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意外 ...
-
沈栖迟的车停在B区一个不算太偏僻的角落。他坐在驾驶室里，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估算着景熙那边应该差不多了，他发了条微信：「结束了吗？」
屏幕很快亮了，景熙回得飞快：「刚吃完！你到了？」后面跟了个呲牙笑的表情。
「到了，B区，就那根白柱子边上。」沈栖迟回过去。
「这么快？你飞过来的啊？」景熙似乎挺意外。
「没，刚好在附近转了转。」沈栖迟含糊道
其实他压根没走远从开始就跟着景熙
「地库弯弯绕绕的，你找过来的时候看着点路。」
「知道啦，马上到！」
景熙按着指示往B区走。
地库挺大，分区标志时有时无，他一边走一边低头想再确认下沈栖迟说的白柱子具体在哪儿。
冷不丁旁边一辆高大的越野车后面猛地闪出个人影！
没等景熙看清，一只手就从后面捂死了他的嘴，一股蛮力把他往后拽！
景熙吓了一大跳，他想都没想，抬脚就狠狠往后跺了下去，感觉踩实了，同时胳膊肘用力往后一顶！
“呃！”身后的人吃痛，闷哼一声，手松了点劲。
景熙趁机猛地转身，想也没想一拳就抡了过去，正好砸在对方腮帮子上。
那人“嘶”地吸了口凉气，骂了句“操”，挥着拳头就砸回来。
景熙赶紧弯腰躲开，顺势一脚踹在那人肚子上
那人踉跄着撞在旁边一辆小轿车上，“嘭”的一声响。
“找事是吧！”另一个声音从旁边吼起来。
景熙这才发现阴影里还猫着一个人！那人动作快得很，几步冲过来，手里攥着个东西亮晃晃的——是把小刀！
刀尖直冲着景熙的脸就划过来了，景熙猛地一偏头，刀尖擦着他耳朵边过去了。
他连着后退好几步，想拉开距离，可拿刀的那个逼得紧，刚才被踹开那个也缓过劲，从另一边围了上来。
拿刀的那个突然猛冲一步，没再用刀，而是空着的手一把掐住了景熙的脖子，死命把他往后推，狠狠撞在身后一辆越野车的车门上！
“咳！”后背和脖子撞得生疼，景熙一口气没上来，眼前发花，呛得一点声都出不来
混乱中，他一脚重重踹在越野车轮胎上方的车身上。
“呜——呜——呜——！”
越野车刺耳的报警器毫无预兆地响了
不远处，沈栖迟刚下车，正准备给景熙打电话问问到哪儿了
就听到了警报声，警报声音离得不远，而且响得邪乎，不像是不小心碰到的。
他心里咯噔一下，说不出的慌。
想都没想就朝着响声那边跑过去。
七拐八绕跑过几排车，一眼看见前面的情形
景熙被个高壮男人死死掐着脖子按在车上，稍远点站着另一个男的，手里捏着的刀闪着冷光！更远点还有个影子，举着个手机好像在对准这边？！
“操！”沈栖迟骂了一句，什么冷静全忘了。
他几步冲过去，借着跑过去的劲儿，跳起来一脚狠狠踹在那个掐着景熙脖子男人的腰眼上！
这一脚踹得结结实实！
“啊！”那人根本没防备身后，惨叫一声，手一下松了，整个人被踹得歪倒在地上，疼得缩成一团。
沈栖迟看都没空看他，一步跨到还在猛咳喘气的景熙前头，把他严严实实挡在身后“要干什么？！”
景熙脖子火辣辣地疼，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但一股邪火直冲天灵盖。
他根本顾不上缓口气，一眼看见那个被沈栖迟踹翻在地上正蜷着身子哼哼的男人，扑上去就骑在他身上，抡起拳头没头没脑地砸下去！
“王八蛋！掐我是吧！拿刀吓唬人是吧！”景熙一边打一边骂，拳头砸在对方格挡的胳膊和肩膀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
那人被打得嗷嗷叫，彻底没了刚才的凶悍劲儿。
打了几拳出了口恶气，景熙才喘着粗气停下来，红着眼睛瞪向对面那个还拿着刀的男人和那个举着手机的家伙。
那个拿刀的显然被沈栖迟刚才那一下和景熙突然的爆发吓住了，举着刀有点不知所措，眼神慌乱地看着他们，又瞄向那个拍视频的。
拍视频的那个也明显慌了，手机镜头晃得厉害，声音都有点抖：“你…你们别乱来啊！我…我可都拍下来了！”
景熙喘着粗气，喉咙还是疼得厉害，声音嘶哑地吼道：“拍你妈拍！你们他妈是谁啊？！想干嘛？！”
沈栖迟始终挡在景熙和那两人之间，紧紧盯着那个拿刀的手，身体微微紧绷，随时准备应对对方的任何动作。
他听到景熙的声音，眉头皱得更紧，侧头低声快速问了一句：“没事吧？”
“没什么事”景熙回了一句，目光依旧死死剜着对面两人，“说啊！哑巴了？刚才不是挺横吗？！”
拿刀的男人被景熙吼得下意识后退了半步，眼神飘忽，结结巴巴地说：“……误…误会…我们认错人了……”
“放屁！”景熙根本不信，激动地想站起来，却被沈栖迟用手臂轻轻拦了一下。
沈栖迟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压迫感：“认错人？带着刀认错人？还专门跑到地库里来认错？”他往前逼近一步，“手机放下。刀扔了。”
那个拍视频的吓得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拿刀的更是紧张，刀尖都在微微发颤。
就在这时，地库入口方向传来了车辆驶近的声音和隐约的说话声，似乎是又有车要下来了。
这动静像是惊醒了那两个人。
拿刀的猛地把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扔到远处一辆车底下，拍视频的也赶紧把手机塞回口袋。
两人交换了一个惊慌的眼神，几乎同时转身，搀起那个还被景熙揍得晕头转向的同伙，跌跌撞撞，连滚爬爬地就往黑暗的角落跑去，很快消失在错综复杂的车群后面。
“操！别跑！”景熙还想追，被沈栖迟一把牢牢拽住胳膊。
“别追了！小心有同伙！”沈栖迟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他快速扫了一眼那三人消失的方向，确认没有其他动静
快速掏出手机，毫不犹豫地拨打了110。
“喂，你好，我要报警。在市中心时代广场地下车库B区，发生持刀抢劫未遂和故意伤害……”沈栖迟语速很快，但条理清晰，准确报出了位置和情况。
挂断电话，他看了一眼还在喘粗气摸着脖子的景熙，“警察马上到。你怎么样？能不能走？”
“没事…咳…就是嗓子疼。”景熙哑着嗓子，虽然浑身疼，但更多的是火大，
“省点力气，一会儿跟警察说。”沈栖迟扶着他，走到旁边稍微干净点的地方靠着车等待，眼神却始终警惕地留意着四周。
警察来得很快。
录口供，查看现场，调取监控……一番忙碌。地库监控虽然有些死角，但还是清晰拍到了那三人袭击景熙，以及最后沈栖迟冲过来救人的过程。
加上景熙脖子上清晰的掐痕和两人的证词，证据确凿。
那三个家伙也没跑远，大概是对地库结构不熟，没多久就被赶来的警察在另一个出口附近堵了个正着，全都铐了回来。
派出所里，灯光通明。
景熙和沈栖迟做完笔录，正好看到那三个被分别押着从旁边走过。
那个被景熙骑在身上揍了一顿的男人，脸上挂了彩，嘴角淤青，看起来狼狈不堪。
经过景熙身边时，他忽然抬起头，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慌乱，反而透着一股阴狠和不服气，死死盯着景熙，压低声音恶狠狠地说：“我知道你叫什么……你等着……这事儿没完！”
押着他的警察立刻呵斥：“干什么！老实点！”
但那句话还是清晰地钻进了景熙和沈栖迟的耳朵里。
景熙本来气就没全消，一听这话，火蹭地又上来了，猛地站起来：“没完？你他妈还想怎么没完？！警察同志你听见了啊！他威胁我！”
沈栖迟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一把拉住激动得要冲过去的景熙，自己上前一步，挡在景熙和那个男人之间。
他没有像景熙那样大喊大叫，只是目光冰冷地直视着那个放狠话的男人，声音不大
“你最好想清楚再说。”沈栖迟一字一顿，每个字都砸得实实在在，“持刀行凶，抢劫未遂，现在还敢当着警察的面威胁受害人？你是觉得判得太轻，想在里面多待几年？”
那男人被沈栖迟的眼神和话语慑住了，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但在沈栖迟冰冷的注视和警察严厉的目光下，最终还是悻悻地闭上了嘴，被警察推搡着带走了，但临走前那不甘心的眼神还是剐了景熙一下。
“操！什么玩意儿！”景熙气得骂了一句，感觉脖子更疼了。
负责案件的警察走过来，表情严肃：“你们放心，这种情况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他刚才的话我们也记录了，会作为量刑情节考虑。你们近期自己也多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立刻联系我们。”
从派出所出来，夜风一吹，景熙打了个哆嗦，不是冷的，是那股后怕劲儿慢慢上来了。
他摸着依旧隐隐作痛的脖子，心里堵得慌：“这叫什么事儿啊……吃个饭还能惹上这种麻烦……那孙子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他难道还有同伙？”
沈栖迟眉头紧锁，显然那句“没完”也让他的心沉了下去。
他拉开车门让景熙坐进去，自己绕到驾驶座，没有立刻发动车子。
“最近尽量别一个人落单。”沈栖迟的声音有些哑
他侧过身，很认真地看着景熙
“下班等我一起走。去哪里提前告诉我一声。”
景熙看着沈栖迟严肃的表情，心里那点烦躁和害怕奇异地被压下去一些，他嘟囔道：“至于吗……可能就是撂句狠话……”
“至于。”沈栖迟打断他，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坚决，“我不放心。”
景熙看着他眼底清晰的担忧，愣了一秒，心里某个地方微微一动，那股别扭劲又上来了，他移开视线，含糊地“嗯”了一声：“知…知道了”
车子缓缓驶出派出所大院，融入夜晚的车流。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