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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高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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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瑾用眼过度，裸眼有些看不清了，在二模前几天去了趟医院，回来时拿了三瓶眼药水。
楚瑾硬是不让陆北陪着，楚瑾回来也不说是什么问题。
几次询问，外加陆北出卖了点自己的色相，楚瑾才吐口说是假性近视。气的陆北硬是给楚瑾灌了一整瓶的蓝莓汁，边看医嘱，边算着时间给楚瑾滴眼药水。
楚瑾和陆北还是同桌，一到下课，陆北就强制性让楚瑾从书本的海洋脱离出来，让他眺望窗外，连他自己也经常不做的眼保健操，硬是拉着楚瑾做起来。
陆北还跟楚瑾家阿姨交代了一声，每天带的饭里里加了一堆楚瑾不吃的。
什么胡萝卜、羊肝、菠菜······
在陆北又一次逼着楚瑾吃胡萝卜时，楚瑾眼泪汪汪的，看着陆北。
“我感觉我都变黄了。”
“哪有，我们白着呢！一点别担心，宝贝儿，你什么样我都最爱你。”
楚瑾在陆北耳提面命加甜言蜜语下，视力很快恢复了，他在百日宣誓时请了假去复查。
“没事了，你看，双眼五点零。”
“挺好的，继续保持。”
“能不能。”
“不能，可以少吃点，但不可能像原来一样一学习就废寝忘食的。”
“你不会怪我抛下你吧。”
楚瑾被选中做百日宣誓的领誓人，他真不想上台，只好用复诊搪塞。
“当然不会，我只是生气你不让我跟你一起去复诊。”
“在学校学习呗，我自己可以，你总瞎操心。”
陆北递给楚瑾一条红丝带和一支黑色马克笔，“给你留的。”
“你写了吗？”
“写完了。”
“给我看看。”
“求求我。”
“切，谁稀罕。”
楚瑾背过身，也偷偷写着。
下午第二节正好是体育课，陆北拉着楚瑾往祈愿树走。树上已经系满了红丝带，陆北仗着人高马大，踩着旁边的花坛，把自己的丝带系到了树上，然后伸手去接楚瑾的丝带。
“我自己绑。”
“我不看。”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陆北笑了两声，下来站到花坛旁，护着楚瑾。
楚瑾没有陆北高，想要抬起脚把丝带绑到陆北刚刚绑的位置，陆北一把拽回了楚瑾。
楚瑾腹诽，明明吃的都一样，怎么陆北跟树苗一样直接蹿到了一米九，他还跟两年前差不多，才将将一八二点二。
“干什么？”
“我够不到。”
“我写的是BB能如愿以偿，给我吧，我给你绑。”
“好吧。” 楚瑾把丝带递给陆北，自己从花坛上跳下来。
陆北伸手把红丝带往树枝上绑时，不可避免的看到了楚瑾写的内容。
就四个字，楚瑾和陆北。
陆北绑完跳下来，左手牵住楚瑾的右手，他们上学的时候就把戒指摘掉了，楚瑾也把黄金手绳收起来了，右手手腕还是那个相思豆红手绳，相思豆都有些磨花了。
不过，少年无需宣之于口的爱恋，怎么能是冷冰冰的金属可以比拟的永恒。
“走了。”
“嗯。”
百天很快就过了，楚瑾和陆北一个考场，姜敏没有食言，真的请假来送考。
她穿着一身大红色旗袍，在人群中扎眼极了。姜敏高且身材保持的一向很好，完全能驾驭这一身行头。
姜敏手里拿着一捧向日葵，目送楚瑾和陆北进了考场。
第一科语文，楚瑾的考场在二楼，陆北的考场在三楼。
“别紧张。”
楚瑾拍拍陆北的肩膀，把包里的花生露给了陆北一瓶。
“好事花生，沾沾学神气。”
陆北接过花生露，郑重的回了句一定。
第三天，最后一科生物考完之后，陆北快速收拾东西冲到二楼的楼梯口。
楚瑾正在那里等他。
陆北拉住楚瑾的手，迎着夕阳西下的阳光，走出考场，走进希望。
楚瑾接过了姜敏新买的两捧向日葵花束，递给了陆北一捧。
在要回家接等在家里的陆小楠庆祝前，楚瑾拉着陆北要去买松坂屋，让妈妈先回去接陆小楠，他们很快就来。
“外卖不行吗？”姜敏看着他们，喝了口水，她一连陪了三天，有点累了。
“贵，不合算。” 姜敏还想说什么，楚瑾开口道：“妈，你没喝过这个，只有抚x有的，特别好喝。”
姜敏想说自己在抚x呆的时间比儿子你年龄还大，原来不忙的时候，还时不时回来看看闺蜜，哪能没喝过，但看着楚瑾那激动劲儿到底是没说出来煞风景。
姜敏接过陆北和楚瑾的包，先去接陆小楠了。
楚瑾目送妈妈走远，拉住陆北的手，抬腿就往奶茶店跑，带起一阵风，把他自己的衣角都掀起来了。
两个人如愿以偿的一人捧着一杯咖啡沙冰，楚瑾还给自己多加了一个冰淇淋球，他一向不习惯在路上边走边吃，没想到六月天气已经很是炎热，他那杯太满了，白色的冰淇淋液混着咖色沙冰马上要从杯沿流出。陆北眼疾手快扎了吸管，猛吸了一口，这一口混了好多沙冰，他冰的眼睛都直了。
楚瑾看着他，丝丝吐着冷气的样子，不禁舔了下嘴唇，脚跟抬起，轻轻亲了一下陆北。
陆北本来冰凉的唇一下子变得火热，连同他的脸一起烧起来。
楚瑾嘴里是刚吃的柚子糖味儿，陆北闻到了，想要确认一下。
楚瑾和陆北在交通岗等红灯，这里的红灯总是很长，陆北举起手里拎着的两杯喝的，欲盖弥彰挡住了他和楚瑾的侧脸。陆北靠近，他的嘴唇贴住了楚瑾的嘴唇，楚瑾的嘴唇薄薄的，但是，温软极了。
果然，是柚子味。
陆北被轿车的喇叭声惊醒，赶紧退了两步，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咳了好几声。
楚瑾则憋着笑，看着陆北在一边咳嗽。
之后吃的庆祝火锅，陆北早忘了味道，不过那天的咖啡混着的柚子味，让他魂牵梦萦了许久。
“考的怎么样？”
姜敏给楚瑾和陆北庆祝之后，第二天就带着楚瑾回杭x了，楚瑾没拒绝，只收拾了一个背包，就登上了飞机。
楚瑾摩挲着右手中指的戒指，那根黄金手绳替换了相思豆，戴在了他右手腕上。
姜敏看着楚瑾吃餐前小面包的时候，留意到戒指和手绳，什么也没问。
两人实打实过了二十几天的异地恋的柏拉图式爱情。
“这个时候问这个是不是晚了点？”
“不晚啊，出分前三分钟问，刚刚好。”楚瑾躺在床上，看着墙壁的星星荧光贴纸，他原来怕黑，自己给自己贴的。
“还好吧。”陆北咬着一个苹果，缓解自己的紧张。
“你想读什么专业啊？”
“医学。”
这是他们第一次讨论关于未来的事情，楚瑾不喜欢展望未来，陆北更是知足常乐的人，两个人都更关注眼前的事情。
“为什么？”
这个回答有些超乎陆北的预期，他没想到楚瑾会想要学医。
“我想，凭借自己的能力，让世界上少一些无可奈何的离别。”
楚瑾翻身坐起来，左手抚上右手，他是故意戴着的，他和陆北在接吻时，他好像看到了母亲第三天考试换的那身紫色旗袍。
“说实话，我没什么想法。”
陆北又咬了一口苹果，看着时间到了十六点。
“伴伴，我查了？”
“嗯。”
楚瑾听到陆北那面静的他都能听到楼下小贩传来的叫卖声和熙熙攘攘的车流声。
“我考的挺好的。”
“我还可以。”
楚瑾看着手机上的分数，一点没有放松下来，他不知道陆北考了多少。
“一起说。”
“690。”
“631。”
楚瑾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二模陆北考了601，在学校最后一套考试卷子，陆北考了616，高考这场真是陆北考的最好的一次了。
陆北苹果早就不吃了，他把自己蒙到夏凉被里，疯狂捶床。捶完，从被子里顶着鸡窝头爬出来，平复了一下。
“你······伴伴。”
“我肯定不是全省前几了，有分数嘛。”
“遗憾吗？要不是我······”
“血赚好嘛，已经能上我想上的学校了，甚至可以再少考几分。”
“哪个学校啊？”
“陆北，你得答应我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填报志愿，不许为了什么和我一个学校就浪费你考的分数。” 楚瑾的声音冷冷清清的，里面满是告诫。
“怎么会。” 陆北反驳的没有一点底气，他当然要和楚瑾上一个学校了。
“陆北。”
“伴伴，我是个成年人了，我知道我应该做什么的。”
“你放屁。”
楚瑾最后还是告诉了陆北他要上什么学校，第二天发的一分一段表果然证实了楚瑾的预测，他的成绩上这个学校最好的专业基本是板上钉钉的。
“你报的这是什么东西啊？”
楚瑾抱着笔记本看陆北的志愿表，眼前一黑。
“我学中医是因为兴趣，你为什么全都报这个学校？别的学校呢？那些专业你一个都没看上？”
陆北的志愿表就是把北中医的专业按分数线从高到低抄了一遍，楚瑾没研究过分数线，他高三时决定了学医，考完基本就知道自己稳妥了，手边一本报考指南都没有。
楚瑾只好拿过手机，查询北京的大学各专业的分数线，用笔记本看各大学专业今年的招生人数，一顿忙活。
陆北和楚瑾开着视频通话，陆北也不说话，就盯着楚瑾傻笑，楚瑾都不用看他都知道他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你看理工科有没有想学的专业，中民族、北科技、北交通······”
“计算机之类的专业呢？”
楚瑾抬头看到小窗的陆北还在那捂着嘴笑，气不打一处来。
“哎！陆北，你上我上啊？你认真点行不行！”
“我不是非要和你上一个学校，”陆北靠到椅背，这把橙棕色的椅子是楚瑾常做的，当时他就坐在这把椅子上写卷子、背知识点、给他讲题。
“我想了一下，我也想要学医。”陆北看着屏幕上楚瑾的眼睛，手不自觉的想要抚平楚瑾皱着的眉头。
“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想要赚一点钱，养活我自己和我爱的人。学医虽然不是最好的出路，但是在我爱的人们接连离开后，对我来说学医是最有意义的。”
楚瑾在看摄像头，陆北与楚瑾相距千里，但仿佛就在彼此身边。
“而且，”陆北拿起楚瑾没带走的保温杯子喝了一口白水，“还有你。”
“我这么报也不浪费分数啊，相信我吧，伴伴。”
“劝人学医天打雷劈，你害我。”
“怎么会，我明明是心甘情愿。”
两个人又腻乎了一会儿，楚瑾听到了开门的声音，草草跟陆北说了再见，走到客厅。
天色不早了，姜敏一身疲倦的坐在沙发上。
楚瑾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很快端出一碗面。面就是普通的挂面，上面切了几片香肠，还有几根油菜浸在汤里，一层薄薄的油花包裹着一枚荷包蛋。
楚瑾把面放到茶几上，筷子横在碗上。姜敏有些震惊，她以为儿子与自己一般是厨房杀手。
“别这个眼神，我从三年级开始就天天自己一个人在家，会煮碗清汤面也不奇怪吧。”
楚瑾喝了一口苹果汁，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
“妈，我知道你看到我和陆北接吻。应该两次都看到了吧，在凉亭和在交通岗。”
姜敏连吃了几口面，端着碗默默咀嚼。
“是依赖吗？我太忙了，没有照顾好你。我和你爸爸离婚，伤害了你。”
楚瑾轻笑一声，靠着沙发，“不是的，妈，我没太放心上，无论是小时候，还是后来你一直对我玩音乐的事情耿耿于怀，甚至摔坏了我的第一把吉他。”
“楚瑾。”
“听我说完，妈妈。”
楚瑾长大后第一次主动与她敞开心扉，姜敏深知这有多难得，她生气又后悔，可是只能压住脾气，她舍不得。
“你以为我玩音乐是想爸爸，对吧？完全不是，如果不是你提醒，我也许都记不起来他是个音乐人，我对音乐感兴趣一直是因为你，妈妈。是你唱的歌，让我第一次见识了音符的美丽。妈妈，你因为那个男人，所以自己对音乐耿耿于怀，却忘记了你本来就优美的歌喉。”
姜敏放下了面碗，喝了一口水，里面泡了柠檬片，酸酸甜甜的。
“喜欢陆北，也不是你的错，是我喜欢他的责任感、他的才华和，当然，他出众的脸。”
姜敏抬眼看了楚瑾一眼，心里暗骂这小崽子在她这放闪。
“妈妈，其实我真的很像他吧，脾气很像，玩音乐的时候也很像，就一点，花痴，随您了。我承认，什么责任感和才华都是骗您的。我喜欢他就是因为他长得好看。”
姜敏到底没忍住，翻了个白眼，楚瑾笑出声，顿时感觉自己错了，这翻白眼的样子，他好像在照镜子。
“你们这样，以后怎么办？”
“不知道，但是结婚也会离婚，有孩子也不一定能防老······”
楚瑾顿了一下，给姜敏已经喝光的杯子里续了一杯水。
“当然，妈妈，您养我不会亏的，我给您养老。哦，我也没有讽刺您的意思，别多想。”
“他怎么想的。”
“不知道。”
“不······” 姜敏握着楚瑾刚刚倒水的杯子，余温代表着他的讨好。姜敏叹口气，拿出一张卡。
“儿子大了不中留，算了。”
“妈妈，你这是要买断我们的母子情谊吗？”
“你之前说话是这样的吗？”
“妈，您真不了解我，您去问问我在这的同学，我就是楚·阴阳怪气·瑾。”
“不是陆北带坏的就行。”
“您怎么了，不是北北吗？”
“他拐走了我儿子，我还不能对他撒撒气吗？”
“当然可以啦，您要是不解气，我让他打飞的来挨您打都可以啊！”
“行了，还是像我多一些，嘴都淬了毒。”姜敏继续吃着面，儿子第一次给她做的，她当然得吃干净。
“这是给你和小北的生活费，是一学期的，你们都长大了，得学会支配财物了，而且，谈恋爱也得有底气。”
楚瑾嗓音染了蜜的道谢，母子之间本就没有说不开的仇怨，况且他们只是都在逃避，都不想说清罢了。
“楚瑾，”姜敏坐正，看着儿子，“你长大了，我很欣慰，但是你记得，无论如何，家都是你的港湾，无论你做了什么，我是你最坚实的依靠。对我提要求，你永远不需要犹豫。”
“谢谢，真的，谢谢妈妈。”
“我还想说一件事。”
楚瑾捏着那张银行卡，同样正襟危坐。
“别玩的太疯，恋爱很美好，也不能，太······就是，要克制一点。”
“当然了，妈妈您对我得有信心啊。”
“行了，什么时候回去啊？我看你刷飞机票都刷疯了。”
姜敏拍拍楚瑾的手背，把最后一口面吃掉了。
“可以的话，后天吧。我录取通知书正好送到他那儿。”
“这么快？”姜敏唇边还带着面汤，眼里染了些不舍，她感觉自己年龄真是大了。
“谢谢妈妈。”
姜敏还能说什么呢，只好看着儿子故作矜持的走进房间，轻轻摇头，笑了一下。拿起手机给陆北发了一条非常简短的微信。
［你们的事我知道了，你们对彼此都好好的。］
陆北从楚瑾那儿接到了他和姜阿姨坦白成功消息，刚把心放下，看到姜敏的消息心又提到嗓子眼，点开看清后立刻表忠心。
【阿姨，您放心吧，谢谢阿姨。】
楚瑾提交了自己的志愿表，看着陆北提交了他的志愿表。
第二天楚瑾轻装上阵登上了回沈x的飞机，又坐了高铁到了日思夜想的抚x。
“陆北！” 楚瑾站在便利店外大喊陆北的名字，陆北正在摆货，猛的抬头看到本应在千里之外，他朝思暮想的人站在门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