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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送作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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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帮、你、擦。”
命令撤回后，徐槐脸上不再开裂，呼吸也逐渐平缓，他像是没事人一样重新拾起方才掉到床上的毛巾。
唐冉的上身触碰到温热的水汽，身子蓦地僵住，长睫抖动，瞪圆了眼睛看着徐槐低头在他身上擦拭。
徐槐脸上的血从被刀割一般的伤口上滚落，那些裂缝横亘在他惨白的，面无表情的脸颊上，浓烈的血腥气挥之不去。
可他却浑然不觉，重复着手上擦拭的动作。
将唐冉胸口和背脊擦拭干净，他又换了几遍水，右手死死扣住唐冉的脚踝，不容置喙。
另一只手隔着毛巾在他的肌肤上摩擦，不知是否是唐冉的错觉，徐槐沿到他的腿根时似乎放缓了动作，力道却加重不少。
唐冉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徐槐，他的神情专注，没有丝毫的异常。
漫长的酷刑终于结束，唐冉第一次觉得被徐槐伺候是一件令他十分厌恶的事情。
毕竟，抛开其他不谈，现在徐槐的模样着实有些可怕。
擦净后，唐冉的大腿内侧那几个青青紫紫的掐痕格外显眼，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无声抗议着。
“……你的脸？”事毕，唐冉哑着嗓子，还是忍不住开口。
徐槐对上唐冉带着担忧和惊恐的眼神，伸手抹了一把脸颊上的伤口，本就不算大的口子被他用力划开，染得满脸都是，他的手上也是暗红色的血液。
徐槐看着青白的手指被血色浸染，眼神里带着一丝困惑，他怔愣地注视着唐冉，喃喃道：“冉冉，好疼啊。”
唐冉：“……”
所以他刚才是没发现吗？
唐冉郁闷了，他承认，他的确生气，但更多的竟然还是心疼。
“你先去把脸洗干净。我楼上房间里有针线，在茶几旁边的第三层柜子里，拿过来。”
徐槐很乖地应了一声，端起地上的盆，走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对着唐冉绽放出一个讨好的笑容。
“……”你知道你现在这样笑起来很恐怖吗？
显然徐槐是不知道的，他好像还挺开心，因为唐冉明显感觉他走出去的步伐都轻快了。
又是好几分钟的等待，这次的时间长了些，快到达两位数时，徐槐的脚步声才重新在外头响起。
唐冉提起针线，在徐槐的脸上作业，傀儡的痛感没有人那么强烈，唐冉的手法迅速，没让他吃太多苦。只是这些伤疤恢复起来需得要些时间，起码得要一周。
在黑暗的地下室，唐冉被绑着，浑浑噩噩地度过没日没夜的生活。在唐冉的软硬兼施下，徐槐终于允许他每日上楼解放一下，洗个全身的澡。
唐冉穿着拖鞋站在地砖上，浴室的水汽糊住脸颊。突然，他听到一阵"刺啦"的剐蹭声，像指甲在玻璃上用力划拉。
唐冉猝然转身，对上一双直勾勾的视线。
离他半米不到，几乎是扒着浴室的隔间门，两颗黑洞一样的眼睛大喇喇地张着。
唐冉拿着淋浴头，挤了几滴沐浴露往背上涂抹，他咬着牙，憋着火气，终于忍无可忍，怒道；“你他妈能不看我洗澡吗！”
过了几秒，湿气氤氲的雾气里，唐冉得到了回复：“不能。”
话落，门外那人就利索地脱掉全身的衣服，拉开玻璃门，跨了进来。
……
【唐冉，你已经旷了一周的课了！消息也不回，电话打到你手机上一直显示关机。】
【马上就要高考了，都高三还一点自觉都没有。】
【你舍友说你周一晚上从宿舍里出去了，你回家了？】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再不回来学校就给你处分了！】
唐冉垂着眼睛，扫了一眼手机上蹦出的消息。前些天手机被徐槐拿走，今天才终于重新回到他的手上。
看着班主任气急败坏的话语，他心里忍不住烦躁起来。
徐槐到底还要把他关到什么时候！
这几天徐槐总喜欢从后头搂着他睡，比以前更加粘人。明明两人整日整夜地待在一起，他却好像怎么都腻不够。
白天，徐槐会出门买菜，给唐冉做午饭和晚饭。
起初，也只能忙活一些简单的面条，青菜啥的，说不上难吃，但跟唐冉的手艺比起来还差得太远。
唐冉皱着眉吃了几口就不动筷了。他对吃的方面要求很高，除了在学校里条件不允许，他还能勉强忍受外，到了家里，基本都会捣鼓一些他最爱吃的。每次都要好好琢磨一段功夫，把菜做的尽善尽美才行。
即使他看得出来徐槐这个以前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已经十分用心了，但人的厨艺不可能短时间内得到提升。
更何况，抛开吃的不谈，谁他妈能被关在黑暗的地下室里一周还不被关出毛病来的！
而且，唐冉每天晚上都睡不安稳。身边总是传来刀尖摩擦的声响。唐冉有一次睁开眼，看到徐槐木然地站在床边，手上拎着一把小刀，机械地重复着割绳的动作。
“刺啦”“刺啦”
这声音太过尖锐突兀，饶是唐冉睡眠质量再好，也抵不住那人神经的怪异举动。
操！真的受不了了！
“徐槐，你闹够没有！”唐冉猛地一掀被子，坐直了身子。
徐槐的身体抖了一瞬，似乎被吓到了，抬眼望向唐冉，“把你吵醒了？”
唐冉无语地睨了他一眼，谁他妈才应该害怕啊！
“别割了，你割不断的。”唐冉冷冷道：“你想离开我，我会杀了你。”
徐槐在听到那句“杀了你”时嘴角微微扬起，但很快又恢复了茫然的表情，“冉冉，你在说什么啊？”
“我不会离开你的。”
徐槐的眼睛又黑又亮，他的脸实在是漂亮，完全长在唐冉的审美点上，配上这个表情，着实显得有些无辜。
唐冉漠然地移开视线，凉凉道：“算你识相。你打算把我关到什么时候？”
唐冉把手机解锁，班主任的消息怼到徐槐脸上，道：“处分。看到没？你想害我吗？”
徐槐顿了一下，纠结了一会儿，才道：“高三了。没必要听课，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处分是老师骗你的话，不至于。”
靠！
唐冉压着怒火，“那我的东西都在学校里。而且，我已经旷课一周了，你让我怎么跟学校解释。”
徐槐似乎轻笑了一声，盯着唐冉道：“看不出来，我们冉冉还挺乖的？我以为你打架这么厉害，应该不怕这些的。”
唐冉：“……”
唐冉无语的时候手机已经被徐槐夺过去了，他眼睁睁看着徐槐打了几个字后就关了机。
“你……说什么了？”
徐槐：“帮你编了个理由，放心，你的东西明天就会有人送来。”
唐冉本来以为徐槐是随便说说敷衍他的，可第二天楼上的卷帘门真的传来一阵阵的敲击声。
徐槐看了唐冉一眼，在他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开门走了出去。
房子的墙体不厚，又是阴雨季频发的南方，加上有些年代了，隔音效果算不上好。
唐冉能清楚地听到徐槐开门后跟外面那个人的对话。
“唐冉呢？”
徐槐道：“老师没跟你说吗？他生病了。书都带过来了？”
对面“嗯”了一声，把东西递过去。
唐冉在听到来人声音的时候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徐栖？怎么是他？
他会不会认出来徐槐？
徐栖站在门口，眼睛往里面瞟，“什么病七天都不去上学？我进去看看他。”
徐槐面色沉了下来，冷冷道：“你确定？”
徐栖的目光落到徐槐脸上，眯着眼睛，笑道：“确定啊。你紧张什么？”
唐冉整个人的呼吸都停滞了。
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
按理说他随便哪个同学来到他家里，没有见到他本人而是看到一个陌生人的话，都一定会先询问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和他又是什么关系。不然肯定会认为是自己走错地方了。
可徐栖没有。
而且，徐槐现在的模样在旁人眼里，是跟以前完全不同的。那徐栖见到徐槐就应该也是对待陌生人一样。可唐冉虽然能感觉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但明显的是，二人说话的方式就好像是完全认识对方。
为什么？难道徐栖真的认出来徐槐了？
他不惊讶吗？见到死人突然活过来会不感到奇怪？
过了几秒，唐冉听到徐槐的声音，比刚才更冷了。
“这位跑腿的同学，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认为你可以滚了。”
徐槐的语气十分的不客气，唐冉以为两人可能会发生争执，可徐栖却没怼他 ，懒洋洋道：“好啦，说两句就生气了？我走就是了。”
徐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卷帘门“咚”地一声杵到地面上，唐冉猛地一阵心惊。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发出“嘀”的提示音。
他忍不住瞄了一眼，顿时愣在原地。
【按我说的做，我救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