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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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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爸妈离婚了，简直晴天惊雷。
看到陈锦给我发的微信，我正开会，眼神一扫，顿时头皮像过了一层电。
我爸妈感情好得像被强力胶粘合似的，就算全世界婚姻中的人离婚，他俩都不会！
再说他们都已经这把年纪，各自事业有成，家庭幸福和睦，实在没有离婚的动机。
况且，我最最无法理解的是，我作为独子，尽管早已成年，竟然对我爸妈离婚一事毫不知情，最后还是经由一个外人才知道。
这是什么国际玩笑！
我撂下会议回办公室打电话，我爸我妈都不接，我只好又快马加鞭往家里赶。
我一路都在猜，难道老两口是为了催我结婚才想出来这种损招？
因为我不结婚，他们干脆离婚来试图理解我的心理？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我爸妈催婚能催到这种地步，我该怎么办？难不成我和裴知瑶真要演到婚姻里去？
想想就恐怖。
我赶到家，我爸照例不在，我妈正在花园里修剪花枝，看到我突然出现竟然也没表现出一点意外。
“回家有事？”我妈问。
“您跟我爸离婚是怎么回事？”
我妈手上没停，咔嚓剪掉一支开败的月季，反问我：“你知道了？”
我的心直直往下沉：“所以离婚是真的？不是开玩笑？”
“开什么玩笑？离婚证就在卧室抽屉里，你自己去看。”
我妈直起身看着我，又说：“容宴，你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事业和生活，我跟你爸离婚，早就不用问你跟谁了。”
“不是啊妈，那你们说离婚就离婚，就没想过我的感受？就算不听我的意见，也总该跟我说一声吧，结果我却是从别人那里知道。”
“别人是谁？”我妈皱眉，“我以为你爸会跟你说。”
“我爸不接我电话。我听陈锦说的，他怎么知道的我就我不知道了。”我苦笑不已，“我在我们这个家还不如一个外人呢。”
我是真难受，很难分清这难受到底是因为他们离婚本身，还是因为他们完全将我屏蔽在这件事之外。
说得严重点，不止离婚，可能还有一些别的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怔怔地看着我妈，试图从她脸上找到点她也和我一样难过的痕迹。
很不幸，她保养得宜的脸上十分平静。
“妈，”我退而求其次，“既然你们已经离了，现在可以告诉我原因吗？是不是跟我有关？我爸之前催我结婚，我还没结你们却离了，这说得通吗……”
我妈彻底没了修剪的兴致，把剪刀丢到一边，摘下手套，不耐烦道：“你今天跑回来就是要兴师问罪？离婚怎么了？离婚是我和你爸共同的决定，跟你没关系，至于你结不结婚，我反正没有催过你。”
我妈说完往屋里走，我跟在后面，听到我妈又说：“容宴，希望你理解，我有追求自由的权利。所以过段时间我会离开，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回来。”
“多久？”我问。
“不一定，”我妈一边细心地保养着她的每一根手指，一边回我：“我在那边有演出，顺便散心。到时候你想去看我，也欢迎你来。”
我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一刻竟只觉得我妈跟我客气得像陌生人。
她甚至还愿意邀请我去见证她的新生活。
沉默了一会儿，我最后问我妈：“那您计划什么时候走？”
“等事情处理完。我会告诉你，放心吧。”
“好。谢谢妈。”
我从家里离开，马上约陈锦出来喝酒。
这个人自从当上律师，整天忙着上天入地找证据，上次和我坐下喝酒已经是猴年马月。
酒吧里我向陈锦倒苦水：“你知道我爸妈离婚是因为什么吗？我妈不说，我爸干脆不接电话。”
陈锦今天戴了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十足斯文败类，见我问还要慢条斯理喝口酒才开口。
“原因那就太多了。据不完全统计，中年夫妻离婚，一半以上是因为早就想离，只是为了孩子才凑活着过，直到再受不了。”
我揉揉胀痛的太阳穴：“也就是说，有可能还是因为我？”
陈锦耸肩，不过还是善意地安慰我：“不能从结果去倒推原因。叔叔阿姨这种外人看着感情很好的夫妻说离就离，也有可能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严重事故。”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上次我就怀疑我爸催婚是不是谁生病，现在也是不想拖累另一方，更不想我担心，才这么静悄悄又着急忙慌地把婚离了。
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我的心又悬起来，比起我爸妈离婚，他们的健康还是更重要一些。
我盘算着尽快把他俩都送去做全身体检。
继续喝酒闲聊，陈锦问起我跟裴知瑶的进展，我只说我们正在了解，目前一切正常。
“到哪步了？”陈锦盘根问底。
我一口酒差点呛到，抬手在他肩膀上重重敲了一记，笑骂道：“问这么清楚想取经？咨询费先结一结。”
陈锦晃着酒杯：“我只是没想到你俩能发展。”
“这是什么话！我和她怎么就不能发展？一个班的同学走到一起多正常。”
我面不改色，话锋陡然一转：“不过不怪你不懂，你这张嘴除了打官司还会什么？”
陈锦这人很闷骚，当初和我也是先做了两年同学，熟络后才发展成无话不谈的兄弟。
他性格但凡多像我一点，不至于至今一个都没谈上，男的女的都没有。
“说起来你怎么知道我爸妈离婚？”
我问得突然，陈锦正喝酒，闻言从杯子上方看我。
我耐心等着他，他放下杯子，说：“听我妈说的。我妈听谁说的不清楚。要不我帮你问问？”
“还是算了。”
离都离了，问再多也挽回不了什么。
过几天是周末，我特意选我爸妈都在的时间回家，软磨硬泡将他俩带去事先约好的体检中心。
我和他们说我最近老感觉不舒服，又烦一个人做检查，他们离婚了以后更不可能同时陪我。
这个理由如此充，听起来还可怜，我爸我妈都无话可说。
检查项目多且杂，我妈被折腾得不耐烦，抱怨这不是检查身体，是把她当犯人恨不得从里到外翻个遍。
我妈还问我是不是报复，我何其无辜，只能哄着，我妈却像是有了心结，等不及结果出来就飞出国了。
她没有让我送，直到上了飞机才给我发的信息。
我妈说：容宴，别怪妈。
我怪她吗？还真不怪，也怪不上，她只是我妈，没道理一辈子守着我。
我跟我爸有过一次深谈，比起我妈解脱般的轻快，我爸的反应则略显沉重。
他说他是男人，理应承担更多。
但我再问，他就缄口不言了。
七月初，在体检报告预计出来之前，我如期收到裴知瑶邀我参加她弟毕业典礼的电话。
