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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最是宣言少年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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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帮帮我嘛。”
莫离站在楼梯上整理醒经阁的图书，纤尘朝他撒娇道：“风筝线又断了，你帮我再做个嘛。”
莫离跳下去，不耐烦道：“一次两次三四次，五次六次七八次，你到底是玩风筝还是踩风筝？”
纤尘小声地狡辩道：“就两次嘛。我学着你做，这次保证保证事不过三！”
“呼。”
莫离深吸一口气，“最后一次了。”
后悔啊。后悔当初的自己心血来潮做风筝，被妹妹看到拿出去玩，玩爆一个又一个。
纤尘毫不在意自己遭到了嫌弃。乐呵呵去准备做纸筝的工具，银白剪，宣纸，麻线团，毛笔。
他们俩坐在桌上，莫离扮演好一个耐心的老师形象，细声细语的为他讲解要领。
纤尘插了句题外话，“搁角落的书是什么？”
莫离把毛笔含在嘴里，含糊不清道：“许期不是昨天贪玩，没写作业，被染长老罚了吗？我看他昨晚揉眼睛，抽泣。定是被罚抄的太厉害，猫眼睛又回家了，我就提出代笔帮他抄一些。”
啊？啊！是吗？
纤尘抿了抿嘴，好像？昨晚他和弟弟上厨房揉面团碗，不小心弄翻胡椒粉弄了满身面粉。揉眼睛应该？“……”
纤尘心虚不已，大声道：“疙瘩汤不好吃！”
莫离瞟了她一眼，“对，知道就好，以后你们俩绝对不许进厨房。”
再也不要让我知道满是怪味的面团！
纤尘“哈哈”两声算是应下了。
等做好了新鲜出炉的漂亮纸筝，纤尘笑闹着，“谢谢哥，哥最好了。”
莫离看着纸烟上的花纹，道：“你是妹妹呀。”
对嘛。哥哥帮妹妹做事，哥哥是疼妹妹的！”
等纤尘高高兴兴的出去玩，莫离该忙接下来的事了。
首先，他走到树下轻声呼唤，“猫咪猫咪来来来。”
瞧他弯腰撒粮的样子，像极翻版的农村大妈呼唤小鸡。
莫离轻叹一声，抚摸一个个靠在他脚边的奶团子。
这些小动物呆的比他在道观的时间还要长。至于为什么有流浪猫，并不清楚。而弟子们可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小的生物，时不时有几个人投喂，尤其是伊蒂丝喂的最勤。
最近她回老家参加家族宴会，请他帮忙投喂一下流浪猫。
把厨房吃剩的鱼啊，虾呀，猪肉啊，丢给流浪猫们吃，猫咪们吃的津津有味。莫离随手双手托起一个小猫咪。
？？？猫咪：为什么？
莫离用额头靠近猫咪的小脑袋，心里总觉得闷闷的。
中午时，莫离独自在小厨房忙活着，磨练一下自己的厨艺。
再到后来清理许期被果汁弄洒的衣服的衣服，纤尘没吃完的半块酥饼，以及一大堆盘子，刚过去给行豆花娘洗。
太可悲了！！！
端盘子的莫离猛然跪下，他的人生何故于如此悲惨？！
他几近泪下，这时天上似乎有圣光闪过。
如同天使降临般的美人儿，指尖轻轻一动，把快要摔碎的盘子凌空盘上，伊菲娜蒂丝道，“哎呀呀呀，小狐狸呀，怎么垂头丧气的？”
哦。原来是恶魔黑的太耀眼，让人眼花了。
伊菲娜蒂丝道：“我长的太漂亮？”
头顶一片乌云的莫离，望着她手中的大鸡腿。蹭饭的你。。。
你还有脸说！！
伊菲娜蒂丝继续道：“我刚才一直在看着呢，好累呀。”
“…………”
莫离道：“我当然得对家人好。”
伊菲娜蒂丝自言自语道：“有时候觉得你和我有几分相似呢，一样的美丽，一样的这么灵气。是不是我想多了？你只是个单纯的受气包？”
喂喂喂。和你相像……不对呀。他能像伊菲娜蒂丝一样做个独行侠逍遥自在的话，好像。。不错？
脑残了！要不是有他这样的小跟班兼保姆做后援，独行侠才能潇洒啊。
莫离甩了甩差点不清醒的脑子，道：“来笑我的？”
伊菲娜蒂丝笑了笑，“看在你伙食做的不错的份上，我今天没有那种恶趣味啦。”
“我帮你的忙怎么样？”
莫离道：“你帮我洗碗？”
伊菲娜蒂丝：“笑话！我活了，不知道多久的岁月，就没洗过碗！”
莫离大声道：“这就是你说的相像？！”
伊菲娜蒂丝不自然的笑了笑，“没有，我的意思是说，我有办法让你轻松点。”
…………
在莫离的房间，莫离的床上正躺着为标志的小帅哥，被一层圣光所笼罩，安静的睡着。
莫离微皱眉头，瞟向伊菲娜蒂丝，充满不信任道：“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太疯狂了，老小姐在用泥巴做出个小孩儿！
伊菲娜蒂丝不停搅弄手里的活，“你等着看吧，这方面我有经验。”
莫离打起退堂鼓道：“还是算了吧我不想闹出人命。”
伊菲蒂娜丝道：“现在弦上不得不发，哪有后悔的机会？”
未来的大师兄浮生渐渐显露出一个人样，他剑眉星眼，眉目间让人看的慈和。他安静地沉睡着。
接下来该加点什么呢？再在来点儿晨曦粉？让他这身看上去更好脾气？
莫离道：“越发看不懂了。”
伊菲蒂娜丝道：“难看？”
莫离理直气壮道：“他看着不壮实，能帮我干活吗？”
伊菲娜蒂丝微笑着，“挑剔上了？”
伊菲娜蒂丝道：“我造的人很不错的啦。浮尘千世景，偏我来当时。以后就叫浮生吧。”
终于出现一个比我大的人。
莫离沉浸在幻想中无法自拔，开怀道：“什么时候能醒？”
伊菲蒂娜丝把不灵光缓慢流动的机械心融入浮生体中，“不知道。”
“嗯？！”
伊菲蒂娜丝道：“干嘛？我给他装的机械心，是很老旧的物品。老年人嘛，忘这忘那，容易嗜睡很正常的。”
这中间有什么关系？！
莫离道：“不是，做完了关键部分，结果告诉我试卷是错的，白做了？”
伊菲蒂娜丝道：“倒也不是。我敢保证他不出几年，最多十年，他一定可以醒！”
果然是在浪费时间！
莫离气急要走，伊菲蒂娜丝拉住他道：“等等，一定要等啊，他会醒的！相信我！”
莫离不耐烦的往前走，“就像你说的，南柯一梦能有几时有欢好？心脏既然是早已停止植物造出来，只是白费光阴。”
只有几年啊！！
伊菲蒂娜丝语重心长道：“足够啦。等你适应几年这样的生活，就能从容面对，微笑接纳，做人见人爱的大好人了！”
“……”原来打的是这个算盘！
“滚啊！！！”莫离吼道。
此次事件的结局依旧不美满，话虽如此，莫离其实心里还挺期待浮生能醒过来的。
能有休息一天是一天。
他就抱有这样的幻想，一天天期盼着期盼着。
半个月后。
根本醒不过来啊！
他绝对是被伊菲蒂娜丝又耍了！心累啊。
莫离趴在浮生床边。这还是我的床呢，害的他最近只能打地铺。
莫离叹了口气，轻轻用手触浮生的脸蛋。等不切实际的幻想，好累啊。
“来点冰砂糖吗？”
莫离接过碗道：“谢谢。”
尝了几口，不对劲道：“怎么不声不响的？”
纤尘嘿嘿笑道：“明明是哥没发现我嘛。”
伊蒂丝靠过来，手中端着一碗凉粉，“所以就是说啊，狐狸你呀最近都在陪这个病秧子。”
莫离道：“这么久了，你的话语仍然让人感动涕零。”
伊蒂丝真诚道：“如此具有杀伤力？！”
蠢死你算了！
许期道：“不对，他是个活死人！”
不，你的话也没好到哪去。
莫离道：“他在休息而已，没死也没病。”
“你们不要咒他了！”
纤尘道：“你最近不和我们一起玩了，这总该是真的吧？”
“………你们……莫离有些难以启齿，“吃味了？”
跟个睡男？
大家异口同声道：“不是！”
纤尘又说道：“我们只是希望哥把精神放在正事上。”
他有什么正事，喂猫喂狗，照顾小孩，还是帮你们写作业？
“狐狸呀。”
伊蒂丝把手靠到脸上，盯着莫离，表情危险道：“你太狡猾了呢。”
………“莫离装傻充愣道：“狡辩？我没狡辩呀？”
纤尘道：“别装了哥，我还不了解你吗？”
“………”
莫离咽了下喉咙，“一派胡言！”
心虚了？
纤尘掰开手细数，他最近犯下的事。
伊蒂丝找他帮忙把被风刮落的鸟窝放回树上。
“不干！我要去看浮生！”
许期想要一个新哨子。
不行！我要去看浮生！
最厉害的是冉长老找他帮忙拿书，没空！浮生要喝水！等等，一系列。
活死人，怎么喝水啊？！
纤尘痛心疾首，以前勤劳勇敢善良，心灵纯洁的好哥哥堕落了？
喂喂喂，我以前是这样心灵纯善的大圣人吧？！
莫离辩解道：“我最后还不是被拉回来背书了！”
“哼，现在，浮生就躺在这儿，你可别想跑！
纤尘咬紧牙关，慢慢靠近道：“最关键的是风筝线断了，你都不帮我修！”
“咱们不是说好的吗？！没门！唉，你不要靠过来，退后！退后！”
伊蒂丝一语中地道：“你以他为借口，正大光明的偷懒！”
许期道：“哥哥坏！”
莫离脱口而出道：“快去睡觉啦！”
？？？
纤尘阴森森道：“没到午睡时间呢。”
“你这个！坏蛋啊！！！”
莫离迅速躲开从天而降的身影，躲闪过后，疯狂往外跑道：“我也不是故意的嘛！”
经常做好人好事很累的！
“别说了！说多了都是狡辩！站住！回来！”
莫离朝前面死命跑，三人在后面死命追。人手抱着一个枕头道：“快追，上去拿枕头砸死他！！”
哇啊啊啊啊！！！
莫离悲哀的想，不管怎么样，浮生你到底能不能醒？
这是无法料想的噩耗。浮生死了。上白观下一任继承者，令人尊敬的大师兄，就这么死了。
再说数掌门沈子秋最接受不了，能接受的了就怪了。
沈子秋：“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出去一趟，我最优秀的弟子，就这么没了？”
灵堂内哭泣声一片。浮生平时在上云观的关系非常不错，简直就是见人爱花见花开。他走了，大家不免悲痛几分。
“师兄，大师兄。呜呜呜。”
虽然比浮生大，但辈分不能用年纪计算的吉祥道：“大师兄，怎么就这么死了？”
她的眼睛却往莫离的身上瞟。
如意说道：“别说了，小声点。”
三财宝说道：“你们看那。
莫离头戴白布，跪坐在最前面，哀痛不已。一直到大家都走完，已经到了深更半夜，莫离仍然呆呆地望着前方。
一开始就是错的。我们师兄弟五人一起拜师，
跟你这么些年，从未想过便也忘了，你是早已要走之人。
莫离伤心道：“师兄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师兄啊，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
“师兄啊，我把你的仇人带过来了。”
此刻被点到名的尖笋笋，胖乎乎的身体一颤。它要是个人的话，早该形容汗流浃背了。
不，不得了！神经病啊！
莫离原本放到地上的佩剑，特意放近了点：“师兄，我不会砍它头的。”
不，不那就是砍其他地方咯？
尖笋笋用力想挣脱身上的定身符，他要回家，他不要呆在这个危险的地带，他要回家！！！
莫离站起身，抬脚猛踹尖笋笋到浮生的排位旁，大花盆里的尖笋笋滚落在地，莫离道：“以后就让他为你守灵吧。”
？？？
！！！！
尖笋笋挣扎的更用力了，就算动不了，也能看得出他抗拒的很厉害。他不要给个死人陪葬啊！！！
在外面关心哥哥情况的几人，全都怔怔的偷看。虽然他们都觉得自从浮生死后，莫离整个人都不正常了。但这也太？
伊蒂丝道：“你哥疯了？”
师兄死后，他莫不是要进化成植物人了？！
“胡说！”
纤尘道：“他只是变态了。”
师兄死了，哥蜕变成大变态了！！！
“不能胡说八道！”
许期疑问道：“为什么哥自言自语啊！”
莫非是在通灵？
哥？哥要成鬼了？！
尚且年幼的许期越想越害怕，把他的蒲团靠近了纤尘一点。
伊菲娜蒂丝手托下巴，观看一会儿，讲废话道：“真的呢。”
她说道：“他这是入魔了，你们都别动，容我去劝劝。”
纤尘点头响应着。不对！让老小姐去，为什么我的心这么不安？
纤尘刚想起身，却被许期拦住，许期深深沉浸在他的幻想中，死死抱住纤尘道：“阿姐，驱灵的时候不能有人在旁边！”
纤尘深感无奈。什么跟什么呀。
而屋子里的莫离毫无所知，他阴森森靠过来，打了个响指，从指尖冒出火花，细声细语道：“诶，不愿意吗？”
“师兄啊，我也只能烹了它当做你的贡品了。”
啊啊啊啊！！！
尖笋笋颤颤巍巍不敢动弹了。神经的妖怪！
尖笋笋心里好气，他就这么孤孤单单的守灵了？
旁边的那是什么？尖笋笋定睛一看，心里不禁涌现出欣喜，原来被莫离拿走的浮生花没有被做成茶叶，反而放在花盆里好好的养在浮生的临牌旁。
此时此刻，尖笋笋居然还在幸灾乐祸，能和好朋友做伴不错不错。
虽然它没有脸，但莫离还是敏锐的，凭借第六感瞟到尖笋笋似乎变得欣喜了。
他默默把浮生花拿的远远的，离尖笋笋起码有五米以上的距离。
“………”
啊啊啊啊！天杀的！谁叫你把它拿走的？！！！
啊啊啊啊！
尖笋笋快要被小心眼的莫离逼疯了！
看着他不断抖动想要冒出尖刺，却无能为力的身体，小心眼莫离关切道：“很难过吗？”
“……”竹笋叶子慢慢合紧，尖笋笋弱弱道：嗯。
莫离点头道：“看到你这么难过，我就放心了。”
“啊啊啊啊啊！”
莫离无视一旁疯叫的尖笋笋，继续跪在蒲团上，悲伤欲绝道：“师兄啊，我好想你呀。”
伊菲娜蒂丝也跪在一边哭道：“浮生啊，你还是快点回来吧，你师弟他都魔怔了。”
他居然拿一颗春笋来给你守灵！
伊菲娜蒂丝擦了擦眼角道：“你看见了，一定很伤心的。”
“…………”
莫离面无表情道：“你知道？”
伊菲娜蒂丝装傻充愣道：“我知道什么呀。”
“早就会停的机械心？”
“你放任他去死。”
说完不给他答话的机会，极速抽出利剑刺心而去。
伊菲娜蒂丝用了点力，把刺向她胸口的利剑轻挑而过，“他不去，死的可是你。”
这算是坦白局了。
莫离不改脸上的泪痕，“我宁愿死的是我。”
在莫离攻来的时候，伊菲蒂娜丝冷笑一声，和他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的胳膊肘狠狠的撞在莫离背上。
伊菲娜蒂丝道：“莫离别犯傻了，你死可比他死轻多了。”
莫离吃痛摔到地上，“难道在你心里，他只是你创造出来没有心的假人吗？！”
伊菲娜蒂丝道：“微弱的火苗不管用什么方法替他挡掉刮来的风，他也会被从天而降的水浇灭。”
“唯有把火苗调到另一个火沟里，慢慢燃烧生命。不管我怎么做，都不可能保全你二人。今日之祸必死一人，我只能这么办。”
莫离慢慢站起来道：“多此一举！”
明明，明明，师兄，你好苦啊！
竟然敢跟她动手？！
外面的纤尘听到声响，急忙跑进去，灵堂一片狼藉，老小姐居高临下的看着捂着胸口吐出血的莫离。
看莫离走的颤颤巍巍，纤尘心疼坏了。着急道：“哥，你这是干什么啊？！”
莫离被凌厉的剑气震的似乎要咳出血来。他咳嗽几句，捂着胸口。眼睛灰蒙蒙一片：“你，到底是拿什么衡量我们的？”
“……”
“难道他不早已是我们的至亲亲人吗？”
伊菲娜蒂丝飞下来，缓和语气解释道：“你的分量要重于他，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莫离自嘲笑了声，“所以师兄只能算是块老了旧了的铁石。我们呢？我们呢？你一直以来，只是把我们当成消磨时间的取乐工具吧。”
“…………”
莫离慢慢被纤尘扶走，伊菲娜蒂斯喃喃一句：“莫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