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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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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当今皇帝,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她倒要看看,皇帝耐心用尽的那天,到底是谁更胜一筹。
果不其然,南城的善堂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李穗岁刚来的路上,顺带带了一队人马过来,她倚靠在马车上:“去搜,挨家挨户的搜。”
反正文书已经在手里了,她倒要看看,君斯洛的人能藏在哪。
按照自己能想到的全部记忆,她缓缓走到了一个善堂的角门。示意许颂晏一脚将门踹开之后,钻进了右侧的一个小巷子。
从这个小巷子复行数十步之后,便抵达了一个后院。院子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大缸。
李穗岁挨个打开,示意临安一个一个捞。
果真,在一堆米面之间,找到了李穗薏和李江柏。
李穗岁的腿一软,连忙招呼随行的医师过来:“你们可要仔细这些孩子是否晕过去了,有没有将这些东西吸进去。”
话音刚落,一群人就出现在门口:“你们怎么光天化日之下抢孩子?”
“我不只抢,我还要杀了你们。”李穗岁冷冰冰的目光有些渗人,对方本欲拔腿就跑,却偏生被来的官兵阻挡了路。
李穗岁抽出临安的剑,缓步走了过去。
手起刀落,一个人便捂着自己的左胳膊开始嚎叫。她听得烦闷,下一秒,对方的人头就滚落在她的脚边。
许颂晏连忙走了上去,制止住她的手。轻柔地抬起剑,擦拭干净后扔给临安。将自己手中的匕首递给她:“这个好用,要不行,你用我的剑。”
“不合适,你的剑太好认了。”李穗岁叹了口气,很明显,自己的目标是杀鸡儆猴,顺便栽赃。
她抬眸看向蠢蠢欲动的官兵:“今日,善堂闯入无名死士,杀人放火。好在诸位救火及时,救下孩子。当赏。”
事情盖棺定论,那群人倒也不傻,缓缓退了出去。而临安手中的剑,又一次回到了李穗岁手中。
这一次,丢的,是他们的眼睛。
鲜红的血液浸湿了李穗岁的裙摆,她深吸一口气,用许颂晏递过来的匕首将裙摆撕裂,扔在这里。
等人都撤的差不多了,李穗岁一个抬手,所有的东西都燃烧在了大火之中。
约莫要烧到前院的时候,刚才退出去的官兵才带着人进来扑火。
而李穗岁带着许颂晏回到原来进来的门的时候,却没着急走。
“你的影卫忙吗?”李穗岁走到了一排竹子面钱,忽然停住了脚步。
许颂晏略微思索了一下:“也还好,现在都在。”
“让他们带两辆马车过来。”李穗岁刚说完话,身边就有人消失了。她很满意的点点头,这样的速度才能给景王府一个新的打击。
浓烟滚滚吹开,她的手在竹子上摆弄了几下。很快,一个小的通道便打开了。
“若是你们看到了什么,就都带上来,在一把火烧了。”李穗岁被呛得有些睁不开眼睛。
许颂晏心疼她,略微思考了一下,准备去找水井浸湿帕子给她捂捂的时候,却被她拉住了。
她左掏掏,右找找,可算找到了自己别起来的水壶和手帕。浸湿之后递给对方:“别乱跑,一会容易睁不开眼睛。”
“啊?”许颂晏很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但是却下意识的奖手帕捂在眼前,然后往下拽。
视线清明了许多,许颂晏看着越来越近的银光,下意识看向李穗岁。对方波澜不惊地看着一箱一箱的银子,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这景王府,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许颂晏大概能听出李穗岁的语气,有些迷茫,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夫君,有些事别问为好。我有我的关系网。”李穗岁察觉到对方的目光,无奈得提醒了一句。
不是她不愿意说,要是让许颂晏知道自己上辈子和君斯洛成亲,那岂不是要气死。
不过也是,就算上辈子选许颂晏。自己没有这些未卜先知的事情,许颂晏肯定也不会活过明年。
想到这里,李穗岁又愁眉不展了。
要怎么才能和许颂晏说,明年年底的那场仗交给许将军,而不是他亲自上阵呢?
就在她深入思考怎么办的时候,一个影卫忽然出现:“少夫人,少爷,地下都搬空了。孩子们也都转移走了。”
“那就一把火烧了吧。”这附近基本上都是君斯洛的庄子,没什么人。稍微近一点的有人家的地方,也隔了几个屋子。
只要灭火及时,就没事。
“是。”影卫点点头,李穗岁则和许颂晏上了马车。
一上车,那成箱的银两和金子,看的许颂晏十分眼热。他眼巴巴得瞅向李穗岁,最近军晌一直都没下来,现在他是真的想要这笔钱。
据说边关林家女,得了一个好东西,能年产许多,要是能和那姑娘建立好关系,至少前线的补给是能给到的。
这姑娘的表哥是边关的一个小县令,这些年有望晋升。但是到底只是一个小县令,所以做事还是有些顾虑。
他三两下就把事情说清楚了,李穗岁愣了一下,在脑子里找了半天,好像确实是找到了一个人。
那姑娘应该是边关的林家的珍姐儿,上辈子这姑娘的性格好,就是后来因为表哥一直是个小县令,导致一家子的钱都被君斯洛手底下的一个七品官给要走了。
到底是背后没靠山,李穗岁冷哼一声:“你这个人,为何不早说?”
早说,自己也不用等到这个时候才是。
君斯洛,这笔银钱只是开始。
“夫人,你也知道,边关的事情瞬息万变,我今日给你写的信,最快也要四天才能到京城。”许颂晏有些哭笑不得,自己还不至于穷到这种地步。只不过现成的银子,自己想讨要两分罢了。
李穗岁倒也不吝啬:“这笔钱是我们一起找到的,五五分就是。”
之所以要五成,也是顾虑到后面。
李穗岁没打算一直在京城发展,一时如果真的要让公主登基,定然是要收服边关的将领。
大梁的将军还蛮多的,要是公主都能收到麾下,自然而然能得到一大半的权利。
二来就是,世家那边要破。
往前不是没出现过女帝,但是世家这种东西,让男人握权几年就会忘了原来的伤口。
三代女子不称帝,就有牝鸡司晨这种话说。
她打算先从世家的姑娘们入手,好巧不巧,上辈子权力中心,她手中自然有一群“反叛”的姑娘们。
这群姑娘们自幼饱读诗书,自然也不甘于困于内宅。只是因为女官选拔一来要求极高,二来是家族约束。
别看大梁看房了许多女官,可这些年,能叫得上名字的,也没几个。
尤其是许多女官到了22,不是被强行订了婚,就是被洗脑置深,去给一些人做妾。
既然他们会洗脑,自己又为何不能?
许颂晏听到有五成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这五成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至少能撑过这个冬天。
“不过,我要与那林姑娘认识一番。”李穗岁看到他刚想喊人,连忙上手抓住他的嘴巴:“不是现在。”
她迟早要去边关,自然不能是现在帮忙。
许颂晏茫然地点点头,尔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李穗岁连忙放开手。
约莫半刻钟之后,她们到了医馆。李穗岁着急地跳下车去,看向那几个郎中:“刚才送来的孩子呢?”
“都在里屋治疗呢,姑娘别担心。”郎中连忙摆摆手:“姑娘,这几个姑娘公子们被藏得有点久,只是睡着了。”
只是睡着了就好,现在就怕出什么别的问题。
李穗岁松了口气,紧紧握住手里的平安符,这还是前些日子楚氏去太平寺给她们求得。
一直到李穗薏睁开眼睛喊阿姐的时候,李穗岁才彻底放下心来。她连忙走进里屋:“阿姐在呢。”
“阿姐,阿姐。”看到李穗岁的那一刻,李穗薏的眼泪止都止不住,整个人颤颤巍巍地朝着她伸出手。
据李穗薏的回忆,当时她们正在院子里上武学。夫子在前面教她们打拳,另外几个夫子则一边看他们的课业,一边盯着。
只是中间歇息的时候,她们一人去领了一杯从井里打的水喝了,没过两息的功夫就晕过去了。
等在醒过来,就是在一个善堂里。
她们本来想先救一个小孩,让对方出去通风报信。但是没想到绑匪居然进来吧他们几个全部隔开了,孩子们的眼睛也被蒙上了,就算想使眼色都不行。
接着就是怀着恐惧被放进了米面的缸子里,不知道带了多久的孩子们身心俱疲,干脆就睡了过去。
李穗岁只觉得自己运气是真的好,还好许颂晏和大伯猜出来了幕后黑手。不然自己都不知道上哪去找人,要是再晚一点,这些孩子可能就又要醒过来了。
醒着要是吸入了米面,迟早要被呛到窒息。
想到这里,她带着几个孩子上了马车:“阿姐这就带你们回去见母亲和父亲。”
除了李穗薏和李江柏,还有几个孩子是大房的姨娘的孩子和表哥她们的孩子,以及旁支李家三叔公的长子的孩子,现在大家都在李府里面,倒也省得一家一家送了。
“好。”孩子们齐刷刷地喊了一句,有李穗岁在,他们是真的不那么害怕了。
毕竟族学都是这位阿姐/姑姑带起来的,自然没什么好怕的了。
李穗岁轻舒一口气,示意许颂晏自己明天再去找他。
后者也点点头,护送她们到李府之后,就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