
这下所有人都不懂了,啥意思?
“收买,司长对我们海夜已经很偏心了,我们都是他手底下的,还有啥要收买的?”
“是啊,我们本来就是左翼下的小队,司长还要收买啥?”
“一只猫,收买,不太懂。”
“咳咳,收买队长的心,我还没说完呢!”
索然不可置信地张开了嘴巴,眼睛都不眨吧了,结巴道:“队…队长…啊…不…不对…司长要潜规则队长!”
等索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就发现其他人都在用一种很复杂目光看着他。
索然顿时红温上脸,缩起头当起鹌鹑蛋。
“索然啊,小小年纪不要老看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记住你可是我们队的一股清流!”
李肇秋的话让索然更想原地消失,穿透地心直达另一头的那种!
死亡突然也没那么可怕!
“我想起来了!”
“哎呦!”
帽子猛然站起,差点将桌子掀起来,疼得他呲牙咧嘴,一张俊脸扭曲成脸谱。
艾凛儿和李肇秋看帽子这副模样,忍不住呲牙咧嘴。
这很疼吧!我丢!
祝安雨奇怪,还有她不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
“不是,你们都不需要关心下我的脑袋吗!”
季萝优手一摆,信誓旦旦地说:“快说,你那头什么档次我们还不知道吗,坚固的很。”
帽子:季萝优你没有心…
“就是…队长在蓝影剧院受伤,是司长一路抱回来的!”
“好多人都瞅见了!”
众人:哇偶!劲爆!
“然后呢!”
季萝优八卦之魂开始燃烧。
“嗯…队长这几天好像都是司长照顾的,这算吗?”
“嗯…没了。”
季萝优失望:“没啦,切,这瓜连三分熟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