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古怪的店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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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针对了。
他就不笑能咋地？
他试着抬起了一条腿。
身侧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来一只球形机器人，在旁边哔嘟哔嘟:“先生，请看今日公告。以及，不要试图赌它的枪管没有子弹。”
六臂机器人立马配合地抬起另一只胳膊朝着门外的空气放了一枪，沈榷清晰地听见了子弹破空的声音。
赤裸裸的威胁。
如果这机器人放在战场上，就是个战力值超高的全自动攻击武器。
如果没有资格，仅靠它的存在足够让持有者枪毙十几回。
然而沈榷没工夫想更多，因为球形机器人的出现代表着这家店的主人身份很可能是个重要人物。
它让一向没什么表情的沈榷露出了难得的诧异，并使他瞬间联想到那天汤景明无伤被送上基地的自述。
“一个球形机器人，会‘哔嘟哔嘟’响的那种”。
曾经执政官还没去月卫的时候，他有幸在他身边见过一次，也长着这样蓝色的电子眼，讲起话来电子音总是跳跃又轻快。
执政官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温和慈祥，机器人在身边总是聒噪，但他也不恼。
执政官妻子去世得早，只留下一个儿子让他独自抚养长大。
而在污染爆发初期，他儿子还在国外留学。所以执政官身边仅有的、能说说知心话的，也就那个机器人了。
而那机器人是执政官找专人定制的，全世界仅此一台。
而这个店的位置是晟栎发给他的，那晟栎和执政官是什么关系？
至少他目前可以明确的是，晟栎和执政官长的一点都不像。
以及，没人知道执政官儿子有无安全撤离至月卫。
还有晟栎把他带来这家店又是什么目的？是发现自己在试探，所以借身份来压他？
又好像不太像。
沈榷拉扯着脸颊两侧的肌肉，硬生生扯了一个僵硬的笑，通过了机器人的核验。
六臂机器人把顶在他头上的机械臂拿了下来。
球形机器人继续说:“欢迎光临本店，有任何需求请到前台配合登记。本店物品一经售出概不退换，所有物品解释权归本店所有，交换货币也由本店拟定，介意勿拍。"
沈榷进门的时候，丁兰馨已经在店里转了两圈了。
她说:“组长，这里除了这两个机器人什么也没有。”
沈榷的目光在店里转了两圈，最后定格店里的前台上，桌上正站着一只玄猫，睁着滴溜圆的金黄色眼睛，瞳仁因为店内亮着灯的原因呈现着很有攻击意味的竖状。
他说：“还有一只猫。”
但他没听说执政官还养了猫。
所谓“前台”，说是前台，其实就是一张很简陋的奶白色的木质茶几，长相和他在晟栎那看见的制冰机有得一比。
除此以外，他还从猫的眼里看出了一种睥睨，还有藐视一切的傲气，就像成精了一样。
他踱步过去，球形机器人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前台玄猫的右侧放着一沓空白的登记纸和一支笔，只是没有人。
这家店的陈设一眼就能望到头，且没有任何人能躲的地方。
沈榷问在他旁边飞着的机器人:“店主呢？”
机器人理所当然地回复:“就在前台。”
沈榷带着三分难以置信，盯着玄猫看了一会儿，再三确认了这就是机器人嘴里说的“店主”。
店主是只猫，来前台找猫登记？
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他迟疑地拿起笔，思考要不要把这场闹剧贯彻到底。
玄猫，也就是晟栎，看沈榷和白纸僵持了好久，终于不耐烦了，伸出了他一只同样乌黑的爪子拍上了桌上的白纸，并冲他哈了口气，意思是叫他快写。
沈榷顺着那只黑色的毛茸茸的爪子往上看，和黑猫形态的晟栎对上了眼睛，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出了骂人的意思。
有生之年，被一只猫给骂了，但他也确实没到需要和一只猫计较的地步。
沈榷随手写了个“枪”，准备看这只猫会如何反应，尤其是好奇它会让自己拿什么来换。
就见玄猫居高临下地看了眼他写的字，然后冲着他身侧的球形机器人使了个眼色。
在在场两人都没搞清楚状况的时候，机器人又开了口：“先生，请登记一下身份信息，以及所需物品的制式，最好有个示意图，不然咱就随意发挥了。”
要他给枪的示意图？傻子才给，谁知道是不是某民间组织的阴谋。
沈榷把“枪”字用笔划掉，在旁边写上了“无人机”三个字，并随手花了一张简图。
晟栎那天炸掉的，是他仅有的无人机，相当于他在基地外少了一双眼睛，这两天令他很不习惯。
当然他也并没有对这家店报有太大指望，毕竟晟栎据说在这搞来的那个制冰机嘴不是嘴、眼不是眼的，指不定无人机刚飞起来就坠毁了。
沈榷刚搁下笔，桌上的猫又动了，这回是冲球形机器人扬了扬下巴。
如果他没眼瘸的话，这个机器人真的在看这猫的眼色！
球形机器人“哔嘟”两声，似乎有些不太情愿地再次开口：“再请写上你期望的收货时间。”
沈榷在纸上加上了"明天晚上"。
玄猫终于开了尊口，冲着机器人喵喵一顿叫。
机器人听它喵完，电子屏上的眼睛变成了一条波动着的线——它看起来似乎有些无语。
然后它转头对沈榷说：“……店主说，无人机制作起来比较麻烦，相应地，收取的货币价值也会比较高。你接受吗先生？”
沈榷：“先说来听听。”
“请你在摄像头的见证下现场跳一支热舞。”
六臂机器人用它四只滚轮脚走过来，两只机械臂正抱着一个小型摄像机。
丁兰馨不厚道地喷笑出了声。
沈榷一瞬间黑了脸，撂下一句话就转身出了店门：“不要了。”
他没想到有一天，满嘴跑火车的晟栎居然也有话说对的时候——这家店店主果然性格古怪！
当然古怪得不止店主性格，整家店从那只猫到奇形怪状的机器人都透着古怪！
而且仅靠这点东西，还不足以证明晟栎来历清白。
丁兰馨废了好大劲把嘴角压下去，才清了清嗓子开口:"那组长，我们现在去哪？"
“你自己开车回基地，我在外面走走。”
也是，在一只猫身上吃了瘪，不得散散心吗？
丁兰馨善解人意地留下了沈榷一个人，开着车呼啸而去。
晟栎仗着自己猫形态轻盈，从桌子上跳下来，落地无声。
他偷偷摸去了门口，直到看见沈榷的背影从视野里消失，他才重新变回人形，满脸是恶作剧得逞的得意。
闭嘴不满的跟他抱怨，电子音字字都是对他的控诉：“下次能不能别让我干这么丢人的事情。”
晟栎闻言居然真的认真想了想：“下次？你是说真在这开家超市吗？这倒是个好主意。”
闭嘴：“……”
跟了这么个人也是算它倒霉。
这店里的陈设都是晟栎临时搭建的，略显简陋。刚刚经闭嘴一“提醒”，他开始有些不满于店里的整体风格，并开始思考要添置什么东西。
当然他并没有高兴太久，因为沈榷这个不太让人省心的东西，又发了一条加急短信电他。
[沈榷]：来水库，盟友。
晟栎叹了口气，真是上辈子欠了他的。
他把两个机器人装进口袋，关门离开了。
十五分钟后，沈榷在水库门口等到了步行来的晟栎，眼底的讶异一闪而过：“车呢？”
晟栎一脸莫名其妙：“你叫我开车了？”
“你不开车怎么来的？”
“正巧在外面，没多远的地方，走路来的。”
沈榷突然有些后悔没让丁兰馨留下来，从这走回基地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
算了，走走当锻炼身体。
他例行公事地问：“你在外面干嘛？”
晟栎随口就胡扯：“看星星。这么私人的事情，组长不会也要干涉吧？”
沈榷：“……”
他觉得对方整天没个正形，嘴里也吐不出什么好话，于是不再过多追问。
两人轻轻揭开了水库的封条，打开了个人终端上的手电，推开两道厚重的大铁门往里走。
这个水库依山而建，是直接把山挖空修的，门高约六七米。几条直径几十公分的管子横亘在路两边，又从门口分成更细的支管延伸出去，最终分至第九区的每家每户。
有滴水声在山洞里回荡，能叫人联想出数百种恐怖片，或许下一秒就有丧尸冲出来拦路，叫人有意有意放轻了呼吸和脚步。
也许是为了壮胆，晟栎猝然开口，让这个山洞里有点活人气，试图和沈榷聊天：“你不是和丁姐去超市了？怎么这么早就结束了，被店主刁难了？”
沈榷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没有说话。
晟栎一副好像颇有先见的样子，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说了店主性情古怪，这不让你吃了瘪回来。不听我言，吃亏眼前。”
沈榷没有接话，顾左右而言他:“比起那个店主，我更好奇，那猫让你拿了什么东西去换你那个不伦不类的制冰机。”
晟栎颇为不要脸地回复:“我还要换？我刷脸的，长得帅就这好处知道不？”
沈榷:“……”
他就不该问。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