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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金林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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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沉琢觉得像自己这样装得要死的人，在和人相处的时候大多数保持着礼节，但也许是这个副本对人的情感和思考的影响实在太大了，他察觉到自己在这个副本里面对却清时总忍不住放松下来，将最真实的情绪直接表露给却清。甚至会有沉琢自己也分辨不出来的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小情绪，难以界定，甚至是一种类似于哀怨的情绪———这使沉琢感到相当不妙。这不是一个成熟的监测者应该有的表现。
特遣局监测者大多是由梯队组成，而之所以监测者以梯队行动，除了在副本推演中组员能够互相给予帮助之外，组员的重要性也体现在有人迷失在副本中时，可靠的其他组员能够将伙伴唤醒。
在沉琢进入这次的副本之前，离即原之战过去的第十年，只差一个月。而沉琢独立完成第七梯队的所有任务，穿梭在不同的副本之中，过去了快十年。
也许是他很累很累了，才会控制不住自己情绪外露，他这样想。
也许这一次，没有人将他唤醒，他就会长眠于这个副本里不断深入的次副本中。
尽管如此，他也觉得有些对不住却清，自己沉浸于执行任务，使得自己变得相当没有礼貌。即使却清只是一个副本的NPC，自己也应当对他有正常的礼遇，多次将自己的情绪系在他人身上，实在太不体面了些。
就比如突然爱上一个前不久还和自己打得头破血流的人，也实在太不靠谱了。
普通的副本通关条件是依据既定的剧本，在推演完所有剧情之后有幸活下来即为副本通关，能够回到现实世界。
这是沉琢第一次独立推演s+副本，在这个由诡异本源力量化作的副本里，通关条件仍未可知。
沉琢只能凭借经验认为或许与所有剧情的关键人物却清有关，于是他就想着走到哪里都强行带上却清。
事实证明这有一定的道理，
所以这样看眼前这个77号多半就是却清。
因此沉琢才不急着找人。
但沉琢始终认为77号与却清的气息并不完全相同，
或许是因为在进入次副本世界后，却清一直失去了记忆———就像自己上个次副本一样，所以才显得有些不同。
在沉琢沉浸于自己的思考的同时，77号正在打量着沉琢伸出的手。
手指纤长有力，曾经隔着胶囊壁才能触碰到的手此刻就在眼前。
77号郑重地将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然后抬头寻觅着沉琢的方向，坚定地开口道，
“请允许我与你同往。”
沉琢被温热的触感拉回思绪，惊叹于77号的天才，之前对新纪语还一窍不通，现在已经基本掌握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这一切，堪称天才。
同时沉琢忍不住想，曾经隔着胶囊壁无法相握的那只手，果然是温热的。
“前路如何，我们将要去到哪里。”77号从地上半直起身。
沉琢看着星空下77号没有光泽的双眼，心脏又开始莫名其妙的刺痛。
“我们现在在纸质资料馆，但是我们在纸质资料馆的顶层，我发现这里应该是被遗弃的天文台。
这里离星星很近。”
“星星吗”77号歪了歪头，“我好久没有见过美丽的星空了。”
沉琢正要开口安慰，77号很快补充说，“连夜间也亮如白昼，我们那里看不到星星。”
77号微笑着看向远方，“你可以替我多看看吗，那一定很漂亮。”
新纪时代，人们离星星更近，星空对人们来说算不上美景，可以说是司空见惯。但是沉琢听话地欣赏着满天星光。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77号踌躇了很久，“我好不容易愿意不装傻了和你说话，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比如，我在域外虫洞里面，看到了什么。”
听着77号明显颤抖的声音，沉琢摸了摸他的头，“如果你感到负担，想要倾诉的话，可以告诉我。如果你把它当做你维系生命的交换，那么你可以先保留着。”
沉琢用肩抵着77号的肩，给他借力，直到77号缓缓停止颤抖。
“如果可以的话，不要以编号称呼我可以吗。”
“好”
“你可不可以，叫我清清。”
沉琢认真地看着77号倾听着，询问道，“好，哪个字？”
于是77号将沉琢的手掰过来，轻轻地写下了“清清”两个字，
在最后一笔落下的那一瞬间，喜欢的人惨死在眼前的画面使得沉琢一瞬间眼球犹如被血雾吞没。刻意淡忘的情节全部冲至大脑，沉琢的手剧烈颤抖起来。
不用反复验证，这个名字刻在了沉琢的骨髓里，字很轻，刻的印记却很重。
尽管沉琢一直不断告诫自己副本里的剧情都是假的，
但是失去记忆的自己却真真切切地爱上了那个犹如清风明月般舒朗的少年。
两个少年即使未曾表过心意，但是相处间的微妙情愫和甚至曾经生死相随的情意都荡气回肠地存在过。
只是他们相处的时间太短了，陷入回忆的时间已经比相处的时间还要长了。
只是沉琢背负的太多了，他也很想像失去记忆的自己一样永远留在喜欢的人身边，但是他只能逼自己前进，所以他只能相信走到副本尽头，一定能与却清再次相见，所以他将自己的机械表留给却清，就是希望自己能够认出爱人。
于是在听到那个名字的瞬间，沉琢感到脑中划过尖锐的耳鸣。在沉琢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泪水已经先行砸落在靠的很近的77号手上，像是77号落下的泪水一样。
沉琢抚摸着手腕上温凉的碎玉，轻柔地像是在抚摸爱人的面庞。
77号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静地也用肩膀抵住沉琢，也想要借给沉琢力量。
他偷偷慢慢向沉琢挪近，直到偷偷将脑袋轻轻靠在沉琢肩上。
“关于这个名字，能不能再告诉我更多”沉琢再开口，声音嘶哑得让他自己也惊讶，声音带着颤抖和乞求。
“是我自己取的，我们那里的‘清’听起来和你们的‘7’一样。”77号虽然不解，但是温柔地回答着询问。
“你知道......却清吗”沉琢紫罗兰色的眼睛紧紧盯着77号，他忽然感到很渴，似乎被扼住了咽喉。
“你居然会我们那里的语言！”77号突然听到了熟悉的语言，激动得脱去了虚弱，好像一瞬间恢复成了一个真真正正的十几岁少年。
“你知道却清吗”再次开口的沉琢多了几分笃定。
“抱歉，我的记忆从域外虫洞开始……”
一瞬间，沉琢泄了气，脑袋好似被挖空了一般。
77号有些抱歉，“不好意思，没能帮到你。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到域外虫洞，其实我并不知道破解域外虫洞的方法......”
77号瞬间被沉琢捂住嘴，警惕地听着周围。沉琢眼睛充血通红，
“正好，这里，或许会有关于旧人类的文献。”
沉琢想着77号一直在胶囊仓内没有站立过，一把将77号捞起，
“我能走”77号白皙的脸红润一瞬，挣扎着站立。
沉琢看着77号站得轻松，清清冷冷的样子，忍不住挑了个眉，
看来77号瞒着自己的事情不少。
“那你看得见吗”沉琢记得报告里写着77号被认为是残次品的原因是患有先天性眼疾，但是77号向来对自己眼睛不好的事适应良好，但明明他刚刚被唤醒，大多数关于个体生活的记忆习惯，应该是来自百年前的那位人类英雄。
也就是说，百年前的那个人，有可能已经习惯于无法正常视物。
而且如果77号没有骗自己，那么77号的记忆并不是完全继承那个人，而是残缺的。
“看不太见，”77号有些尴尬，“可能找资料，只能你自己来了。”
沉琢看着77号，并没有多说什么，看着窗外的夜色，
越接近真相，就越能了解更多关于却清，也能更快推演副本，沉琢想。
宇宙迁移，星河运转，每一个瞬间最后都会化作永恒，陷入不断的轮回。
陈旧的书页泛黄落灰，好在字迹还能勉强辨认。
给沉琢的时间并不多，但是资料馆里的书籍摆放得相当规律。
于是一本最陈旧的书在沉琢眼前摊开。
夹杂的灰尘呛了沉琢一脸。
书中讲的是一个来自森林深处的古老的传说故事。
人们用足够多的祭品向森林深处的魂灵换来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
整个族群打开了几乎突破认知的资源通道。
“同躯圣照裂晶芒，
共业随劫命数戕。
刻骨铭罪溯洪荒：
赐痛赐吾，
莫窥亡——”
罪恶和通向秘结的密码都刻在躯体里，只要找到那个提供机遇的魂灵，
所有人类将破解所有的苦痛。
残缺的书本上，关于人们为之癫狂的场景绘画保存的没有那么完好，
对仪式过程的描述并不清晰。
除了关于内容，这本书虽然旧，却被保存的很好，但是应该经常有人翻阅，深刻的使用痕迹使得再怎么小心保存也不免损害。
沉琢想向77号询问关于这些书，看看能不能唤起他的记忆，
却听见77号的轻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