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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众人聚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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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旁边的楚狂澜毫无所觉，他抹了把额头上渗出的细汗，看着石壁上愈发繁复美丽的蓝光线条，反而有些惋惜地咂咂嘴，“蓝星石性子最是温和，要是真撞上地下岩浆那种爆裂玩意儿，怕是要被毁得七七八八，白瞎了这么好的矿脉。”
晚玉衡没有回应，只是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洞穴越来越开阔，石壁向两侧延展，穹顶高耸，竟形成了一座宏伟的地下宫殿雏形。
蓝光交织，美轮美奂，几乎可以取代楚狂澜召唤的小火苗，将前路照得通明。可与之相伴的，是那几乎令人窒息的酷热。
再往下行，地势陡峭，石壁竟变得湿润起来，凝结着温热的水珠。
“咦？”楚狂澜眨眨眼，困惑地摸了摸石壁，“怪了，这么热的地方，地下岩浆没跑了，下面还有地下水不成？”
没有答案。前方的路近乎垂直向下，形成一个深不见底的竖井。两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
风声在耳边呼啸，下落了约莫数十丈，双脚终于触到坚实的地面。光芒骤然变得幽暗，仅靠石壁上稀疏的蓝光勉强视物。
但当他们抬头环顾时，饶是晚玉衡心性沉静，瞳孔也骤然收缩。眼前的空间，庞大得超乎想象。
而占据这巨大空间核心的，是一片令人目眩神迷的奇景，一泓巨大的泉眼，泾渭分明地分成两半。
一半是翻滚着气泡、赤红如血的灼热岩浆，另一半则是深邃幽蓝、散发着刺骨寒气的冰泉。
赤红与幽蓝在中央地带激烈地碰撞交融，蒸腾起氤氲的雾气，发出低沉的“嗤嗤”声。
就在这冰与火交织，力量达到微妙平衡的交汇处，一片温润如玉的“净土”上，竟生长着大片大片的蓝星石矿簇。
它们如同镶嵌在熔岩与寒冰之间的蓝色星辰，熠熠生辉。蓝星草舒展着细长的叶片，蓝星花绽放出点点幽蓝的光芒，更有无数叫不出名字的珍稀灵植和矿石点缀其间，流光溢彩，灵气浓郁得几乎化不开。
“我的老天爷……”楚狂澜张着嘴，彻底失语，眼中只剩下纯粹的震撼与狂喜。
晚玉衡眉峰一挑，饶是她三百余载阅历，眼前这由纯粹天地伟力造就的奇观，也称得上罕世机缘。
她瞬间明了，这泉眼之下，必然是一处火属性地脉核心与一处冰属性地脉核心相互倾轧又奇妙制衡的节点。
两者品阶相仿，皆是六阶的磅礴力量，才孕育出这片堪称“天然宝库”的绝地。此地不仅是修炼锻体的无上宝地，更是培育顶级灵材的天然温床。
然而，就在这震撼与狂喜交织的瞬间，晚玉衡心底那丝不安非但未散，反而骤然尖锐。
此地……太“巧”了。
秘境虽大，它的地脉运动也不会过多频繁，这样刚好的两个品阶相仿、属性对立的地脉核心，怎会如此巧合，加上上面的地宫，不像是天成，更像是人为。
轰隆——！
晚玉衡身体紧绷。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猛地从侧后方传来，坚硬的石壁被狂暴的力量硬生生炸开一个大洞，碎石烟尘弥漫。
“咳咳咳……”烟尘中传来裴无因带着无奈和些许狼狈的咳嗽声，“查荼兄，下次动手前，能否先‘知会’在下一声？我这胆子可经不起这般惊吓。”
“哼！”查荼冷硬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烦躁，率先从烟尘中大步踏出，妖异的竖瞳扫过巨大的空间，眉头紧锁，“啰嗦！谁知道这破地宫挖得跟老鼠洞似的，没完没了！”
“嗨！查荼兄！裴兄！”楚狂澜惊喜万分，立刻跳起来挥手大喊。
裴无因的身影也从烟尘中显现，原本一丝不苟的衣袍沾了些灰，发丝微乱。
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泉边的晚玉衡，那双桃花眼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亮光，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语气夸张得近乎哽咽：“玉衡仙子！苍天有眼！我终于遇到一个靠谱的人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折扇夸张地拍着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
晚玉衡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虽然知道这家伙十句话里有九句半是装的，但看着他略显狼狈的样子，再看看旁边查荼那副生人勿近、随时可能再拆一面墙的暴躁气场，心中倒也了然。
“哼！”查荼的冷哼如同冰锥，精准地刺向裴无因，“怎么，我不靠谱？”
他捏紧了拳头，指节发出“咔吧”的脆响，眼神不善地盯着裴无因。
裴无因脸上的“感动”瞬间僵住，随即化作无比真诚但心虚的笑容：“哈哈，查荼兄哪里话！您那是……嗯……雷厉风行！对，雷厉风行！小弟佩服，佩服！”
他一边打着哈哈，一边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小半步，手中折扇摇得飞快。查荼冷冷地盯了他几秒，最终从鼻子里哼出一声，算是勉强揭过。他的目光，终于被眼前壮观的冰火双泉和那堆积如山的珍稀资源牢牢吸引。
“哇哦！”裴无因也终于看清了全貌，折扇“啪”地一声合拢，在掌心重重一敲，桃花眼里精光四射，笑容灿烂无比，“看来我们运气不错！诸位，准备……分赃喽！”
他拖长了调子，带着点财迷般的兴奋。查荼闻言，却嗤笑一声，目光扫过那翻滚的赤红岩浆和幽蓝寒泉，语气带着惯有的嘲讽：“分赃？呵，裴无因，你高兴得太早了。这泉眼的核心可是狂暴的地脉之力，别说收取，靠近都难。怎么，你们万法城打算把这地脉核心也搬回家？”
他顿了顿，语气更冷，“当然，这本就是你们万法城的秘境，不带走也正常。”
这话听着刺耳，像是幸灾乐祸。裴无因眨了眨眼，非但没恼，反而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他听懂了查荼话里那点别扭的提醒，地脉核心能量爆裂，强行收取是找死。
反正秘境都是你们万法城的，想要不必在这里找死。
“查荼兄提醒的是。”裴无因笑眯眯地应道，随即手腕一翻，一枚通体流转着深邃水蓝色光晕的小巧玉瓶，如同变戏法般出现在他掌心。
那玉瓶看似普通，但瓶身铭刻的符文繁复玄奥，散发出的空间波动更是浩瀚如海。
“这是……”楚狂澜眼睛瞪圆了，连他这个顶级炼器世家的少主都忍不住惊呼出声，“七阶纳海瓶？！你们万法城……是真有钱啊！”
语气里充满了赤裸裸的羡慕嫉妒恨。七阶空间法器，还是专门用来容纳灵脉、灵泉的纳海瓶，这价值简直无法估量。
裴无因把玩着手中的宝瓶，笑得像只偷腥的狐狸：“楚兄过奖。怎么样？考虑一下？以后来我们万法城，这种级别的法器不敢说人手一个，但待遇绝对是修真界顶级的！”
楚狂澜脸上的羡慕瞬间垮掉，头摇得像拨浪鼓：“算了吧！打死我也不去！我要是敢叛逃，我家老爷子非得扒了我的皮，再把我扔进炼器炉里回炉重造不可！”他缩了缩脖子，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家老爹暴怒的雷霆之威。
冰火双泉蒸腾的雾气氤氲不散，裴无因的插科打诨和楚狂澜的惊叹声在巨大的地下空间中回荡。
晚玉衡的视线无声地扫过这片瑰丽而危险的宝地。那股自深入洞穴便萦绕心头的不安并未因同伴的汇合而消散，反而如附骨之疽，愈发尖锐。
她的目光掠过泉边嶙峋的石壁，猛地定格在一处，心脏仿佛被无形的手攥紧，骤停了一瞬。怕看错，她紧抿着唇，向前疾走几步。石壁上，几道深逾尺许、散发着亘古蛮荒气息的爪痕，如同巨大的伤疤，狰狞地刻入她的眼帘。
那绝非寻常妖兽所能留下的痕迹。
“快……”警示的念头刚起，异变已生。
整个地下空间剧烈地晃动起来，头顶穹顶的碎石簌簌落下，砸在冰火泉中，激起嗤嗤白烟。外界的水镜早已断联，守护秘境的几位大能此刻只能徒然忧心，但万法城城主裴天南信誓旦旦保证自己的秘境早已经过无数次开发，绝对安全。
凭这些小家伙的实力，打不过还能跑嘛，众人只能按捺下，他们相信的不是裴天南的保证，而是自家对小辈的保护力度，身上不知道给挂了多少东西。
“糟！”晚玉衡反应快如鬼魅，鬼气一卷，瞬间将还在咋舌于宝物的楚狂澜滴溜到自己身边，这家伙打架热情高涨，真对上硬茬子却不够看。
裴无因身上宝光流转，显然有护身法器，问题不大。她目光急扫向查荼：“查荼，走！”
然而查荼却像被钉在了原地，他死死盯着那几道爪痕，妖异的竖瞳紧缩，额头青筋暴起，冷汗涔涔而下，身体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仿佛正与无形的恐怖巨力抗衡。
晚玉衡暗骂一声，身形急转想去拉他，但一切都太迟了！
“轰——哗啦！”
冰火双泉的中心轰然炸开，灼热的岩浆与刺骨的寒泉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排开，一个覆盖着漆黑鳞片、巨大得令人窒息的龙头破水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