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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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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米白色窗帘的缝隙，悄悄爬上小秋的脸颊。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伸手在床头摸索着找到手机。屏幕亮起的那一刻，朋友的信息跃入眼帘："你怎么把地址给任平生了？"小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怔了片刻。昨晚睡的有些晚，此刻头脑还不太清醒，但她清楚地记得这件事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她靠在柔软的羽绒枕头上，慢慢打字回复。阳光在房间内缓缓移动，尘埃在光柱中轻盈起舞。这个一室一厅的小公寓是她三年前买下的，虽然不大，但每一处布置都凝聚着她的心思。浅灰色的墙壁上挂着几幅抽象画，窗边的绿萝长得正旺，书架上堆满了各种书籍和几个相框，记录着她与朋友们的欢乐时光。
小秋回想起几天前与任平生的对话。那时他说之前给的地址找不到了，小秋没多想，顺手就又转了一次。现在想来，可能是他自己记混了聊天记录。不过两人都是通情达理的人，这点小事不会影响他们的友谊。他们最终还是约好今天三点半见面，任平生还特意问她有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语气里透着一丝紧张，像个第一次约会的高中生，这让小秋不禁莞尔。
她握着手机，忽然有些恍惚。时间真是过得飞快，转眼间她已经不再是那个会因为见面而小心翼翼、反复斟酌穿什么、说什么的小姑娘了。如今的她，和陌生人相处竟也变得像喝水一样平常。这种变化是何时发生的？小秋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若有所思。
"其实我觉得，我还是想找一个。"她突然打出了这句话，没头没尾的，但发送得毫不犹豫。这句话背后是她这些日子以来的思考与孤独。虽然身边从不缺朋友，但夜深人静时，她常常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空虚。
对方很快回："你觉得什么样？温柔的、体贴的、善解人意的？我懂我懂。"
小秋笑了一下，低头慢慢敲字："不是，是要愿意沟通的。"她想起上一段恋情就是因为缺乏沟通而走向终点的。两个人明明相爱，却总是话不投机，最后只能无奈放手。
"啊？你这要求也太低了吧，你可是有钱人。"
是啊，有钱。小秋环顾着自己精心布置的公寓，这里的一切都是她靠自己打拼来的。那时候的她天真地以为，钱能抚平生活里绝大部分的褶皱。可她后来才渐渐明白，有些东西，哪怕你手握千金，也换不来一分。它们需要的是缘分，是时机，是两个人同时的愿意。就像她阳台上那盆始终不肯开花的兰花，无论施以多么昂贵的肥料，它依然固执地保持着青翠的叶子，从不展露芬芳。
"所有的矛盾，其实都是因为不愿意沟通。"她继续输入，这句话是她从失败的感情中得出的血泪教训。
"其实我不太看好，主要还是经济上的差距。"她这句话不只是在说别人，也是说自己。她对自己，何尝不是一样没有完全信心。虽然事业小有成就，但在感情面前，她依然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女孩。
"好吧，说实话我觉得自己有点卑微。"
"能用钱解决的事，千万别用感情。而且我觉得吧，感情这东西顺其自然就好。当初我就是嘴贱，一看到人，就忍不住劝她。"她自嘲地笑了笑。是啊，军师从不上战场，一上战场就变成恋爱脑。有时候半夜翻看之前的聊天记录，她真想乘时光机回去给自己一巴掌。那些热情洋溢的建议，现在看起来多么可笑又可怜。
"是的。"
"我跟你说，你是有钱人，真的不用那么卑微。"这句话发出去之后，小秋稍微顿了一下。会不会说得太直接？但两个都是她的朋友，若彼此真有意思，其实谁都不必卑微。真正的感情应该是平等的，就像天秤的两端，任何一方过分沉重都会导致失衡。
"其实我也怕错过。"对方回复道，这句话里透着不确定和犹豫。
"有什么好怕的，你都不了解她，先慢慢了解呗。"小秋劝道，同时不禁想到自己与李亦书的关系。他们之间又何尝不是需要更多了解呢？
"这东西怎么说呢......"
"不然害人害己，他不开心，你也不开心，对吧？"就像她自己，如今这段不清不楚的关系，肯定是因为其中有人说了谎。或许是对方，或许是她自己，用美丽的谎言包裹着不堪的现实。
"就像面试一样。"对方突然比喻道。
小秋被这个比喻逗笑了："我跟你说，我一直觉得你值得一两万的月薪。"
"每一场面试，都是一次机会。"
"你想得太神圣了。"小秋摇摇头。感情怎么能像面试呢？面试可以准备可以演练，感情却是最做不得假的。
"其实我读书的时候，有很多女孩子追我的。"他突然说。
小秋忍不住笑了："我觉得人往高处走才正常。嗯，正常。我觉得你嘴挺甜的，你知道什么叫情绪价值吗？你提供的情绪价值是满分。"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在这个浮躁的时代，能找到一个愿意倾听、懂得回应的人实在太难得了。
"是吗？"
"是的。"他给了她情绪价值，而她也在必要的时候回应了。可现在，连那位朋友也不怎么找她聊天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微妙，不知不觉中就淡了、远了。
"那么看得起我？"
"不然我怎么会跟你聊这么久，那必须的啊，你情绪价值给得到位。"
"你是不是对别人也这么讲？"
"我跟你说，你现在又有钱，性格又好，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和谁？"
"太夸张了吧。"
"怎么可能，你以为我对谁都会给情绪价值吗？"大家都挺忙的，成年人之间的聊天，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人，谁愿意持续提供情绪价值？小秋想起自己微信里那些沉寂的聊天窗口，曾经无话不谈的朋友，如今只剩下面赞之交。
"不知道，好吧。"
"我认识的有钱人也不少，但你确实挺好的。没有，跟其他朋友基本不怎么聊。"
"噢。"
"噢，我发现自己其实都没怎么跟人聊天了。"尤其是和李亦书，对话越来越少。有时候她发过去一条消息，要等上大半天才能收到回复。这种等待的滋味真不好受。
"暂时相信你一点点。"
"我现在没什么朋友可聊了，这不对劲。"小秋叹了口气。曾几何时，她的社交圈是那么热闹，如今却安静得让人心慌。
"他们都怎么了？真羡慕你，朋友那么多。"
"没有，我只是懒得找他们。跟你聊起来，就不想再找别人重复一遍。"李亦书真的没有分享欲吗？她不信。他明明是个会发朋友圈的人，和别的朋友不一样。那些精心拍摄的照片，那些意味深长的文案，难道都不是分享吗？还是说，他只是不愿意与她分享？
"真的假的？"
"你要是心里没住着那个人就好了。"这句话脱口而出后，小秋有些后悔。太过直白了，可能会让对方感到不适。
幸好对方似乎没有在意，转而问道："那个做直播的姑娘。"她刚不做直播，又想去别的地方兼职，但她是真的讨厌语音直播了。小秋记得那个姑娘，声音很甜，但总是带着一丝疲惫。
"你不能有这个想法，我跟你说，我这个人很渣的。"小秋半开玩笑地说，试图缓和气氛。
"哪个？"
"我可是确定了你不会因为跟我聊天喜欢上我，才跟你聊的。"现在这时候，最怕的就是莫名其妙让人动了心。小秋经历过太多次这样的误会，不想再重蹈覆辙。
"我是说那个直播姑娘，我想介绍给我哥。他话少。"
"滚，你哥不是有女朋友吗？我还以为你说你想撩我。"小秋笑骂着，心情轻松了些。
"已经分手了。"
"啊？说说，为什么分手？"小秋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她总是对别人的感情故事特别感兴趣，或许是因为能在其中看到自己的影子。
"因为三观吧。"
"什么三观？"
"两个人合不来。"
"难搞。"小深有感触地说。三观不合真的是感情中最难逾越的鸿沟。
"反正就是不太想结婚。"
"是你哥不想结，还是她不想结？"
"她。"
"为什么啊？感觉也老大不小了，不会像我想不婚吧？"小秋问道。她自己虽然现在不想结婚，但身边大多数朋友都还是向往婚姻的。
"她估计想找更好的。"
"你哥也不差啊，月薪也过万了。"小秋记得对方哥哥是个程序员，工作稳定，收入可观。
"你也不适合我哥，他月薪两万。"对方突然说道。
小秋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三十岁前我不会考虑结婚的。"
"说了。她不想结是因为还想找更好的，我哥又不擅长沟通。"
"比你哥好的不多吧？那算什么。可能她跟我不一样，我更爱钱。可以介绍给我姐看看。"但她心里知道，感情又不是买菜，哪能真货比三家。姐姐刚刚结束一段长达五年的感情，现在介绍对象未免太早。
"要不让他们试试？"
"我姐现在还没走出来，她还在失恋中。"小秋想起姐姐这些日子的状态，不禁心疼。那段感情耗尽了姐姐所有的热情，现在的她就像一朵枯萎的花，需要时间重新绽放。
"哦哦，让时间慢慢抚平吧。"
"还没搬走呢，不过下次可以跟我提一下。我姐二十九了，你哥多大？说不定我们真能成亲戚。"小秋开玩笑地说。
"三十。这样最好。"
他们应该是五月份认识的吧，到现在已经三个月了。小秋望着窗外，阳光正好，树影婆娑。就连小秋自己也恋爱五个月了。是啊，五个月了，多么神奇的一段时间。如果把这些时间用在学习上，说不定也能做出一番不错的成绩。一端是现在，一端是未来，小秋常想象与李亦书的未来——
他们也许会有个小女孩，有着他的眼睛和她的笑容；也许他会带她回老家，介绍给家人。他是家里最小的那个，受尽了宠爱，却从不骄纵。小秋想象着他童年生活的场景：一个小男孩在乡间小路上奔跑，身后是袅袅炊烟和母亲的呼唤声。这些想象让她感到温暖，却也带着些许不安。
但这些其实都不重要。用世俗的眼光去定义这些微小的幸福，未免太过肤浅。可如果不想这些，小秋又描绘不出更具体的未来。她的爱情观就像一幅未完成的画，有着大致的轮廓，却缺少细节的色彩。
"早。"李亦书的消息突然跳出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秋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二点了。"你咋起来那么早？"她回复道，心里有些疑惑。他平时不会睡到这么晚的。
"不早了。"都十二点了了，他回道。
小秋不知道他在干嘛，又大半天不搭理人。这种忽冷忽热的态度让她感到不安，却又不敢过多追问。成年人的感情就是这么微妙，太过热情会吓跑对方，太过冷淡又会失去对方。这个度，小秋始终把握不好。
"挺早的，刚下班。"他补充道。
小秋的心揪了一下。又是通宵工作吗？他的工作总是这么忙碌，这么不规律。"快睡觉，午安。"她回复道，语气中不自觉地带着心疼。不知道为什么，小秋觉得孤独，心情不怎么样。这种情绪来得突然，却挥之不去。
"嗯嗯，睡觉。"小秋也决定睡个午觉。醒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他的早安，他总是五点就起床了，无论前一夜工作到多晚。
"早啊。"她回复道，带着刚睡醒的慵懒。
"早。"他回得很快，似乎正拿着手机。
"今天没出去玩？休息也不出去。"他问道。
小秋笑了笑，回复道："想我了吗？笨蛋，外面下雨。"最近总有台风。星期六他也忙，想必是抽空给她发消息。
"我介绍两个朋友认识，他们两个见面去了，都把我丢在一边，让我孤家老人一个。"小秋抱怨道，带着撒娇的意味。其实她并不真的介意，反而为朋友们感到高兴。
"那么快吗？有点速度啊。"他回道。
"啊，不快呀，他们都认识几个月了，我们才快，笨蛋，我没有跟你说而已，讨厌鬼。"小秋忍不住笑了。他们俩的关系发展确实很快，快到让她自己都感到惊讶。
"我们不快啊，我们那么久才在一起。"他似乎对"快"这个字有些敏感。
"我们二月认识的，三月就在一起了，笨蛋。"小秋提醒道。那段时光记忆犹新，每一次约会、每一次对话都还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里。
"那不是挺久的吗？"他坚持道。
"要半年起步才算久，笨蛋，你不懂，留我一个孤独一个人的感觉。"小秋发了个委屈的表情。
"怎么谈恋爱，要那么久，我都等了你，等了几十年了，你才出现。"这句话让小秋的心跳漏了一拍。这人绝对是情场高手，对别人来说或许不是，但是对于小秋来说绝对是致命的。她看着那句话，反复读了好几遍，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窗外雨声淅沥，小秋抱着枕头躺在床上，手机屏幕的光映在她带笑的脸上。这一刻，所有的疑虑和不安都暂时消散了，只剩下甜蜜的心动。她知道这段感情可能不会有结果，可能会有很多困难要面对，但至少此刻，她是幸福的。
雨声渐大，小秋起身关窗，看着雨水在玻璃上划出一道道水痕。她的倒影在窗上若隐若现，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有勇气继续走下去。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他们曾经彼此真心相待过，这就足够了。
小秋回到床上，拿起手机，开始认真回复他的消息。雨声成了最好的背景音乐，陪伴着两颗慢慢靠近的心。在这个潮湿的午后，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而美好。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