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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陈钰和陈钎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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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四十多年前,在江城市于江县医院里,陈钰整被一种不明疾病折磨,浑身起红疹,又上吐下泻的,现在都昏迷不醒了。
陈父焦急地问主治医生:“医生她怎么了?”
医生连连叹气,桌上全是各种各样的检查报告,但他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很奇怪,总感觉不是生病。”
陈母抓着医生问:“该不会是中邪了?”
陈父嫌弃地将她拉在身后,他坚定地表示。
“呸呸呸……封建迷信,咱小钰肯定没事。”
医生将所有的报告收好,递给陈父,顺道委婉地提示。
“要不去市里的大医院看看,咱们县医院是看不出来。”
陈父摸了下口袋里密密麻麻的收费单,犹豫半天后说。
“嗯嗯……我们考虑下。”
两人坐上回家的面包车,已经是晚上七八点,回乡里的大巴已经没了,两人只能花点钱包了辆面包车。
车上没人说话,唯一的声音就是广播里为庆祝春节而播放的喜庆音乐。
汽车到了村口就进不去了,陈父背着年近六岁的陈钰回家。
到家门口时碰到了村里有名的大喇叭张婶。
“老陈啊,你们这是从县里回来啦。”
陈父尴尬地笑着。
“张婶,回来啦。”
张婶看了眼他后背上的陈钰,撇着嘴角摇头。
“诶呦喂,孩子是咋啦,这可遭老罪了。”
陈父无奈地表示:“没办法啊,都好几次,但也是奇怪就这次最严重。”
“县医院还说治不好。”
听到这里张婶立马拍大腿说。
“哎呀,他们是不是说让你们去市里的大医院……”
“你们别听他的,上次老李家的孩子也这样,送去市里花了好几万,还不是没好。”
陈母激动地拉着张婶,眼里都有光了。
“老李家的孩子不是好了吗?”
张婶将他们拉到院子,神神秘秘地说。
“我悄悄跟你说,老李家买了个孩子,说是家里有个命格好身体强壮的孩子就能为体弱多病的孩子挡灾。”
陈父一脸鄙夷:“迷信吧?”
张婶气得拍了他,特别认真地说。
“这么能说是迷信呢!这可是我老家的大师说的,而且啊那个孩子还必须没有血缘关系,不然两个孩子都得遭殃。”
陈父轻蔑地笑着,但又怕吵醒陈钰,立马压低声音。
“不能要亲生的,那不逼人犯罪吗?”
张婶眼看陈父油盐不进,也是摊手不管了。
“反正法子告诉你了,做不做就看你了。”
张婶走后,陈母就像是着魔了般,立马拉着陈父。
“孩儿她爸,咱要不……”
陈父立马制止她的想法,严肃地警告她。
“想什么!那可是违法犯罪!咱可不能干。”
陈母也没有无知到这个地步,她满眼亮光地说。
“我们可以去福利院领养啊。”
陈父翻了个白眼,不耐烦地推开她。轻轻将陈钰放进屋里后对她说。
“你没听到啊,要命格好身体强壮的,福利院要有这样的孩子早被领走了。”
陈母情绪激动地说:“那就看着小钰去死!”
陈父一把抱住情绪快要崩溃的陈母,轻声安慰道。
“我们再想想办法,咱们相信科学……”
一说到科学,陈母算是彻底破防了,他奋力推开陈父,哭着述说这几年地委屈。
“科学,科学……你信奉的科学到头来给了你什么!”
“工作工作没有,干活干活没人要,你还能干什么!”
陈父听到自己被这样贬低,他也急了。
“是我想的吗?还不是我爹骗我回来和你结婚,不然我还能在这里……”
陈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转身离开。陈母抓住机会质问他。
“和我结婚你后悔了?你嫌弃我是只会干农活的妇女。”
陈父背着身子不敢看她:“我没说,咱们都静静好吗。”
陈母哭得更大声了,她大吼大叫,冲上前用力打他。
“静静?你是嫌我无理取闹吗?还是说我……”
陈父一把抱住她,控制住她的手脚。
“静静……咱们都在气头上,伤人的话可不能说。”
陈母埋在他身体里哭了,哭累了她擦了把脸,回屋了。
“好吧……”
可此时却传来一阵哭声,陈母担心地往陈钰屋里跑。
“小钰哭了?”
陈父却抄起扫帚往屋外走。
“不,好像是外面。”
两人走出门,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可疑的人,只在地上看见一个襁褓里的孩子。
陈母立马抱起孩子往屋走,她温柔地哄着孩子。
“这是谁家的孩子?这大冬天的把孩子放外面,是想冻死他吗?”
“还是个男孩。”
陈父挣扎一番,还是决定将他送走。
“咱们送去福利院,给他检查下。”
“也是,小脸儿都冻紫了。”
两人抱着孩子骑着自行车去了镇上,他们敲了福利院的大门。
里面以为披着大衣的女士不耐烦地走出来。
“谁啊?”
两人隔着铁门激动地说。
“同志,这是我们捡到的孩子。”
那位女士只是看了眼,又打了个哈欠。
“送去派出所啊,送福利院来干嘛?”
陈母立马说:“已经报警了,警察同志说送到福利院来。”
既然都这样说了,那位女士也只好将他们放进来。
“哦,那快进来吧。”
“我先给他检查一下吧。”
两人站在旁边满怀爱意看着孩子,那位女士也是可怜这个孩子。
“诶呀,这么健康的男孩子怎么会没人要啊。”
陈母突然问女士:“同志,我们想问一下领养孩子的话,要符合什么条件?”
那位女士一下子看穿他们的想法,故意调侃他们。
“你们想要他啊?”
两人连连点头,心里的想法全写在脸上。
“嗯嗯……”
女士将孩子放进婴儿床,将他们带出去说。
“等警察查完吧,只要确认他是孤儿了,你们来填申请表。”
“审查后,只要条件符合就行。”
“好勒。”
也是天意,原本他们地条件是不符合的,但福利院的工作人员出现失误,阴差阳错下那个孩子还是被陈母陈父收养了,取名陈钎。
十多年过去,陈父陈母为了陈钰的学习搬去了县城生活。
几人租了一个套房,三室一厅,虽然面积很大胆离学校都很远,房租还是挺便宜的。
他们家每天的日常就是,陈钰只要叫他的名字,不管他在干什么都能在一分钟内送达。
“陈钎!我的书呢?”
“厕所阳台上。”
“陈钎!给我倒杯水。”
“给。”
“陈钎!”
“来啦~~”
平淡的日子又过了五年,陈钰从北方的一所重点大学毕业,为了留在城市里她和一位本地的有点小钱的样貌有点抱歉的中学学历的男人谈起了恋爱,正准备结婚。
陈钎正在读高中,在高一的寒假里他被陈钰叫到了城里。
在火车站里,陈钎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向她跑来。
“姐!”
陈钰熟练地接过他手里的东西,温柔地摸着他的脑袋。
“坐了多久的火车?累吗?”
陈钎一见到她就乐得合不拢嘴,眼睛就像是粘在了她身上。
“不累,一见到你我就不累了。”
“走吧,去我出租屋。”
两人到了陈钰租住的一个老破小里,阴暗逼仄的房间,就算大中午也看不到太阳。
陈钎嫌弃地打量她的房间,坐都不愿意坐。
“你就住这里啊?这也太小了吧。”
陈钰敲了下他的额头,假意将他的东西扔出去。
“怎么嫌弃啊?你出去住酒店?”
“没钱。”
“没钱就别挑。”
陈钎只好接受她过得很差的事实,他心疼地望着陈钰。
“对了,你叫我来干什么?”
陈钰为他倒了杯,可一听到这个结果,陈钎连水杯都没接住。
“我要结婚了。”
他激动地起身质问她:“他是谁?”
陈钰淡定地回答:“一个城里人,条件很好。”
“你喜欢他吗?”
陈钰听到他这么天真的想法,忍不住狂笑。
“傻孩子,我在你这个年纪时就明白合适比喜欢更重要。”
陈钎接受了这个事实,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爸妈都知道?”
陈钰握着他的手,期盼地望着他。
“我打电话告诉他们了,叫你来就是参加婚礼的。”
“你会祝福我是吧。”
陈钎赌气地撒手,将自己关在卫生间。
“不会。”
尽管这样说,陈钎还是全程参而陈钰的婚礼,亲力亲为,但就是心口很痛。
过了两年,陈钰也算是在城里扎根了,感情稳定,工作顺利。
但一切的平静都被来自老家的一通电话打断。
陈钰急急忙忙回家,一推开门就看见被打得皮开肉绽的陈钎,正跪在陈父陈母面前。
“爸妈,这么着急找我回来干什么?”
陈钰扶起了陈钎,一转头却看见客厅里竟然有一个婴儿床,她走近一看还真有个孩子。
“这是谁的孩子?”
陈父气急败坏,手里黄荆条都打脱皮了。
“你问他,还有几个月高考了,竟然给我整出个孩子。”
“他还把你给他留的教育基金都给那个女孩了。”
“给自己留个孩子。”
陈钰恨铁不成钢,第一次扇了他巴掌,删完后她问陈钎。
“你要自己养?”
陈钎强忍着泪水,倔强地说。
“我不会麻烦你们的,我自己养。”
陈父又想打他但被陈钰拦了下来,他只好骂了他几句。
“你养个屁,自己都还是孩子还要养个孩子。”
陈钰安抚陈父,温柔地说。
“爸,别生气,这个孩子或许不是他的呢。”
说到这里陈父的气又来了,他将亲子鉴定报告摔在桌上。
“亲子鉴定我们都做了,就是他的。”
陈钰两眼一黑,咬着牙说。
“去参加高考,孩子就当是我的。”
陈父拉住她,满眼心疼。
“你自己都没生孩子,况且兰强他会答应?”
陈钰是下定决心了,她的决定一旦下了,就算到世界末日她都不会改。
“这你就别担心了,我回去求他的……”
陈钎情绪激动地怒吼,却又喜提一个巴掌。
“别求他!他算个屁!”
“闭嘴!”
“孩子给我吧。”
陈钰从陈父手里接过孩子,定了最近一班火车回家了。
陈钰刚把孩子抱回家她只和兰强说她和这个孩子有缘,她想要领养这个孩子。
兰强虽然有些不满,但他还是答应了陈钰。但才过一年半,所有的事情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